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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院子的右边已经焊好三根细铁管。陈文彬并不在院子里。而是在厨房。其实灶台没什么好做的。

      农村都喜欢用大锅大灶柴火烧饭。好吃不好吃另外说。不花钱啊。

      所以最初盖的时候,夏欢就预留了一个位置。至于为什么没把灶一起做了。

      那完全不是她不想,而是做工的阿伯不愿意。人家说,这家里有灶就一定要拜灶神。不能落灰。灶寓意着农家人的生计。

      人家阿伯,苦口婆心劝她,夏欢虽然没听懂。因为阿伯用土话说的。但是她明白对方不想盖。也就没强求。

      事实上这个土灶盖起来还挺讲究。陈文彬并没有开始画线砌砖。而是先在夏欢预留灶台位置边墙壁上开了个洞。

      见夏欢一脸不解。徐慧源解释道:

      “你们这些年轻娃娃,肯定不懂。这是排烟口。亏你当初聪明。厨房留的窗户大。到时候油烟呀,也没那么呛。但排烟口还是要留的。”

      夏欢似懂非懂。

      接着陈文彬又问:“有锅吗?”

      大锅,这个夏欢是有的。当初盖房子那会还用来炒过菜。

      虽然久不用生锈了。但也没什么大问题。陈文彬先是和了水泥。又下去找了砖块。

      拿锅在地上比了比。撒下一圈白灰。接着就开始码砖。看着人家干好像很轻松。

      砖差不多砌好,又拿着锅比了下位置。撒下一把确定位置的白灰。水泥到上面用就又换了另一种水泥。做得细致讲究。

      灶台有两个锅口。这也是农村的标配。烟囱因为之前已经盖好。现在也不用费事。

      封贴的瓷砖,是夏欢之前装修剩下的。扔在院子里风吹雨淋居然也没坏。

      瓷砖是灰色的基调中间渐变着白色。看起来很好看,其实比白砖要便宜多了。从一楼到三楼,都用的是这种杂色的瓷砖。因为便宜。

      “这盖好后得晾上十天,二十天左右。这要是后面下雨,你要是不急就不管它。急就烧点小火。下雨的话,恐怕两三个月都还不得用。”

      陈文彬难得讲了一大段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夏欢这时候才尴尬得意识到。人家干了半天火。自己连杯水都没倒。

      夏欢赶忙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递给对方:

      “招待不周啊,这我刚回来。很多东西还没弄好。这大半天连口水都忘了给倒。招待不周,等这灶干了,再请徐主任你们吃饭赔罪啊。”

      陈文彬没接这个钱。眼睛往徐慧源的方向看了看。夏欢心领神会。钱转了个方向递给了徐慧源:

      “徐主任别客气。我这还打算在后院搞个鸡圈。这还得麻烦呢。”

      徐慧源接过钱,不起眼得摸了几下。心里就有了数。笑眯眯说:

      “什么钱不钱的。这鸡圈好弄。木头砖子就能搞好。屋顶你就去镇上买几块铁皮就行。”

      夏欢顿了顿又说:“这屋顶,我想弄个铁皮。可以滑动的那种。就是不用的时候…”

      徐慧源拍了拍她肩膀:

      “我懂,现在好些人在房顶晒东西。就是搞个可以伸缩的铁皮。不用就收到一边。”

      徐慧源比了个手势:“这个数你觉得可以吗?”

      这个价格不上不下,说不上贵也不能说不贵。夏欢懒得再去问别人。也就点了头。

      夏欢点头,徐慧源就更高兴了。拍着胸脯说:

      “我知道你忙,夏欢。这采买到盖建。包括这小鸡仔。我都能给你买回来。后面有什么不懂。找我就行。”

      夏欢还是只能点头,送走两人之前还不忘要了徐慧源的电话。想着以备不需之时。

      此时日头已经升到最高点了。而夏欢的洗的东西还在盆子里发霉…

      夏欢手忙脚乱把东西晒起来。看着彩色的布料在风中起伏。清新的洗衣服味道从上面散发着。

      看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只有自己的简易灶陪着自己了。

      徐慧源她们才走一会。所以大门并没有关。这会,夏欢却突然听见,外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声音有点大,不像动物发出来的。她心里有点发怵。这屋子里,可就她一个人。

      要喊人都没条件,她连个邻居都没有。夏欢捡起墙后边的铁棍。这是陈文彬留下来的边角料。

      细水管软塌塌的,但好歹是铁的。耍得厉害的话。好歹能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夏欢小心翼翼得接近大门。一手拿着水管,一边拿着手机打给徐慧源。

      电话接通得很快。夏欢贴着耳朵故意大声说:“哎,徐主任。你找我有事啊。好,我马上下去。”

      一边说着,夏欢一边出了门。门外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是跑掉了。还是还藏到了哪里。

      电话那头,徐慧源可就一脸莫名其妙了:“什么?夏欢,出了啥事啊?”

