《[终极一班]面瘫面瘫你别抽》夏鸽子咕咕

53、我们俩〔下〕

　　【3】
　　才考完期中后的一个月，我和阿光就不断遭到偷袭和试探。
　　最糟糕的是，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我们也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实力远在我们两个之上。我们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阿光，你别一个人面对。”
　　阿光坐在位置上，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温润的眼眸里满是凝重:“阿枫，如果到时候……”
　　我猛的起身离开，却重新坐了下来，我的手攥成拳头:“我知道，这些我的知道！我们必须留下一个人照顾好田欣姐，万一我们都出事了，她会崩溃掉。”
　　我抹掉已经溢出眼眶的眼泪，哽咽把话继续说下去:“所以，必须要留下一个人，这些我都知道啊！！”
　　我本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姐，在我进入ko榜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我没想到会有这样惨痛的结果。
　　阿光抬头，我看见他的眼眶红红的。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小笨蛋，别哭了。”
　　“你管我！你自己不也哭了。”
　　那一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想了很多。
　　如果真的非要一个人离开，那就我吧。
　　能得到阿光和田欣姐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是拯救了银河系。
　　我坐起来，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我穿着睡衣坐在窗口，我是想透透气的，可现在却不知道应该把视线放在哪。
　　我朝阿光的房间的窗户口望去，这么晚了应该是睡了吧。
　　想到阿光和田欣姐，我的心忽然有一块软化下来。
　　我忽然笑了笑，有些摇摆不定的东西在这一刻突然就坚定了。
　　“像你这么好的人，就应该活在这世界上。”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星期三的那天晚上，我把他弄丢了。
　　……
　　阿光出事后，我整天浑浑噩噩。
　　从最初在学校整天恍神，到田欣姐帮我休学我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说话，只是空洞盯着不知名的地方。
　　后来，我终于出了房间。
　　“小佐，你终于过来吃饭。我做了你最爱的麻婆豆腐。”
　　我吃完饭后背着单肩包正出门，我看见了田欣姐站在桌前，欲言又止后对我露出笑容:“出去玩，你记得早点回来啊。”
　　我垂眼眸，遮住眼底的波涛汹涌，穿好鞋就出门了。
　　出门后，我一直在找阿光。我无法说服这个结果。或者更准确的是，我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无能。
　　ko2又怎么样？连敌人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还赔上了阿光。
　　我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而田欣姐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我收拾东西，然后做好饭菜在家等我回来。
　　一次又一次。
　　她从来没有多问什么，好似我就是去公园玩了一圈。
　　直到有一天，仇家得到阿光“车祸死亡”的消息找上门来。田欣姐站在楼下和他们讲道理，到报警威胁，再到最后无力的苦苦哀求。
　　“要不断手！要不就给钱！！我好心邀请他加入我们，他和那个什么鬼面就是不肯！诶，现在好了他死了。那个什么鬼面也不见了。呸！死了更好！什么东西！”
　　我看着他们推搡田欣姐，嘴里不断吐出污秽之词。这些日子压抑的情绪顿时爆发了。
　　我翻出柜子里的面具，从另一头的窗户一跃而下。然后瞬移来到了楼下正门。
　　田欣姐见到有人过来，满脸担忧和惊恐:“你是……这里很危险不要过来！”
　　我猛的一脚上去，推搡田欣姐的小混混瞬间飞出去。背部硬生生抗了一棍，我将田欣姐带离包围圈，然后把她护在身后。
　　“快走，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走啊！”
　　“谢谢。”田欣含着泪跑开了。
　　我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后笑着扫了他们一圈。
　　“怎么怕了不是要找我吗？”
　　离我最近的人持铁棍冲上来，却被我拧断了手腕，痛苦的倒在地上。
　　“找死。”
　　然后就是一场混战。
　　过程我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最后我抓起战力8000点的头目的脑袋，猛地往地上一砸，顿时血肉模糊。
　　我听到了路人的尖叫。
　　我抓起他的头发，让他黏着血和沙土的眼睛可以与我对视，“我臣服于ko1，你连我都打不过就在这里叫嚣，你tm算什么东西！”
　　我猛地将他再次甩在地上，我的手上粘满了鲜血，面具上的血滴在地上。
　　我扫视了周围一圈，警察还没有来，很好。我飙起战力指数，嫩绿色的风席卷而来，将这片屠杀场全部围住。
　　外伤我可以治，但是内伤可不关我的事了。
　　我将手抄在口袋，居高临下眈视头目。
　　“田弘光是不在了。但也轮不到你这个瘪三来称王。”
　　“再有下次，我带人屠了你们。”
　　“滚吧。”
　　那些人挣扎地跑了，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在警察赶到前我瞬移走了。
　　我不想给田欣姐再添麻烦。
