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纯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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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了一会儿。
樊欢在帐篷里想顾延则的回答的那些话，感觉心脏在怦怦跳。
手上的串儿戴了半天。
一颗颗核籽光滑圆润，皮肤已经逐渐习惯了它的存在。
一直在坚持的歌手事业，能随意被他无视，不放进人生规划里。
那她呢？
顾延则是真的心动了吗……
她闷闷地想，还是只是贪图一时的快感，想玩儿，也没有把她放进人生规划的打算。
他当时怎么说的？好像是，我对你也有想法。
重新审度起来，有想法这三个字很模糊，很暧昧，当时也有一种气氛到了脱口而出的感觉。
有想法代表着心动、喜欢吗？
她不知道。
现在慢慢回过味儿了，她忽然开始纠结。
算了。
樊欢感觉肚子传来隐约的痛感，但她没当一回事儿。她翻了身，面色有点疲倦，兴致也低了不少，心底想法很多，但她渐渐又觉得无所谓了起来。
先着眼当下好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加上她心底也是喜欢的，那就顺着心意就好。
生理上传来的痛感让樊欢一时有点抽离了出来。
她失神地看着帐篷顶，感觉有点难受。
睡一觉吧。
樊欢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个还算舒服的睡姿，被褥严实地塞进怀里，被阳光泡过后又松软又暖和。
外面偶尔有走来走去的脚步的声音，倒也不算太打扰。
樊欢安稳地睡了十几分钟，再醒来感觉浑身都很热。
主要是肚子下面，仿佛动弹一下都很疼，四肢十分无力，她支起身子都会微微地发麻。
有种，姨妈，来了的错觉。
樊欢心里一紧。
但她感觉才来了没多久……应该，不至于，忽然来吧。
她翻开手机，由于记性不算太好，她一般会在手机里设置经期时间。
翻了下，上个月是5号。
然后又看了一眼今天的日期，18号。
完了，提前了。
但是樊欢心底依旧存了一丝希望，忍者肚子的痛感，默默地想万一是错觉也有可能。
接着，她慢慢掀开被子，果然，床单上面还有一点儿红。
“……”
樊欢抓着被套，心底有点乱。
她抿了下唇后，在原地停顿了好几秒。等看清楚床上这有点深的印迹，心底才开始慢慢崩溃起来。
身体又疼又无力。
最主要的是，由于完全没意料到姨妈会不准时的来，她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姨妈巾一片都没带。
她在手机里翻樊母的电话。
隔了会儿，电话打了过去，对方也很快地接起来了。
“妈妈能帮我带点……”
“喂？——”那边仿佛信号不好。
樊欢：“。”
那头传来了较为热烈的哄闹声，她听见樊母扯着嗓子道：“我和你顾姨去了外面的场地，还有人在搞什么音乐秀，好热闹啊，黄牛带我们冲进去了，什么音乐节的，这小伙子唱歌真好听——”
“妈妈我……”樊欢提了口气，又瘪下去。
樊母：“你有什么事儿找顾延则啊，我和你顾姨在再听一会儿回来。”
然后，电话被掐掉了，樊欢只觉得心底一阵烦闷。
本来姨妈来了就让生理心理很疲倦，此刻她都有点自暴自弃了。隔了会儿，她先把弄脏的床单垫子抽了出来，团成一团，然后丢进垃圾袋里面，这帐篷肯定是不能睡了。
然后樊欢蹲在角落，打开手机，开始搜索一些商店，发现没有什么线上可以显示的商店。她有点郁闷，点开外卖平台，然后开始输入卫生巾三个字，结果也没有什么显示。
的确，这儿是郊区，还是个专门用来露营的郊区。
除了刚才大门口卖纯净水的那个商店，她暂时找不到别的地方买卫生用品。
要不然走过去也行。
她低眼看了下自己的裤子。
有点儿糟糕。
裤子上早就染上了，而且她穿的衣服不够长，有点遮不住上面的显露得十分明显的痕迹。
“樊欢，来吃蛋糕。”
外面传来很低的声音，然后是一阵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樊欢焦急地喊了句，“顾延则。”
“怎么了？”他嗓音淡淡，拿着盘榴莲芒果千层，刚在最上层钉了枚蛋糕叉。
樊欢慢慢拉开帐篷拉链，露出了一个脑袋，顾延则个子高，从前就很高，只是此刻樊欢感觉到了他尤其的高。
她需要抬起头，昂起脑袋，才能看清对方的脸。
他脸上带了点儿水，似乎刚洗过脸，乌黑的眉也显得很深，发丝微微凌乱，随意的搭着。第一眼看上去他面色很淡，接着，他的嘴角一点点弯起，噙着一丝笑意，随后又压着嘴角，似乎在忍笑。
他弯下腰，身子也压低了一点儿。
随后，顾延则问：“你这样探脑袋，像跟我玩儿猫捉老鼠。”
“谁是老鼠？”樊欢皱着眉。
“我是。”他淡淡道，把蛋糕递给她，“行吗？”
樊欢盯着蛋糕，闷闷地接过来，明显是看上去又香又有食欲的千层，此刻在她眼底却没勾起什么冲动的味蕾。
她语气有点僵硬：“顾延则，我内个了。”
“嗯？”
樊欢心底在抓狂，闷闷道：“就是内个来了，你懂吗？”
话音刚落，男人不仅没理解，还转身朝外面的路瞥了一眼，随后又转回了头，挑了下眉：“没人来，你看见了谁？”
“……”
本来她脾气是很好，但是此刻又急又无奈。
樊欢有点无奈，声音说的特别的轻：“你真的太笨了，顾延则。”
顾延则：“？”
但意料之外的是他只是微微迷惑的僵硬了下，随之竟然没发什么脾气，就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他低下眼，轻声问：“什么情况。”
