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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危机四伏 ...

  •   水晶帘后的人影微微一怔,却没有说话。

      “怎么,还要装下去吗?”宋锦绣执起棋盘上的一颗白色棋子,放在手心把玩着,“你五行缺水,当年你书房与卧房的布置虽与现在的有所区别,但大同小异,一样是大利北方。这挂墨水晶的帘子,想来也是后来添置的吧?”

      她突然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她不顾礼节,总是往他家跑,从书房窜到卧房,没一刻消停。偶尔好奇房中的摆设,他总会笑着解释是他娘亲所为,自己虽不信,但一片孝心致使他过了这么多年依然保持着当年的习惯。

      那副棋盘上的棋子还略有余温,握在手心有些刺痛。

      “你喜欢自己与自己下棋,下完后总会将黑白色棋子混在一起,总要我耐着性子与你一个一个归类……”

      宋锦绣有些说不下去了,鼻子有些酸酸痒痒的。

      水晶帘后的人缓缓叹息,自帘后缓步踱出。一袭简洁的白袍宽松雅致,衬托得他高雅如玉的面容越发仙姿绝伦。

      “清朗哥哥。”宋锦绣面无表情地唤了一声。

      “我还以为当年的事你已全部忘记了。”

      宋锦绣看着他暖暖的笑意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生硬地转过头:“你今日救我,应该不是为了叙旧吧?”

      李清朗神色难辨,只是走到宋锦绣身边,将那些散落着的棋子一颗一颗收进盘中,看着那些纵横交错的棋子,突地轻轻一笑,仿若自言自语:“那时候你总会一不小心就睡着,口水流满我的棋盘上。”

      听着那云淡风轻的话语,柔柔软软地飘到她的心里,那些在她看来早已被抛却的往事却像是被她珍藏在枕头底下的书本一般,一页一页地被吹开,大喇喇地晃在眼前,容不得她说看不见,听不见……

      那时候,他喜欢下棋,她却不喜欢。只因为他喜欢,所以她便常常陪伴左右,直至打瞌睡地倒在一旁的桌子上,而他总会用他那件带着他身上清新味道的长衫披在她身上,然后继续琢磨着那副她一点也不喜欢的棋盘。待她醒来,便会一边抱怨一边归着黑白色棋子,每每到冬天时,她的指尖总会被冰凉的棋子冻得通红刺痛,而他总是笑着用自己温润干燥的掌心慢慢捂热,一点一点,直至捂到她的心底。

      “你为什么要害我爹娘?”宋锦绣撇过脸,一点也不想被这些过去的往事弄得自己惆怅连连,连自己老子娘亲姓什么都要忘掉了。

      他一双淡眉微微拢起,几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随后看着她道:“身不由己。”

      宋锦绣有些气恼地转头看他,对上他清澈的双眸看了许久。她不明白他所谓的身不由己是什么,也丝毫不觉得害一个人怎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坦然如镜。但她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低着头说:“还好,你幸好说了句实话。”

      李清朗一怔,伸过手想要去拉她,却被她一手拂开。

      手心微微张开,想要合拢,却又因尴尬而半悬在空中,离她只有短短的距离,却怎么也靠不近。

      “你虽说的是实话,且我爹娘的事也不全怨你,可你毕竟是帮凶。”宋锦绣转过身,向门口走去,又微微停下脚步道,“今日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只是我爹娘的事我却不能忘。如今你身份不同,救了我对你来说也不是件好事,就此一别,后会无期!”

      宋锦绣抬起脚步就要走,却因他下一句话便停住了前行的动作。

      “你三哥两日前曾潜入肃王府天牢。”

      “你说什么?”箭步转身,对上他清明的眼神,丝毫看不出在说假话。

      “你爹娘与昭玉,锦颜都被软禁在王府天牢,肃王等的就是他。”李清朗一点一点陈述着事实,突然话锋一转,看着她问,“你还要不要走?”

