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马甲再就业指南》花三天

3、chapter 3

　　只有黑泽悠斗能看见的游戏面板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装备卡牌：[无度的生活]
　　主线：满级后解锁
　　关卡一：加入港口黑手党
　　任务一：森鸥外的传唤
　　通关奖励：金币x1500，异能石x5】

　　他站在电梯里，看着玻璃窗外思考。

　　森鸥外是什么样的人？

　　忘记在哪里看到过有人戏称他是“人形AI”，奉行最优解，摒弃了个人感情、只会以绝对的理智与逻辑来思考问题。

　　自森鸥外谋杀前任首领上位以后，大刀阔斧改革禁毒、提高组织成员的福利待遇、可以说凭借着一己之力把港口黑手党从暴戾凶煞的犯罪组织，打造成了军警与异能特务科都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盘踞在横滨夜色里的庞然大物。

　　能力和魄力兼具的首领，被港口黑手党众人全心全意的信任着。

　　可惜这样的优秀只持续到织田作死亡、太宰治叛逃、坂口安吾回归异能特务科。

　　他个人认为，黑时宰时期的港口黑手党，其实是最强的。

　　首先声明，黑泽悠斗算个全员橱，但是从组合事件开始，如果站港口黑手党的立场上思考，森鸥外的做法就……很迷惑了。

　　白鲸和骸塞，芥川和中也都出力颇多，但最后大肆赞扬的只有武装侦探社，看穿了太宰治计划的森鸥外也放纵了这个发展——就算以黑手党不需要这个名声来解释吧，那天五事件呢？

　　森鸥外保下武侦众人的决定，代价可不小啊。

　　顶着这位首领的脸招摇过市的黑泽悠斗，平静地透过电梯玻璃那一面，注视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建筑群。

　　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转变，还是森鸥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目的呢？

　　电梯门敞开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路。

　　走廊上铺着怎么奔跑都不会发出响声的长毛地毯，看不到源头的光线让整个走廊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雾之下。

　　这一层楼的构造意外的简单，黑泽悠斗一眼望见了尽头显眼的法式大门，率先迈步走了出去。守在一旁的赭发干部一顿，默不作声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还好还好。』

　　暂时不去想以后的事，黑泽悠斗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问题上。

　　『先不管森以后怎么样，但是我要是作为首领在自己家里迷路那就完蛋了。』

　　他手里的剧本是IF线改版，虽然和原著有诸多不同之处，但是考虑到港口黑手党内部并没有经过翻修……

　　『所以赶紧认路才是我要面对的难题吗！！』

　　路过重重关卡，站在厚重的大门前，带着面罩、穿着黑西装的马尾女性一言不发地为他推开大门，带着黑泽悠斗走了进去。

　　首领办公室意外的敞亮。

　　真正的森鸥外站在落地窗前，他的站姿笔挺，眼眸中刻印着横滨的街道。

　　辽阔无垠的苍穹之下，海湾大桥横跨两岸，鳞次栉比的建筑中立着巨大的摩天轮，再往远处是造型奇特的不规则高楼——应该是还未被摧毁的骸塞。

　　洒落的阳光驱散了森鸥外身上的阴霾，听到开门的动静，他偏头看来，带着很困扰的表情，语调拉长：“呜，这倒是难得的新奇体验啊——”

　　趴着办公桌旁的地上画着蜡笔画的爱丽丝跟着他一起抬头，眼睛一亮：“哇，是另一个林太郎！”

　　站在门口的男人融于阴影之中，那张于首领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神色复杂，他低低的笑了一声。

　　“或许我们能单独谈谈？”

　　“当然。”

　　……

　　森鸥外清了场。

　　黑泽悠斗踱步走到他身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停了下来。

　　有紫色环圈裹着流转的文字在他身后搭建成金发披肩的幼女，她睁开眼，下意识拉住黑泽悠斗的衣摆，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诶——林太郎变成了两个？！”

　　森鸥外不动声色的摁下心中的讶异——如果不是自己的人形异能正待在他身后，他本人几乎都辨别不出二者的区别。

　　黑泽悠斗用轻浮的语调说：“可爱的爱丽丝酱也变成了两个哦～”

　　金发幼女猛地抬头，大声控诉：“林太郎大变态，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捧着脸，表情荡漾：“没什么意思！不管有多少个爱丽丝，属于我的爱丽丝酱也是独一无二的～”

　　“呸！”

　　森鸥外：“……”

　　黑泽悠斗声色俱全地表演出了精髓。第一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观看自己行为的首领一时有些被震撼到了。

　　——原来、原来我平时是这个奇妙的表情吗？

　　首领选择用“奇妙”来代替某些不太好的词语。

　　正在画画的爱丽丝丢下蜡笔，哒哒哒地跑过来拉起的幼女手：“你也叫爱丽丝对吗，不要管林太郎啦，我们过去玩！”

