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异世之种田为生》沈璐

8、第8章

　　红橙色的火苗跳动着，慢慢舔舐上木柴。带来温暖的热量。几个人就围着火盆坐了下来。

　　徐慧源一边轻轻拍着小孩的背。一边跟站着的那些人说刚刚的事。

　　“哎呦，你们站后面可能没看见。那大蟒蛇啊。那么大。比五婶子腰还粗。

　　突然就从那门撞了进来！全身黑漆漆的鳞片。这娃娃就从二楼跑下去。然后一口就被吞了。那血盆大口啊…”

　　她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另一个妇人打断。“你就吹吧，徐大嘴。这么黑的天。你能看清楚个啥！”

　　徐慧源翻了个白眼：“你上次穿裤子穿反，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那妇人往地上啐了一口。有些恼了：“你也就记得这鸡皮蒜毛的事了。”

　　徐慧源一拍大腿：“反正我可是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的。”

　　夏成文反驳说：“你哪里是，这小娃娃才是！”

　　“哎。成文说得对。”刘四婆眼睛一斜。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夏欢有点头疼。她最烦这种吵嘴一样的聊天了。说实话她有些困了。

　　她们越说越激烈。到后面语速快起来。夏欢什么都听不懂。只能听到一堆叽里呱啦的声音。

　　夏欢正发着呆呢。突然有什么东西赛到了她怀里。低头一看是那小孩。徐慧源说：

　　“愣着干啥呢，抱着你儿子上去睡觉去。”

　　虽然很想反驳她儿子这个称呼。但夏欢太困了。干脆就顺从抱着上去了。

　　虽然有别的房间，可是夏欢太困了。她也懒得再去铺床了。

　　平时上床总要好一会才能睡着。今天也许是事情太多或者是太累。

　　夏欢睡得迷迷糊糊得的时候。又突然感觉到一种窥视感。一种被人死死盯着的感觉。

　　她下意识挣扎起来，一扑腾就醒了。睁开眼就吓了一跳。自己床上为什么有个小孩子！

　　夏欢懵了半分钟，终于想起来，这孩子是昨天被蟒蛇吞了的那个。

　　小孩大约五六岁。瘦瘦小小，但五官非常漂亮。一眼看过去就能让颜控心软的高度。睫毛很长，眼睛是浅浅的琥珀色。

　　正一动不动看着她。

　　这气氛，忽然之间。就有些尴尬。

　　夏欢清了清嗓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呀，小朋友。”

　　小孩没反应。

　　又问：“你今年几岁了呀？”

　　还是没反应。

　　“你爸妈在哪里？或者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在哪里？”

　　依旧没反应。

　　“那你知道你家在哪吗？”

　　“……”

　　不管夏欢问什么。这孩子就跟傻了一样。直勾勾看着她。动都不带动的。

　　最后夏欢没法子了。问他：

　　“小鬼，你饿吗？”

　　似乎饿这个字打开了什么开关。这小孩居然慢慢点了点头。夏欢被他这反应没辙。

　　“好吧，来。得先刷牙。”夏欢给他挤了牙膏。小孩还是傻傻看着她。

　　她心里不免嘀咕。这不是个傻子吧？长这么好看要是个傻的。那就可惜了。

　　“是这样子。”夏欢把牙刷来回抽动。对他示范。

　　男孩点点头，似乎是明白了。比着夏欢的动作做起来。

　　早饭煮的是鸡蛋面。吃过饭。两个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夏欢：“你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离家出走了？”

　　小孩：“……”

　　不管问什么，对方什么都不说。夏欢有些头疼。她没有和小孩打交道的经验。要不然打电话问问王婶？

　　想做就做。夏欢打通了王婶的电话。把人忽悠得答应了等会就上来。没过一会，大门被推开了。

　　“咋了，你刚刚在电话里说得也不清不楚的。”王婶像是刚从地里回来。裤脚都是湿的，带着水气。

　　“王婶，你可来了。”夏欢像看见救星一样说：“这孩子，他真不是我儿子。这一早上了。问啥都不说。”

