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君垢》公子玉玄

20、他送兵符

　　围观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个穿着玄衣的男子走出来，手中的白玉箫转个不停，虽然眼神极其冷淡，但是嘴角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是错入凡间的黑衣魔鬼，笑着取人的性命。
　　那人走到柳璟舒的面前，脸上的冷淡缓和了许多。
　　闻言，李鉴停下了脚步，全身僵硬无比，低着头慢慢转身。
　　“国师。”
　　墨云泽冷哼：“太子殿下好兴致，强抢民女。”
　　这一回李鉴可是真的害怕了，他没有想到墨云泽会直接说出他的身份。
　　李鉴就差跪下了，语气哀求道：“不是的，我没有……”
　　可是说出没有这句话他就后悔了，柳璟舒还在这里，推脱罪名他就会变本加厉。
　　旁边的倾亦的桃花眼眯起，冷笑：“没有？”
　　围观众人瞪大了眼睛。
　　“太子？当今太子竟然在京城的大街上强抢民女，为非作歹。”
　　“这要是当上皇帝了，还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吗？”
　　墨云泽说话间，眼神就一直在柳璟舒身上，不分半点给其他人，问柳璟舒：“璟舒，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柳璟舒看着李鉴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微有些叹气道：“我收拾？”
　　墨云泽嬉笑道：“不然呢？你可是他们的老师。”
　　“不过，我估计你也看不上他，还是留给他老爹收拾吧。”
　　柳璟舒拱手对着李鉴道：“殿下先回去吧。”
　　李鉴看了墨云泽一眼，带着自己的人一溜烟跑了。
　　李鉴走后，事情又回归了最初的模样，街道两旁店设林立，人流如织，不远处还时不时传来吆喝声，店里飘来的香味忍不住让人口水流。
　　两人并肩行走着，身后几步远处有一人孤立地跟着，两人停下了脚步。
　　墨云泽皱眉：“你跟来做什么？”
　　倾亦以扇遮面，笑道：“倾亦初来京城，师兄你就让倾亦跟着吧。”
　　闻言，柳璟舒看了看墨云泽又看了看倾亦，这什么离恨山魔教总坛如此养人的吗？这师兄弟竟都是美人。
　　墨云泽冷脸道：“不行。”
　　柳璟舒打量着倾亦道：“原来都是熟人。”
　　倾亦眼睛一亮转而看向柳璟舒，一脸微笑：“柳郎君，我对京城不熟悉。”
　　柳璟舒立刻，道：“若是倾亦公子不建议，可以跟着柳某转转。”
　　得了允许，倾亦向墨云泽得意地笑了笑。
　　一座偌大的客栈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酒肉味道飘香十里外。
　　三人走进店里，倾亦用扇捂着脸，闻着味道，已经向店老板要了一大桌子菜，点了上好的女儿红。
　　“璟舒，吃这个。”墨云泽夹了一个菜往柳璟舒碗里。
　　倾亦看了这两人一眼，埋头吃着自己的，生怕自己一说话墨云泽就赶走他一样。
　　过了一会儿，一直跟在墨云泽身边的洛子受走进来，在墨云泽耳边说了几句话，三人站了起来。
　　倾亦走向店小二，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皱眉道。
　　“师兄，倾亦没钱。”倾亦双手摊开，笑了笑。
　　墨云泽瞥了他一眼，也是双手摊开，表示没钱。
　　柳璟舒看了看两人耍无赖的样子，自己掏钱带。
　　跟倾亦告别了以后，两人往皇宫的方向赶。
　　柳璟舒和墨云泽到达大殿上的时候，太子李鉴跪在殿下，二皇子李筹和三皇子李衡跪在他左右两旁。
　　皇位上的李忠单手扶额，表情痛苦。
　　殿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先开口说一句话，生怕一出声就惹了上面的那个人不高兴一样。
　　墨云泽和柳璟舒向上面的人拱了拱手，李忠并没有看向他们，只是微微拿下扶额的手指了指跪在地上李鉴，语气很是愤怒道：“你是要气死朕吗？”
　　李鉴不敢吭声。
　　跪在旁边的李筹，脸色淡淡的没有一点恭敬和害怕的样子。
　　李筹抬头看了一眼李忠，劝道：“父皇，太子也是无心，请父皇不要责怪于他。”
　　闻言，李忠似乎更加愤怒了，对着李筹怒吼道：“闭嘴，朕没问你，轮不到你回答。”
　　被吼了一声，李筹又怪怪地跪着。
　　这时李忠才看向柳璟舒和墨云泽两人。
　　语气又恢复缓和道：“朕的大学士和国师这可记得回来了。”
　　虽然语气和善，但是仔细一听总有那么几分阴阳怪气的，脸色和语气也是很不相配。
　　李忠问柳璟舒：“大学士，你觉得该如何罚太子？”
　　柳璟舒走向前一步，拱手道：“太子乃是安凌朝的未来，千金之躯不是臣能够妄罚的。”
　　李忠又道：“大学士作为辅导皇子的老师，怎么能说如此的话？”
　　这话一说出就把柳璟舒也给定罪了，作为老师教不好学生，徒不教师之过。
