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揭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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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正变了的时候，是某一天，秀春殿被御前侍卫围了起来。
小桃的神色不安，却强作精神安慰夏知意，“贵人别怕，小桃会……依殿下的命令保护您的。”
“发生什么了吗？”夏知意平稳地问。
“江南疫情的防控很顺利，但是保皇派和殿下这一派的斗争已经摆到明面上了。”
然后……皇帝就把她禁足了？
秀春殿的门被推开，刺眼的光线照进夏知意眼睛里。
“夏贵人好大的胆子。”皇帝挑眉，“身为宫妃，却与傅小王爷勾结。”
“……”，果然是这样啊。
那么……
夏知意看了一眼一直不做声缩小存在感的小春。
她就是皇帝身边的人吧？
夏知意没有感觉不安，而是顺从地被扣押，柔顺的长发落在腰间。
她现在是皇帝的人质了吗。
皇帝看着她冷静的神色，笑道，“夏贵人，你知道为什么朕可以知道么。”
“陛下这么英明，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夏知意眼睛弯了一下，笑了。
“真是我的好……”皇帝剩下的两个字呢喃着说不清楚。
皇帝轻佻地抬起她的下颌，“夏贵人，你真的不好奇么。当心被人利用了还浑然不知。”
“……”，夏知意眼睑垂下，不想和这个皇帝对视。
“真是可悲，可叹。”皇帝低声说，“……小春是我的人，这件事他一开始就知道。”
“你以为傅行舟他为什么要透消息给我？”
“你是他放在我身边的人质。”
“……”夏知意眼睫毛微颤，却咬着唇不答话。“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么，我是陛下什么人呢。”
“陛下竟然会担心我被人利用。”夏知意笑着嘲讽他拙劣的挑拨离间的手段。
“……”皇帝低声说，“夏知意，你是真的不想承认吗……我的……妹妹。”
……妹妹？
只不过，你放心……陛下绝对不会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原来，她指的，是这个意思啊。
难怪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朕可怜的妹妹，”皇帝言笑晏晏地，“一无所知地被利用。”
被……利用吗。
夏知意想起来，傅行舟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做得到的话，可以尽情地利用他。
那么，如果他做得到的话，应该也会做同样的事吧。
第二天，宫里的夏贵人死了，华家有一位小姐得了太后娘娘青睐，被册封为安乐郡主。
虽说是册封，但是夏知意大多数时间都是被关着的。
“郡主，”皇帝不知道是不在意小桃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依然让她侍奉。
“嗯，小桃查到什么了吗？”
“落雁姑娘的家人还在华府，她本人好像是在柔夫人身边侍奉。”
“是吗……”
这绝对不是巧合呢。
“郡主相信……王爷么？”
夏知意安静了一下，道，“……纠结相信与否，不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么？”
“他的行动是由他一个人决定的么？”夏知意话说的平平淡淡的，“有很多幕僚、谋士，出谋划策的人吧？”
“所以说……我相不相信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桃哑然。
夏知意把自己缩成一团，轻声说，“无论如何，我是要活下去的，对吧？”
小桃从腿间抽出一把匕首，递给夏知意，“……宫内查的很严，本来想有更好用的东西给郡主，可是这是奴婢唯一能给郡主的了。”
夏知意问，“那你呢？”
“保护郡主是奴婢的职责所在。”小桃轻轻地摇摇头。
“……谢谢，”夏知意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说话时，牙齿碰到舌尖的触感，“小桃也一定要活下去。”
外界都说，安乐郡主很受陛下宠信。
夏知意每次听到这个封号都有些郁闷，怎么有点像安乐死？
夏知意喝着茶撑在窗台上，背后的门被推开。
“……我说，”夏知意道，“我有这样特别吗？哥哥总是这样盯着我，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你对朕说话越来越随意了。”
“有用的人就是这样自信，不可以吗？”
“……可以。”