　　“这。”王婶也有些懵，下意识就说：“咋不是你儿子啊。这不挺粘你的嘛？”

　　夏欢指着小孩那小脸问：

　　“王婶，您再对比对比我们这两张脸。哪像了啊。”

　　王婶：“这孩子，说不定肖他爸嘛。”

　　夏欢：“那就更不现实了啊，王婶。他爸，不对。这…我哎呀。反正他真不是我儿子…”

　　两个人胡扯了半天，最后王婶半信半疑说：

　　“真不是啊，那这孩子咋在这啊？”

　　夏欢气都气没一半了：“所以我才着急嘛。是不是哪家孩子丢了。”

　　王婶斩钉截铁得否认了：

　　“不可能，哪家有这么好看一个男娃娃。就算你五婆不认识。徐大嘴都认得！起码不是我们这个镇的。”

　　“那，别的镇的？”夏欢试探得问：“搞不好是人贩子拐来的呢？”

　　王婶没否认：“这个倒是真不好说。要不然我们带他去警察局问问看。”

　　“这倒是。”

　　于是三个人就奔着镇上又出发了。但最后她们忙活了一天还是铩羽而归。

　　镇上的警察说没有儿童失踪案件。而市里有备案报警的失踪儿童和这小孩的信息都比对不上。

　　警方也只能说，让她们送福利院。或者过段时间再来看看有没有人报案。

　　王婶看着乖乖坐在三轮车上的小孩。有些唏嘘得说：

　　“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说不定啊，是被遗弃的。”

　　她怜悯的眼神似乎触动了小孩。小孩下意识站了起来躲进夏欢怀里。

　　王婶见这样笑着说：“夏欢，这孩子搞不好真把你当妈了。”

　　夏欢没吭声。都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欢其实是不太想结婚的。除了因为她母亲失败的婚姻。

　　也是因为根本没几个男人。真的符合她的想法。夏欢其实不挑，多年的打拼磨掉了她对婚姻所有的幻想和美好。

　　她只希望对方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两个人能共共同分担，互相扶持的家。他能不重男轻女。

　　可就这样简单的条件。也好像很严苛一样。她会回到这个小山村。除了因为夏妈去闹事。很大程度来说，也是因为她累了。

　　如今所有沉寂的想法随着王婶这句话，活动起来。夏欢不是没想过领养一个孩子。但她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也许，这个孩子就是上天送来给她的。如果真的找不到他的父母。她就领养他。

　　夏欢在心底暗暗得想着。

　　于是这个小孩就暂时留在了夏欢家。既然要留下来。夏欢又有了收养的想法。于是她就试探问：

　　“给你起个名字好吗？”

　　小孩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也不拒绝。

　　夏欢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不定真的是因为太傻，所以被丢掉了。

　　但是这孩子的眼睛又是那么明亮。一个字从夏欢嘴里吐出：

　　“烨。叫夏烨怎么样？”

　　烨，火盛、明亮，引伸为光辉灿烂。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有一个如阳一样，明亮美好的未来。

　　“……”小孩缩在夏欢怀里。还是没反应。

　　夏欢：“不说话你就是答应了。”

　　在前面开车的王婶却笑了。

　　夏欢：“王婶，你停一下。我去买点卤肉。”

　　镇上有家卤肉店特别火爆。只开下午四点到六点左右的两个钟。总麻烦人家王婶跟着跑来跑去。总要请人家吃点东西意思下。

　　这卤肉炖的又烂又入味。老人家也能啃两口。王婶却不太愿意停车。那卤肉是好吃啊，可是她们自己买肉回去卤也是一样的嘛。

　　这过日子就是得省省才行。但夏欢才不听她的。三轮车开的慢。夏欢一跨就下去了。

　　谁知道这夏烨不干了。也跟着想爬下去。险些掉下去。还好夏欢抱住得及时。

　　夏欢想骂两句，就看见这小孩一脸委屈要哭不哭看着自己。一个字没说出来。

　　行吧，这是自己找的。自己想养的儿子。

　　最终夏欢还是如愿买了卤肉，卤猪蹄豆腐皮这些都买了几斤。袋口扎得严实。也挡不住诱人的香味往鼻子扑。

　　王婶：“你说买这做啥子。听婶一句劝。你现在年轻还不觉得这样花有什么…”

