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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再起冲突 ...

  •   平惠之还病着,躺在床上便不想动,很快睡着了。范遥真待他睡得沉了,便关上窗户,掩上门扉,门外有侍卫看守,不用担心,他离开了民居。
      见到范遥真出来,卷桥村的族长立刻凑上来,“赵郎君,大殿下带来的粮食和药,该怎么分啊?大家伙儿都眼巴巴望着呢。”
      范遥真把吉云和小韩、邵安等人都叫来,交代他们:“把大夫们都安排到两个临时医馆内,先把重症的病号们送过去。村里现在还剩下一百九十三口人,成年人每人领一斗米,这是十天的口粮,孩子每人领半斗。不许多领。”

      小韩负责分配大夫和药物,吉云负责发放粮食,登记支出,族长则组织尚有余力的人员运送重症病患,做好领米登记的事宜,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到了半夜,所有事情都办妥当了,范遥真才回到民居内,和平惠之睡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他便醒了,把平惠之的药熬好,便去处理卷桥村的事情。平惠之醒来后洗漱一番,早饭又是小米粥,还配了一碟小菜和几个小蛋。平惠之拿起蛋看了看,不是鸡蛋,大概是什么鸟蛋吧,这村子里连鸡都没了,哪里会有蛋。
      平惠之问侍卫:“这蛋哪儿来的?”

      侍卫道:“有村里的孩子掏了鸟窝,为了感谢大殿下,特意送来的。”
      平惠之吃了早饭,喝了药,问侍卫:“赵郎君呢?”
      “赵郎君带人去临时医馆了。”

      平惠之出了民居,四处看看,两个临时医馆并不够,范遥真让人在村子的晒谷场又增设了一处临时医馆,缓解医疗压力。带来的大夫倒是都够,这些大夫们拿了小韩给的药方子,少不得称赞他辩证奇准,药方中虽然只有不足十位药,却是每一味都精准对症,要知道开方子并不难,难的是辩证准确,用药如神。

      大夫们分散到三个临时医馆,先诊治那些重症病患。这些病人因染疾久了,病灶深,诊治起来也颇费功夫,好在这些人有不清楚的便问小韩,小韩不清楚,去问吉云,吉云则悄悄问范遥真,因此没遇到什么困难,就是治疗得慢些。

      吉云则在村中祭祀的祠堂内分发粮食,昨日来时这村子闹鬼似的四下无人,今天发粮食,村民们才出了家门,看起来热闹些许。能来领粮食的都是轻症,那些重症病人,都被收治在临时医馆内,吉云已按照病患人头数,给三个临时医馆送了粮食去。
      此外还有些年幼失孤的孩子、晚年丧子的老人,没有能力照顾自己,则由族长找了妇人,为他们蒸好馒头送去,还给平惠之拿了两个馒头来。

      平惠之在祠堂门口看了片刻,前去看被关押着的路关山等人。路关山被关在鸡棚内,鸡棚里已经没有鸡了,只是没人打扫,气味难闻,路关山被关了一晚上,早已是疲惫不堪。
      平惠之站在鸡棚外打量他,这路关山生得剑眉星目,是个不错的相貌。路关山被关在这里,无人问津,已经快中午了,他从昨夜到现在,粒米未进,饿得头晕眼花,平惠之把一只馒头丢进他怀里,“吃吧。”
      路关山抬头,看到平惠之,迟疑道:“你是大皇子吗?”
      平惠之嗯了一声:“你眼力不错。”

      路关山看了怀中的馒头,苦笑一声,问平惠之:“大皇子,草民煽动村民焚尸威胁,实为迫不得已,但大错已经铸成,如今也没什么可辩驳的。只是家中还有瘫痪在床的老母无人照料,我如今已是阶下囚,恐怕没人敢去照顾我的老娘,能不能求大皇子派人去看看?”
      平惠之说:“你放心吧,族长请了路大嫂照顾那些没爹娘的孩子和卧病的老人,她会去给你娘送饭的,这馒头就是她蒸的,喏,你不吃吗?”

      路关山听到这话,才稍稍安心,他已饿得快昏倒了,当即从地上叼起馒头,双手被反捆于身后,只能双膝并拢,用膝头夹着馒头,别扭地吃馒头。
      吃着吃着,眼泪掉下来,平惠之问道:“你哭什么?”

      路关山笑着,在肩头擦了擦眼睛,道:“让大殿下见笑了,没想到死前还能吃到这白馒头,多谢大殿下让我做个饱死鬼。只是想着我娘没了人照顾,不知以后会怎样,有没有馒头吃。”
      “谁说要杀你了?”
      路关山惊愕抬头,嘴里还含着一口馒头:“大殿下……不杀我?”

