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嫣的婚后日常》机智伟大的牙齿

6、魏叔玉终究会离开

　　六、魏叔玉终究会离开
　　皓都刚刚追至山门处，本想给小兔一个惊喜，却不料看到那样惊心动魄地一幕。他赶忙轻点足尖，稳落在乐嫣身旁揽住了昏迷地她，惊恐地回头去，看到长歌就站在他两步之外的距离，见他回头，松了一口气后满眼诧异地望向他。
　　“先回去！”皓都一声令下，身旁的侍卫立刻就动了起来。
　　长歌有些心虚，一路不言，看着皓都将小兔抱回了山庄，而许太医又一次，被拎到了门口。
　　他无奈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看了一眼冷着脸不说话的驸马，以及，昏迷的永安公主，额头间又有了些薄汗。
　　诊脉之后，许太医也先长出了一口气才敢回禀：“公主的胎像还算稳固，只不过因为忧思过度，身体有些虚弱。”
　　“胎……胎像？”皓都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眼神里充满了意外和一些小欢喜。
　　许太医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长歌郡主，点了点头。
　　“永安公主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皓都的嘴唇微嗡，可此时更加意外的还要是他的脑子。皓都目光柔和地望向躺在床上的乐嫣，眼睛微闭，眉间略有些蹙起。
　　“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这样吗？”皓都不自觉地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了乐嫣的眉头，看着她不安的睡颜，皓都只觉万分自责，竟没能早点知晓此事。而看长歌的样子，大抵是清楚的。原是众人一道瞒着他一人。
　　众人见状，忙退出了内室。谁也不敢在此时去招惹皇家战狼。
　　皓都听见门关闭的声音，眉宇间那些煞气尽数消散。他轻轻躺到了乐嫣身旁，手温柔地抚着乐嫣那平坦的小腹。
　　“他们，要有女儿了吗？”皓都陷入了无尽的幻想之中，那喜悦冲进大脑里，带着浓郁的困意。
　　乐嫣再度醒来时，日头将西。她感受到身旁传来匀称的呼吸声，让她先是一惊，当看清他的面孔时，她的眼神里又透着不敢置信。
　　乐嫣伸手摸了摸皓都的脸庞，他的胡渣有些扎手。而那张脸上也多了许多风沙侵蚀的痕迹，让人不禁心疼。
　　皓都像是感应到乐嫣的动作一般，悠悠的转醒，见到小兔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自己，心瞬间化得像水一样。
　　“嫣儿！”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一把将乐嫣揽进自己怀里。
　　乐嫣的头抵在皓都胸前，听着那有节奏感的心跳声，真实又欢喜。
　　她不住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满意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皓都，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后者沉默了一阵：“嫣儿，大唐胜了。”叛军尽数投降，幽州已平。
　　皓都带着那队轻骑与阿诗勒隼里应外合，将敌军一网打尽。
　　“那你为何不欢喜？”乐嫣钻在皓都怀里，看着他皱眉，自己也伸出手去，摸摸他的眉心。
　　皓都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次日，驸马班师回朝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安。一时间，坊间盛谈的趣事都是永安公主的驸马如何一往无前，平定叛乱。
　　长歌和阿诗勒隼坐在茶馆二楼，听罢只是摇头笑道：“这些人，恐怕已经忘记妹夫是如何赢那小可汗的了！”
　　可喜悦两日后，众人忽觉有些不对，好像有什么人，本该归来，却杳无消息。
　　“魏郎君怎得没同你们一道回来？”这日阿诗勒隼与皓都正坐在庭院论事，就见长歌扶着乐嫣从垂花门处走来。木香花早就落败，初秋的好光景带些金边。
　　二人听罢，皆是沉默。
　　最后还是阿诗勒隼先打破了这份沉默：“魏郎君，为生擒贼寇，殉国了。”
　　长歌和乐嫣顿觉有些站不住。但顾及乐嫣怀有身孕，长歌还是先扶住了乐嫣的手臂。
　　阿诗勒隼与皓都见状，都赶忙起身去扶自己的媳妇。
　　乐嫣的睫毛眨了眨，便落下一滴泪来：“叔玉哥哥，怎么会？”
　　皓都只得沉默。
　　他想起包围前夜，他同魏叔玉吃酒，就着篝火，魏叔玉第一次对他说那么多话。
　　“皓都，多谢你。”
　　“谢我什么？”皓都仍冷着脸。
　　“多谢，你能照顾乐嫣。”
　　皓都的脸色更沉了：“乐嫣不由我照顾，难不成由你吗？”
　　“我自知，自己不是她的良人。唯有你，才能护她周全。”魏叔玉喝了一口酒，“我也知我伤了她的心。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到底还是怪我的。”
　　皓都内心：你在磨叽老子就给你扔出去！
　　魏叔玉说着说着，忽然哭了起来。皓都只是不耐烦的撇嘴：“你若真觉得愧疚，今后便安安稳稳待在草原，做好你的驸马。乐嫣身边有我，这一辈子都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谁知次日，他看着魏叔玉即将要杀到为首的身后，忽然被那一柄长刀，贯穿了整个腹部。
　　他的神情惊了，而口中也喷出一口鲜血来。
　　魏叔玉死前是带着笑意的。他的眼前掠过自己一生的光景。阿耶为人刚正不阿，却不想生出自己这样懦弱无能的儿子。如今，能够给他一个机会报效大唐，他很欣慰。
　　只不过，偶尔想起妹妹一般的乐嫣，他还是有些愧疚。愧疚自己没能早些对她说清楚，没能早点让她看清自己的心。
　　她和皓都，会好好的吧？
　　想来一定会的。
　　魏叔玉嘴角扬起，眼睛中只剩下了漫天的红。那是鲜血的颜色，也是他的末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