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剑自有天收》倒啃甘蔗

24、开山大队（2）

　　新项目从天而降，李人剑仍懵懵的，他倒不惧项目，只是甲方过于客气，总让他觉得怪异。

　　联系他的甲方是葛子村村长，葛子村人家星星点点散于葛子山上，而葛子山即是此项目待开发的景区。

　　既然姚经理有言在先，李人剑可以挑人加入项目，他当然二话不说，先把季大千金填进表。

　　带心机狗吗？他可不想，最好只有他和季明月俩人。

　　可是又一想，万一这项目里真有什么幺蛾子，不如一推二五六，推到心机狗身上。

　　嗯，不错，这么一想，最终把游天名字也写上了，权当是给“妹夫”的“特殊关照”。

　　李人剑正琢磨着，进哥喊他过去。

　　进哥：“葛子村项目，有什么想法吗？”

　　原来进哥是担心他，确实，入职不久就带队，情况罕见。

　　不过，倒也不必，毕竟他内核并非嫩嫩的小白菜。

　　进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直接说。”

　　李人剑点点头，挺感动，他进哥就是好人。

　　进哥：“团队定好了吗？”

　　李人剑：“季明月和游天。橙棠项目我们一起去的，互相比较熟悉了。”

　　“好，”进哥想了想，“但是你们都是新人，再选一个老人吧。”

　　没等李人剑开口，进哥皱起眉：“我们组里，纲哥……不行，小晋……也够呛，雪姐……还得继续跟橙棠，我……走不开，那就杨数吧。”

　　李人剑：“行。”

　　反正杨数此人，也是好人一枚，且知识渊博，人称小百科，有句口头禅——“其实不然”。

　　这样，葛子山小分队人员算是定下了。

　　进哥又问：“准备什么时候出发调研？”

　　李人剑：“下周一吧。”

　　“可以，”进哥签了申请单，又想了想，指指季明月名字，“山区，可能条件落后一些，我倒是建议，女孩子就别参与调研了，你觉得呢？”

　　李人剑觉得进哥说得有道理，未开发的景区，或许路都是山间小道，真不适合带季大小姐。

　　季明月知道后，假意酸溜溜，“不去就不去吧，免得误了某人的好事。”

　　周一一早，三个男人推着行李箱，坐火车奔赴葛子山。

　　火车到站，离山仍有五十公里路，村长派了车来接他们。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本就不大，塞了乱七八糟的物件，他们仨只能挤作一团。

　　开始，路面平坦，倒也能凑合着坐。

　　进了山区以后，山道越来越颠簸，车里的人跟着颠，跟磕了药似的。

　　车内两侧有扶手，可李人剑夹在中间，压根无处着力，又随着车转弯，左摇右摆，一会靠着杨数，一会一屁股蹦跶到游天身上。

　　李人剑觉得自己快被颠傻了。

　　见状，游天一手攥着扶手，另一手揽过李人剑，让他扶着自己。

　　于是，李人剑不客气，把游天当扶杆。

　　怎奈太颠，李人剑扶不稳，手扶着扶杆上上下下。

　　上上下下了几次，他怎么觉得自己在吃心机狗豆腐似的。

　　李人剑抬头看，心机狗居然含笑看着自己！

　　心机狗笑得太诡异了吧！一定是在嘲笑他！

　　李人剑瞪眼：“笑什么笑？！你要坐这，你也会这样！”

　　游天侧头附李人剑耳边轻声说：“好啊，要不咱俩换换？”

　　换是没法换的，杨数已经快不行了，眼镜歪歪扭扭，“还有多远啊？我快吐了……”

　　副驾的村长助理小张加油打气：“快了，快了，马上到，坚持一下，坚持就是胜利。”

　　颠到金乌西沉，总算到了地儿，杨数已经箭步冲下。

　　小面包停的地方是山脚小镇的一个招待所，张助理带他们进去放置行李。

　　招待所不大，走道阴暗逼仄。

　　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是二楼相邻两个标间，李人剑寻思，三人两间该怎么分配。

　　没及想出结果，游天极其自然推他进房，回头对杨数说：“杨哥，一会楼下见。”

　　杨数还没缓过劲，只“嗯”一声，独自拐进房间。

　　房间不大，且灯光昏暗，李人剑左右看看，行吧，他也没对这儿的条件抱有多大期望，晚上也有些阴森恐怖，庆幸不是自己一人一间。

　　张助理在楼下等他们，等他们到了，领着来到隔壁的酒店。

　　说是酒店，李人剑倒觉得很像他们大学后门的小餐馆。

　　张助理笑笑：“咱们这条件不够好，多担待了。”

　　李人剑：“没事，没事。我们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旅游。”

　　“到了。”张助理在包厢前止步，推开门。

　　门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主位是一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就是葛村长了。

