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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大逆不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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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只愣了一瞬间就起身,抱起南阳,从容地吩咐宫女收拾床榻。
接着,顾椋又端来一碗汤药,吐了继续喝。南阳忍不住冲着她翻了白眼,转过脑袋选择漠视这种没良心的女官。
顾椋这样的女官在明教绝对活不过三天!
宫人收拾床榻,南阳被逼着又喝了一碗汤药,换了一身新衣裳。扶桑并没有立即放下她,而是竖抱着她在殿内走了须臾。
稚子身体虚弱,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扶桑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地将人放了下来,无奈笑了,问顾椋:“你说朕这么对她,倘若将来她背叛朕,又该如何呢?”
顾椋面色冷漠,直言道:“臣想起了林媚的药。”
“朕也想过,只是她还小。”扶桑目光清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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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静,万籁俱寂,百家灯火都已熄灭,本该安静的街头却刚刚经过一场大战。
林媚不敌三师兄欧阳情,一口血喷了出来,她艰难地抬首看向对面的男人:“毒是你下的,不是你又会是谁?”
“五师妹傻了,是你动手砍下师尊的脑袋,你觉得她还会活着吗?这张纸不过是其他人来欺骗你的。暨阳侯是皇帝的皇夫,她心不甘情不愿,你动动脑子也该知晓是她在背后装神弄鬼。”欧阳情显得极为轻松,抬手掸了掸肩膀上的灰尘。
林媚喘息几声后站了起来,心口火烧火燎地疼,欧阳情的功夫又上了一层楼,她急了,“明教重尊的笔迹有几人识得,除了你我五人还有谁,左右护法都没见过。”
这么一说,欧阳情顿时又沉默了。确实,重尊来去无踪影,只有他们五个师兄妹见过容貌、识过字迹,其他人就连魔尊的模样都不知晓,谁又会来吓唬林媚?
街头空阔,冷风凄清,对立的两人同时冷静下来了。
森冷的月光落在了林媚惨白的面上,不得不道:“我明日回明教看看师父的尸骨去。”
欧阳情也想到这里,“我同你一道回去。”
林媚嗤笑:“你舍得这里的权势?”
欧阳情冷笑:“离开片刻又不会失去。”
两人对视一眼后,各自转身离去。
不久后,东方微微泛白,街头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了,太阳从东方泛白的时候,街头又如往常一般行人不绝。
此时的南阳也已经醒了,眼睛看看这里、看看那里,见没人,索性自己爬了下去。
脚刚落地,扶桑将她捞了回来,戳戳脑袋:“可知安分?”
南阳哼了一声,手脚并用地朝床里爬去,自己一面拿眼睛剜她:“晓得、晓得。”
“算你识趣,朕瞧你聪慧过人,不如选一先生给你启蒙,可好?”扶桑微微一笑。
南阳眨了眨眼睛:“要漂亮的。”
丑八怪会碍着眼睛,天天不高兴的。
扶桑听得皱眉,将人拽回来揍了几下,“顾椋如何?”
南阳浑身一颤,“老女人,不要、不要。”
“她老吗?”扶桑不禁自我反应,顾椋随侍她多年,上辈子更是为她而死,一片忠心,她着实没想到会有人用‘老’字来形容她。
南阳瑟瑟发抖,朝着小女帝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岁了。”
“胡说。”扶桑拍拍她的小屁股,“她不过才二十八岁罢了。”说完后,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想了想,改口道:“朕再想想。”
她松开南阳,兀自坐下来,眉眼凝着一片愁绪,看向南阳的目光也添了两分愁。
这么一看,南阳心软了,美人这么看着,谁不心软呢,尤其还是这么娇嫩的女帝。她眼巴巴地凑过去,一手勾着小女帝的脖子,挺直自己的胸膛,“我帮你。”
童言无忌,扶桑并未当作一回事,只摸摸她的脑袋,“好好养病。”
南阳点点头,也是故作一叹,“等南阳长大,帮你。”
这句话是实话,若她还是明教重尊,别说是襄王,就算天下人与扶桑为敌,她也会站在她的身后。
看着小女帝明艳透着水嫩的脸蛋,蓦地摇摇首,可惜这么好的美人没有时间享受生活,这个时候就该护肤保持青春才是。
扶桑并没有待太久,坐了须臾后就走了。红昭走了进来,南阳翻过身子,被子盖住脸,睡觉了。
南阳病了半月,喝了半月的苦药,朝堂上一如往昔,扶桑每每都被襄王压制得难以喘息,越是这样,她待襄王越好,几乎是事事听从。
暨阳侯一死,襄王又推举新的皇夫人选,是威远将军赵楷。
筵席上,南阳朝他吐了一口口水,对方气得朝腰间摸了摸,南阳知晓那是拔刀的动作。
扶桑亦是皱眉,不过由此得知:赵楷脾气暴躁,性子并不沉稳。
又过三日,赵楷与人在酒肆打架,被人从背后偷袭,一刀穿破他的胸口,当场死了。
南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坐榻上翻着‘请安’奏疏,她朝着御案后的小女帝看了一眼,长大了。
扶桑竟然会想到利用赵楷的暴脾气去杀人,也是不错。她连连点头,孺子可教,也不枉费她那一口口水。
她拿起笔在那道奏疏上写了一个‘二’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三个阿爹还会远吗?
