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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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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又回来了？”王怜花看到这两叔侄去而复返，随便问道。
金无望：“没什么事做，就又回来了。”
这句话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但以王怜花和金无望的交情，金无望能好好回答他才奇了。金无望的回答，反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当他看到急匆匆跑到码头找西门吹雪的金时月，忽然想起，金无望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对朋友两肋插刀，对亲人更是掏心掏肺。当初金不换屡次加害他，他也看在兄弟情谊上数次放过金不换，更不许其他人针对金不换。
王怜花估计是金时月实在要来，金无望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就同意了。
金时月总算找到了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诧异道：“你不是走了吗？”
金时月说：“我觉得怎么样都该来送送你。”
西门吹雪：“怎么样都送我，包括给我收尸吗？”
“收尸？”金时月不理解。
西门吹雪问完后，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没必要。她一个不会武功，对江湖一无所知的人，也许根本不懂决斗背后的意义。
西门吹雪转移话题：“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金时月哭丧着脸说：“让我再往前走一会儿吧！我族叔刚才跟我说，外面太危险了，我十八岁之前都不能出去，他也不会带我出去。”
明霞岛比她的家乡黄石镇富庶不少，但金时月在来这里的路上，去了不少繁华地界。哪怕她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能不能出门，但骤然得知自己以后都没法儿出去，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地待许久，金时月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而且金无望说的十八岁之后出去还有个前提，她必须练好武功。
西门吹雪说：“这不就是不让你出去？”
金时月也说：“是啊！”全然忘了自己之前吹牛三年出师五年大成的事。
“我的船要开了。”西门吹雪忽然说，“我日后会来找叶孤城，也许会顺便来这边看看你。”
金时月：“再见！”
西门吹雪一走，她又想起苏蓉蓉还不知道自己在这儿，那以后苏蓉蓉还怎么找她？
她也不知道苏蓉蓉还在不在金陵，不然还能寄封信去。
金无望说：“楚留香知道。”
沈浪隐居在明霞岛不是秘密，楚留香应该能猜到自己是来了这里。
金时月说：“那就好。”
虽然自己出不去，但起码苏蓉蓉还能过来看看自己。
待回到沈家，金无望嘱咐她早点睡，明早她就要开始练武了。
金时月听话的早睡了，只是她没想到，明早居然这么早。天还没全亮她就被侍女叫醒了，金时月人还迷迷糊糊的，就已经被穿戴整齐的带到了院子里。
沈浪和小羽、金无望已经练了有一会儿，见金时月来了，金无望才停了下来。
金时月看金无望一把年纪了还起这么早，这么勤快。想着练就练吧！可是当她到沈浪和小羽也在，想起自己还什么都不会，不想在别人面前丢人。
可她又不好意思说换个地方练，就只能撒泼说不想练武功。
谁知道往常对她有求必应的金无望这次却沉下了脸，呵斥她：“不练也得练，练不完你今天就别想吃饭。”
金无望照顾她这么久的时间，何曾说过如此严厉的话。更别说他那张脸，他的语气充满了压迫感，又是当着外人的面。
金时月眼眶一热，差点哭了出来。但她不愿被别人看到自己丢人的一面，硬生生忍住了，不让眼泪流出来。
到了此时，金时月也不敢再说不练武了，她第一次开始害怕金无望会嫌弃她，丢掉她。金时月现在才真正理解为何苏蓉蓉三人如此能干了。她们或许也是害怕被丢掉，所以才拼命做事，来显示自己还有价值。
金时月不理解金无望为什么非要自己练武功，虽然一开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但她都打消念头了。可金无望平时也不会把她不喜欢的强加在她身上。
金时月没有想出答案，也没空思考，她现在只能跟着金无望的动作，遵循他的教导，开始修习一些基础。
不远处的小羽听到这边的动静，好奇的天性让他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事，转头看向金时月那边。
沈浪见状，马上用更大的声音训斥他开小差。
小羽不是头一次被沈浪呵斥，但沈浪是第一次用这么凶的语气骂他，仅仅是因为他开了小差。但小羽既然拜师沈浪，就做好了被师父打骂的准备，因此也没多在意沈浪忽然的训斥，只当是沈浪今天心情不好。他认了两句错之后，沈浪就没再说什么，继续指导他的武功。
金时月本来一直在担心丢脸，看到小羽被骂的比自己凶多了后，顿时就不尴尬了，练起武功来也更专心了。
金时月练了半个时辰，金无望就说她可以休息了。
早上的这半个时辰金时月没觉得特别累，心想也没有多难嘛！就是要早起有些麻烦。