      很好,不愧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她的软肋是什么,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宋锦绣顺了口气:“我三哥呢?我三哥也被抓了?”

      肃王处心积虑地要抓三哥,很明显是要斩草除根,为他造反谋篡铺平道路。若三哥真被捕了,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你放心,昭影武功了得,虽未能救出伯父伯母,但也逃脱了。只是天牢机关严密,他略微受了些轻伤。”李清朗一笔带过,显然不想说太多。

      宋锦绣没有听出其中奥秘,但也略放下心来。

      “我要见我爹娘。”

      “不行!”李清朗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很好。”宋锦绣头也不回地走掉。
      “等等。”他缓缓叹出一口气,“我想办法,待我安排好之前,你不许乱跑。”

      背对着他的宋锦绣,勾起唇,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青梅竹马的关系,他知道她的软肋,那么他的,她也同样一清二楚。

      夜幕初降,华灯初上。

      肃王府内一片静谧,偶有下人走过,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茶盖子逗弄着飘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肃王屏退了方才上前听命的几人,饮下一口热茶,满足地叹出了口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座下男子一袭青衣,笑得很含蓄:“恭喜王爷。”

      “若能事成,自然少不了李相的功劳。”

      “臣不敢居功。”李清朗抬起袖子,假意拂了拂,一派自谦。

      肃王满意地点了点头。

      “臣有一不情之请。”

      “哦?”肃王挑眉,难得心情很好地笑问,“何事?”

      李清朗顿了顿,复云淡风轻地喝着茶道:“宋家一事,皇上似乎已有耳闻,前几日曾召下官去御书房,此事虽被微臣暂时压制,但依臣之见,将宋家一干人等押往刑部审讯方为上策,若仍关在王爷府上,恐怕会多生事端。”

      肃王眼沉了沉,没有说话,似在斟酌。李清朗几不可见地皱起眉头,随即道:“狩猎之日不过十天,王爷已胜券在握,何惧宋家一事外泄?更何况,刑部侍郎莫大人是微臣的同窗,自会有分寸。”

      肃王微启薄唇,淡淡道:“也好。”

      还未等李清朗舒出一口气,肃王又道:“听说前几日,你出城了?”

      茶杯轻微一晃,些许灼烫的热水倾洒在李清朗的手面上,他不着痕迹地抹去,未露半点痛色,微微一笑:“微臣去拜访陆将军。”

      “哦?”肃王略一轻笑,眼中神采奇异,似乎来了兴趣。

      “王爷虽手握重兵十万,但本国兵力尚有其余十五万,只怕狩猎一战,未能有必胜把握。”

      “李相过虑了。”肃王哧然一笑,“其中五万重兵在景王手中,难不成本王的亲哥哥会掉转过来对付本王?”

      “怕只怕,景王根本无心恋战,这五万兵力想来会隔岸观火。”

      “你的意思是?”

      “剩下的十万人马全部归属于陆将军,微臣不过是做万全之策的打算。”

      “陆将军的意思是……”肃王眉目深沉。

      “陆家三代为将,忠君爱国,若要他助王爷之力恐怕不是易事。但自皇上日日沉湎美色,荒废朝政之后,陆将军便长居关外,此次对于微臣的拜访,竟也未作任何说法。依臣来看,陆将军并不会出面阻挠。”

      肃王抚须一笑:“李相啊李相,本王果然没看错你。待狩猎过后,本王一统天下之时,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谢王爷赏识。”李清朗站起身,微微弯腰作偮,将一片通红的手腕缩回宽大的袖袍之中,面露笑意。

      夜色渐浓,冷意袭人。一盏昏黄色的薄纱纸灯笼在阁外的风中摇晃着,一个单薄的人影站在门旁的柱子下,倔强地等待着。

      软轿从府外穿过走廊道,身着青衣的人微微颤晃着缓缓下轿,白皙的脸颊上透出几分酡红色,单薄挺拔的身姿在月色下有些朦胧模糊,看起来有几分飘然欲仙的模样。

      宋锦绣眼尖,一路从门外奔到廊道入口,拉过才刚站稳的人的手道:“怎么样?何时才能见到我爹娘?”

