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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金时月随着金无望到了甲板。到了外面金时月才发现,这条商船已经被包围了。

      老狐狸的商船据说是南海一带最大的商船,但正对着甲板的这条船,比老狐狸的这条船还要大上不少。

      金时月有些害怕的攥紧金无望右边空荡荡的衣袖,金无望小声说:“别怕,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船上的其他人呢?”金时月从房间出来到现在,就没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平时夜里都有人放哨,海寇来袭这么大的事,别说甲板上没有别人,就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周围的船上点燃了火把,金时月勉强能看清那些船的甲板上也站了不少人,却也没有一点声音。

      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人,金时月简直怀疑自己见了鬼。但金时月还是有点害怕,悄悄转到金无望左边,摸了摸他的手。

      幸好,是热的呢!

      “海奇阔!”金无望忽然朝着对面那艘战船喊了一声,又接着冷冷道:“想不到你越活胆子越小了。”

      “在金大爷面前,有几个胆子大的。”伴随着答话的声音,对面甲板上,霎时灯火通明。

      金时月无语,一个海寇也这么讲排场。

      金无望伸手,把她按在身后,金时月便乖乖的躲在他身后。只是她小孩心性,如何忍耐得不看,只片刻功夫,就从金无望身后探出个头来看看前面的情形。

      当她看到那个海寇头子海奇阔时,差点就笑出声来了。

      海奇阔一定没读过什么书,竟然穿着一身戏服。她觉得海奇阔可能觉得自己是海上皇帝,所以也想给自己弄一身衮龙袍。

      可是有几个人知道皇帝的龙袍长什么样?她估计是海奇阔的手下拿改良过的戏服充当真龙袍糊弄他的。

      海奇阔继续说:“三十五年前,金大爷拿走了在下一只手,此恩此德,在下一直记挂于心,只是一直无缘得见金大爷,在下今日便是报恩来的。”

      “我人就在这里,你何不过来?”金无望嘲弄道。

      他料定海奇阔没胆子跟他正面冲突,所以才把船停的那么远,生怕他使轻功一跃几丈,到自己面前。

      金无望想的对,海奇阔的确没胆量和他正面冲突。但当着众多手下的面,海奇阔也不能表现出自己对金无望的畏惧。对着他冷笑了几声:“金大爷忙人事多,我也不多废话。你要是想保住你的另一只手,就把快活王的遗产交出来。”

      威吓过后,他突然又变成一个普通的老头子,假装抱怨世道艰辛:“这几年海寇生意不好做,姓叶的老东西一直联合南海那一群岛主打击我们。本来以为老东西死了之后,日子会好过些,可是那姓叶的小东西比他爹更不是个东西。”

      他叹息了一下:“可日子就是再不好过,我这个做老大的也不能短了兄弟们的衣食。正好我在码头的探子发现了金大爷的形迹,我便想求金大爷高抬贵手,借个几百万两银子使使。”

      金时月差点吓出声,几百万两!她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唉,格局还是小了。

      她听海奇阔的话,说是借钱,但语气却一点也不像。好似只要金无望说‘不’他就要招呼着人杀过来。

      他话音刚落,几名海寇忽然自绳梯爬了上来。

      本来被几艘船包围,金时月还不太害怕。毕竟还隔着不少距离。可这几名海寇一上船,金时月却怕的不行,缩在金无望身后闭着眼睛打哆嗦。

      这时,对面的海奇阔又说道:“金大爷船上的水手都身体不适,所以我就派了几个人过去帮你开船。”

      “身体不适?”金无望冷笑两声,“我看是你的探子下了毒吧!”

      “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些迷药而已。”海奇阔道,“我的探子知道这船上的厨子做饭难吃,便为金大爷和船上的其他人加了点料。”

      难怪这艘船的水手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原来是被下了药。

      看来海奇阔真是怕极了金无望,还得给他下个迷药保底。

      却没想到金无望今天正好没有吃船上的食物,吃的是她的零食。她忽然又想到,西门吹雪呢?