南阳抬头歪着脑袋看向说话的顾椋,心里怀疑一件事,照这么下去,不等她及笄长大,阿爹们坟会多到城门口的,寒食拜祭会累到腰都抬不起来的。
她叹气,而顾椋却说起她在意的事情:“欧阳情都已离开半月有余,您说他会不是受了襄王的指使去办事 ?”
“这倒不会,林媚来过话,她与欧阳情回明教办事,牵扯明教,她没有多说。”扶桑说道。
南阳笑了,两个逆徒应该是回去挖坟了。
大逆不道!
南阳放下笔,朝着迎枕爬去,脑袋一歪,躺着睡觉了。
日子过得太过无趣,襄王动作太慢,应该多给小女帝安排几个皇夫,这样才会刺.激些。
顾椋说话的声音像极了催眠曲,南阳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期间扶桑看了她一眼,让人去取条毯子,宫人却颤颤惊惊地将奏疏递给她。
上面的‘二’字很显眼,逗得扶桑笑了,顾椋一看,也是扶额道:“小殿下太会闹腾了,她是臣见过最会闹腾的小孩子。”
可不是最闹腾的,前几日朝臣来禀事,南阳偷偷拿走他的奏疏。来禀事不带奏疏,差点就挨板子。
还有一回,她骗小内侍荷花池里有金子。稚子单纯,这话说了对方一点都没怀疑,直接跳下水去找。接着一个、两个、三个,噗通噗通几声后,荷花池里到处都是人,淤泥都被捞出来千斤,也没看到一钱金子。
这些都是小事,她还当着赵楷的面喊阿爹,气得女帝半晌没有说话。
扶桑看着奏疏,弯唇浅笑,“这个二字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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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楷是在酒肆斗殴被误伤,涉事者都是些世家子弟,当时人太多,压根不知那把刀是谁刺进赵楷身体。
襄王查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凶手,这时,林媚回来,垂头丧气。
恰好南阳就在殿外,她拉着林媚:“姐姐后面的姐姐真的好漂亮。”
“姐姐后面的姐姐?”林媚回头去看,身后空荡荡,哪里有人。她推开南阳,南阳却说道:“对啊,她穿着红色的衣裳,长发束起,发髻上的玉簪发着光呢,可好看了。”
“她、她在哪里?”林媚慌了,下意识转身,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时扶桑走来,伸手捂住南阳的小嘴,“小殿下同卿闹着玩呢。”
“不、她不是闹着玩。”林媚惊魂未定,小殿下说的正是师尊临死前的装扮。红衣、长发、玉簪,一一都对上了,她抓起南阳的手:“你还看到什么?”
南阳被捂住嘴巴上压根说不了话,只一双眼睛泛着冷冽的光,毫无温度。
“南阳爱捉弄人,你就莫要当真了。”扶桑唤来乳娘,吩咐她将南阳送回暖阁。
南阳惯来爱惹事,众人都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唯独林媚发疯般冲了出去,内侍急忙去寻,扶桑及时唤住:“别追,你们过去会丧命的。”
林媚功夫了得,寻常人靠近根本无法自保。
看着被南阳几句话折腾到发疯的人,扶桑也是无奈,回身吩咐顾椋:“关她一个月,不许与她说话。”
“陛下,她还不过两岁,您这般会吓到她的。”顾椋下意识求情,“再者林媚被一孩子的三言两语说得心神不定,可见她自身也有问题,您不能单怪殿下一人。”
扶桑生气得头疼,睨了顾椋一眼,“先关着。”
顾椋无奈,只好让人去小阁传话,南阳听后眯着眼睛就笑了,迅速往床上爬去。
关一月罢了,就当是闭关,她正好可以有时间练功。爬上床以后,她故作哀怨地看向乳娘:“记得给我送肉。”
乳娘急得跳脚:“您怎么就记得吃肉呢。”
南阳不答话,她就想吃肉罢了。在这森冷宫廷里,她知晓女帝是她最大的希望,更知道对付逆徒要徐徐图之。
大逆不道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