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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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星去楼下开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准备去房间睡觉的爸妈，庄敏笑眯眯的：“是小海来了吧？你们小孩子之间的事就交给你们自己处理了，我和你爸先休息了。”
池松严肃点头：“我们去开门小海都不敢进来。”
池星扑哧一声笑出来，有点好奇上次爸妈前往大伯家都做了什么，堂哥至于害怕到看到爸妈就不敢进来？
池星目送着爸妈走进房间才去楼下开门，池海和顾昭还在咚咚咚地敲着门，这大半夜的，要不是独栋的别墅，指定要被别人投诉扰民。
顾昭和池海同时敲门，但又忍不住八卦之心，互相问道：“你大半夜的来干嘛？”
“你呢？”
俩人互相对视一眼，哼了一声，谁都没说。
主要俩人的事都有些丢脸，听别人的八卦可以，但是这个八卦的主人公是自己就不太妙了。
在俩人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池星家的大门被从内打开，池星不耐烦地站在门口，指着俩人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在干嘛？大半夜的欠抽是不？”
池家的客厅灯很亮，池星又穿着一身浅色的家居服，逆着光出来的时候俩人下意识对上池星那双相当漂亮的眼睛，因为在生气，那双眼睛在夜晚中也熠熠生辉，明亮张扬得不可思议。
顾昭和池海都看得一愣，不过俩人也算和池星从小一起长大的，对池星的外貌还算有免疫力，只愣神了一瞬间就挤进池家。
一走进池家，近距离观看到池星的外貌，精致的五官在灯光的映照下就更显目了，尤其那皮肤，白到晃眼。
“擦……”顾昭忍不住了，他一把勾住池星的肩膀狠狠砸了一下，“妈的，你小子怎么越长越好看？”
“滚啊！”池星只是看到他，一天的好心情都飞走了，当下一把推开他，还嫌弃地弹了下被顾昭碰到的衣服。
顾昭翻了个白眼，他自来熟地走到沙发处坐下，还招呼池星道：“给我上杯水！”
“滚。”池星再次无情骂道，“没水。”
前几天和顾昭以及池海遇到的时候这俩人还在分别嘲讽他，现在想让他倒水？做梦呢。
池海则蹑手蹑脚地在客厅转了一圈，声音也很小：“池星，二叔和二婶在家吗？”
“睡觉了。”池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爸妈说我们小辈的事情自己解决就行。”
池海听到睡觉了几个字松了口气，但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又抽了下嘴角，小声抱怨道：“小辈的事情自己解决？那二叔二婶还冲到我家要揍我？”
池星哈哈大笑：“你真挨揍了？”
池海摇头，他经常来池星家，还算熟悉，知道池星家的郑阿姨也早就休息了，现在指望池星给自己倒水是想都别想。
他自己走到厨房喊了一声：“智能管家，倒两杯水。”
几秒后，池海端着两杯水走出来，顾昭想都没想地伸手接水，池海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一杯是自己的，另一杯递给了池星。
顾昭被池家这两兄弟气到无语，他也摸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期间还不忘吐槽一句：“池星你家还是全屋智能的，真方便，我住在大院被要求作风艰苦……同人不同命啊！”
没人搭理他。
池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继续刚刚的话题：“昨晚吧，我虽然没被二叔二婶揍，但是被我爸妈揍了。”
他神色中带着几分复杂：“也怪我小时候说话不过脑……”
池星打断他的话：“你现在说话也没聪明到哪去。”
池海：“……”
他闭了闭眼，忍住想要和池星抬杠的冲动，低声下气地说道：“池星，对不起，小时候那些话其实不是出自我本意。”
“我们家的情况你知道的，我爸是老大但是公司做主的是二叔，从小到大我身边有不少想要挑拨我们池家关系的小人……但不管怎么说，我做错就是做错了，我向你道歉。”
池星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他心大没将这些事放在眼里，如果是以前他指不定会削池海一顿，但那天晚上在酒店门口池海对自己的维护他也都记在心里。
就像池海最后在停车场说的那样，池家再怎么内斗都是池家自己人的事，但有外人的时候，池家人必定是一心排外的。
而从池海对外的态度来说，就算知道自己现在不是池家人，但在他眼里，自己依然属于池家的一员。
毕竟长大了，二十多岁的人了，已经有一套自己的判断能力，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别人说什么都会信。
