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纯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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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牵手出了便利店。
顾延则把她带到了小区楼下，看着她进去。
灯光很黄。
樊欢从楼道里走了进去，感觉周边漆黑一片。她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回到走廊上，朝顾延则挥了挥手。
“你怎么还不走？”她问。
嗓调在廊道里冰冷而清晰，仿佛都有回声。
\"想看着你进去。\"他说。
“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一起进去。”樊欢贴着栏杆，忍不住垂下眼，神情不太高兴。
顾延则看着她：“不知道，结婚就可以了吧。”
“……”这句话就像陨石降落，砸在了她的心尖儿上，樊欢眨了眨眼。她声音高了起来，耳朵热起来，：“结什么婚，不许你想。”
“樊欢，等我毕业了就来和你求婚。”顾延则站在楼道下面，身体站的笔直，肩膀挺直又有力量，他声音淡淡地，却把人心里激出了千层的浪花。
“……”
樊欢跑了上去，直到门关起来才感觉到心跳渐渐的平稳。
干嘛，说这种话。
周围黑漆漆的，她没开灯，昏暗的环境侵蚀了她的思考。她满脑子都是什么结婚不结婚的，明明两个人的年纪还都够不上法定结婚年龄，甚至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呢。
过了会儿，她又开始庆幸幸好不是白天，不然岂不是整栋楼的人都能听见他在下面这样喊。
那她宁愿用枕头把自己一脑袋闷过去。
“咔嚓——”周围传来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她茫然地打开灯光，看向发出声音的来源，是餐厅。樊欢循声望去，发现桌边坐着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是樊向海。他脸部酡红一片，身上也散发着属于酒精的陌生的味道。
他醉趴在了桌边，直到灯光打着刺伤了他的眼睛，才开始睁开眼，看向打开灯的人。
他眼皮耸拉着，皱了下眉。
随后，像是忽然冲破了酒精的阻碍般，他睁开眼——“欢欢？”
“爸爸。”樊欢沉默地喊了声。
他的醉意已经醒了一点，但还是有点迷糊，但此刻的他像是忽然涌起了为数不多的父亲的责任感，眯着眼问她：“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我……”樊欢有点卡壳，“我去给顾延则补课了。”
樊向海虽然出轨了，但是他也知道顾延则和樊欢从小到大玩的很好，顾延则就像个护盾一样，总能够挡在她的前面。
但此刻他还是脸色难看，“欢欢，这都几点了，就算是顾延则也不行，你们都十七八岁了……你……你妈妈呢，她知不知道？”
樊欢点点头。
结果樊向海却一下子站了起来，只是看了樊欢一眼，就冲进了樊母的房间。
狠狠敲了两下门，怎么都打不开。
樊向海：“你不让我进去就算了，女儿几点回来，你知道吗？！你能不能有一点责任？这大半夜的，哪个姑娘这么晚？”
片刻，门开了。
樊母像是刚睡醒，她抬起眼皮，敷衍道：“她和小顾在一起，有什么不放心的。是不是我让你在这个家睡了一夜，你就开始蹬鼻子上脸是吧？”
樊欢站在一旁，有点无力，只能看着两个人吵。
“顾延则不是男人是吧？”樊向海气得脸都绿了，“你怎么教的姑娘，我要是还在这个家，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欢欢到时候被人欺负了你都不懂！”
“噢，现在开始强调责任了。”樊母一脸冷静道：“你不觉得有点儿晚了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她是我的女儿，我什么时候来都不晚。倒是你，现在就顾着事业了是吧？是啊，鼎鼎有名的大律师，刚加入了有名的律所了不起了，我派人调查了，那个律所合伙人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樊母脸色变了一下。
“我们还没离婚！你说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在家里照顾好欢欢。”
下一秒，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樊母扇得又响又亮，樊向海就像被扇懵了一样，眼睛睁大了看她。
“人可以恶心，樊向海。”她脸上没什么情绪，“但是没有你出轨了还反咬指责我的道理，人贵有自知之明，这段婚姻谁犯错了错，心里有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荒唐，表面衣冠禽兽的，私下就是个自负自私推卸责任的渣男。”
樊向海被打懵了：“老婆……”
“你的称呼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她皱起眉头。
樊向海想说什么，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他叹了口气，眼睛变得又红又湿润。
他想回头和樊欢说电话，却发现对方抓着衣角，僵硬地看着自己。
