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纯真 ...
-
樊欢买了一张凌晨一点的火车票，卧铺，大概三号十点不到可以到雾海。
买完后，她就开始纠结怎么和母亲说这件事，但一时之间也编不出什么好理由。
下午她去浴室洗了个澡，把睡衣换成了干净的休闲衫，顺便刷了个牙。
她的眼底有点疲惫，照着镜子，能看清楚自己的脸上有一点儿细纹。
凌晨四点没睡觉，她的皮肤状态很糟糕。
紧接着，电话响了起来。樊欢手忙脚乱地，从池台上拿出了屏幕处有点湿淋淋的手机。
“——喂？”她轻声问了句。
“欢欢。”那边传来了樊母的声音，“你这两天在家里乖啊，我这个案子有点问题，最近要去一趟C市。”
她的声音低下来，充满着疲惫。
“今天就走？”樊欢感觉心里涌上狂喜，随后又克制下了自己的激动，轻声问。
樊母说：“差不多，明天走太费劲了，等会搭刘叔的车直接去C市。”
樊欢小心翼翼克制着：“嗯。”
电话挂断，樊欢的心仿佛飘到了云端之上，她很快地冲完水，把杯子洗了下。
樊欢跑到房间开始收拾衣服，理出了一些必需用品，然后带上了行李箱。
下午睡了会觉，她给顾延则发了条信息，问对方在干什么。
顾延则：【在开会，听睡着了。】
樊欢：【哦，你想不想见我？】
顾延则：【想，很想。】
但是发完这句话，樊欢就再也没收到过对方的信息了，她有点诧异。
一直到晚上，她打滴，到了火车站，随后过完安检在候车厅坐下。
因为是凌晨，等待检票的人很少，偶尔旁边三三两两走过的也都是成年人。
樊欢有点局促，她不安的坐在凳子上，背脊有点僵硬和瘦弱。
她抬起眼，无意间能看到对面的男人正盯着自己看，她心底发麻。
只能默默移开视线，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过。
凌晨的风很冷。
她的行李箱都快有人的三分之一大，樊欢躲在椅子边，把外套稍微裹紧了点。
电子音回荡在候车厅，机械的女声开始播报从南苏到雾海的列车时间和班次。
快要到她检票了。
检票员似乎瞥了眼她，道：“小姑娘，你确定要自己这么晚出去吗？”
樊欢点点头，嗯了一声。
坐上火车之后，她又发了两天信息给顾延则，结果都是石沉大海。
算了。
-
雾海的纪盛传媒六层会议室里。
此刻气氛微微剑拔弩张，上演着剑拔弩张的画面。
“抢我手机干什么？”顾延则皱眉。
传媒公司的总经理拉下了脸，说出来的话也不带着好听，“你和阮阮亚影为什么不能拍吻戏？不是人女方那儿都没提不拍呢……”
总经理拍拍桌子，“你看，开会好好玩儿手机，手机里还和女生在聊天！你这要让那批粉丝知道了怎么办？”
顾延则脸色很平静，但眼眸却深沉到了极点，“她不是别人。”
“她不是别人，顾延则，现在是上升期！上升期你明不明白啊？这个手机我今天想给你收着，你专心拍MV”总经理把手机放起来，笑着说：“今天你就好好投入一下，跟阮亚影好好沟通。”
他直接拿着顾延则的手机走了。
樊欢到雾海的时候，她下了站后，带着行李箱出去，她拉的有些费劲。
很久，樊欢又发了一条信息。
结果还是没有回。
她点进聊天框，开始不断搜索顾延则说过的个人的工作室地址，然后查询到一个可靠的。
她打了个滴，直接过去。
风吹的人脑袋有点糊涂，但也是恰到好处的温柔，有点儿热。
到了附近的时候，已经有点偏。
她记得顾延则的工作室是在一些别墅区里面，眼前估计就是了。
但是……怎么跟他上次在KTV说的地址不一样？
她顺着手机里的地址走过去，最终停在了门口，内心有点紧张。
半透明的设计风格，外面还挂着工作室的立牌，门尚且还关着。
她按了一下门铃，没反应。
樊欢又按了几下，内心不确定的感觉让她有点忐忑，算了。
她停下来，打开手机，开始问顾延则的准确的地址……
结果，就是这个。
她再次按了两下门铃，下一秒，一个光头打开门，心急道：“谁啊？”
樊欢不认识他，面对陌生人地社恐感一下子让她头皮发麻，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光头不耐烦看着她，“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艺人工作室，不是你家。”
樊欢沉默几秒，在他快关门之前开口，道：“我，我找顾延则。”
空气顿时安静。
顾延则三个字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光头皱眉，然后垂眼开始观察樊欢。
随后，他警惕地看着她问：“你找顾延则干嘛？”
樊欢：“……”
她刚想说话，就听见光头一副了然的态度，语气嚣张，“你又是顾延则哪个粉丝，能不能离艺人生活远点？”
樊欢想辩驳，最后只吐了两个字：“不是。”