池星对他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小时候的事就算了，反正你每次说我的时候我也会揍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池海再次道歉，他现在也清楚，当时的情况如果换个内心脆弱敏感的小孩子从小被家里人这样说指不定会自卑……不过，他瞅了眼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池星，还好是池星，池星太嚣张了，别说自卑了，自小到大只有他让别人自卑的份。
小时候他说池星的双眼皮跟池家人不像，池星就喷他蠢货，连显性基因都不懂……
想到那段往事，池海总觉得自己才是有心理阴影的那个。
“说起来，你不是池家人的话，以后家里的公司是不是就是我的了？”池海又灌了口水，他在池星面前没耍心机，大大咧咧地问道，“我看你也不想进池家公司的样子。”
池星骂了一句：“又犯蠢了是不是？怎么就是你的了？三叔家还有堂妹呢，你这么笨，以后公司估计没你的份，你也就是过年拿个股份分红的命。”
池星一口气喷完，又冷笑了下：“难怪上次吃饭对我冷嘲热讽，以为我不是池家人，池家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你怕不是又被人吹耳边风了吧？”
池海一呆，自己当时还、还真是又被人怂恿了……
对池星家全屋智能很感兴趣的顾昭东看西看，和智能管家聊得不亦乐乎，还不忘犀利点评一句：“池海，你不是说你要跪着道歉吗？怎么还不跪下？”
池海：“你他么还说跪着道谢呢，你咋不跪？”
顾昭装听不到，凑到池星身后呵呵笑道：“池星，可算让我逮住你的把柄了，你竟然一个人悄悄直播不跟我们说！”
池星烦他烦得要死：“拜托，我们很熟吗？我做什么还需要跟你们说？”
顾昭哑然，随后有些悲愤地指控：“怎么不熟了？我们从小学就一个学校！从小到大可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啊！”
池星面无表情：“以后我听到青梅竹马这个词都要吐了。”
正在喝水的池海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论到骂人，还是池星够狠。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听说池星在直播，不由感兴趣地问道：“直播什么？应该不是游戏直播，我记得你游戏菜得不行。”
池星缓缓扭头看向池海，池海闭嘴不说话了。
“他在直播算命！！！”顾昭大吼了一声，“算命！我们圈子里竟然出现一个神算子！”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顾家的事过不了几天就会传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所以顾昭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或者说，他现在更需要借助其他家的舆论，自然更无所顾忌了。
他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和池海简单说了下，听得后者目瞪口呆。
“池星，你还会算命？”池海表情震惊，“真的假的？还是你消息比较灵通？不过顾昭，你还有个弟弟？”
提到这个弟弟，顾昭哼笑一声，只是拍了下沙发：“外室子不足为惧。”
他不过多讨论这个话题，继续问池星：“池星你说实话，你真的会算命？”
池海将水杯放下，看出顾昭懒得讨论顾家事，很有眼力见的没追问，只是和顾昭对视了一眼，有些高深莫测地说：“池星会算命也很正常，他可是裴家的人。”
顾昭的表情也高深莫测起来：“是南方的那个裴家吗？”
池海点头，看向池星。
顾昭也扭头看向池星，俩人的目光都透着些羡慕，那可是裴家啊！
顾昭犹豫地问：“裴家是玄学世家，那池星你以后是不是就修仙去了？”
池星：“……”
池海更夸张，他将靠枕盖在脸上，哀嚎了一声：“我确实蠢，我怎么一被人怂恿就去挑衅你啊！你以后可是裴家的继承人——”
他哀怨的哭声比鬼还要凄厉，在客厅久久环绕着，连在楼上睡觉的郑阿姨都被吵醒了，还以为家里又闹鬼了。
池星被他俩烦得要死，恨不得一脚把这俩人踹出去，他心里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他分别踹了俩人一脚，指向门口：“快滚。”
池海和顾昭早就被踹习惯了，俩人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对池星拱手，文绉绉说着客套话——
“堂弟，下次见面给我算一卦呗？”
“池星，不，修仙者裴星，以后苟富贵勿相忘，你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能带着我一起飞升，我愿意当你的狗！”
池星：“……”
送走这两个大傻叉后，池星感觉客厅的空气都舒畅了，就是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池星拧眉想了半天，自言自语说道：“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一行大字出现在空中：【你早上说让我提醒你去剪头发。】
