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爱人》高温上火

28、第十五章 01

　　“晚上带你去蹭饭，去吗？”万伊不正经地邀请。
　　辛梓琛：“不去。”
　　“好吧。”
　　聚餐进行到一半，万伊收到辛梓琛的消息：“喝怎么样了？”
　　“有点喝多。”
　　路九辰和郁见坐在圆桌对面，两人窃窃私语。陶陶上赶着敬人酒，路九辰推辞：“我缓一下，不行了要。”
　　他一上来干了三杯白酒，郁见没有阻拦，进门之前她悄悄招呼大家晚上灌路九辰酒。酒桌上跟谁喝不是喝，有人被当作攻击对象再好不过。
　　众人正兴致勃勃时，包间门冷不丁地被推开。
　　辛梓琛探进一颗脑袋，万伊纳闷，他有说要来吗？她的行动快于思想，条件反应似的探身收拾身旁座椅上的包和外套。辛梓琛环视一圈，径直走向万伊。
　　陶陶揶揄道：“我辛大哥来了，赶紧把酒满上啊！”
　　嗯？这称呼听着别扭，万伊疑惑地在两人之间扫视，辛梓琛和煦道：“叫什么都行。”
　　如此一番客套，和上次情况一样，万伊忘记介绍他。
　　也好，上次有人问他俩什么关系，她嘴快，“酒友”两个字自然从嘴里吐出，为此她懊悔好长时间。
　　“你不是在寝室吗？”
　　“路九辰非得给我整来，说他不行了，上次他帮我喝，欠着人情呢。”
　　祝音催促：“怎么样，路大哥，喝啊？”
　　“别别别，我还没缓过神。”路九辰摆手。
　　万伊惟恐天下不乱，附和：“不能啊，今天我们可接到上头命令，你非得喝了它！”
　　辛梓琛凑近万伊：“什么命令？”
　　“郁见说喝他。”
　　“为什么？”
　　“不知道。”万伊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众人你来我往地敬酒，今天以白酒为主，推杯换盏间，万伊的脑子开始犯晕。
　　她低头想把掉在地上的帽子捡起来，她一弯腰，身子随之轻飘飘地往地上倒，坐在她右侧的辛梓琛赶紧将她扶起来：“你怎么了？”
　　万伊没吭声。
　　辛梓琛捂住万伊的酒杯：“你别喝了。”
　　万伊乖乖听话：“我不喝了。”她把头搁在辛梓琛的肩膀处，晕乎乎的。
　　桌上消停一会儿，郁见推推路九辰胳膊：“我想出去买可乐，你陪我呗？”
　　路九辰一口回绝：“不去。”
　　路九辰干脆利落的拒绝惹得全桌人都将视线转了过去，他冷淡得仿佛他是被刀架在脖子上才来了这场酒局。
　　郁见的室友适时地站起身来化解尴尬：“来来来，一起喝一个！”
　　辛梓琛拿过万伊的杯子：“我替她喝。”
　　陶陶左手握着手机，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观望辛梓琛。
　　“我上个厕所。”万伊站起身。
　　她蹲在马桶上晃荡一下脑袋，告诫自己再不能喝一口，否则今晚得出大丑。
　　出来时，辛梓琛只身伫立在门外，万伊问：“他们人呢？”
　　“走了。”
　　“再等等。”万伊从辛梓琛手上接过大衣穿上，低头整理领口。
　　辛梓琛好笑：“人都走没了，你等谁呢？”
　　万伊听言，自觉地朝门口走，辛梓琛跟上，牵住她的手：“能走吗？”
　　“能。”万伊点头，身体本能地倒向他。
　　慢着步子路过便利店，辛梓琛进去：“买点饮料。”他低头，“你在这等我还是跟我一起进去？”
　　“跟你一起进去。”
　　辛梓琛笑话道：“哎呀你这小样。”
　　万伊双手抓住辛梓琛的右手，一路依附着他走到宾馆。见到床，她自然而然地躺上去，辛梓琛道：“洗漱啊？”
　　“你先洗。”
　　他洗完后，万伊拖着倦怠的身子走进洗手间。
　　出来时，辛梓琛从手机里抬起头：“你冷吗？”
　　“有点。”
　　“你躺我这儿，我这热乎着。”辛梓琛移身到另一侧。
　　万伊躺进热被窝，把耳环摘掉放到辛梓琛手心：“帮我放下。”
