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沼泽兰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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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了解，所以心照不宣。
“去我那儿，有新书读。”沈聿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苏兰回屋换了身衣裳，把满是泥那件泡进水里。
苏兰先用手搓了下，可泥沾得结实，她只好又拿出搓衣板，拽着一块一块泥干儿浸湿了水在木板子上凸起的细坎儿上搓，过了约莫半小时才把上衣裤子洗干净。
苏兰个子低，晾衣服要踮起脚，才找出来两个衣架把衣服放衣架上，要把衣服挂在院子里拉出来晾东西的绳子上时，她顿感脚趾酸痛。
今天从泥上爬起来没少用力气，脚趾一直在吃力，和脚背弯出的弧度一直在用力。
“妞妞回来啦。”
“阿婆你醒了。”
老妇人拄着根粗树枝从屋子里抬腿迈出来，步子迈得又小又缓。拄拐的手背爬满褶皱，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颈下塞了枕头般佝偻。
“又摔跤啦？”老妇人眼皮抬了抬，快要走到苏兰身前时伸出另一只手，抓着苏兰的手看了看，破了几处皮，衣裳还好，可她洗了衣裳。
“没事的阿婆，不严重。”
“下次赶上这天儿出门可千万小心！那段路太滑。”这话不知说过几次，次次嘱咐次次应，可次次雨天出门次次摔。还好路上除了泥没石头，倒是摔得人皮实了不少。
“知道了阿婆，我去找沈聿了。”
“晚上早点回来，他们今天晚上不回。”老妇人瞧了一眼晾衣绳另一头儿晾的好多串串起来的鱼干，这鱼干没数儿。
“知道啦阿婆。”苏兰才要转身，侧头之际瞧见角落里的小板凳，跑过去把板凳拿过来，吹了吹尘，四处看看，就属小菜园儿旁边一圈红砖头垒起来的边边上日头最大，把板凳放下：“阿婆，来这边晒晒太阳。”
苏兰把她阿婆搀着走到那边让她坐好，脚踢来块大石头放在她阿婆边上：“靠着这儿，一会儿起来扶着这个，慢慢儿起啊。”哄小孩儿似的。
老妇人笑得不见眼睛，坐下朝门口抬抬手：“去吧。”
苏兰让大黄在她阿婆身边坐下，自己哼着小曲儿往沈聿家走，四顾无人，才放心喃喃一句：“晚上有鱼干吃咯。”
迈入与自己家相邻的沈家，苏兰步子慢了许多。可这脚步声还是惊动了那只几天前来的大狗。狗的怒意先是从鼻息间哄出，再是从口中吠出。
“黄子！”
黄子没吠几声，便被从屋里出来的沈聿叫住，沈聿也换了身衣服，现在站在院子里看着黄子。黄子显然被主人震慑住，滴溜圆的狗眼瞧一眼主人瞟一眼别处，来回几下便败下阵来，卧在笼子里吭哧着委屈。
“下次你就坦坦荡荡走进来，你这样走它不叫才怪。”
小偷似的，哪个看门犬听了不叫？
“知道了。”苏兰瞧了眼两家之间的矮墙，那段墙刚好在屋门和狗笼子之间，有四五米。
“你翻墙过来动静更大，它更叫。”
“好歹不用路过它。”
沈聿转身往屋子里走，自己迈进去掀着门帘：“它关在笼子里，路过又怎么。”
“被它从一进门瞪到它面前，又从它面前被瞪到我进屋，要爪子搭门上发现没锁，迎面扑过来吓不吓人。”
苏兰进屋后沈聿把门帘放下，往自己屋子走：“盯着你后背就不吓人了？它朝你扑过来你都不知道。”
“我没长耳朵？我没长嘴？”
“你听得见它过来也不一定有时间呼救。”
房门合上，苏兰不再理会沈聿的话，拾起他桌子上那本书，被封面吸引。
“我快看完了，”沈聿坐上床沿，伸手拉开桌前的椅子：“你看。”
苏兰坐下，熟练地打开他的台灯，灯光照在粗糙纸面上，把每个文字点亮。
“他们今天不回来。”
“我爸回来，所以你没办法带回去。”
“他还在查你东西？”目光相接：“上次你不是闹了一次。”
“明面儿上不查，”沈聿一下仰头躺倒在床上，张着双臂看向屋顶：“他怕我跑了。”
苏兰看了沈聿一眼，伸长胳膊帮他把衣服下摆往下拽了拽：“是怕你产生这个想法。”
“不冷，”沈聿双臂向后一枕，抬高脑袋看向苏兰：“大夏天的，不会像去年冬天那样着凉了。”
苏兰没理他，从把书捧在手上那刻起，眼睛就没再离开书页，左手拿着书，右手伸着食指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画来画去。沈聿看着她指尖擦的那点皮，鲤鱼打挺般腾地起身，走到桌旁从一暗匣里拿出笔放进苏兰手里，抻了张满是手写汉字的纸塞到她手下。
苏兰握紧笔，调整了下纸的位置，看向沈聿：“谢了。”
沈聿躺回床上，保持原来姿势。
眼前的少女坐得挺直，身前的曲线严格地离桌一拳，目离桌面一尺。
真是，多大的姑娘了，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梳一梳。
他又摸摸自己的头发，她来之前他梳过。
真是，眉角还沾着泥呢，也不知道照照镜子洗洗干净。
他又摸摸自己的掌心，她来之前他洗好了。
真是，这短袖衣服底下怎么有一大片跟别处颜色不一样？像是还穿了别的东西一样。
......
“你笑什么。”苏兰没看沈聿，但不难听出来语气里有点责备之意。
沈聿不再克制，轻笑一声笑出声：“没想打扰你看书，”他解释一句，又道：“我才发现，你长大了啊。”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沼泽兰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