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邪路：秦广卷》笑花生

10、一、白玉骨：10、玉骨簪

　　玉春楼热闹异常，据说新来了个厨娘叫瑞儿的，不只手艺高超，而且媚态万千。门口客人桌上一碟猪肉包，晶莹剔透，皮薄馅满，精致非常。那客人盯着这盘肉包足有半个时辰，不舍得下筷。另一桌上客人面前放着一盘炸小鱼，青菜做边，蛋白为水，旁有几朵萝卜雕莲花，那鱼儿扭捏趴在中央，似要跃水而出，好个鱼跃在花间。那客人看得口水直流，举着筷子呆愣傻乐。
　　桌桌如此，一碟小菜，精致美观，客人一坐就是半天，不续茶不喝酒，就是傻看，有几个风雅学士，对着盘花生米，吟道“白裹红衣落玉盘，翩若银河砌繁星。
　　君仙玉指染轻灵，心醉不知酒中空。”
　　玉姝靠着台子，愁眉不展。
　　瞿如推推她，笑道“生意不错啊，”
　　玉姝哭丧着脸道“好什么好，这都三天了，每天来一堆人，点些小菜一坐就是一天，这日子快没法过了。”
　　瞿如乐的前仰后合。
　　玉姝揉着太阳穴道“这瑞儿怕是来断我财路的。”
　　正巧，那瑞儿端菜从后厨出来，堂中人儿争相观望。
　　瑞儿一身粗布蓝碎花衣服，干净利索，脸上红光轻泛，眼儿娇媚，发髻上别着个白玉骨簪，闪着寒光，她手里捧着盘凉拌黄瓜，瓜片翠盈盈，片片切的薄若蝉翼，中有一方形空，塞着清菇肉馅，似那铜钱精致，瓜片四周楷体雕字“富贵荣华”。
　　玉姝头疼道“你看看，又来了。”
　　瑞儿将碟子放在角落桌子上，那客人轻轻抬起头来，眼睛死死盯着那瑞儿。
　　小声嘟囔“若是吃了这千年狐的内丹，不知能否助我修成祝余仙草。”
　　瑞儿一惊，险些毁了那盘精致瓜片，“你是何人”
　　“小心，这满屋都是来看你的客人，若是现在露了尾巴，他们会伤心的。”
　　“你---”
　　“今晚二更，我来取内丹哈。”说着他夹起一片瓜片放入口中，一抿既化，肉拌着瓜儿清凉，滑入喉中，他不由挑拇指赞其美味。
　　待瞿如看清那人正是祝余后，一手抚额，与那玉姝同做头痛状。
　　月光银白，飘落紫云楼边，一更已过，银瑞想起白日那奇怪的客人，怎么也睡不着。变作那崔家娘子模样，蒙过那玉姝，顺利入得那玉春楼做的厨娘，可却一直没有找到那传说中的神丹。不觉想起那日青丘山与到那黑衣怪人见面的情景。
　　过了冬的青丘，冰雪初融，夕阳余晖散落在土地，飘起层金光。那日玉姝偷跑下山，害银瑞受了罚，正坐在枯树上生闷气，远处上边走来一个人影，一身黑色斗篷，他来到树下，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中飞起蝴蝶翩翩，七彩蝴蝶慢慢飞到银瑞脚旁，伴着夕阳余晖，汇成一架梯桥，
　　黑衣人很有礼的说道“瑞本天狐，应有此待遇。”
　　瑞有些迟疑，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天狐。”
　　“我说你是，你就必然是。”说着他捧出一本古书，上写灵宝天书。他轻轻翻了几页，继续说道“看来你还是幼狐，可想长出天狐尾来？”
　　瑞慢慢走下来，笑的轻蔑道“你这骗子，来青丘到底为何事？”
　　“你就说你想不想长出尾巴”
　　这尾是银瑞的痛处，白长老总说，要心有善念，积够了德行，便能长出尾来，玉姝也都生出几条，而自己却仍是平平无奇，有时真的怀疑自己就是只普通银狐。
　　黑衣人见她迟疑，有逼近几步道“食用百名男子心肝后，就可生出头条尾。想不想试试？”
　　银瑞道“你，你，究竟--”
　　“那白嵩可就是这么教玉狐狸的。”
　　“你胡说，白长老不会如此偏心。”
　　“我比你早千年就认识白嵩，他是什么样人我比你了解，你若还是不信，那玉狐狸身上有颗神丹，你偷来，便能像她一样，成为天狐。”
　　“你为何帮我？”
　　黑衣人冷笑道“你可以先试试，若是成功，只希望你能帮我做件事情，我自会教你如何生出九尾来，这是互利互惠的好事。”
　　银瑞盯着他身上黑衣斗篷，上绣金龙，诡异非常。
　　她刚要开口拒绝，那人从怀中摸出一只白玉簪子，扔给她。
　　“这是白玉骨，你只需要将它刺入一人胸口，即可。”说着蝴蝶散去，空中浮现一抹猩红。
　　“这人与你有仇？”
　　“我要用她钓大鱼。虽与我无仇，但与你有怨，若不是她，你现在就该是天瑞。天赐祥瑞，明焕起的名字就是好。”
　　说完他静静的走下山去，亦如他来时一样安静。
　　银瑞恍然以为自己身在梦中，低头却见手中白玉骨簪闪着寒光。
　　思绪缥缈，若不是太希望能像玉姝一样得到族人敬重，自己也不会偷跑下山，用食人心肝这个方法。人已食近百人，却仍不见尾巴长出，不得已跑去玉春楼偷丹，那玉姝却滴水不漏，越想越心烦，抬手摸摸头上那只白玉骨簪子，冰凉刺骨，叹口气，正要去睡，楼下忽然传来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