隔了会儿，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女人。
她踩着高跟鞋，化着浓妆。一身职业装衬的人干净利落，短发齐耳，眉毛很细。
女人停在门口，似乎知道樊欢的来意。
“想必你是顾延则那位初中同学吧？”她问。
樊欢迟疑片刻，“你是？”
“噢，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绍。”女人把文件夹拢了拢，“我是阮亚影的经纪人，梦洁。我们业内媒体比较多，经常能看到一些你和顾延则的照片。”
“……”樊欢脑子一空。
梦洁偏头，唇角微微上弯，语气轻松地说：“你和他关系好像不太一般，不过你仿佛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顾延则今天和阮亚影要拍吻戏你不懂吗？”
她的嗓音又慢又细，缓下来的时候像柳叶做成的刀子。
樊欢：“……”
心底先是一阵茫然，然后怀疑、错愕、恼怒，脸上有点涨红。
她刹那间有一百个问题想要问，但又全部吞进了自己的嗓子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
她缓缓道：“吻戏？”
梦洁递给了她一本本子，上面是类似于台词一样的剧本。
里面的字都方方正正的，但隐约看得出是顾延则届时mv的台词。
里面有一段是两个人在音乐台飞舞的鸽子前深情拥吻的情节，当喷泉洒落的一刻，两个人的唇就会相贴上。
梦洁轻笑：“看够了吗？”
樊欢怔怔开口：“说过是没有吻戏的。”
“本来是忽然取消了。”梦洁仿佛在为她解释来龙去脉，说得十分清晰，“但是，因为最近忽然爆了一条cp向视频，制片方还是看到了cp的潜力，所以又加了上去。”
“小姑娘，如果他真的在乎你，至于现在和别人拍吻戏吗？”
樊欢一声不吭，抬起眼怔怔看着她。
梦洁的几个问题十分犀利，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便继续追着说道：“如果他在乎你，至于让你自己推着个行李箱到这儿，连个电话也不接，不找人给你安排？”
樊欢感觉眼皮有点沉。
一股酸胀的感觉涌上鼻尖，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沉默的情绪喜欢了她的身心。
樊欢咽下情绪，说：“顾延则不是这种人。”
刚说完，梦洁就漫不经心地开口：“小同学，其实顾延则和阮亚影挺合适的，至少吻戏的倡议是他们提出来的。”
樊欢愣愣地，涨红脸。
她毕竟只是个学生，被问了这么多问题早就大脑一片空白。
她先是大脑一片怔忪，随后视线微微移开。
“我可不可以见一下他？”她问。
这次梦洁没有说话，而是光头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暗的地方推了推。
光头声音很冷，公式化：“我们这儿要清场，你赶紧走吧。”
梦洁冷漠地看着她。
樊欢抓紧了拉箱杆，语气也没放软，“我就想见一面，我觉得这里面有误会。”
光头不耐烦地指了下旁边，“那你杵在这儿干嘛，往旁边站站。实在不行你就在这等他下班，反正进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现在是早上十点多，樊欢钉钉地看着对方，缓缓垂下了眼皮。
在这儿等一天。
她现在手心还有一大块面包，旁边不是市中心，也没有什么午餐店面。
许久之后，樊欢蹲在了一颗大槐树下面，坐在花坛旁边，啃了会儿面包。
距离顾延则下班也就只有五个小时，她想再等等看。
中午太阳光耀眼，她眼睛有点疼。樊欢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又吃了一根火腿肠。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班。
五点应该可以吧。
现在他估计已经开始拍戏了，她吃着火腿肠，不自觉想到刚才梦洁的说辞。
现在两个人会不会在里面拍吻戏。
忽然决定又要拍了，干什么瞒着她。
手机的信息空荡荡的。
不行。
不可以这样想，樊欢告诫自己，她需要对顾延则多一点信任，他才不是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的人。
她闷着头开始吃饼干，忽然感觉饼干硬的磕着牙。
樊欢眼睛一红，喉咙哽咽的咽不下。
真硬啊，这饼干。
她垂着眼，忍不住看着饼干，一股难以自制的难过涌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纯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