　　葛村长站起来，脸上堆笑，一口一个“专家”叫得亲热，拉着他们往上席坐。

　　李人剑不习惯被抬得那么高——根据经验，捧得越高越没好事。

　　“别别别，我们算不上什么专家，我叫李人剑，叫小李的太多，叫我小剑就行。”

　　游天和杨数也自报家门。

　　葛村长赞不绝口，“看你们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才华，有本事，真是青年才俊啊！英雄出少年，我们现在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一桌人，还有书记、助理、班子成员以及村民代表跟着随声附和。

　　他们说话带着当地口音，听得出已经尽力在说普通话了，李人剑仍要连听带猜。

　　不过，很好猜嘛，无非是在夸他们年少有为。

　　葛村长一个眼神，张助理立刻会意，开瓶倒酒。

　　这一晚上，葛村长压根没提项目，只一个劲儿劝酒。

　　杨数摆摆手，“葛主任，不好意思，我晕车，胃里不舒服，真的喝不了酒。”

　　他确实脸色不佳，葛村长没有强求，只劝他多吃菜。

　　“这都是我们当地的菜，别的地方可吃不上。尝尝这些，本地山上野味，这是好东西，什么高营养高蛋白。”

　　杨数推推眼镜。

　　见状，李人剑心道，啊，“小百科”又要开始了。

　　杨数：“葛村长，很多人都以为野味可以进补，其实不然。营养学家做过研究，野味和家禽的营养成分相差无几，所以，吃野味，没有太大必要。”

　　村长脸暗了暗，“那什么……哈哈……还是你们专家懂的多。野味嘛，那么多人想买买不着呢，就是味道好，味道好。”

　　杨数摇摇头，“其实不然。野生动物的肉质反而更柴，因为肉紧实，所以难以入味，吃起来口感也不好。”

　　村长夹着一块他引以为傲的当地野味，本准备递给杨数，动作顿了顿，兜了个圈，回到自己碗里。

　　李人剑：“物以稀为贵嘛，野味很少能吃到，所以大家都想试试。”

　　杨数摇摇头，“野生动物生存环境复杂，吃的东西也很杂，导致它们身上携带或是潜伏有多种病菌，容易引发传染病。所以，尽量不要吃。”

　　李人剑：“……”好吧，我也救不了你了。

　　葛村长尴尬笑了笑，点头，“是，是，小杨给我们上了一课。”

　　书记调节气氛：“来，小杨，咱们不吃野味了，多吃点我们土鸡蛋。”

　　“好，鸡蛋是好东西，含有消化率很高的优质蛋白。”杨数夹了一筷子。

　　书记高兴，站起来把餐盘推近杨数，“可不是嘛，尤其咱们这儿的土鸡蛋，看着小，比外面的大鸡蛋好得多嘞，这叫什么，浓缩的都是精华。”

　　杨数推推眼镜，“其实不然，这也是一种偏见。营养师也做过土鸡蛋和普通鸡蛋的营养分析，土鸡蛋的胆固醇含量更高，而一些矿物质含量反而不及普通鸡蛋。尤其是中老年人，更适合吃普通鸡蛋。”

　　书记怏怏坐下。

　　没辙，李人剑一看冷下来的酒席，觉得非得自己出马不可了，端起酒杯，“村长，书记，还有各位乡亲，谢谢你们热情款待，我敬大家一杯。”

　　一饮而下，觉得自己简直是救世英雄。

　　乡亲们兴致高昂，尤其在喝酒方面，李人剑怀疑，那什么葛大、葛二就是被招来专门陪酒的。

　　游天提醒李人剑：“你是10杯的量，已经6杯了，控制点。”

　　呦呵，李人剑心想，心机狗这是看不起谁呢？！

　　喝到兴头，大伙儿话匣子打开，村长满面红光，“小剑，是好小伙，能力强，长得也周正。葛大，他配得上你妹妹不？”

　　葛大嘿嘿笑，“配得上，配得上。”

　　村长哈哈大笑，看李人剑，“小剑啊，我跟你说，葛大他妹妹，是我们村排第一的漂亮，我们村谁都知道。一般人呐，配不上她，她也看不上。”

　　李人剑看眼葛大，确实长得端端正正，想来他妹妹也好看。

　　做一边的大叔倒不乐意了似的，“现在这年头，女的也得要聪明。小剑，我侄女在首都里上大学，聪明着呢，回头你见见她。”

　　葛大不甘：“群叔，我妹也聪明啊。”

　　李人剑有点懵，不是，他这是相亲来着？

　　游天放下筷子，“主任，葛大哥，群叔，小剑有对象了。”

　　心机狗行啊，反应挺快，帮他解了围，李人剑赶紧从善如流，“是，是，是，有对象了。”

　　村长哈哈笑，“看把我们急得，人家青年才俊，怎么会没对象。”

　　李人剑陪笑敬酒。

　　村长扭头，“小游呢？”

　　游天：“也有。”

　　村长点头，“哈哈哈，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