      夏欢缩回屋子里。把大门落了锁。才小声说:

      “我刚刚听到,我门外好像是有人。我故意大声说话吓他呢。”

      徐慧源:“啊,那我现在上去找你。你一个女孩子家。太不安全了。”

      夏欢:“不用了,主任。好像走了。我下午还得接着打扫呢。不出屋子。这房子围墙高着呢。进不来。”

      徐慧源也只好作罢。只嘱咐道:“那你可小心点。”

      中午日头大,风也大。不过短短两三个钟。薄的布料都干透了。一楼有一个房间,一个卫生间。

      木沙发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夏欢套上自己买的沙发套。秋黄色的,坐的地方还有棉料填充。茶几上也铺上了浅淡的水红色。

      摆上几个小瓷瓶。电视柜上也是同款水红色桌布。在旁边还有一栏置物架。空荡荡的。

      在楼梯前,是木制的圆拱门,门两边也是斜展着两排置物架。靠着门的格子最高,足有人高。慢慢减少格子。最低的仅有一个格子。

      错落有致,风雅好看。

      二楼也是一样的圆拱门和置物架。但有三间空房间。一个卫生间。两间靠后,阳台只能看见后院和山壁。

      主卧,也就是她自己住的那间靠前。阳台很大,足有一米多。一开窗就可以看见远山和天空。向下看俯视整个村落和田地。

      房间摆着一张床。衣柜和梳妆柜。衣柜和床旁边旁边也有置物架。

      只是,是镶砖在墙里的。原木色的木头做边框。圆形,六边形,两排横断。放些小东西很合适。

      窗帘本来想选白色,但现实的生活经验告诉夏欢。浅色真的不遮光。如果在那下面再做一层那就没必要选白色了。

      因为就是想要那种虚无缥缈的仙气感。

      所以到最后夏欢选了一款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当然这会它还没干。

      床单和被套是很有夏天味道的蓝色格子。印着白色樱花一样的花瓣。

      在梳妆台放在一台纱布黄的台灯。摆上自己的各色化妆护肤品。

      这些东西不难归整。夏欢啃着大饼看着院子里逐渐减少的行李。

      幸亏当初她在外面租房买了一个电热水器。不大。从出租屋拆回来。现在装在一楼卫生间洗澡刚刚好。

      收拾到最后,院子里就只剩下了,那辆陪伴了她一年多的黑色小电驴。

      晚上给小电驴充上电。夏欢终于想起来。明天是清明。徐慧源说有集体饭吃。怀着这个美好的想法。

      她今晚居然没有被鸡叫声吵醒。不过也可能是她太累了。

      第二天上午,夏欢正忙着看种地种菜的教程。看得手痒。想在旁边开两块菜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连把锄头都没有。

      这个现实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她的热情。

      只能跳过看起了家电,冰箱,电视,洗衣机。这些大件必须得有。电视好的太贵,差的不想要。倒是可以放一放

      洗衣机和冰箱却不贵。几百块钱就可以买到。最终夏欢还是选了某个大品牌一千多的冰箱。洗衣机买了个小的。也是某大牌。

      “夏欢,夏欢呀。”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徐慧源的大嗓门。夏欢跑下去开门。

      徐慧源:“你这孩子,肯定忘了。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得去干集体活。在广场旁边。”

      夏欢一拍脑门。真是忘得一干二净。

      “这样不行。”徐慧源掏出手机:

      “你们年轻人不是都喜欢玩这个微微嘛。咱们加一个。好联络。到时候我给你拉进村里的群。虽然平时也没人在里面说话。”

      加完好友和群。徐慧源就跟母鸡领着小鸡仔一样的。带着夏欢下山。一路上不少人,跟徐慧源打招呼。

      尽管夏欢一个也不认识。只能尴尬笑着点头。到广场的时候,才发现果然是来晚了。所有人都干得热火朝天的。

      鸡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大妈坐那拔鸭毛。土话你一句我一句。嗓门大得很。

      徐慧源带着夏欢加入了拔鸭毛的队伍。

      徐慧源:“这是夏欢,徐寡妇那外孙女。”

      说别的人,大家有些可能不懂,但一说徐寡妇大家都有了印象。因为整个村只有这一个寡妇有个孙女叫夏欢。

      可要说为什么印象深刻。这里头的原因,还从这徐寡妇的曲折命运讲起。一说到这种八卦,大婶阿婆们就能吵得喋喋不休。

      夏欢其实能听懂一点土话。比如现在她们就是在说,她外婆徐寡妇命苦。三个儿子都死了。大女儿失踪,小女儿不孝。

      这说不准就是风水问题。

      这句话被徐慧源撅了回去:

      “那地,徐家他太爷爷那辈就有了。足足八个儿子。那时候村里谁不羡慕啊。

      不说别的,到现在。他们那几支都不算穷。”

      有些人也赞同起来:

      “说的也是。”

      “那不是风水难道是命?”说这话的阿婆长了一双鹰一样锋利的眼睛。看着人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凶意。

      这回连徐慧源都不好反驳了。却是另一个水蓝色碎花衣裙的阿婆反驳了:

      “你这也是瞎讲。人都去了。少在背后嚼舌根。”

      阿婆的眉眼都很柔和,慈眉目善,挂着一副和气的笑容。

      其他人也没反驳她。又聊起其他话题。夏欢一边摸手里的鸭毛。一边听。有些听得懂。

      有时候她们说得快了。就什么都听不懂了。夏欢虽然在城里一连干了这么多年的销售。

      但是那是面对产品和客户。真正面对这样鸡皮蒜毛的生活琐事,她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不过她很清楚,少说多干总没有错。

      重复的工作十分磨人性子。摸着鸭肉的手粘满了毛绒。黏糊糊的,十分不得劲。

      夏欢动作也慢了下来。因为她饿了。而她们不远处。简易棚子下大灶上正翻滚着油脂的香味。

      混合着香味,夏欢吞下一口唾沫。应该已经一点多了。农村就是这样,只要是大锅饭。你就不要指望准点吃饭。

      一点多能吃上就不错了。两点三点也是常有的事。在山上扫墓的男人陆陆续续也回来了。

      炒菜的大叔一挥铲子对着她们这边喊了一句土话。

      这句话不管说得快还是慢。夏欢一定都能听懂。因为这是她外婆经常说的一句。

      “吃饭了!”

      一大帮人齐刷刷就往棚子下走。糯米饭蒸在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里。一打开盖子,那股清新的米香。勾得人饥肠辘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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