　　辛梓琛照做，回身凑近万伊的脸颊：“我今晚不得好好欺负你？”
　　万伊动弹不得。
　　当她站立时，脑袋只如旋转木马般缓慢转悠，一旦她躺下，世界开始剧烈地天旋地转。
　　辛梓琛想怎样，她任他由他。
　　末了，两人依偎而躺。
　　万伊的眼泪流过辛梓琛的手臂，她轻轻抽泣。辛梓琛问：“你怎么了？”
　　不听，不回答，万伊自顾自地抽抽嗒嗒，辛梓琛道：“别哭。”
　　夜灯灭了，辛梓琛将她紧搂在怀里，柔声安抚：“枕头哭湿了等会儿。”
　　脑子里依然在东倒西歪，万伊枕得不舒服，但她不敢动，怕一动会吐。
　　万伊的手臂搭在辛梓琛的腰上，年轻男人的腰身劲窄硬朗，温暖而熟悉的气息萦绕在万伊周围，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夜深了。
　　晚安。
　　万伊潜意思里模糊想到。
　　半夜，辛梓琛抽出手臂：“手麻了。”
　　他翻身，她也翻身。
　　万伊一个人睡觉时必定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此时她和辛梓琛背对背躺着，她想贴近一点辛梓琛的背，凉气便不会灌进来。但她没有。
　　两人赤裸的背隔着一段距离，万伊就这样睡了一晚，她的背部受了一晚的凉。她暗自祈祷，明天不要感冒。
　　日光浸透窗帘，万伊估摸了一下时间，不早了。
　　辛梓琛醒来：“你不上课啊？”
　　“不想去。”
　　“你现在也这么随便翘课了？”
　　万伊淡淡瞥他一眼，不置可否。她在枕头附近摸索一圈，摸到了床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小声道：“我手机好像掉缝里了。”
　　辛梓琛掀开被子起床：“下来。”
　　万伊滚过他躺过的地方，一股暖意，她没作停留，站到地面。
　　他把床垫稍微往外挪了挪，手机赫然卡在角落，他弯腰拾起，顺手扔到了床上。
　　万伊没有再睡下，她转身进了洗手间。她出来时随手拿起手机，解了一下锁，没解开。
　　辛梓琛见了，道：“你拿到我手机了。”
　　万伊如扔烫手山芋一般扔开，她可不是故意拿错手机。
　　辛梓琛拾过手机，搁在床头柜上，起身洗漱去了。

　　这学期万伊请了很多假。
　　没缺席的课上她爱往靠窗的位置坐，这次去得晚，没抢着后排，也没抢着靠窗的座位。她坐在第三排正中间，抬头便能和老师对视。
　　新来的年轻老师不允许大家在她的课堂上玩手机，于是万伊干巴巴地坐着，她偶尔与老师目光交汇，会直盯得老师不好意思。
　　万伊其实不乐意玩手机，辛梓琛不找她聊天的时候，手机就只是一个悲伤的通讯工具。
　　老师在讲台上布置任务：“大家以寝室为单位分好小组，每组做一份调查表，一组至少要100份，最后出一个统计表，做成PPT，派代表发言……”
　　万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转着笔，眼神落在老师张张合合的嘴上，老师的口红蹭到了牙齿上，看得万伊心痒痒。她撅撅嘴，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眼珠子在眼睛里转悠一圈，视线再落回讲台上时，老师没收回的眼神和她心不在焉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万伊：“……”
　　老师：“……”
　　下课铃响，老师停止讲课，同学们零零散散地走出教室上厕所。万伊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窗外晴空万里，如果哈尔滨的风可以小一点，这将会是一个很舒适的季节。
　　某个瞬间，一抹阴影打在万伊闭起来的眼皮上，万伊缓缓睁开眼睛。
