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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楚玄醒了 ...

  •   阿蝉来叶城已有五日,每日都待在楚玄的营帐中,给他喂药、按摩、读书。太医们采用了针灸之法,用灸使楚玄的血液活络起来,再刺破穴位帮他挤出毒血。第一次放血时,血液都是乌黑色的,这几日已经渐渐鲜红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渗血,慢慢开始结痂。太医们都说,大概这一两日,楚玄就会醒了。

      宁国公和齐南风忙着操练军队,还有很多伤兵需要治疗,所以就把楚玄托付给了阿蝉,听太医说楚玄并无大碍后,两人松了一口气,每日空闲时过来看看。

      晚间,阿蝉正坐在床榻边的软椅上,给楚玄读《战国策》,太医说,多在他旁边说话,会刺激他更快的醒过来。

      叶城这里日落的时间比京城晚,差不多戌时天才昏暗下来。

      阿蝉收起书卷,将帐中的灯点上。融融的烛火把营帐变得温暖起来,楚玄的脸庞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红润了许多。阿蝉静静的看着他,他刚毅的眉骨、高耸的鼻骨和角度完美的下巴在烛火中若隐若现。

      听说,楚伯母也是一代美人呢,他长得与楚伯伯并不是十分酷似,想必是随了母亲。阿蝉在心中想。

      阿玄,你还是当初的那个你,光明磊落。可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宫廷波诡,我只能步步为营,甚至还用计扳倒御史,陷害贵妃。可我没有办法,如果不这样做,那么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就会是我和我的家人。阿玄,阿玄,我已经配不上你的真情了。

      阿蝉窝在床榻边的软椅上,陷入了沉思。

      她来军中这几日,一直没顾得上和军中的诸位将领见面,但风言风语她也听到了不少。

      军中的将领各个都是身经百战,说是从死人堆里杀出的官爵也不为过。这次楚家军伤亡惨重,朝廷只是派了个女官前来,未免让这些将军们心中不服。

      何况,阿蝉年纪小,那些将军们只道她是个女娃娃,虽然宁国公治军极严,将军们在礼数上不敢怠慢,但心里怕是不服气的。阿蝉心中惦记着楚玄的伤,也没有和他们计较。

      虽说阿蝉扳倒柳御史一事,在官场中已经人尽皆知,可这些将军毕竟是粗人,又远离京城,说起这事时,大部分也是嗤之以鼻,并不在意。

      皇上让阿蝉来的主要目的是查清军中的细作,如果将军们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能真的服她,那就更不要提相互配合了。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让将军们认可我,早日查出细作,给楚玄报仇!

      阿蝉这几日没怎么合眼,一直在照顾楚玄。这一会儿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就倚在软椅上慢慢睡了过去。

      楚玄醒来时眼前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紫衣女子倚在软椅的靠背上沉沉睡着,白毛领的金紫色披风搭在软椅的扶手上。女子浓密的睫毛轻微颤动着,不知梦里梦到了什么,一对英气的眉毛紧锁在一起。挺直的鼻梁下朱唇微抿。一簇小小的烛火正在她身旁的灯盏里跳动着。

      她看起来满脸倦容,但依然美艳动人,她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当初青涩的小姑娘,美的更加雍容大气,动人心魄,令人移不开眼。

      楚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灵魂出窍,竟能在营帐中看见朝思暮想的阿蝉。

      他没有出声,自己呆呆的看了一会,待头脑清醒过来,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没有做梦,也没有死,这真的是阿蝉!阿蝉真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楚玄昏迷了月余,身上无力。他挣扎着,小心翼翼的支起半个身子,将软椅扶手上的金紫色披风轻轻地盖在了阿蝉的身上。

      阿蝉实在是太累了,楚玄的动作也没有惊醒她,她只是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软椅中沉沉睡去。

      清晨,腰背脖颈的酸痛让阿蝉从睡梦中醒来,她倚在软椅上睡了一夜,浑身都不舒服。

      坐起身,盖在身上的披风滑落到地上。阿蝉伸手捡起,扑扑上面的灰尘。

      阿蝉疑惑起来,昨夜她明明记得是将披风放在软椅的扶手上,怎么现在会盖在她身上?是楚伯伯或者齐南风来过?还是自己盖上的?