　　无人的天台上，我摘下了面具。
　　人站的越高，便会看得越多越远
　　可我再见看不见他了。
　　我踮起脚，眼前越来越模糊了。
　　你在哪阿光。
　　我找不到你了。

　　【4】
　　有一天晚上，有人约我一次性把事解决。
　　我如约去了。
　　可刚到我就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依旧是上次那个头目，还有以前被阿光打趴下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榜外的高手。战力均7000点以上。
　　“卑鄙小人！”
　　“这有什么只要杀了你就没人知道我们卑鄙咯”
　　在各种暗算和夹击下，即使我是ko2也寡不敌众。
　　我的双眼通红，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野狼，即使在临死前也要找个人垫背！
　　我被困在他们的包围圈里，忽然有一根铁棒朝我脑袋袭来，我的瞳孔猛的紧缩，下意识用左手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我的手腕被震得“咯嘣”一响，火辣辣的疼痛感从手腕处传来。我踹飞了一个人，紧接着我的左手传来剧痛。
　　左手的·肉·被削掉了。
　　血··咕咕的往外冒。
　　“原来ko2也如此不堪一击嘛，今天你怕是有命来没有命回去了。”
　　“哈哈哈哈——先解决你，再去找那个女的算账！”
　　“身材那么好，不玩·玩·可惜了诶。”
　　听着他们的污秽之言，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杀意铺天盖地袭来。
　　杀了他们……杀了这些恶心的东西！
　　“你们敢动她……”
　　我抓住了刀，眼底跳动着绿色的光。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
　　等我意识清醒时，雨还在下着。
　　我的袍子全部湿透了。我茫然抬起脚，鞋沾满了红色的液体。我错愕退开惊恐万分。
　　我的右手捏住疾风刃的刃柄，左手却无力垂在大腿边，我试着提起手腕却传来撕扯般的疼痛。
　　借着闪电我看清了自己的左手。
　　手指的肉被削掉了，甚至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我飙起所剩无几的战力修复左手。
　　我吃力抬眸，却看见了在离我四五步之遥，血泊里躺着一个男生，他的眼珠瞪大，似乎要爆裂开来，他的手臂有一条狰狞的刀伤，翻出红色的肉。
　　我的瞳孔紧缩，因为在他的不远处躺着七八个人，我基本可以断定他们是死了。
　　逃……我要逃离这里……
　　我体力不支，带着一身血腥味回到家门口，家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
　　应该是还没有回来吧。
　　我莫名松了一口气，刚进屋，霎时间客厅亮了。我看见田欣姐坐在饭桌前，她错愕又惊恐的看着我。
　　“该死……”她怎么会在家里。我必须要逃离这里！
　　或许是因为回到了家里，自然而然紧绷的神经缓下来放下了警惕心。
　　我的眼前一阵眩晕，下一秒我失去了意识。
　　“小佐！”
　　我醒来时，就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
　　我知道这里是医院，当我睹见了打着石膏的左手。
　　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门拧开了，是田欣姐走了进来。她看到我醒了过来踉踉跄跄地跑到床边。
　　“小佐，你终于醒了！你是想吓死我吗！你昨天淋雨回来发高烧，左手腕骨折左肌腱断裂......”
　　“如果手术失败的话，你就永远弹不了钢琴了！你自己知不知道啊……”
　　她强忍着哽咽把话继续说完:“我已经没了一个弟弟，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妹妹啊！”
　　她趴在床头嚎啕大哭着，似乎要把她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和悲痛统统发泄出来。
　　我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任性太久了。自顾自的找寻着阿光，在内心受到谴责的时候就跑去打架。好像这样就能好受点。
　　可我却忘记了，田欣姐和我一样难过。
　　我把手无寸铁的她扔在家里，一次次用保护她的借口将挑衅的仇家打得落花流水。
　　任性的我，把她的关心当成了理所应当。每次晚上回家，她就故作坚强地对我笑。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担忧，悲痛，和不安，交织汇成一张巨大的·网·朝我袭来。
　　而我却选择了无视，残忍的，冷漠地斩断她的牵挂。
　　这些日子我除了打架，我还做了什么
　　我有真正地陪过她吗？
　　想到这，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佐以枫，你真有种啊。
　　我借着右手肘的力量，撑着床慢慢坐起来。伸出完好的右手轻拍她的背。
　　我扯着有些发痛的喉咙，声音嘶哑说，“姐，你别哭了，我以后不打架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说话算数，骗人是小狗狗！”
　　这几年我和阿光帮过不少人。
　　我出了院，第一时间就将他们召集起来。
　　“我要离开北区了。如果，你们再听到关于我的消息和传言想尽一切办法，让它消声灭迹。”
　　“佐以枫，你和我们客气什么。”
　　“是啊，你和ko1以前对我们有恩。如果不是受到你们的庇护，我们早就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弄死了。”
　　“在这事包在我们身上了。”
　　我轻笑一下，对他们鞠了一躬。
　　“麻烦你们了。”
　　……
　　在搬往东区的前几天，我又来到了梁光的诊所。我拜托他删除我的记忆，以及解决一下我身体里的“怪物”。
