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不易相守难》苡默

39、第三十九章 千疮百孔

　　在那回眸的一刹那，如坠冰窖，再回首，原来只是闹剧一出。

　　万籁俱静，原本木讷于一旁的方程路勃然变色，只见他抬起他的右手，我的心一下子被束紧，几步冲上前推开一旁浑噩呆愣的蕊蕊，“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比刚才更甚，我的脸上一下子火辣辣的疼，“扑通”一下，心碎成片。

　　“我……。”方程路一脸惊惶万状，脚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愕失色地盯着自己的手，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

　　“方程路，你不是人！”

　　蕊蕊一下子抓住方程路拳打脚踢于他，方程路没有还手，只是任她打着，但是陈芸却疯了似的扑上去毫无章法地抓挠蕊蕊，场面混乱不已，我和李概栋忙上去想拉开他们，谁想陈芸趁机一把揪住我的头发使劲地拉，一手又拉住蕊蕊的，我头皮一下子刺痛，最后发麻开来，大家相互扯着，拉着，到最后谁抓谁，谁挠谁已经无法识辩。

　　“先生，小姐，你们别这样，有什么事静下来慢慢说。”一旁的服务员一脸不知所措，焦急地在旁边叫喊着，然后迅速的跑开。

　　忽然一阵大力，我被震开跌坐在地，蕊蕊他们也被上来的几个人强行拉开，看着眼前邋遢的人们，我嗤之一笑，物是人非事事休，痛入心脾，默默地注视着那个让我为之牵挂，却让我沦为肝肠寸断的人，落寂心膂。

　　笑了，痛嫉地笑了，绝望地笑了，无声地笑了……

　　突然在劝阻的几个人中的一人一拳上去，正中方程路的鼻梁，腥红缓缓从他鼻子流出,他伸手拭之。

　　“你是谁，凭什么打他！”陈芸咄咄地护上前去。

　　“方先生，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会打女人的人，这一拳是你欠她的。”说完男子转身面对我。

　　“敬贺，你！”一个男人大叫道！

　　张敬贺？！怎么又是他！怎么到处都能见到他？怎么他总是在自己最落魄，最尴尬的时候出现？为什么？！

　　他没有理会那男子，朝我走来，双手把我从地上拉起：“没摔伤吧？”他轻言细语地问我，倏地脸色逐变：“你的脸怎么回事？他打的？”说完又转过身去面对方程路。

　　我一把拉住他：“这事你别管。”然后挣开他的手，走上前去，屏息凝神地看着方程路，冷冷地开口：“方程路，蕊蕊打她我代她向你们说句对不起，我也替她还了那一巴掌，大家算扯平，我希望你们不要为此而背后为难她，还有你给我的那些钱我会如数都还给你。”这样的侮辱我担不起，也不想担！

　　“文文，我不要，给你的就是你的，我不会再要回来的，那是你应得的。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方程路一脸垂头丧气，愁眉苦脸。

　　“那事先放下，我现在只需要你保证不伤害他们！”我疾言遽色道，我需要他的保证，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我不信任陈芸这个女人，虽然我接解不多，但是就这两次的相对，我觉得她并非表面那样柔弱简单。

　　“我答应你。”他似乎又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垂下眼眸。

　　“请你们说到做到。”说完孑然转身，双眼闭合，把眼眸转悠的泪珠又逼了回去，又迅速睁开。

　　看着蕊蕊被李概栋揽在怀里，缩着肩膀，低着眉头，面目惨白地瑟瑟发抖，我走了过去，拉起她的手说：“蕊蕊，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对不起我害你受伤害了。”

　　“文文，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太冲动了。”蕊蕊一霎那色若死灰，眼泪哗啦啦地坠落，抽抽搭搭地呜咽着。

　　“蕊蕊，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别哭了，好吗？”我轻声地说着，又过侧头对向李概栋：“概栋，今天你们为了我，把原本好好开心的事弄成现在这样，我很过意不去，你带蕊蕊先离开这里。”

　　“那么，你呢？”李概栋问道。

　　“你们先走，我一会就来。”我扯出一个安心的笑想让他放心。

　　“文文。”蕊蕊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回去，放心，我会没事的。”我若无其事般地莞尔一笑，安慰她。

　　“真的？”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我保证，概栋，你们走吧。”