      阿蝉摇摇脑袋,唉,看来最近真是太累了。

      她拿起披风,转身想再搭到扶手上,一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阿蝉动作一滞,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楚大哥,你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吗?头晕吗?你还有哪里疼?”阿蝉扑倒楚玄身边,不停地问着。

      “阿蝉,”楚玄无奈又宠溺的唤她,“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

      阿蝉连忙点头,“是是是,你刚醒,先别说话了,我去叫太医,你等我,你等我!”说着就要起身。

      楚玄一把拉住阿蝉的手,“阿蝉,我饿了。”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端鸡汤!”阿蝉像一阵风一样跑出了营帐。

      这丫头,现在是五品朝廷命官,本还以为长大了,没想到还是个毛躁小姑娘,楚玄宠溺的笑了出来。

      阿蝉命营帐外的卫兵去请太医,又派人去宁国公那里通传,自己则去了膳房,给楚玄端了一砂锅的糯米参鸡汤。

      她听太医说楚玄这几日就会醒,所以早就让太医们配了一道药膳参鸡汤,又命膳房在里面加上糯米和青菜碎炖煮,温气补血。厨子们一直把砂锅放在暖炉子上焙着。

      阿蝉回到营帐时,太医们和楚忠、齐南风都已经到了,楚玄坐在床上,太医正在给他诊脉。

      “启禀钦差大人、大将军,世子身体中的毒素已经被清除干净,脉象平稳有力。这几日要多餐少食,伤口自然会慢慢愈合。世子身体强健,大约七八日即可恢复。”

      “多谢各位太医!”宁国公和齐南风忙给太医行揖礼,太医们拱手让过,鱼贯退出了营帐。

      “楚大哥,这是鸡汤,还热着呢,你用一小碗吧。”阿蝉将砂锅内的糯米参鸡汤盛到青瓷小碗中递给楚玄。

      楚玄苦笑,“阿蝉,我手上没力,端不动这碗。”齐南风闻言刚要伸手接过,楚忠不动声色拦住了他,一使眼色,齐南风立马心领神会。阿蝉端着小碗,侧身坐在软榻上,将鸡汤喂给楚玄。

      鸡汤中有米有汤,青菜爽口,鸡汤鲜浓,米粒炖的软烂,既润喉又饱腹。楚玄用过一小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有了暖意,手脚也轻快了许多。

      “阿玄,你这几日昏睡还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封阿蝉为钦差大臣,出使叶城。”宁国公看儿子脸色红润起来,这才说道,“皇上和我的猜想差不多,这军中,定有细作!这次皇上派阿蝉前来,就是想让阿蝉和我们配合,揪出细作。”

      “不错,儿子当日与何俊率骑兵突袭,是秘密行动,没想到经过风谷时,那些匈奴骑兵竟像是事先就已知晓一样,早就埋伏在两侧。儿子一时不察,这才受了伤。”楚玄眉头紧锁。

      “何俊是何人?”阿蝉问道,她自从来了这里,就一直待在楚玄的营帐中,这些军中的将领还认的不是很全。“何俊是骑兵营六品校尉,骑射一流,有时会代少主掌管骑兵营。”齐南风回道。

      “匈奴人向来不善用毒,他们自诩为草原雄鹰,对于毒伤这种手段一直嗤之以鼻。这次楚大哥被埋伏,却中了毒箭。而且,太医们说楚大哥中的是□□之毒,这种植物只生长在气候适宜的中南部地区,匈奴地处北方极寒之地,有时连草都不生,更不要说是□□了,倒是医署营中存有此物。”阿蝉分析道。

      “如此说来,细作必在军中,恐怕早已与匈奴勾连,蓄谋已久!”楚忠双手紧握成拳,楚玄是他的独生儿子,有人竟想加害于他!只怪自己太大意,才让细作有机可乘,伤了儿子。

      “楚伯伯莫急,现在我们还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让细作看出我们已经知晓,怕是会打草惊蛇,毕竟我们现在毫无头绪,若是细作怕暴露,暂时收手,我们怕是永远也揪不出这个细作了。”阿蝉立刻宽慰楚忠,“所以现在我们只能不动声色,从长计议。这次我前来叶城,临行前皇上就嘱咐过我不可心急。楚伯伯尽管放心,我一定帮你们揪出这个细作,给楚大哥报仇!”

      楚玄沉吟片刻,“父亲,阿蝉刚到叶城,又是女官,只怕军中的其他将领们……”

      “可不是吗,这些人都是些粗人,面上虽没有不敬之举,想必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我一时还没顾得上管教他们,阿蝉,这几日,你受委屈了。”

      “无妨,我来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这种情况。”阿蝉淡淡笑道,“各位将军出生入死,若是轻易就服我,倒显得缺了几分铁军血性。楚伯伯,楚大哥你们不要担心,我自有办法。”

      在太医的精心调理下,楚玄已经好了许多,伤口慢慢愈合,也可以下地走动。太医说勤走动可以促进血脉流动,所以每天阿蝉都会陪着楚玄围着营帐慢慢踱步。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提起那封没来得及送出的信,白雪皑皑,在太阳金光的照耀下雪面晶莹剔透。男子身穿玄色大氅,女子身穿紫金色披风,在雪中肩并肩慢慢走着。两人面露笑意,偶尔低语谈论些什么。每日,营地中的将士们都能看到这如画美景。

  •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爷快醒醒呀,你老婆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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