池星恍然大悟，画符画阵法画了一天，早把剪头发这事给忘了。
“明天吧，明天我一定去。”
*
郑洁早上七点准时醒来，这也是她爱人程浩光每天早上起床的时间，俩人习惯在家中做早饭吃，吃完饭洗漱后八点出门，通勤四十分钟到公司。
郑洁的孕期刚满三个月，她和程浩光晚婚晚育，不知道是不是年纪的问题，怀孕的时候总感觉体力有些跟不上，上班时觉得特别疲惫。
俩人最近也在商量要不就先辞职，等过几年再去上班。
但是郑洁总觉得以现在的社会环境，离开职场后很难再重新进入，等再入职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并且养孩子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所以一直没有下定辞职的决心。
程浩光不太懂浪漫，但每天早上起来都是他负责早饭，今天他刚醒就起床去做早饭，等他做好饭后，看到已经洗漱完的郑洁怔怔地坐在餐桌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没睡好？”程浩光将煎蛋放到餐桌上，然后又摸了摸郑洁的额头，“不舒服就请假在家休息一天。”
“那我请个假。”郑洁确实一晚上都没睡好，做梦都在想着今天要跟踪程浩光，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程浩光又进厨房给郑洁盛了一碗粥。
郑洁看着他的背影，没忍住试探地问道：“我今天不上班，你晚上早点回来？”
程浩光盛粥的手一顿，头都没回地说道：“我晚上有应酬，尽量早点回吧。”
郑洁没吭声，程浩光最近一个月的应酬比前十年加一起的都要多，不过想想他们这个年纪，基本上也都是公司的管理层了，应酬变多好像也很正常。
郑洁沉默地喝着粥，又沉默地看着程浩光三下五除二解决早饭，然后去卫生间洗头吹发型，临出门时还换了一套西装。
天地良心，他以前去上班都是随便一件衬衫加外套，也就这一个月天天穿着西装！
郑洁的脑中一直蹦出“出轨”两个字，她擦了擦嘴巴，戴上帽子口罩围巾跟在程浩光身后。
最近天气很冷，郑洁的打扮也并不突兀，还有好多人比郑洁打扮得还要夸张，她跟在程浩光身后也没引起程浩光的注意。
郑洁跟着程浩光走进地铁，人很多，空气也很浑浊，她紧紧地跟在程浩光身后，脑中却想起俩人几年前提车时程浩光说过的话。
“高峰期地铁上的人太多了，这车以后就留给你上下班用，我坐地铁上下班。”
那时候的郑洁不想他这么辛苦，说俩人轮换着开车去上班，但是被程浩光拒绝了，他说地铁上说不定还有变态，还是她开车更放心。
郑洁拗不过他，这一答应就是好多年没再挤过地铁。
想起之前程浩光说过的这些话，郑洁心中对于程浩光可能“出轨”的愤怒消散了几分，但随之浮上心头的是无措的悲伤。
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是说变就变的吗？
她就站在程浩光几步之外，亲眼看着程浩光一直低头玩着手机在打字，也不知道是在给谁发消息。
她有点恍惚，刚和程浩光在一起的时候俩人也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婚后的生活越来越平淡，俩人也实在过于熟悉，反倒没了刚认识时的新鲜感，每天的对话也都寥寥无几。
在郑洁发呆的时候，程浩光没到公司的站点就提前下车，郑洁连忙跟在他身后，但心里却浮起疑问，这离程浩光上班的公司还有好长一段路，他从这下车做什么？
她眼睁睁看着程浩光下车，然后步行了将近十分钟，最终站在一座大楼下，程浩光整理了下领带，脸上也带出一个客套的笑，随后才走进这栋大楼。
郑洁跟在他身后一同走了进去，但为了防止被发现，她没和程浩光一起进电梯，只是在楼下等着。
一小时后，程浩光的身影出现在电梯中，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沮丧，但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又前往地铁的方向。
郑洁没太看明白，直觉认为对方是和其他公司谈业务，但心里有些疑惑，因为谈业务也轮不着程浩光所在的部门。
程浩光在地铁上依然低头发着消息，等下地铁后，又前往另外的大楼。
郑洁依然在楼下等着，又是一个小时的时间，程浩光再次从大楼中走出，只不过这次他看起来更低落了，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距离太远，郑洁也看不到那是什么。
不过这时候已经是中午，郑洁看到程浩光随便进一家面馆吃了碗面，然后前往公园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一直坐到下午两点，然后起身继续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又是一个新的大楼，不过程浩光这次待的时间格外久，足足有两个小时。
