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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纯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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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肩膀靠着,不一会儿,就贴到了一起,她感觉一阵热。
空气中浮动暖和的热意,她依旧浑然不觉。
露营地的夜晚,格外漆黑。
就像黑色的幕布一样,白日湛蓝的苍穹已经失去了鱼肚白,泛着一片漆黑。
只有星星点点的星光,映衬着夜晚的浪漫。
两个人开始看星星。
“你不去睡觉吗?”樊欢抬起眼皮。
“不想。”
樊欢眨着眼,轻笑说:“你没见过星星?”
“是没跟你一起看过星星。”他的声音很沉,还透着一股格外的认真。
樊欢一下子不说话了。
夜晚一下子显得短暂了一点儿,她心想,如果能这样和顾延则安安静静坐着,看到老,好像也不错。
“顾延则,好好上学吧。”她忽然说。
“嗯?”
樊欢看向他,“你想不想和我去一个城市读书,还是,你想去国外?”
对方沉默了。
“国外多没意思。”夜晚的声音很轻,但她听到了顾延则笃定和平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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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樊欢一直在循序渐进地给顾延则补课,对方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公式,开始上手了简单题和基础题。
樊欢拿出课本,正在上面勾勾画画。
“宝宝,你说顾延则这几天都没有行程路透,你说他在干什么?”林文筱懒散地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问。
樊欢:“在学习。”
林文筱睁大眼睛:“啊?他转性了?天呐,我偶像都开始读书了,而我还没有。”
“你要不要一起学?”樊欢停下笔,认真问她。
“那不用。”林文筱转着笔,道:“我大学已经联系好美国一个音乐学院了,现在我烦恼的只有一件事,那个控制狂要陪我一起去美国。”
“你和他怎么样了?”樊欢轻声问。
林文筱抓了下脸道:“他逼着我把所有男的联系方式都删了,还把我手机屏保、密码都改成和他有关的,还在我房间装监控,他真的有病。”
樊欢微微睁大了眼。
林文筱安慰她,“没关系啦,反正他不敢拿我怎么样,我现在做错事他也就生闷气不睬我。”
“文筱,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不能胁迫你。”
这句话温柔又有力量,然而林文筱只觉得一阵心虚。
“欢欢……那个。”她语气很不自然。
“嗯?”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挺心动的。”
樊欢沉默了,她微微张了张嘴。
林文筱扭捏起来,说:“主要有时候真的会被帅花眼!哎!但是他胁迫我的时候我又很讨厌他。”
“算了,不说他,我再翻翻顾延则的动态。”林文筱低着头,开始翻手机。
忽然,她抬起头,声音小的厉害问:“欢欢,你问他mv女主的事情了吗?”
“问了。”
林文筱好奇道:“然后呢?”
“也没什么然后。”樊欢眨了眨眼:“该拍还是要拍。”
林文筱脸萎靡起来,短暂地“啊——”了一声。
她郁闷道:“怎么回事啊,连你说都起不到作用,他怎么当着你的面儿还说要和别的女生拍mv啊!”
樊欢扒着草稿纸,“这是他的事业,对于他来讲就是公事公办吧,应该很正常。”
“正常吗?”林文筱声音很低。
她轻声说:“那如果你和哪个男生合作校园的舞台剧,接吻搂搂抱抱的,他还会在台下笑着鼓掌吗?”
这个例子说出来,恰如其分地点到樊欢的心里。
她感觉心底有什么抓了下,又抓不太住。
最后,樊欢只能闷闷说:“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不会吃醋,这个假设也不存在。”
林文筱捧着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
虽然她有总感觉顾延则多少会对樊欢有点儿意思,但她也太明白男人在想什么了。
这点儿喜欢,可能只是一点点心动。
不会妨碍到他去发展事业,不会阻止去和别的女生进行一些需要的亲密接触。
但是她还是担心樊欢会受到欺骗。
“樊欢。”她拉了拉对方的袖子,“反正你记住,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他拍之前一定会反复观察你的看法,但凡你有一丁点儿不愿意,他都不会去拍。”
樊欢盯着她,心底有点茫然。
“如果他连问都不问你,甚至还瞒着你,那他就是跟你玩玩儿,没把你当回事,你懂了吗?”