      李清朗往日清淡如水的眸子染上几分醉意,淡秀的眉轻轻拢在一起,似有几分痛色,随后不着痕迹地缩回手,笑着看她:“你放心。”

      看着他的眼睛,宋锦绣有几分不自然,低下头道:“你喝醉了?”

      “我很清醒。”李清朗负手而立,向前走出几步,却见她仍在原地站着,不解道,“还有何事?”

      “喝醉了还要强迫自己清醒,你根本不开心。”宋锦绣抬起头,看着离自己分明只有几步之遥的人。

      李清朗有些醉意的眸子暗了暗,只是抿唇不语。

      可说完后,宋锦绣就有些后悔。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欠她什么,所谓的父母之仇也不过是各为其主,逼不得已。她这样大胆地揭人疮疤,似乎太不厚道了。

      “我……我乱说的,你别当真。”宋锦绣想要辩解,却觉得自己越辩越慌。

      李清朗心中有太多话想说,可每每见到她,却才知何谓百般滋味在心头。枉然他舌灿莲花,曾于庙堂之上辩战群雄,如今被她短短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不开心……是的,他很不开心,他追溯许久,怎么也得不出的结论却被她三言两语给揭穿。

      明明看到她讨厌他,喜欢别人是多么让人难受的事,却还要假装云淡风轻,事不关己,他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因内疚而低下的头:“明日戌时左右去刑部,我会为你准备男装。”

      宋锦绣一怔,随即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心中一喜,抬头想道谢,却不经意瞥见他因抬手而露出的通红手腕,上面依稀还浮了几个小小的水泡。

      眉头一皱:“你烫到手了?”

      李清朗下意识地要缩回去,却被她一把抓住,不肯松手,无奈笑道:“无妨。”

      “无妨个屁!”她拉着他就往房间走,边走边抱怨道,“一看你就知道刚才是去那什么坏蛋肃王那里了。看吧看吧,只要跟他在一起,准没好事发生,就连手烫到了,也要假装没事,这算什么呢?”

      李清朗这次没有再抽开手,只是好笑地跟在她身后,任由她很聒噪地碎碎念。那偶然而起的感觉仿若又回到了十年前,他是不是要感谢自己一时大意而弄伤自己的手?

      冷风吹过,昏黄色的灯笼依旧挂在门外,光晕虽暗,却固执倔强地亮着。

      第二日,戌时已到。

      马车在路上平缓地前行着,车上其中一人安然坐于车上,手捧一书;而另一个随从打扮的人却不安于室,整日想着怎么把头探出去瞧瞧车已行到了哪。

      “刑部离别院有些远。”李清朗善意地提醒。

      “呵呵……我就看看,看看。”宋锦绣头戴一顶书童小帽,眉毛被描得粗粗黑黑的,笑起来有些傻气。

      好不容易挨到了车停,她立刻骨碌碌地从车上滚了下去,也不等李清朗下车便想冲进刑部,差点被守卫在外的士兵戳成马蜂窝。

      “柏修,切莫无礼。”李清朗下车后,箭步上前,将其护在身后。

      众士兵一见是丞相亲临,大气都不敢出,立刻下跪迎接,顺便表达了下忠心,无意冒犯云云。李清朗自然也亲切地慰问了下下属,随即使了个眼色,便有其他侍从从后挡驾,将李清朗与宋锦绣两人一路护送自刑部大堂。

      刑部侍郎莫云谦与李清朗二人同年赴考,虽为同窗,但莫云谦当年不过是二甲进士,李清朗却是一登榜首,为当年状元郎。本莫云谦的仕途前程应该照着被远放到地方去的模式发展着,并不太可能在短短几年内便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但世事难意料,他莫云谦偏偏就踏上青云,前途无量。当然,这个侍郎不是个傻子,从种种迹象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当年的同窗在做了丞相后并没有忘记他,因赏识他的才智而破格录用了他。

      受人恩惠,自当铭记于心,莫云谦与李清朗寒暄几句后自然不会挡驾。于是,他带着宋锦绣便施施然踏入了刑部牢房。

      阴暗的地下室,潮湿的地面,偶尔还有鼠辈横蹿而过。宋锦绣跟在李清朗身后,轻声怒道:“这地方能住人吗?”