等他出来的时候，郑洁注意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男人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和程浩光差不多的年纪，不过看起来要比程浩光憔悴许多。
俩人一同从电梯里出来，还在说着话。
“你也是来这家公司面试的？”
“是啊。”程浩光苦笑，“我今天面试三家了，这家面试的时间最长，不知道会不会通知我。”
“你这么拼？今天就面试了三家？我最近也面试了不少，各方面都能胜任，但一听到年纪……”
俩人一阵唏嘘，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却不言而喻。
在大楼前，只交流了短短几句话的俩人互相分别，前往不同方向。
郑洁在这时候好像已经明白那张纸是什么。
时间转眼就来到下午四点，程浩光又走进一座大楼，这栋大楼很有名，都是各种保险公司，上班时间宽松，只要能有业绩，不用一直待在公司，下午来公司打卡开个会就行。
程浩光这次待到五点才出来，他身边是一群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看样子都是认识的同事，在和同事道别后，程浩光手上拿着一摞文件在路边站了一会儿，随后换了条街，挨个进店铺卖保险。
郑洁一直跟在他身后，在程浩光从别人店铺走出来后，她都会走进去听着店员对程浩光的吐槽，说这人天天来卖保险，看着就烦。
程浩光又走进一家理发店，这里年轻人居多，一进来就能感受到气氛很活跃，尤其是现在，气氛尤为热闹，大部分人都聚在一个方向，那边时不时传来说话声。
“池少，都快过年了，你不换个新发色吗？”
“哎呀，一看你就不了解池少，池少从来不染发。”
“我染过。”池星坐在椅子上，一边翻着发型册，一边随口说道，“高中染过红色，被班主任追着说了好几天又染回去了，从那之后就不染了。”
“池少你染红色肯定很帅。”
池星挑眉：“那必须的。”
话音刚落，池星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视线落在男人脸上，随后有点讶异，主动地问了一句：“剪头发？”
池星身边站着一群理发师，还有在烫头发的女孩子围着池星说话，程浩光差点以为池星是理发店老板，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剪头发。”
他迟疑了好几秒，忽然小声问道：“你们……需要保险吗？”
“你在卖保险啊？”池星慢吞吞说道，“都有什么类型的？你介绍介绍，合适的话我买一个。”
程浩光眼睛一亮，大步走到池星面前给他介绍起各种保险，池星还没心动，围在他身边嘻嘻哈哈的理发师和妹子们倒是来了点儿兴趣。
“听起来不错欸。”
“要不我买一个？”
“池少，你要买吗？我看这个医疗保险不错，我给我爸妈买一个。”
其实他们一点都不感兴趣，但只要看到池星对其有兴趣，就算不感兴趣也会生出几分耐心，接下来只要有耐心能听进去，大部分人都被保险的“福利”心动，尤其他们这群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买保险也就图个心安。
程浩光都没反应过来，手上就多了几份签了字的保险合同，而被众人围在中心的池星，还在懒洋洋地从发型册上挑着新发型。
半晌后，池星指着册上其中一个发型，随手将发型册递给理发师：“就这个了。”
挑完发型后，池星才继续和程浩光说话：“你这保险只卖给活人吗？”
程浩光一愣，周围其他人倒是先哄笑起来。
“池少真会开玩笑。”
“保险不卖给活人，难道要卖给鬼嘛？”
池星却没管周围人，只是从程浩光手上抽走一份保险细细看了起来，然后笑着说道：“活人的保险坑真多。”
周围的笑声更大了点。
程浩光挠了下头发，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池星是什么身份，但从其他人都捧着他的态度来看，身份肯定不简单。
而他看起来虽然年轻，但只看了一眼保险合同就能看出来里面有坑，程浩光猜测池星不仅家世好，自身应该也很聪明。
池星没买保险，问程浩光有没有名片。
程浩光没想到自己如今还能被人要名片，他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有些尴尬地回道：“我现在没名片。”
“没事。”池星将自己的手机扔给他，“把你名字和手机号存我手机上，我过两天联系你。”
在这一刻，程浩光感觉周围喧闹的气氛一下子远去，整家理发店似乎只有自己和池星的存在，他大脑有点空白，凭借着本能在池星手机上输上自己的号码和名字，然后将手机递给池星。
池星念出他的名字：“程浩光？”
“你马上就会有新名片了。”
程浩光听到这句话心跳如同擂鼓，头脑也跟着眩晕起来，他站直身子应了一下，心中隐隐有感——
他可能被贵人看中，要转运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跟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