      “你虽然给我添了不小的麻烦,但我念在你也是被逼无奈,为了生存的份上,饶你这次。”
      平惠之倒不觉得这路关山有多么可恨,说到底,被关在卷桥村断粮断医,陷入绝境,即便反抗方式有些过分,但也情有可原,何必把人赶尽杀绝。
      平惠之说罢,上前替他解开了绳子:“你回去吧。对了,你那五个好兄弟,要不要放,由你做主。”
      平惠之说罢,转身走了,路关山在他身后噗通一声跪下,重重向他一磕。

      第一天众人忙碌到夜里,终于把所有的重症患者都收治到了医馆内,粮食也都发放到位了,平惠之等到范遥真回来,才和他一起睡下,第二天起来时,范遥真又早早去忙了。
      平惠之喝了药,感觉身体已好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年纪轻,身体好,所以好得快,那些病得久的,身体弱的,要恢复元气,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在村子里四处走动,看到吉云带人去乱葬坡处理尸体,路关山带着人一起帮忙,族长找了几个妇人帮着医馆煎药送药,四下里一片忙碌,平惠之去找范遥真,替他帮忙打下手,如此一连忙了五六天,他自己的时疫已经好了,卷桥村的重症病人,身体都在好转,轻症病人也已开始就医吃药。
      其他临近的阵子也有感染时疫的病人,由徐州牧调度,都集中送到西樵镇来。

      平惠之派人给西樵镇送去消息,让他们把部分病人送到卷桥村来。卷桥村内这些已经治愈的,若有想出去看看外村亲友的,可以送到西樵镇东的宅子内观察几日,没有复发便可自由行动了,若暂时不想出村子,便留在村中帮忙。
      一切都在好转,平惠之写了简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好让陛下放心。就在这天,平惠之得到西樵镇镇长的消息,徐州牧抓了扈侍卫,要杀了他。

      这还得了,平惠之立即快马加鞭,离开卷桥村,带了十名侍卫赶往西樵镇,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西樵镇东,镇长就在东门口等着,见他来了,忙迎上来。镇长和平惠之一样,也成了密接,就在平惠之去卷桥村的那天晚上,他也开始出现症状了,好在经过大夫医治,现在已经好了。

      镇长向平惠之回禀道:“徐郎君被关在宅子里,已有八天,仍没有出现症状。徐州牧等不及,要带他回通州,扈侍卫拦着,两边起了冲突,扈侍卫打伤了徐州牧,徐州牧要治他的罪。”
      平惠之点头道:“我知道了。他们人呢?”
      “徐州牧让人把扈侍卫抓了,现在派人堵在宅子门口,要带徐郎君离开。”

      平惠之大步流星往十八进大宅的方向走,果然远远便看到宅子被堵得水泄不通,侍卫们上前开道,镇民们见到大皇子赶来,纷纷让开一条路。平惠之来到宅子外,果然见到徐州牧带着数十兵丁,就被堵在大门口。
      扈侍卫被按着,跪在一旁。
      那堵着宅子门口不让徐州牧进去的,除了留给扈侍卫的十五名侍卫,竟还有不少镇民。

      徐州牧见到平惠之来了,冷冷扫了镇长一眼。他看向平惠之,问道:“大殿下回来了?正好,此人打伤了我,他区区一个侍卫,竟然敢以下犯上,打伤朝廷命官,还请大殿下做主。”
      平惠之说:“是我临行前交代了他,他的一切行事,都代表着我,他没错,请徐州牧将他放了。”
      徐州牧冷然,抿着嘴,显然十分不痛快,更不想放人。

      平惠之拿出陛下的旨意来:“徐州牧,这圣旨上交代了,你务必好好配合我,平息时疫。我的命令,你不听吗?这圣旨,你是不是也不打算认了?”
      徐州牧面庞肌肉抽搐,竭力压制着,一字一顿道:“把人放了。”
      扈侍卫终于脱困,一名侍卫扶着他,扈侍卫一瘸一拐走到平惠之跟前来。
      平惠之见他也被打伤了,心中不痛快,单手扶着他,“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他看向徐州牧,声音铿锵有力:“徐州牧,听说你执意要带徐郎君回去。他在这里已住了八天,还有两天,便到限定日期,你何必如此着急?”
      徐州牧道:“八天都没有出现症状,证明他并未染病!既然他安然无恙,我为何不能带他走?”
      “这染了病气的人,甚至有十天才出现症状的,他有没有过了病气,还不能如此断言。八天都等了,何必还在乎这两天?”
      徐州牧握紧拳头,恨恨一振衣袖,这才带人走了。

      平惠之对侍卫交代道:“扈侍卫受了伤,带他去看看。我已病愈,在这宅子内观察几天,没有复发便可自由行动了。”
      侍卫领命,带扈侍卫去看大夫,另外为平惠之准备了一间空房。
      平惠之进了房间,不一会儿,扈侍卫看了伤,来房门外向他复命。这几天西樵镇还算稳定,虽然每天都有些外县送来的新增病人,但人数每日都在减少。而且有了卷桥村那边分担压力,这边救治病人也能有条不紊。此前平惠之已让人公布了时疫的治疗药方,听说通州那边出现了两三名病患,郎中按方子抓药,已把时疫控制住了。
      徐州牧急着带儿子回去,正是因为通州也出现了病人。

      平惠之亲自坐镇西樵镇,绝不可能让徐州牧带人回去。而且就在第二天,也就是徐怀谦被关进来的第九天,他发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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