      西门吹雪吃的水煮蛋,应该也没有事。他的目标不是杀海寇吗?海寇来了,那他到哪里去了?

      她正思索间,又有十几个海寇划着小艇过来,顺着绳梯爬了上来。

      先前来的几名海寇已经把船上的水手们绑在了一起,扔在了甲板上。

      “还少了三个人!”一名海寇说道。

      金时月估计他就是那个探子,所以才对船上的人数知道的这么详细。

      “那个老狐狸,一个做饭的女的,还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小子都不在这里。”

      老狐狸估计也是叫红姐单独开了小灶,所以一见到海寇就躲了起来。

      “别看了,我们回房间去休息。”金无望拍拍她的脑袋,叫她别再看这些事。

      金无望一转身,海奇阔生怕他有何动作,马上冷笑着给他施压:“金大爷难道还想逃?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个小累赘。何况这是在海上,你插翅也难逃。”

      金无望冷笑:“我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谁能拦得住我,就凭你这手下败将也想拦住我?”

      甲板上的十几名海寇立刻将金无望团团围住,只要海奇阔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瞬间冲上来。

      金无望把金时月的头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到就不会害怕。

      金时月也确实怕得要死,两只手紧紧攥着金无望胸前的衣服。

      金无望没理会周围的十几名海寇,而是对着海奇阔冷冷道:“你要是想要快活王的遗产,最好对我们客气些。否则,你休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个子儿。”

      金无望是个重诺之人。肯这样说,就代表他能得到快活王的遗产了。海奇阔暗自松了口气,最近海上的巡逻船越来越多了。他也怕声势太大招来叶孤城,是以才命手下人灯不许点的太亮,且让全员肃静。也不敢大张旗鼓抢老狐狸的船,怕厮杀声招来了巡逻的船队,才让手下投药。

      只可惜金无望也是这方面的大行家,知道药不倒金无望,才不得不开这么多船出来威吓金无望。幸好金无望没有多做反抗,直接认输了。

      海奇阔觉得自己既然是赢家了,也该对输家摆出些风度,便大度的一挥手:“你们都退下,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不要冲撞了金大爷。”

      “另外……”金无望又冷冷道,“送个厨子过来。”

      ···

      金时月的房门被金无望一脚踹烂了,其他房间因为没人住,老狐狸就没有叫人打扫。再者,金无望也不敢让她一个人住。

      于是金时月就住到了金无望房间,金无望睡在门边守着,金时月睡在床上。

      但金时月根本睡不着,金无望隔着屏风问她:“你是饿了吗?”

      金时月说:“我担心船上的其他人。”

      “他们不会有事的。”金无望继续说,“海奇阔没直接杀死她们,就是要先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归顺他。”

      “那要是他们不做海寇,是不是就会被杀死?”金时月又问道。

      金无望没有说话,金时月便默认了是。她继续问:“老狐狸、红姐和西门吹雪呢?你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吗?”

      虽然金无望也没有比她多知道多少,但在小孩子心中总是默认大人都是无所不能的。

      “他们三个聪明的很,应该是躲了起来。也许是藏在了货物里面,等待时机逃走。”金无望也尽责任的猜测道,同时把答案往她期待的方向引导。

      她又问:“海奇阔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呢?”

      “他的老巢。”金无望说,“应该是个离南海不远的小岛。”

      “族叔!”金时月忽然很郑重的喊了一声。

      金无望:“怎么了?”

      金时月强调:“你一定不能把钱给他!”

      金无望愣了一下。

      金时月继续说:“我奶奶常跟我说,欠债的才是大爷。不给钱他才会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给了钱他就撕票了!”