　　夏欢当然知道王婶这样说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人呀，忙忙碌碌是几十年。潇潇洒洒也是几十年。

　　左右也只有这短短的几十年。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从远处就可以看见，家家户户燃起的缕缕炊烟。

　　夕阳不如朝阳那么刺眼。却有着自己的绮丽色彩。它是一副何时何地，你看见就不自觉心静的美景。

　　三轮车在土路上颠簸。他们到王婶家的时候。

　　徐阿婆正坐在厨房灶台前煮饭。干干瘦瘦的老人，力气还不小。树枝被她用手折断。塞进灶炉里。

　　徐诗钰倒是机灵一看见她妈妈。就甜甜得喊：“妈妈和夏欢姐姐回来了。”

　　“回来了。”徐阿婆笑眯眯看着她们。这一瞬间，夏欢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外婆。

　　记忆里她也总是这样坐在灶台前。对她笑说：欢欢，回来了。

　　记忆在这一瞬间重合。夏欢微微侧过头。站在她后面的夏烨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小胳膊抱住了夏欢的大腿。

　　夏欢忽然就笑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外婆也总骂她，骂着骂着，突然就笑了。

　　把卤菜掏出来以后。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果然和儿媳站在统一立场。

　　先是数落了夏欢一遍不应该浪费钱。又说家里冰箱没开。现在有剩菜得开起来。又浪费电。

　　叨叨絮絮一大堆。说到冰箱。夏欢突然想起被她遗忘的东西。她马上打开手机。这两天事情太多也都没注意怎么看手机。

　　该不会是错过人家的电话里吧？谁知道打开购物软件才看见。商品都已经退款了。理由是她所在的地区没有现货。

　　夏欢有些无语。王婶的动作很麻利。几下子卤菜就全部热完了。徐诗钰坐在桌子上。眼睛期待得看着这些卤菜。

　　可是奶奶没动筷，她也不敢吃。

　　“夏欢吃饭呀。发什么愣？”王婶上齐了菜。手在围裙上随意得抹了两下，也坐了下来。

　　夏欢：“我买的冰箱洗衣机这些被退款了。说什么这边没有现货。”

　　徐阿婆夹起一块藕片。她其实挺喜欢这些卤素菜。但是太贵了。一年到头，也就小孙子会顶着自己的唠叨买一些。

　　王婶：“嗐，没有刚好。要我说你不如买个太阳能或者发电机来得好。

　　你看看都停电两天了都。”

　　夏欢邹起眉：“还没来电吗？”

　　徐诗钰夹起一块卤肉。听到这话说了一句：“不止我们村，夏欢姐姐。镇上也停电了。

　　停电很常见的。一次停半个月都有的。”

　　夏欢彻底垮下了脸：“这么说，我还算运气好。回来的时候村里刚好有电了两天给我适应适应？”

　　“夏—欢。”夏烨的声音有些稚嫩和卡顿。似乎很久没讲话了。

　　徐诗钰挥了挥筷子纠正：“是夏欢姐姐。”

　　夏欢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呢。

　　夏烨又说：“姐姐。”

　　这回连贯多了。徐诗钰小姑娘却不太乐意。撅了撅嘴还是忍不住纠正：“是夏欢姐姐。”

　　王婶敲了敲桌子，训斥道：

　　“徐诗钰，吃饭不要说那么多话。”

　　“哦。”小姑娘不情不愿低头接着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