但明霞岛地处南海，一年四季都又热又晒，要想不晒黑，就只能这个点开始练武功。她觉得这也是金无望的考量，毕竟也不是她一个人起这么早，金无望看样子比她起得还早。那生她的气也情有可原了。
既然练武功也不是很累，她勉强可以接受，而且才半个时辰，她以前被祖父逼着练字都不止这么点时间。当然，她是绝对不会跟金无望说的。
金时月想找个机会跟金无望说，可不可以把练功的时间调到晚上。她不想起那么早。
金无望说：“你回去吃早饭吧！”
“好。”她才不去吃早饭，她要回去睡觉。
金无望：“晚上接着练，晚上练两个时辰。”
金时月：“……”
金时月失声尖叫：“两个时辰！”
要累死她啊！
金无望：“难道你以为每天只用练半个时辰？”
难道不是吗？金时月震惊！
“你先回去休息吧！”金无望不打算跟她解释太多，让她先回去休息，顺便平复一下心情。
还平复心情，金时月现在愁的回笼觉都睡不下。
哪怕她走的时候，沈浪三人还在继续练武，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为懒散而感到羞愧。他们喜欢练武是他们的事，她又不喜欢练武功。
中午吃饭的时候，金时月小声跟小羽说：“待会儿跟我过来一下。”
小羽点点头，答应了她。
金时月一吃完饭，就给小羽使了个眼色，跟我出来。
小羽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也随即放下碗筷，跟她出去了。
饭桌上的几个大人疑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两小孩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的。
金无望忧心道：“希望小羽能对她起到正面的引导。”
朱七七也听说了金时月不想练武的事，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她自己就不怎么练武功。年轻的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搬到与世隔绝的南海后，就更不在意了：“不练就不练呗，她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也不像会出去闯江湖的人。”
她又笑嘻嘻的接着说：“你要是真的怕她受欺负，就给她找一个沈浪这样的夫婿。”
金无望朝沈浪看了眼，笑道：“沈浪可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
朱七七又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小羽。我觉得小羽就挺不错的，很有沈浪当年的风范。”
金无望忽然诧异的问沈浪：“说起小羽，我都忘了问，你怎么突然收了个徒弟？”
沈浪道：“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自小听了不少江湖故事，所以想要拜我为师。他的父母亲很疼爱他，为了满足他的愿望，无论如何也希望我收下他，我看他天资不错，人也有恒心，就收下了他。”
沈浪一解释，金无望反而奇怪这小羽究竟什么来头。江湖上想拜师沈浪的人何其多，资质好的人也不在少数，偏偏小羽的父母就能让沈浪收下他？
···
“你每天也要练这么久的武功吗？”金时月心想，如果小羽练的时间比自己短，那她就有理由跟金无望申请缩短练习时间了。
小羽说：“还要长一点。”
他才说一句话，金时月就不想再听下去了。
唉，要是金无望不认识沈浪就好了。不然她还可以串通小羽一起说谎。
小羽看她兴致缺缺，反问道：“你不想练武功吗？”
他早上看金时月反应那么大，还以为是她发起床气，现在看来，她好像真的不情愿练武。
“不想。”金时月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这里就小羽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金时月默认他们是一边的，她抱怨道，“我又不喜欢练武功，起那么早，还那么累。都不知道族叔为什么要逼我练武功。”
被迫早起练了半个时辰的武功后，尝到了一点苦头的金时月马上改了口，从“我喜欢学武功”变成了“我讨厌练武功”。
练武功这么累，她情愿不出门了。
小羽说：“我也不喜欢练武功。”
金时月惊讶：“那你还练了这么久？我以为你喜欢的。”
“我不喜欢。”他回答的也很痛快，“我也是被逼着练的。”虽然逼他的人是他自己。
金时月觉得自己找到了难友，心里对他更信任，更亲近了：“你也好惨啊！”
“可是你真的不打算练吗？”小羽又问道。
金时月：“我为什么要练啊？”
小羽的想法很简单：“你族叔也是江湖上数得上号的高手，你不练武功，岂不是守着金山要饭吃？”
他出身高贵，双亲尚且费了一番功夫才让沈浪收下他。看到金时月背靠资源却不加以利用，才忍不住提点她两句。
金时月故作惊讶：“是吗？”
实际上，她根本不理解他说的“江湖上数得上号的高手”是什么意思。但是又觉得小羽跟自己差不多大，自己不知道怪丢人的，所以才故作惊讶的反问。
还能显得自己有点谦虚。
小羽：“你都不知道你族叔以前的事吗？难道你族叔没跟你说吗？”
金时月实话实说：“我最近才被族叔收养，他以前的事我都不知道。”
“那难怪了。”小羽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给她讲完“沈浪历险记”。
听完后，金时月心说，幸好刚才自己实话实说，没脑子一热，就说我知道我族叔以前的事，他以前是给王爷管账的。
不然丢死人了。
虽然快活王也……勉强算个王爷吧！
···
那边金时月把小羽拉了出去聊天，这边金无望也在发愁，他叫上沈浪和熊猫儿一起喝酒，几杯黄汤下肚。金无望开始吐苦水：“我实在想不到她不愿学武。”
就连朱七七，也对武功有些兴趣。虽然她总是东学一招西学一式，以至于武功杂而不精，但至少还有学武功的心。