      “嗯。”金无望笑道,“族叔把钱都给你留着找老公。”

      “对!不许给他,都给我!都是我的!”金时月气愤又激动地说。

      金无望笑道:“好了好了,快睡吧!小心长不高。”

      “族叔……”金时月声音又变得小了。

      “怎么了?”金无望耐心的问道。

      “我有一点点饿了。”吃零食哪里填的饱肚子,睡着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一醒来,金时月饿的前胸贴后配,头也有点晕。

      可能是因为还记着金无望说的夜宵,金时月更饿了。

      也可能是馋饿的。

      “我让他们去做点吃的来。”金无望起身。

      打开门,门外就站着两个看守的海寇。

      金无望吩咐他们道:“我们饿了,弄点鲍鱼排翅,蜜炙云腿,蟹肉双笋丝,糖醋排骨,还有一个竹荪鸡汤,再送些水果点心来。就这么些,快一点送来,我们吃完就要睡觉。”

      “大晚上谁来给你们弄这么多菜。”看守的海寇态度并不好。

      金无望一挥手,他脸上就出现一个巴掌印:“没人做就叫海奇阔来给我做。告诉他,我饿着的时候,脑子不清醒,向来记不住钱放在哪里。”

      被打的海寇正欲发作,他身边的另一个海寇马上拉住他对着金无望赔笑道:“金大爷的吩咐,小的们一定马上去做。”

      然后拉着另一名海寇跑去找海奇阔汇报。

      海奇阔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道:“区区几道菜还要向我汇报?还不快给金大爷送上去!”

      海奇阔在三十五年前被金无望砍下一只手,当时他不过是个只有一条船的小海寇,对方则是连快活王也要倚重的财使。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是威震七海的“独臂神龙”,金无望却是条丧家犬。

      断臂之仇他没有三十五年前那么看重,虽然心里还是忘不了这个仇,但他更想给金无望看看他如今的阔气。

      让金无望看看,威震七海的“独臂神龙”是不是足以比肩昔年称霸关外的快活王。

      此时的金无望正拿着金时月的手帕沾了水,在她的银簪上擦拭了一下,用银簪一一在饭菜中试过后,才准金时月开吃。

      金时月想起西门吹雪的话,问他道:“族叔,有没有无色无味的毒药啊?”

      “有。”金无望点头,“但是海奇阔手上肯定是没有的。”

      “为什么呀?”金时月接着问道。

      “那种好东西都是别人的不传之秘,海奇阔花重金都买不到。”金无望说道,“况且,他就是想买,也不知道谁手上有。想买都无处买。”

      金时月便放心大胆的吃起了夜宵,她吃了几口说:“这里的厨子没有咱们以前去的酒楼里的厨子手艺好。”

      哪怕饿了好几天,金时月挑食的毛病也没有改。

      应该说,自从被金无望接到身边抚养后,她嘴越来越刁了。

      “等咱们到了岛上,你就不用受苦了。”金无望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一顺气。

      “我本来就没有受苦呀!”金时月吃了一块排骨。

      虽然今天受的惊吓比较多,即使这段时间车马劳累,但金无望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金时月并没有受一丁点苦。

      她继续说:“我都觉得会被你惯坏来,”

      金无望笑了笑:“吃完了就赶紧睡吧!”

      金时月点头。再喝了半碗竹荪汤,金时月就躺回了床上睡觉。

      第二天,金时月醒来的时候,金无望正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景色。

      她隔着屏风把衣服换了,也走到窗边看。

      一座孤岛,从窗户看过去,这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岛,没有什么特别的。

      “难道这里就是海奇阔的老巢?”金时月忽然问道。

      “他的老巢应该还在里面藏着,还要走一段路才能进去。”看她已经穿戴好了,金无望说,“咱们也该下船了。”

      昨天几艘大船围住了他们,虽然她看不清,但也知道那艘船上一定有许多海寇。

      海奇阔的老巢里,岂不是有更多的海寇。

      也许是害怕过头,金时月在出房门的瞬间,走出这个安全地带的时候,竟然没那么害怕了。

      然后她就见到了海奇阔本人。

      她厌恶海奇阔。

      不是讨厌,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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