　　在这段时间，我总听见一个声音。
　　分不清男女，说着甜蜜蜜的话总说着“我们合体吧。” “只有我们合为一体，连阿光都可以救回来哦。”
　　我听多了心烦。
　　甚至，我发现只要我一动用战力，暴戾的负面情绪就上来了。
　　我不喜欢有人控制我。
　　我要带着田欣姐开始新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梁医生居然答应我的请求。并且他告诉我，我之所以失控是因为体内的魔性开启了。
　　他和我解释了什么是魔，顺便讲解了关于十二时空魔界的一些基本知识。
　　“那，我体内怎么会有魔的力量？”
　　“你应该是异能行者和魔的混血儿。所以，体内的能量一分为二。”
　　“佐以枫，你该庆幸，你不是人格一分为二。”
　　我嘴角抽了抽，天天被“怪物”这样念叨着，其实也差不多了。
　　“我会把你体内的魔引出，你可以选择一件物品作为导体。”
　　我犹豫了片刻，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魔方。
　　这个，是阿光送给我生日礼物。
　　“梁医生，麻烦你替我消除作为鬼面岚的记忆吧。”
　　“为什么”
　　“北区的辉煌不要了吗。”
　　我听不懂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异样的情绪。
　　我笨拙的将魔方翻了个面，“对于我来说，现在阿姐是最重要的存在。既然要带她脱离从前，就要断绝所有万分之一的事。”
　　“我答应了那个笨蛋，要好好照顾阿姐。”
　　“做人可不能言而无信哦。”
　　北区的成就，和我要拼死守着的田欣一比，答案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在搬家的那天，我收拾着阿光屋子里的东西。无论是书还是一支用完的笔，我都收进了储纳箱里。
　　等搬好家，我就会照着记忆里的依次摆上去。
　　要是阿光回家，就不会觉得陌生了吧。
　　在收床垫的时候有个东西掉在了地上。
　　是一个封面泛黄的本子。很常见，小卖部卖五块钱的那种。
　　有些陌生。
　　我从来没见阿光用过。
　　我将它捡起，鬼使神差地随意翻开一页。
　　【我最最最喜欢佐以枫啦——】
　　我又翻开一页，我感觉自己的手在抖。
　　【佐以枫今天笑了，她笑起来真好看。嘿嘿。】
　　是阿光的字，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可无论我怎么翻，每一页都写满了佐以枫，佐以枫，佐以枫。
　　【我不想做没品的“霸道男生”。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样。所以啊，小笨蛋，快点开窍吧。我等你。】
　　不知怎么，我忽然记起有一年除夕夜。
　　我突然说想去故宫看雪。阿光提议要不就今年吧。
　　可因为社恐，我说算了，反正时间还长。我想等自己能克服这个毛病，再痛痛快快的去。
　　想到这，我的眼前模糊了。
　　为什么总觉得时间还长，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答应他呢。
　　后来呢，阿光只揉了揉我的头，
　　然后轻声说了一句，“我等你。”
　　好像无论是什么事，阿光总有在等。
　　走路等我，放学等我，就连喜欢也能等。
　　只因为，他怕我不开心。
　　哪怕一点点都不可以。
　　望着纸上的那行字，泪模糊了双眼。
　　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开窍呢。
　　为什么要他等这么久。
　　恍惚中，我看见路灯下的少年朝自己快步走来。他穿过汹涌的人群，走到自己的身边。
　　将一朵桂花插进了自己的口袋。
　　然后笑嘻嘻说，“终于等到你了。阿枫，一起回家吧。”
　　我伸手，可却他消失了。
　　就这样消失了。
　　我抱着本子，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直到惊动了田欣姐，我还哭。
　　为什么，为什么总让他等你啊。
　　你有什么资格啊。
　　佐以枫，你真的是宇宙无敌大蠢蛋！

　　【6】
　　后来我们搬到了东区。
　　我的左手一直没完全恢复。
　　我拥有强大的修复力却不愿意救自己。
　　我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这是你的罪，你要赎。】
　　我放弃了喜欢的钢琴，搬家的时候将它锁进了阿光的房间。
　　在路上走看见需要帮助的人或者动物，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去帮他们。
　　每当这时，我就会觉得莫名安心。
　　似乎这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于是我养成每天助人为乐的习惯。
　　阿光不在了，没人会替挡下社交。没人会意我的情绪，他们只会注意到我是否“合群”。
　　阿光说我说话太直白，我改。
　　我随身携带着魔方，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我露出笑容，神经变得大条起来。时不时抽风把田欣逗笑。
　　果然，她变得越来越开心，每天都露出笑容。
　　或许，我算是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今天是田欣姐去芭乐高中任职的第一天，我答应她过几天再去学校。我送姐到楼下，她摸了我的脑袋，然后满怀期待开着车，她那副兴奋，又紧张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到一个新地方上学的新生。
　　她成功逗笑了我，我和她打招呼。然后看着她的车离这越来越远。
　　我靠在墙上拧着他送我的魔方，将自己的嘴角上扬成和他一样的弧度。
　　“这样，挺好的。”
　　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把自己活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