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心》洛*儿

5、004 约定再见

　　浮云白日，细雨霏霏，窗外萧萧落木。
　　四月份的雨还带着阵阵的凉意，打在脸上，涩涩的痛。
　　亚拉倚窗而立，心静如水。
　　伸出细白的手指去轻触雨滴，感受着冰冰凉的触感，让人不自觉想要清醒。
　　晶莹的水滴在指尖上旋转着舞蹈，轻奏出一曲美妙的华尔兹。
　　雨中乐章啊~
　　在这样的天气里，亚拉陷入沉沉的怀念之中。
　　现在秋彦在干什么呢？
　　有没有去我们经常见面的秋千架旁？看到我送给他的娃娃熊了吗？小说有没有继续在写？哥哥又去欺负他了吗？
　　听说最近日本物价飞涨，濑口冬马那个腹黑小子不会又克扣员工工资了吧？跟他说过多少遍了，人不能这么恶劣的。
　　别扭小孩儿上条弘树肯定又在粘着秋彦了。说他也不听，搞得像是秋彦的连体婴儿一样，那么的不成熟。
　　这样的天气，真是容易让人想起往事啊。
　　一眨眼，她已经离开日本四年了。
　　龙马长高了不少，大叔也留起了胡子，伦子阿姨眼角的皱纹随着时间增加，只有她，一切都没有改变。
　　细细想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和这个世界有了这么深的羁绊啊。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因为人一旦有了牵绊，就会不舍得。
　　那等她将来要离开的时候——
　　亚拉抚摸上胸口的位置。
　　那里以前是空空的，现在……却慢慢有了心跳的温度。这一切都拜他们给予她的。
　　痴迷地望着窗外的春雨，亚拉的身影看起来飘忽不定，好像随时都可能离开。
　　来这里很久了，她是不是也要考虑……回去了？
　　回去……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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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越前龙马提着背包走进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令人屏息的如画美图。
　　老头子和妈妈不在家，偌大个家里，只剩亚拉一个人。
　　纤细的身影和窗外的景色融为一体，发丝和雨滴纠缠，带出一阵一阵的缠绵。
　　天蓝色的眸子里仿佛薄施了一层水气，如同雾里看花，美则美矣，却让人看不真切。
　　如梦似幻，扣人心弦。婀娜多姿，美得不像凡人。
　　越前龙马脑中浮现出这样的语句。
　　自嘲地笑笑，越前龙马将背包重重地放下。
　　这样可不像他啊，竟然会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
　　亚拉听到响动，转身看过来。然后，表情在看到龙马的一瞬间变化，快得几乎要让人以为刚才是错觉。
　　“小鬼龙马，你回来啦。”直接扑过去，把龙马抱在怀里乱蹭。亚拉用力揉乱他柔顺的发丝，笑嘻嘻道。
　　“啊。”不真实的感觉在亚拉抱住他的瞬间烟消云散。
　　她不就在他身边吗？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啊。
　　刚才，怎么会有那种感觉？一定是训练太久出现了幻觉吧。
　　龙马这样安慰自己。
　　无声的叹口气，龙马知道，这个总是嬉笑着捉弄他的女生，已经在他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感觉到少女的手劲越来越大，丝毫没有收敛，龙马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将她推开，怒嗔道，“不要再弄了啦，都被你弄乱了。”
　　亚拉不加理会，又蹂躏了龙马好大一会儿才把他放开。
　　龙马叹口气，自认倒霉地自己梳理着头发。
　　从亚拉住到他们家开始，这个情形几乎每天都会上演。
　　可老头子和妈妈偏偏都喜欢亚拉喜欢得不得了，甚至不止一次说要收养亚拉当干女儿。
　　所以不管她怎么过分的对待他，有两个老家伙做袒护，他有多少委屈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谁让他爹不疼娘不爱，是个可怜的小孩子呢？（作：其实我想写爹不疼娘不爱，是只可怜的小白菜来着，但一想开头不能这么雷，所以~远目啊~雷雷更健康，小雷有助于身心健全啊O(∩_∩)O哈哈~）
　　真不知道谁才是他们亲生的。龙马悲哀的想。
　　屋子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雨水拍打窗户、和风呼啦吹过的声音。
　　“龙马，我要离开了。”亚拉声音轻轻柔柔的，和平时咋咋呼呼的样子完全不同。如果不是确信眼前的人就是亚拉本人，龙马几乎都要以为亚拉被鬼附体了。那个大大咧咧的臭丫头也会用这种语调说话？
　　“哦。”龙马的动作停滞下，神情有些黯淡。但因为面颊被发丝遮挡住，亚拉并没有看到他有些失望的表情。
　　“喂，小子，我要走了你就这反应啊！至少也要说句我会想你啊！”亚拉不满地撇撇嘴，为龙马的没心没肺气愤不已。
　　臭小子，这几年她可没少照顾他呀。
　　每次偷喝PONTA，都是她帮忙顶着（PONTA喝多了影响骨骼发育，所以南次郎都有限制龙马PONTA的数量的）。现在她说要离开了，竟然连点反应都没有，真是太没有人情味儿了！