　　幼女回头对黑泽悠斗做了个鬼脸，和爱丽丝手拉着手跑远了。

　　黑泽悠斗直起身子和森鸥外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

　　——爱丽丝是森鸥外的标志性异能，但是不足以让首领一下就相信什么“同位体”的说法。

　　在《文豪野犬》的世界观里，异能力并不一定是独一无二的。

　　比如纪德的窄门和织田作之助的天衣无缝，中原中也的污浊和魏尔伦的重力。

　　所以哪怕黑泽悠斗表演了一出大变活人，森鸥外该有的怀疑一点没少，他依然认真地用扫过对方脸部的每一条曲线。

　　——天然的、没有一丝人工的痕迹。

　　被他打量着的男人毫不在意的调笑着：“如果不相信的话，上手也没关系哦。”

　　正有此意的森鸥外摘下手套，大大方方的伸手触碰对方下颚、耳后等位置检查。

　　——都很平整。

　　黑泽悠斗笑嘻嘻地凑近森鸥外：“确实是难得的体验，我自己的脸果然怎么看怎么帅气呢。”

　　森鸥外：“……！”
　　他赞同了这个观点。

　　“说的不错，”他不正经地笑道：“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呢～”

　　“不过这些先放在一边，我们先来说说，你是怎么，”森鸥外短暂地停顿，“来到不属于你的世界的。”

　　他双手交叠，抵在下巴位置，摆出倾听的姿态。

　　黑泽悠斗沉默片刻，苦笑道：“这得感谢太宰君给我了这样新奇的体验啊。”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太宰君的刀下了。”

　　森鸥外神色凛然，听见的内容超出了预料，他迟疑着开口：“……太宰为什么要杀你？”

　　黑泽悠斗牌森鸥外回忆着说：“你知道mimic吧？”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和种田山头火约定，港口黑手党负责解决mimic，异能特务科必须给我们颁发异能许可证。”

　　“这之后，我召见了织田作之助——你应该也知道他？”

　　“织田君吗……你继续。”

　　“我看过织田君的资料，他的异能[天衣无缝]与纪德的[窄门]互相克制——我本打算让织田君解决纪德，这样强大的能力者每天只去做一些无聊至极的事情，实在让我非常痛心。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森鸥外眼睑半阖，在心里记下了这一处不同，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织田君离开以后没多久，太宰君找上来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让我失去了反抗之力，我在完全昏迷之前，看到他拿起了我的手术刀。”

　　黑泽悠斗抬手按住自己的胸腔。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已经带着爱丽丝站在了路边。”

　　“是太宰做了什么事，或者单纯的就是死亡吗？”

　　森鸥外垂眸：“方便说说某些事情，具体是什么吗？”

　　黑泽悠斗问了一个他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这里应该是平行时空的未来吧，太宰君看上去不像还待在黑手党的样子，织田君是……死了吗？”

　　“嗯。他死在了和纪德的对战里，太宰君在那以后就叛逃了。”

　　“那你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是没有，不过你可以当做，我个人的好奇心？”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黑泽悠斗告诉他：“我问他能否告诉我不杀人的理由，然后听到一个故事。”

　　“织田君本来是个杀手，在十四岁的时候，他遇到了夏目老师。”

　　森鸥外失声：“夏目老师和织田君有交集？”

　　“嗯……织田君应该不知道老师的名讳，但是那时候他在书店看着夏目老师的未尽之作——《明暗》的上册，有个人给了他下册，并让他尝试着自己续写故事。”

　　“织田君描述的形象很像夏目老师惯常的打扮，而且‘撰写小说，就是在描写人类。是描写人类在怎样生活、要怎样死去。’——那个人留给织田君的话，也很像老师的说话风格吧？”

　　“织田君认为，只有不再杀人才能拥有提笔写作的资格……”

　　回忆着织田刀之助的剧情，黑泽悠斗情绪低落下来。

　　“我想既然是老师看中的人，又是太宰君的朋友，就没有继续实施……那个计划了。”

　　森鸥外了然。

　　——“用对组织无用的底层成员换来必须的异能许可证”，是他最初的打算，也是这里的现实。

　　正如黑泽悠斗所说，知道与否对于现在的森鸥外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红发青年和他养育的五个孩子们已经携手逾越了生死的边界，留存于世两人也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

　　——如果我当时能知道……

　　如果当时能知道，森鸥外也会选择另外的方法。

　　当然不是为了延续弟子的友情，夏目老师能算得上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哪怕划去织田不提，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的存在对港口黑手党也是利大于弊。

　　首领挥去那些没有意义的想法，笑着说：“不说这些了。”

　　他像是不经意间询问：“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

---

作者有话要说：　　被基友洗脑补了点漫画，为了芥川、广津老爷子、银痛哭
我本来是个森吹，虽然他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