      室内毫无光线可言,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李清朗也有些招架不住,蹙着眉道:“能住进刑部大牢的人,想来也当不了几天人了。”

      宋锦绣心里一抖,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袖,喃喃道:“那我爹娘……”

      前面还有带路的牢头,一个劲地弯腰道:“路面不干净,丞相大人慢些走。”

      李清朗伸出手,覆盖在她手面上,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

      刑部大牢中密室较多,到处都能听到惨绝人寰的嘶喊声,鞭笞声,甚至还有火棒烧灼肌肤后传来的兹兹声,听得宋锦绣毛骨悚然。

      转过几道弯后,终于在一道密室前站定,牢头笑着掏出钥匙,谄媚道:“丞相大人,这里面关着好几个人,像是一家子,昨日晚上才押进大牢的,还没来得及审讯呢。”

      “开门吧。”李清朗有些不耐。

      “是是。”牢头对着插孔插入钥匙,继续道,“小人是怕大人受伤,那里面几个人似乎还有功夫,要不到审讯室去?把那几个人收拾妥当了再带给大人?”

      宋锦绣怒火中烧,恨不得扒了眼前这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的皮。他们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

      李清朗暗暗抓紧她的手,声音清冷:“这里面的人事关重大,切不可胡乱用刑,若被本官知晓,你有几条命能抵?”

      “小人知错,小人知错。”牢头吓得直点头,赶紧把锁打开,让出一条道,“大人请进。”

      “本官有要事相问,不便有其他人在场,你去外头守着。”

      “是是,若大人有事相报,叫小人一声即可。”牢头不敢再多呆,立刻撒着蹄子奔远了。

      宋锦绣见人已走远,立刻冲进密室。

      密室内光线昏暗,眼睛一时有些不适应,只觉得依稀有四个人盘坐于角落中,虽形容憔悴,但坐姿优雅,其中一人还很悠然自得地拿着把破扇子把玩,只是身上的一袭白衣早已污迹斑斑;而另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则盘腿运功,似在调息。

      宋锦绣喉头有些发酸,哽咽了一声,想要说话,却有些难以启齿。他们宋家的人向来光鲜骄傲,如今从老到少都被这样关进牢狱,想来打击自是不小。

      李清朗见她低头不语,心中自是有几分猜度,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将她护在身后,轻道:“伯父伯母,许久未见。”

      密室中的几人皆怔住,不过转瞬又恢复常态。唐双双捋过耳边有些凌乱的发丝,冷笑一声:“宋家如今是这般光景,难为李大人还有闲情来看看我们两个老家伙。”

      李清朗抿唇不语,眸中没有丝毫不满,只是任由唐双双继续说道:“如今书信已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就对我们两个老家伙动手,几个孩子是毫不知情的。”

      “娘,对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宋锦颜终于转过身,抬起头,一张俏丽冷艳的面容上布满怒气。

      宋锦绣见李清朗皆默默承受,也实在是不好意思躲着不出来了,只是轻移一步,挪到众人面前,怯怯地唤了声:“爹,娘,大哥,二姐……”

      四人本是一派作风,打算死硬到底,可突然见到这个许久不见消息的小幺,顿时傻了眼,还是宋昭玉最先反应过来,匆匆站起,从李清朗身旁将她拉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许久才确定道:“果真是小妹!”