　　龙马背过脸去拿PONTA，声音有些闷闷的，“你走了，凯宾他们要怎么办？”
　　凯宾？那个金色头发不亚于龙马拽的程度的小鬼？
　　亚拉听着这个相当耳熟的名字，撅着嘴，更加不满道：“臭小子，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比不上凯宾啊。唔，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那个小鬼有什么好，他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又不熟。”
　　龙马听到亚拉的话，关上冰箱的手一顿，手中的PONTA险些掉在地上（激动的~）。
　　回到沙发上，龙马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自然。他可不想泄露出自己有多高兴。
　　凯宾自从在十分钟之内败给亚拉后，就一直缠着要和亚拉比赛。后来愈演愈烈，变成不管做什么事，只要有亚拉在场，凯宾就一定会和亚拉坐在一起的局面。这让他很不爽，相当的非常的不爽。
　　不过这种话，龙马是不会说出口的。
　　偷偷窃笑几下，龙马试图使自己表现得满不在乎。
　　“凯宾很喜欢你的，你要是走了，就没人和他打球了。还有网球队那帮家伙，你打算就这么丢下他们不管？”龙马假装不在意地问道，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谁都知道，亚拉虽然名以上是美国青少年网球队的教练，但实际上翘班的时间比工作的时间要长得多。他如果不是为了转移话题，才不会拿这么烂的借口来搪塞亚拉。
　　不过听龙马提到网球队，亚拉的脸色还是变得有些古怪。
　　见状，龙马把PONTA往桌子上一放，挑眉，笑问道：“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每次亚拉露出这种表情都意味着有人要倒霉。
　　从前他不知道，以为亚拉性格好欺负，就总是出言挑衅她。
　　结果，亚拉是没有生气，是真的真的没有生气，就连表情都依旧一副笑眯眯的。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几日后，在老头子和妈妈都不知道的角落……呜，他被亚拉整得好惨。
　　所以这次，网球队那些家伙肯定又做了什么让亚拉不高兴的事才会被整吧。
　　龙马在心中为网球队的队员掬了一把同情泪，很悠哉地等着看好戏。
　　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被整的对象不是他，他都很有闲情逸致去看好戏。
　　“呵呵，这个嘛，小事一桩，不值一提。”亚拉的表情有些扭曲，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嘴巴一张一合的，低声碎念。
　　只是声音太小，龙马没有听清楚。只依稀分辨出几个词语，好像是什么“不让走”“小屁孩儿”“全趴下”之类的。
　　凭这几个词，龙马也猜出了个大概。
　　应该是亚拉想辞掉教练的工作，回国被拒，然后亚拉一怒之下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吧。
　　不过也难怪，能在短短几年内打败武士南次郎，成为网坛上不败的神话，像亚拉这样的人才，如果能效命于美国国家队，对美国取得世界网球冠军是绝对有益的。
　　不用说他们，光说自己，龙马现在觉得当初把亚拉带回家，介绍给老头子看是非常正确而明智的决定。
　　事实证明，亚拉在网球方面的确是个天才。
　　虽然比他晚学网球，却能在短短几年里拿到比他更为光辉的荣耀——年仅16岁就当上了美国青少年网球队的教练。
　　在这一点上，亚拉确实比他强。
　　“Nai，龙马。”亚拉挨着龙马坐下，低头看着他，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谢谢你，龙马。”
　　谢谢你解开了我的心结，还有教会了我什么叫做亲情。
　　没有龙马，不知道还要多久她才能走出过去的阴影，接受失去力量的现实。
　　那时，她孤身一人来到洛杉矶。
　　无亲无故，无依无靠。
　　如果没有遇上龙马，说不定她又要重温一次刚到这个世界时的蠢事了（作：指露宿街头被人误以为□□的事 = =！）。
　　那个时候，是龙马把失魂落魄的她带回了家。
　　见她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不说不动，也不勉强，只用无声的行动安慰了她。
　　龙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打网球时告诉她，即使失去力量，只要还有自己在，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不就是三个任务嘛，看她不简单地把它拿下！哈哈哈哈~~~
　　龙马正在喝果汁，听亚拉说出这么一句，“噗拉”一下把果汁喷了出来。
　　“干什么啊你？一惊一乍怪吓人的~”忿忿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不用去看自己的脸，龙马也知道自己脸上的温度现在肯定很烫人。
　　这个白痴，不知在发什么神经。还是平常疯疯癫癫没心没肺的样子比较习惯，这样的温柔啊……不适合亚拉。