　　李概栋朝我点了点头带着蕊蕊离开了，看着他们消息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慢慢消失，我的力气也一点一点的消失怠尽，我的身子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

　　“文文！”

　　“苡文！”

　　张敬贺和方程路一下子冲到我面前，都蹲了下来拉住我，两人一脸恐慌不安，关切地看着我，试图拉起我。

　　我看着方程路，他握住我的手，手上的温度缓缓地过渡到我的手心，他额蹙眉纠，这样的他让我的心一下子纠紧，顿然纷纭杂乱，他还是担心我的，他还是放不下我的，足已了。很想伸手像以前一样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可是这时陈芸走了过来，低垂臻首，纤纤素手拉了拉方程路的衣角，轻轻地蠕动着嘴唇：“程路。”

　　方程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一脸痛苦万状，似乎不知该如何决择，看着他犹豫不决，我惨然一笑，这一切不是早已注定了吗！除了心痛，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用力地，决绝地推开他，双手拉住张敬贺，哀求道：“带我离开这里。”

　　方程路他只是一脸悲痛欲绝地看着我，愣愣地僵化在原地，表情里是满是失落，我狠心移开看他的视线。

　　张敬贺腾地把我抱起，我拉了拉他的袖角：“这衣服。”我指了指自己身上还穿着的礼服。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转过头朝刚才叫他的男子，“鹏里，小圆，这衣服的记我账上，我带她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聚。”

　　男子一脸惊呆指着我：“是你！敬贺，你们？”一脸若有所失地看着我们。

　　他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呀，我疑惑不解地想开口问他，张敬贺却早我一步狠狠地瞪他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男子诧异地笑了笑，摆摆手说：“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走吧，走吧。”

　　张敬贺看都不再看他一眼，抱着我转身下了楼。他把我放进他的车里，手轻轻地指着我被方程路打过的脸：“还疼吗？”

　　我摇了摇说：“不疼了。”说完屏息把手环上他的脖子，然后把自己的唇缓缓地贴上他的，辗转反侧的吸吮，他的嘴唇冰冰的，他似乎被我吓到了，任由我在他的唇上动作着。

　　我感觉自己太冲动了，自己这样做也许错了，这样对他太不公平，我移开自己的嘴唇，推开他：“对不起！”

　　谁知张敬贺一把拉过我按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唇一下子覆盖上我的，先是轻轻地舔吻着我的唇瓣，然后用舌尖撬开我的唇瓣，把他的舌伸进到我的嘴里，然后似欲吞食般地含住了我的舌头，来回旋转翻动，霸道重压……

　　良久，两人喘着粗气才缓缓地分开，他含笑地看着我说：“这次是你先惹我的。”

　　我一下子无地自容，心情错落纷乱，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只是慢慢吞吞地说：“我答应你了。”

　　“恩？”他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我小声地说：“就是你让我做你女朋友的问题，现在我答应了。”头越低越下。

　　他抬起我低垂的头，激动地说：“你说的是真的？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我侧过头看向车内，不敢看他，心乱蓬蓬的。

　　“那不行，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反正我听到了，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我就是你的男朋友，我们正式确定恋爱关系。”说完他神采奕奕地把我揉进他的胸膛，紧紧地，让我微微地有些透不过气，头上传来他愉悦的笑声。

　　我慢慢腾腾地抬起自己的手环住他的腰，他一震，更加了紧了紧他的手臂，我头靠在他温热的胸脯，一抹苦涩浮上心头，心顿时百感汇集：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他坚持让我去他的住处，我无奈，心里有些愧疚，我顺从了他。我躺在他的床上，他拿了块冷毛巾轻轻地敷在我脸上，“疼不疼？”

　　方程路那一把掌真真的没有手下留情，有些刺痛，但我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强颜欢笑道：“不疼。”

　　“别逞强了，疼就叫出来。”他淡淡温柔地说。

　　“真的不疼。”心一下子如万箭穿心的痛，觉得很委屈，眼泪怆然滑下。

　　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我滑落的眼泪，也躺了下来，把我揽进他的怀里，轻轻地拍着我说：“乖，不哭，以后我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的。”说完他在我额头落下一吻，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抱着我。

　　“嗯。”我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贪婪地在他的怀里寻找着避风港，至少在他这里我暂时找到了我需要的安全感，其它的我已经无暇顾及了，只能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