　　老师坐在了她旁边。
　　老师问：“怎么看着无精打采？”
　　“没有啊！”万伊立马直起脑袋，双手规矩地搭在桌面上。
　　“你和课堂的气氛格格不入，就算你没玩手机，我也能看出你没有认真听课。”
　　万伊无奈地抿唇一笑，没打算接话。
　　老师继续道：“只要你想，你可以做得很好，为什么不呢？”
　　万伊收起笑容，点点头：“好。”
　　“我相信你。”
　　万伊再次点头：“嗯！”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老师你牙齿上沾口红了。”
　　“啊？”年轻老师慌张地接过纸巾，捂着嘴走到讲台上翻找镜子。
　　上课铃响，老师接着讲课。
　　手机震动的声音和老师的讲课声混合在一起，万伊耳尖，听见了。
　　她拿起手机看，伍左覃的消息：“今天想喝酒吗？”
　　“不想。”
　　“我想，你喝吗？”
　　“不喝。”说着她蹙眉思考一阵，补充，“我不找你的时候你也别找我好吧？”
　　“行！”男生很爽快，并不多计较她生硬的语气，“那下次你想喝酒的时候叫我。”
　　万伊咧嘴一笑：“好嘞哥。”
　　回复完消息她抬头，老师正神色不明地看着她，万伊稍稍低下了头，表示抱歉。
　　下堂课在另一间教室，万伊坐到了靠窗的后排。
　　陶陶坐在她前面，见她身边没人，坐了过来。她献宝似的点开手机相册，将其举到万伊眺望窗外的眼前，万伊惊讶的眼神转了过来：“没被发现吧？”
　　“没有。”乌芩摇头，“我这样拿的手机。”乌芩双手抱胸，手机握在左手上，一副平时拿手机的正常模样。
　　手机上是她和辛梓琛的合照，她正靠在辛梓琛的肩上，辛梓琛的手臂搭在她座椅的靠背上。
　　万伊一张张翻看，她不知该怪陶陶自作主张，还是该感谢她替她拍下这一幕。
　　某一张照片上，辛梓琛的眼神直直地盯向镜头。万伊心里一咯噔，不会被发现了吧？
　　万伊把手机递还给陶陶：“把照片传给我，要原图。”
　　“收到！”
　　照片传到万伊的手机上，她正想再细看两眼，陶陶用手衬杵了杵她，老师正站在前排过道上训上课玩手机的同学。
　　待老师训完话，万伊回过神来，陶陶偷拍的照片，好像是她和辛梓琛唯一的合照？
　　下课时，陶陶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凑近来问：“想听听我对路九辰的评价吗？”
　　“嗯？”
　　“我不喜欢。路九辰连陪学姐买瓶水都不去，作为男朋友未免太失职？”
　　“他俩不是对象。”
　　陶陶耸耸肩，不知可否。
　　“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你俩的情况挺像的。不是情侣，尽干些情侣之间干的事。”陶陶抬头望向了黑板，漫不经心却掷地有声道，“世上一心一意的男孩子多得是，男生花天酒地并不正确，那并不普遍，你不要自己骗自己说那很正常。”
　　“你被谁洗脑了？”
　　“不是，该说的话我得说，具体怎么做看你自己。”
　　陶陶说完后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万伊也拿出手机来摆弄，她点开朋友圈，看见了辛梓琛的动态：人啊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的朋友圈，近日里断断续续发过许多条表达负面情绪的动态，万伊截图，圈出来给他打过去，询问道：“你又要开始丧丧的了？”
　　“嗯呢。”
　　“傻狗。”
　　曾受万伊之托给辛梓琛送药的那位男同学瞧见了她的手机界面，偏头问她：“又撩哪个小哥哥呢？”
　　万伊似笑非笑道：“一直不就这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