      其余几人这才一拥而上,尤其是唐双双,满目心疼地拉过她,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含泪憋出一声:“绣儿,你受苦了。”

      宋锦绣本忍住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后也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人往往就是如此,一个人独自坚强的时候可以忍住那些所谓的眼泪,可到了亲人身旁,哪怕是一句微不足道的关心都可以让再坚强的人瞬间崩溃瓦解,更何况是宋锦绣这样一个意志不坚定的女子。

      “我哪有受什么苦,倒是你们……”宋锦绣抹了摸眼泪鼻涕,蹭在宋昭玉已经发黑的白色衣袍上,看着大哥龇牙咧嘴的模样又不禁破涕为笑,“你张牙舞爪什么呀?反正这袍子也不能穿了。”

      宋自阳在一旁一直不说话,见宋锦绣笑了后才闷闷地说了句:“都怪老爹不好,帮你选什么夫婿!结果选了个白眼狼。”

      宋锦绣这下不说话了,看来杜涵是世子的事已经不是件秘密了,这下子老脸都没地方搁了。但此刻她最关心的问题不是这个,是想着怎样才能救他们出去。

      求救似的看向在一旁站着的李清朗,哀怨道:“不能放他们走吗?”

      李清朗微微皱了皱眉,却不敢答话,他怕自己只凭一下子的冲动就会答应她,只能用沉默昭示他的无能为力。

      宋锦绣咬住唇不说话,宋自阳叹了口气,看向站着不说话的他:“云安,绣儿就麻烦你照顾了。”

      这下唐双双也不敢多言,便一道随着夫君的目光盯住那方才还被她冷言冷语的人,却见他未作任何犹豫便点头答应了,心中的怨气才稍稍顺些。

      “三哥现在还下落不明,我要去找他。”宋锦绣如今看到他们暂时安全,心中大石已然放下,而最担心的还是三哥。

      李清朗自知不便,踱出门外,出声提醒道:“时间不多,尽快说完,我去外边看着。”

      宋昭玉突地出声叫住他,犹豫许久才问:“青墨呢?”

      李清朗凝神看了看他,突然笑了:“她已离开监子营,至于去了哪里,我便不知了。不过……她说她耳上少了副珍珠坠子,许是去沿海找了也不定。”

      宋昭玉本有些暗淡颓然的脸色一下子便死灰复燃了,勾起的唇里可以塞一个不小的橘子,看得宋锦颜一脸嫌弃:“男人就是贱骨头。”

      宋昭玉难得好心情地呛声:“你是说叶家那小子吧?”

      宋锦颜愣了愣,脸上一片绯红,没有再说话。

      宋锦绣见聊天内容很明显得向儿女私情的方向扩展,心中着实不满,轻咳一声转回了话题:“三哥自劫狱后受了伤,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你们可有对他说过什么?”

      宋自阳回忆了番,随即摇头道:“那日在肃王府天牢,影儿虽已现身,但机关一触即发,还没来得及说上话,我们便让他赶紧走,根本没有机会说什么。”

      宋锦绣有些一筹莫展,但听老爷子继续分析道:“但依着影儿的性子,他不会就此罢手的,只要肃王不死,我们宋家就不会安宁,我只怕……”

      唐双双与宋自阳宋锦颜三人也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宋锦绣倒吸了口气:“你们是说,三哥会去刺杀肃王?”

      从大牢中出来后,宋锦绣还有些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刑部,又怎么爬上马车的。待她回过神来时,仍觉得肢体一片冰凉,方才爹娘的话犹在耳边:“若你三哥动手,那只有一个结果——死。”

      马车渐停,李清朗温润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锦绣,已经到了,下车吧。”

      宋锦绣抬起头,抓住正要下车的李清朗,一字一字问:“何时是刺杀肃王的最好时机?”

      李清朗有些吃惊,随即挑眉笑着看她。如此张扬露骨的问题还真亏她问得出,她凭什么觉得他会告诉她?

      但他还是笑着回答她:“十日后,皇上出巡狩猎之时。”

      “带我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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