　　“Nai，龙马，我走了一定会想你的。”亚拉把下巴搁在龙马肩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龙马身上。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着一丝不舍。
　　“我回去了，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啊。每次打网球，你都会忘记吃饭。你现在正处于长身体长个子的时候，如果不按时吃饭肯定会有碍健康的。还有那个PONTA，能不喝你就别喝了。里面含有那么多不良物质，喝多了你就长不高了。本来就没多高，再喝——你就更低了……”说到这里，亚拉哽咽下，隐隐带着一丝哭腔。
　　“别说了！”龙马一把推开亚拉，胡乱地抹了把脸，湿漉漉的。龙马知道，他哭了，“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用你这个笨丫头操心。”
　　这个从来不正经说话，还老是爱拿他身高做文章的女人，现在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煽情的话，真是——不伦不类啊……
　　“哈哈，龙马，你不会是——哭了吧？！”因过分抬高而呈现扭曲形态的诡异笑声一句不漏地传入龙马耳中，一回头，就看到亚拉揶揄捉弄的笑。那是他最熟悉的笑容。
　　“龙马，我说这话是逗你玩儿的，你不会真的当真了吧？哈哈哈，龙马，你真的是太可爱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玩儿的人啊！”
　　亚拉笑得前俯后仰，龙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知道是该掐死这个女人然后自己再自杀，还是该拉着她一起同归于尽。
　　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恶劣的人，简直就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大灾难啊。
　　龙马悲愤的想，他此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应该就是把这个表里不一又极其爱演戏，还经常装乖巧哄家长开心的女人带回家了。
　　什么网球天才？他根本就是培养了一个祸害嘛！
　　“开这种玩笑很好笑吗？看我丢脸觉得很有趣？”龙马有些气结地瞪着亚拉。她难道不知道，在听到她离开的消息时，他心里有多难受。
　　真是……太恶劣了，这女人！
　　“龙马，其实……我并没有在开玩笑。我是不会拿这种话题开玩笑的，我还懂得什么叫做分寸。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开的。”
　　见龙马真的生气，亚拉也止住了笑声。
　　捧着一杯热可可，眸里泛着淡淡的雾气。
　　“我本来是来洛杉矶散心的，并没有打算久待。是因为遇到了你，遇到了大叔和伦子阿姨，才在这里多呆了几年。而现在，我要离开了。我的家不在这里，我要回日本去，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很抱歉，我得走了。”
　　亚拉的话淡淡飘在屋内，龙马听着，心里像有一头小兽在轻嗅，迷乱而感动。
　　原来她是为了不让自己伤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知道，自己会舍不得她，说不定会在知道消息后阻止她。
　　想到这里，龙马的眼神黯淡下来。
　　被人一眼看穿想法，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
　　“龙马，你以后会有更大的成就。不要只局限于打败南次郎，你要有更远大的目标。你的世界，应该更高更远。未来，整个网坛都等着你去征服。相信我，龙马，总有一天，你会比我更成功！”
　　因为那时，我有可能已经不在了。这句话被亚拉深深埋在了心底，没有告诉任何人。
　　温柔凝视着龙马，亚拉眼中波光流转，平凡的长相在现在有了不平凡的色彩。
　　此刻的亚拉看起来格外动人，全身上下仿佛布满了余光，那是种由内向外散发的魅力，一种独属于亚拉的人格魅力。
　　龙马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亚拉说完。
　　良久，才从龙马口中传来有些别扭和感动的声音,“……我会回日本的。”
　　话外音，我会去找你的。
　　亚拉有些受宠若惊地睁大了眼睛，确信这话是从龙马嘴里说出来的，登时感动不已。
　　这是那个拽得要命嚣张到要死的小屁孩儿越前龙马啊，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啊，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很感动就是了~
　　“嗯，我等你啊。”亚拉浅笑着点了下头。
　　就这样约定了哦，少年武士。
　　我期待着你的成长。
　　我会在日本等你回来。
　　这是你和我的约定，只属于我们的约定……龙马。

作者有话说

　　龙马和PON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