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被直女掰弯了》伊吹甜酒

34、第 34 章

　　顾时安正在折腾她的 □□ 翻墙，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细长的眉毛微微的拧了拧：“……所以呢？”

　　乔露还沉浸在喜悦中，启唇想与她继续安利，回头蓦的看到她的表情，嘴里的话绕着舌尖转了转，冷不丁的咽了下去。

　　“你……不想去吗？”
　　乔露试探的问道。

　　顾时安点了点头，竟然是连开口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乔露想问为什么——
　　她们费劲接这个新人时装秀赔本赚吆喝，不就是为了这所谓的"情怀"给国内发展铺路，这第一个工作就引来了这么大导演抛来的橄榄枝，简直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顺利开局。
　　但是时安……别说犹豫了，她根本就是不为所动，甚至连何导的邮件都不想回复的样子。

　　乔露心里憋得慌，百转千回欲言又止，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她焦灼了起来。

　　顾时安恍若未闻，只是一边刷着花边新闻一边看着右下角的时间跳动。
　　距离和欧利文约好的十点还有两分钟，她伸了个懒腰，闲聊般地开了口：“露露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乔露有些莫名其妙：“……哈？”

　　顾时安扯出个招牌笑容：“反正等会和欧利文开完会也没什么事了，回来这么久你也没有出去玩，要不干脆今天给你放个假出去逛逛吧。”

　　得。连待会和欧利文学长的会议都打算避着她了。
　　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从两人相处的第一天起，时安就从来没让她觉得猜不透过。

　　乔露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双小鹿般的圆眼睛蓦的就带上了水气。
　　她越想越气闷，连个嗯都没有回，径自低着头走了出去，分不清乖巧还是赌气，顺手将大门关的紧紧的。

　　*

　　“你要是心不在焉的话，我们没有必要进行视频会议。”
　　顾时安第三次对他留下来的接话空档恍若未闻时，欧利文终于没有了耐心。
　　他颀长的眉毛微微扬起，手臂交叠横于胸前：“时安，你根本没在听。”

　　“……抱歉。”
　　顾时安想找理由，看着屏幕里因摄像头略显模糊的俊脸，叹了口气还是坦白道：“我有在听，但不知道怎么，我只是……有些没办法思考。”

　　欧利文看了看表，距离下一个行程还有段时间。
　　他认命般地换了个放松的坐姿——她显然不在工作状态，他用他宝贵的时间精力来陪她谈心也不是第一次了。
　　也不差这一次。

　　欧利文长腿一蹬，难得地靠在了他的老板椅上：“说吧，你又怎么了。”

　　洛杉矶已经是深夜，顾时安依稀能从他身后的落地窗里看见星光。
　　在她几乎是先斩后奏的回国后，她和欧利文之间多少都出现了些隔阂和裂痕。
　　但他们实在是相处太久太久了。
　　久到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心思。

　　她看着他颇为无奈的表情，略显苦涩的轻笑一声：“能是什么呢，不过是所有女人的通病，矫情了呗。”

　　欧利文挑眉，耐着性子引导她继续说：“然后呢？”

　　“在很久很久以前……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开始算吧。”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最开始只是想赚个生活费，是你带着我走了更长的路，去了更高的地方——"

　　顾时安无意识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但就连进入这个圈子，最初的理由也就是少女中二的那一套，想让他看到，想让他感到后悔。”

　　“这种话我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挺羞耻的。”顾时安轻笑，"回来的这段日子里，也的确如我所想一样，又碰到了他。可到现在我才发现，别说是因为演艺圈时尚圈了，大概从出国的那天开始，我和他的故事就结束了，现在想想，不过都是少女时期自己给自己加的滤镜罢了。"

　　“放弃遥不可及的艺术家梦后，我的剩余目标其实早就达到了。”

　　顾时安像倒豆子般的说完，看着欧利文便秘般的表情笑出了声。
　　对永远追求卓越的欧利文来说，她的逻辑简直是无稽之谈。
　　她一百万个相信，如果他面对的不是她，他大概率会建议对方现在就打开窗从楼上跳下去。

　　没有原则性阻碍的情况下，一直向上、向前走，是他们这种人的本能。
　　她本来也应该是他们之间的一员。
　　但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

　　顾时安终于停止了没礼貌的笑声，自顾自地总结道：“反正，我就是突然觉得累了。”
　　觉得没有意义，也找不到目标。

　　“本来同意回国就是我给你的假期。”欧利文想了半天，终究还是不擅长安慰，只能干巴巴地转移话题，“你们的时装秀很成功。”

　　作为没有任何宣发成本和炒作的活动，能让远在天边的他都刷到几条转载的通稿，的确是值得称赞的事情。

　　欧利文本来就是个只有聊工作才有话题的人，顾时安对这一点早已见怪不怪。
　　她或许只是需要个听众，把这两天心里积压的话倒出来了之后，她觉得舒服多了，便也接上了话：“算是吧，刚刚露露还说收到了何导的邮件。”

　　欧利文顿了顿，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国内导演的姓氏：“何鸿才？”

　　他毕竟是在国外长大的，对前后鼻平翘舌音的分辨还是缺些火候。
　　顾时安被他的发音乐的弯了眉，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他怎么说？”

　　“邀请我出演他的新电影。”

　　欧利文罕见的持有赞同意见：“去吧。”

　　“我刚刚说的那些你都当做耳旁风？”顾时安扬眉，"且不论去不去的问题，他会邀请我这种不管是圈子还是地域都八竿子打不着的艺人，最后选定我参演的几率都很大，一旦开始就至少耗个半年，你不是想让我早点回来么？"

　　“回不回来都是基于你的工作计划考虑。”欧利文平静道，"这是个机会，值得尝试。"

　　顾时安拧眉，没头没脑地道：“露露……不愧是你的学妹。”

　　欧利文连话都懒得回，长臂一挥直接在视频会议的对话框里敲了个"？"。

　　顾时安想起刚刚对少女的逃避行为，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她真的很像你。”

　　都本能地对积极啊成功啊前进啊这些词汇向往。
　　就像看不见她的懒惰和颓靡似的，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想拽着她的胳膊向前走。

　　她觉得累，又无法逃脱。

　　“就这样吧。”
　　在屏幕上的欧利文第三次抬手看表，顾时安体贴地收了线。

　　*

　　午后和煦的微风将雪白飘逸的窗帘扬起，明亮的暖阳从敞开的缝隙间倾泻而出。
　　顾时安静静地在桌前坐了好一会，然后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百无聊赖。

　　从什么时候开始，露露不在的地方，居然让她觉得如此空荡。

　　好吧，就算是回乡的物是人非事事休BUFF作祟——
　　就算她并不想承认，但起码在这段时间里——

　　她有点离不开她的小助理了。

　　顾时安甩着拖鞋吧嗒吧嗒地走回饭桌前。
　　她拿起手机。

　　解锁、划动、查看未读消息。
　　确认没有收到乔露的留言后，她无意识地撅嘴，拢了拢带着弧度的蓬松长发，白皙的手指顺势点开了对话框开始敲字——

　　「你在哪呢？」

　　她等了几分钟，没收到回复，遂又补上一条：「我过来找你。」

　　顾时安盯着手机，半晌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骂道：“我真的是……”
　　贱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