“欢欢。”
“嗯。”樊欢叹了口气，“你睡在沙发上吧，我去给你倒一杯柠檬水。”
樊向海闭上眼睛：“对不起，是我搞毁了一切。”
樊欢的手一抖，她倒的是热开水，水打湿了手背，她感觉一阵烫。但是很快，她就把水擦干，然后就切了两片柠檬放在了里面，“喝吧。”
她什么都没说。
“爸爸后悔了。”樊向海说：“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这个，我知道错了，都怪我鬼迷心窍。欢欢，我不想和你妈离婚了，你帮我劝劝她好不好？”
“不好。”樊欢把杯子塞到了他手心里面。
樊欢感觉眼睛一阵热，“你……算了，喝吧。”
一切的话都被她憋进了嗓子眼里面，她内心茫然，又觉得十分的空荡。
第二天。
林文筱没有来上学，樊欢觉得有点不对劲。发了几个信息对方也没回，樊欢叹了口气，打算下课的时候去找班主任问清楚。直到进了办公室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老师们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林校长怎么想的？”
“不知道，但按照她这个成绩，半年后也去不了什么好学校，这样也挺对。”
“但我听说是因为林文筱早恋……”
班主任的讨论声在看到樊欢的片刻戛然而止。
樊欢经常考年级第一，是学校老师都熟悉的尖子生。因此，有老师对班主任调侃说：“啧，还是林老师舒服，班上有这么一位雷打不动考第一名的尖子生，我真的羡慕欸。”
“樊欢好像瘦了啊。”
班主任笑着眯起了眼，“是吗，可能为了上次数学竞赛苦了一把，我们班樊欢什么都好，就是不听劝，上次让她不要这么拼命学了她不听。”
樊欢沉默片刻，问：“林文筱呢？”
她睁大了眼，刚才偷听到早恋两个字，内心无比震惊，“老师，林文筱怎么没来上课？”
班主任：“她啊，转学了。”
一句话让樊欢的心降入谷底。
樊欢声音僵硬问：“转学了？”
“你们俩怎么还能玩到一起？”班主任皱眉，“当初让你们当同桌也是我考虑不好，虽然她是校长的女儿，但是她真的人品不行，你跟她还是要少接触，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反正她要转学去英国了。”
“为什么忽然转学。”樊欢感觉脑子被她的话搅乱成了一团。
心底砰砰直跳，无限的复杂的感觉让她说不出话来。
而且恰好发生在她被那个男人带走的后一天。
班主任皱眉：“樊欢，你怎么会关心这些，你不要和这种学习不好的人玩儿。”
“老师，我想知道。”
班主任沉默，倒是旁边的老师眯着眼笑，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样，“看来你们班的大学霸被人拐走了心啊，林老师，我当时就说别这样安排位置吧。樊欢，林文筱早恋了，再加上她成绩不好，校长临时决定要把她调到英国去。”
“……这么快的吗？”
她心底闷闷地，无限的难受的情绪涌上眼眶，很热，但是说出来的语气又带着淡淡的无力。
嗯，早就能猜到的，不是吗。
就在几天之前，林文筱明明就和她说过这些事，可是她以为还很遥远。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心底开始有点慌，落寞和空荡的感觉让她喉咙哽了又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转学了，还会再见面吗。
林文筱。
她在这儿的第一个好朋友。
“樊欢，怎么了？”班主任皱起眉头，“你别想太多了，她这种成绩不好又不学无术的……”
“老师，林文筱人很好，我很喜欢她。”
樊欢的声音又冷又坚定，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班主任，黑黢黢的，时间定格了几秒。
逐渐地，她抬起眼，逼得班主任移开了视线。
班主任一时说不出什么话，随后，就看见樊欢离开了办公室。
……
樊欢在座位上坐了很久。
直到天色昏黄。
以往她身边总有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又吵又不乖。时不时还容易引起纪律委员的注意，让她成为班级的中心。但此刻，她仿佛感觉失去了什么，回归成了班级里最普通的一员。
一个月前，林文筱嘻嘻闹闹地跨入她的世界，不声不响。
今天，她也不声不响地消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她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
本来解答着一些题目，她甚至总觉得林文筱还趴在自己身边睡觉，但下一瞬一些曾经吵过她的声音和记忆一下子涌进她的耳朵，瞬间就让她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樊欢，顾延则这个唯粉好讨厌！我骂不过。”
“宝贝儿，为什么我今天星座运势这么糟糕啊？”
“樊欢，你能不能别写题目了，陪我聊天。”
……
樊欢放下了笔，她打开手机，发现自己给林文筱发的信息一条都没回，仿佛已经联系不上她了一般，又像是林文筱仿佛没有来过一样。
她有点烦躁。
算了。
然后盯着书本，她的眼睛一下子酸了，涌上无限热意。
又不见了，林文筱，你最好就不要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纯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