“兄长希望我做什么呢？”夏知意把鬓发勾到耳后，低下头喝了一口茶，避开与他的对视。
“秦御史所带领的文官，中立，不涉党争。”皇帝眯眼，“那位秦公子，和你是青梅竹马吧？”
以前是，可是现在……
“对、对，”夏知意没忍住笑了。“他非常迷恋我。兄长已经知道了？”
“想不知道也难啊，”皇帝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死讯传出去的时候，那位公子，可是处处找朕的麻烦呢。”
“兄长可是皇帝陛下，还在意这个吗？”夏知意笑了一下。“兄长想让我怎么样呢？”
“当然是赐婚。”
夏知意沉默了一下，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兄长有什么东西可以牵制我吗？把我嫁出去不就放虎归山了吗？”
“还是说，西域的舞姬那里有什么苗疆的蛊虫，要我三天两头回来要解药？”
当然没有这种东西。
“做妹妹的这么狠心吗？”皇帝挑眉，“兄长死了也没关系。”
“真遗憾，的确是这样。”夏知意说。“兄长还是把我养在宫里，更好一点吧？”
“既然这样，”皇帝说，“夏知意，你觉得，秦尚宇会用什么东西来换你呢？”
说的她好像红颜祸水一样，夏知意感觉受宠若惊。
皇帝走后，夏知意沉默了很久。
小桃心里有些难受，“郡主……”
“没什么……”夏知意喃喃道，“第一次不能嫁给他，第二次和谁喜结连理又有什么所谓呢。”
“……”小桃抿住薄唇，“郡主，该休息了。”
“嗯。”
无论怎么样，人生都要走下去的，不是么。
皇帝和秦尚宇最终达成了交易。
夏知意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她被秘密运送到了宫外，美其名曰备嫁。
像货物一样，被交换。
这次小桃也不见了，她的情况终于彻底地失控了。
卧房的门被锁地紧紧的，只是偶尔送饭的人会打开一个窗口，把饭送进来。
就像地牢一样。
“吱呀——”
许久没有人碰过的门被推开了，刺目的光照进房间里。
“好久不见，秦公子。”夏知意道。
“好久不见。”秦尚宇坐在桌边，“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又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夏知意想。
“不要和我装傻。”秦尚宇语气很冰冷，狭长的眼睛眯起来。
“……不敢。”
“她……怎么，去世的。”秦尚宇的语气很干涩。
“自尽。”夏知意的回答像答题一样。
“……谁干的？”
“你不知道吗？”夏知意语调轻飘飘的。“你不是都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了么。”
“……我与她说过的，我不在乎那些。”
夏知意不想回答他的这些无意义的疑问。
“哦，真可惜。”
“那你呢，你是何人。”
“重要么。”夏知意说，“你打错算盘了，就算是一直跟着我，你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秦尚宇沉默了一会，“你既然知道她的遗言，应该与她关系非同一般吧？”
“完全相反。”夏知意别过头说，“我们完全是两个陌生人，抱歉了，不知道你拿什么把我换回来的，让你失望了。”
“……”秦尚宇不说话了。
“你还是要与我成亲，为什么？”夏知意愣了一下。
“……”，秦尚宇道，“即使只是名义上的，我也希望，夏知意可以嫁给秦尚宇。”
“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想娶她。”
“……”可是我明明不是她啊。
夏知意这一刻，终于理解了怜妃的想法。
她不是一个人，是一个象征，是和桌椅没什么差别的物品。
不想嫁给这个人。
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不想……这样下去。
可是，就是做不到。
说不出口。
因为她的话，她的想法，他们原本就不在意。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秦尚宇道，“在这之后，你可以在秦府做你想做的事情。”
可笑的自我感动。
自以为是的施舍。
高高在上的凝视。
……这算什么。
夏知意温顺地嗯了一声，在黑暗里黝黑透亮的眼睛弯了一下，“谢谢。”
“所以……”夏知意侧着头，“你现在已经要帮我兄长了吗？”
“嗯。”秦尚宇像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再好不过了。
这样，这里的所有人，就都是敌人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揭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