　　柳璟舒心里冷笑。
　　“是臣之过。”
　　李忠挥手，唉声叹气：“罢了罢了，罚太子在东宫抄一个月的诗经。”
　　“二皇子，三皇子跪金仪殿门口三天。”
　　有些大臣开始有些不满意了，见有人跪下出来，就全部跪下。
　　“陛下，太子的事，现在满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陛下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求陛下废除太子之位，方能稳住人心。”
　　闻言，李忠推翻了桌子，桌上的奏折全飞了下来，金椅砸向李衡所在的方向，柳璟舒侧身抓住了李衡，李忠连看都不看一眼。
　　怒道：“统统闭嘴，你们要造反不成？”
　　“是不是你，董御史，你想换太子？现在朕就把你给换了。”
　　“来人，废除董武官位，明日午门问斩，以后谁再提换太子的事，就是这个下场。”
　　年老的董武跌坐地上，气急，怒喊着：“昏君呀，中原大地迟早会亡在你手里。”
　　董武被拉出去后，殿里又恢复了安静，有些老臣摇头叹气，甚至眼角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李忠甩袖离开，留下愤愤不满却大气不敢出的满朝文武。
　　墨云泽在下朝的时候，就被欧阳敬和王丞安拉走了，说是商量大事，柳璟舒也没有跟上，而是独自一人回学士府。
　　“大学士。”细小尖锐的声音传来，柳璟舒转头，就看见刘公公那个万年陪笑脸。
　　柳敬舒停下脚步，问道；“刘公公找我何事？”
　　刘公公陪笑道：“陛下找你。”
　　柳璟舒皱眉，跟着刘公公走。
　　穿过一座座的宫殿，终于到了后宫一个比较偏殿的地方，殿前有一小池塘，池塘周围种满了紫罗花，接着进入里面，又有一座后花园，这里也是仲满了紫罗花。
　　柳璟舒自从进来，眉头就没有下来过，这里在前朝的时候是没有人住的，因为这是璟渊朝仙逝崔皇后住的地方，这李忠有好好的太懿殿不住，来住这里？
　　刘公公留在了外面，柳璟舒走了进去，殿内还是当初的模样，一切都没有改变，就连崔皇后的牌位都好好的放在那里。
　　又回到这个地方，柳璟舒微微一怔，这是他母后的寝宫，就连在前朝时，他父皇也不让动这里的一点东西。
　　本以为朝亡以后这里也被摧毁了，没想到现如今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
　　空荡荡的大殿内，李忠换上了单薄的旧衣服，乍一看一点都没有皇帝的模样，覆手而立，这佝偻的背影甚是有点孤独感。
　　柳璟舒脚步轻盈地走了进去。
　　微微拱手道：“陛下。”
　　李忠转身看了看他，此时的他没有大殿上当皇帝时的傲气。
　　声音有些憔悴道：“你来了，坐。”
　　他自己坐下来后，伸手示意柳璟舒也坐下来。
　　柳璟舒道：“陛下召臣来，所为何事？”
　　李忠看了看他，轻笑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些事情想请大学士帮忙。”
　　闻言，柳璟舒淡淡道：“臣定当全力以赴。”
　　李忠叹气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鉴儿，但还是请大学士务必帮帮他。”
　　柳璟舒内心一惊，他这个儿子已经无药可救了，到了现在居然还想着为他拉帮结派。
　　但柳璟舒语气还是很诚恳道：“谨遵陛下所愿。”
　　李忠摸了摸袖间，掏出一块黄色的布料，他慢慢翻开布，露出里面包着的东西，一个虎牙形状的兵符模样。
　　他拉过柳璟舒的手，把东西交到柳璟舒的手里，对着柳璟舒道：“我的兵符已经交给你了，你只要找到传国玉玺就可以保住太子稳上皇位，到时候谁也争不了。”
　　柳璟舒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一样，给推回去。
　　脸色严肃地道：“这太过贵重了，陛下舍不得。”
　　他记得李忠当初就是凭借这这东西，一夜之间从边塞调回兵马，攻上皇城的，他平时把这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他没有传国玉玺，一切靠的是手中的兵符来号令总兵，如今他把这东西拿出来，是试探还是图其他的什么？
　　李忠又重新把东西甩会他的手里，看着他，语重心长道：“孩子，拿着，我信你。”
　　柳璟舒心里一怔，他凭什么信他，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个人凭什么信誓旦旦地说他信他，真是让人害怕，又夹杂着些许可笑。
　　柳璟舒走时多看了看这枯旧的宫殿几眼，握着手里的东西忐忑不安地回了学士府。
　　宫殿里的人从打开的窗户，一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门口的刘公公走进来，叹气道。
　　“陛下，你这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