樊欢闷闷地点了点头。
可是,顾延则应该不会这样。
明明看星星那晚,他那么认真,就连她表现出一丁点儿退缩,对方都会很认真地拉她出来解释。
她觉得,顾延则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最后一节课结束。
樊欢和林文筱一起放学走回去,夜幕很深,隔了会儿,林文筱忽然停下来。
她看向樊欢,“他来接我了,神经病,我跟同学放学一起走他都要管。”
“你去吧。”
樊欢和她挥了下手。
然后,视线眺望远方。
那是一辆很贵气的迈巴赫,黑色的光泽在路灯下散着光芒,刺的人挪不开眼。
林文筱走近时,她皱起了眉头。
随后,车窗摇下,是一个英俊凌厉的男人,侧脸格外利落。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很矜贵的男人,居然从车窗里递出来了一杯奶茶,并且插好了递给林文筱。
女孩皱着眉,拎了过来,没有半分感谢。
反而气鼓鼓的。
樊欢闷下了头。
她看着微信里顾延则发来了一条短信:【今天补不了课,公司那边新mv有点儿安排,要去开个会。】
樊欢:【好,你忙你的事要紧。】
发完这句话,她感觉心底空落落的。
算了。
她书包里很重。
除了自己那门课的作业和需要复习的资料,她还背了双份的,包括顾延则需要补课的资料,此刻格外沉。
她往上垫了垫书包,今天自己复习吧。
刚出学校门外。
她就遇见了熟悉的人,对方看见她立刻迎了上来,停在樊欢面前,喊了一句:“欢欢。”
是樊向海。
此刻的他不是西装革履容光焕发的样子,而是穿着一件T恤,他低头说:“欢欢,爸爸来接你放学了。”
“不用。”樊欢绕过了他。
樊向海有点忐忑,他追了上去,“我出来一趟不容易,宝贝女儿想不想吃什么,带你去。”
樊欢停了停脚步:“不用。”
“你怎么能对爸爸这么冷漠呢。”樊向海表情很丰富,一连忧心地道。
樊欢心平静气:“离婚协议书我看到了。”
“……”
樊向海低眼,叹了口气,“还没谈好,欢欢,爸爸心底还是有我们这个……”
“因为财产难以割配,是吗?”
樊向海沉默。
“那个弟弟,”樊欢轻轻抬眼,语气很轻松,但却融进了风里面,“不是朋友的儿子,他是我亲弟弟,对吧?”
樊向海瞳仁微微睁大。
樊欢说:“我其实挺不明白的,在你选择了那个阿姨的时候,就代表放弃了我们;在你选择有新宝宝的时候,就代表放弃了我,所以你现在出现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樊向海有点语无伦次:“欢欢,我……”
他沉默片刻,调整心态道:”爸爸犯了错,但不想一错再错,我其实没那么想离婚了,在心里我只有你一个孩子……”
“噢。”樊欢淡淡道:“心领了你的好意。”
樊向海瞳仁震住。
“你讨厌爸爸了,是吗?”他语气闪烁。
“没。”樊欢垂下眼皮,“我觉得你应该想好该履行的责任,再来和我交流,现在你可能大概在想,要用情感来打动我。”
打动樊欢,他的心底怔住。
忽然涌上来了一股心酸。
以前的樊欢不是这样的。
她很爱闹,也很喜欢撒娇。
从来不会,和他说这么多,让人愧疚到无言以对的话。
“欢欢,爸爸错了。”
这个犯了错的男人,素来不听人指导,却第一次低下头,语气认真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