金时月先前信誓旦旦要学武功，结果一要早起，一吃点苦头，居然马上就改口了。
今天早晨，要不是自己逼着，金时月怕是一刻也不会练下去。
金无望说：“我以前也收过徒弟。”
沈浪也记得他以前的徒弟阿堵：“你原来那个徒弟也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
“是啊！”金无望感叹道，“他非但聪明机灵，人也勤快肯吃苦。虽然我不常打骂他，但偶尔打骂他时，他也从无怨言。这点倒是有些像你收的小羽。”
阿堵本就是来拜师学艺的，严师出高徒，师父要是打骂，徒弟自然也是得受着的。换做金时月，打虽然也打得，但她本身并不想学武功，就怕适得其反。
何况金无望愿不愿意狠下心来，还是两说。
沈浪笑道：“你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熊猫儿看这两个人都在想着如何让金时月学武功，他说道：“她既然不喜欢，你又何必逼她？莫非你希望她以后当女侠？”
沈浪说：“无望的意思是，武功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金无望敬了沈浪一杯，笑道：“知我者，沈浪也。”
先不说这是自己仅存的亲人，光是他答应了金时月的祖父收养她这一点，金无望就会好好照顾她。
只是金无望年岁已不小，可即便他正值壮年，也不能保证就能保护金时月一辈子。
熊猫儿有些尴尬的说：“你想得也太多了吧！明霞岛与世无争，你要是肯听七七妹子的话，把她嫁给小羽，还有什么麻烦的。我看他们两个相处的还不错，都说一下午的话了，还没说完。”
金无望冷冷道：“不是我想得太多，而是我看得太多。”
沈浪沉默了一会儿，即便有些事不是他愿意见到的，但还是无可奈何的承认：“的确。”
熊猫儿说：“你们为什么总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这么悲观。她不想学武功，又不能打，那就吓吓她呗！”
“吓？”金无望马上问，“怎么吓？”
熊猫儿马上把自己的构思讲了出来。
他早年混迹于市井之中，听过见过的欺男霸女的事不少，虽然口才比不上说书先生，但也讲得绘声绘色。
金无望皱眉，直接否决的熊猫儿的提案：“她胆子太小了，我怕这一吓，反而把她吓出个好歹。”
“我怎么看不出来。”熊猫儿说，“那小姑娘骂人的时候胆子可大了。”
“我也觉得不妥。”沈浪赞同金无望的观点，“她只是个从未接触过世道险恶的小姑娘，即便只是吓吓她，即便她事后知道是假的，阴影和恐惧也会伴随她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金无望又给沈浪敬了一杯酒，还是沈浪懂他。
熊猫儿尽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熊猫儿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咋地？”
金无望无奈苦笑：“我还真想不到能拿她怎么样。”
沈浪说：“别急，慢慢来。反正逼也能逼会。”
···
金时月才听完“沈浪历险记”，心情还没平复下来，追着小羽问东问西。
她终于知道金无望和王怜花的关系为什么那么差了。
王怜花砍掉了他一只手啊！
金时月还想知道阿飞和荆无命又是怎么回事，路小佳怎么一听到阿飞的名字就吓得要死。
小羽说：“我要去上晚课了，明天再说吧！”
金时月等不了那么久：“休息的时候说好不好？”反正他们在一块儿上课。
“你疯啦！当着师父的面说阿飞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背后编排沈浪和白飞飞的那点事。
小羽被她拽着，走也走不了。听见她的话，差点没被吓死。
他虽然也喜欢掌握各种消息，但都是自己记在心里，从不和人说。他和金时月讲的，也只是些江湖常识，算不上什么秘密。
“阿飞跟沈叔叔又有什么关系？”金时月本来只想问问阿飞和荆无命的关系，听到小羽这样说，她更兴奋了。
“等过年的时候，阿飞回来你就知道了。”小羽含糊道。他不想再多说，他感觉金时月守不住秘密。更不想让沈浪知道自己在背后说过他的八卦。
金时月哪等得了那么久，她急了：“为什么不现在就说？”
小羽：“要上课了。迟到了师父会罚我。你不怕被你族叔罚吗？”
听到迟到了会被罚，金时月一个激灵，也不敢再缠着他要八卦了。跟着他一路小跑，到了后院。
傍晚给金时月上课时，金无望发现金时月摸鱼的次数少了，学习的态度比早上认真了许多。
金无望大喜过望，趁着两个孩子休息的空档，把沈浪拉到一边：“是不是小羽对她说了什么，让她想通了？”
沈浪摊手：“我也不知道。”
但此刻金无望已经认定是小羽的影响：“小羽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跟他说说，让他引导一下小月。同龄人说，比我这个老头子说要来的好，她听得进去。”
沈浪点头：“嗯。我回去就跟小羽说说。”
事实上，金时月转变态度，小羽的因素占不到多少。至多就是他那句“别浪费了资源”让金时月觉得，反正不用也是浪费，就决定练一练了。
何况，她也不得不练，金无望态度都那么明确了。她抱着别浪费的想法，总比抱着自己是被逼无奈的想法强。
但是金无望不知道，他真的以为是小羽的功劳。他对沈浪说：“有机会让他们两个在一起比比吧！让小羽放点水，别让小月觉得他们差距太大，这样她也有动力追赶。”
金无望自小就一心学武，为了能专心练武，连原本貌比潘安的容貌也能舍弃。没想到唯一的亲人竟然会对武学不感兴趣，还得他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让她学武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