“大姨妈。”樊欢咬着牙说出三个字，感觉呼吸都带着尴尬，耳朵有点红。
顾延则有点僵：“来了？”
他一时联系不出来这句话的含义，半晌之后，他眉眼也低了下去。
大姨妈来了。
这几个字仿佛在他心里定格了下，他的脊背也微微僵着，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睛微微睁大。隔了几秒，他的视线往樊欢的帐篷里看去，发现垫子已经被收拾完了。
顾延则闷然点点头，眼皮轻垂着，有点愣，随后耳朵也有点红。
他站起来，把另一份蛋糕也留给她，“等着，我去给你买。”
樊欢抱着榴莲蛋糕吃。
心底一阵阵尴尬涌起来，她第一天量比较大，然后还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但是更尴尬的是，顾延则居然还跑去给她买了。
不过顾延则也不是第一次帮她做这种事。
15岁那年。
她也是在现在的这个季节，初潮，当时虽然上过生理卫生课，但却还是很懵。
刚开始发现，还以为自己哪儿破皮了。
但是也不疼，反而是肚子酸酸的，很胀涩。
那天放学后顾延则在打篮球，她从初中开始都是跟顾延则一起放学回去，不敢一个人坐公交车，就只能在球场椅子上坐着等他打完一起回小区。
球场上挥洒着汗水，阳光也很好，照进来一片昏黄。
她记得顾延则在最后一局直接跳起来三分扣篮，瞬间全场欢呼雀跃。
最后3-0的傲人成绩击败对手。
在打完最后一场，他仰着脖子灌水，喉结滚动着，脖颈修长。周围的人都在欢呼和叫好，此起彼伏的传来诸如此类的喝彩声音——“还是顾延则牛，打得三班呱呱叫。”
“下次看哪个班还敢跟我们叫板？赢麻了。”
“最后那一个球又刺激又爽……真的很。”
这边几个人还没说完，三班的几个打球输了的篮球手指着站起来的樊欢，故意恶心顾延则，笑得猥琐：“顾延则，那个是你带过来的女孩儿吧？欸，你说她屁股后面怎么红了啊？”
樊欢只觉得脑子一空。
她手上拿着顾延则的外套，瞬间，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的裤子看了过来。
她站在原地，又茫然又窘迫。
下一秒，砰！
顾延则手上的篮球直接朝那个人脸上又狠又准的砸了过去，那个人瞬间被飞来的篮球揍歪了脸，整个人因为重心失衡先往后后退了几步，接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一直翻滚。
“你他妈傻逼？”顾延则声音冷的吓人，脸色也凶的让人不敢靠近。
他一改刚才球场上阳光恣意的气质，明显真的生气起来。
他揪起男人的衣服，另一只手狠狠又打了拳，连往对方的肚皮攻击了几拳后，对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反胃吐出了一地的酸水和饭菜。
“别，别打了。”他语气在抖。
接着旁边几个一直在愣神的一起打篮球的同学也开始拉人，三班的同学赶紧把地上这个嘴贱的人拉走。几个人先是畏惧地躲开他，随后，拉起那个人开始疯狂鞠躬道歉。
“别，则哥，他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顾延则嗓音很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嘴欠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立刻鞠躬道歉，他没想到顾延则会气到直接过来打人，而且还对他下狠手地打，如果不是有人拉，估计他得被打伤骨头。
顾延则眼神扫过去，“跟她道歉，不是和我道歉。”
那个人瞬间低眉顺眼道歉，语气都在颤抖：“同学对不起，我随便说的，对不起！”
说完，他又羞愤又丢脸，只想立刻逃跑，离开这里。
顾延则扯住他，“她接受了吗？你就跑。”
这个人像个小鸡仔一样被顾延则揪到了樊欢面前，低着脑袋和它又道了一遍歉意。
樊欢抓紧手里的外套，嗓音很轻：“可以了。”
后来，樊欢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一次羞耻。
但是也因为得到了道歉，没有成为心中的阴影。
那天晚上，两个人从篮球场离开，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留在了外面的一个场地附近。
这儿有一张长椅。
长椅上面有路灯，因为天色还早，没有打开，周边的空气很好，天边云彩像橙汁一样，撒了整个天空。
顾延则弯下腰，拿回了他的那件外套，他却没有穿上。
“怎么不穿。”她声音特别轻。
他没说话。
过了片刻，顾延则弯下腰，把自己的外套系在了樊欢的腰间，然后打了个结。
他弄得很粗糙，也没什么经验，打的结也特别丑。
但是却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樊欢裤子上的痕迹。
“费劲。”他这时候眉骨很清秀，完全是少年的模样，又冷又酷的，非常散漫，想把什么都不放进眼底一样。看着这个结子打的还行，他头发被搞得有点凌乱，但还是松了一口气，“这个看起来还可以。”
然后，他说：“走吧。”
两个人在公交站附近等着。
隔了会儿，顾延则看见附近有一个便利店，就和樊欢说等他一下。
樊欢的心情很糟糕，她点了点头。
没想到会来这个，她有点无措，但是她一点儿也不难过，感觉今天一直都被顾延则挡在了后面，一点儿困难都没让她感受到。就像一把伞一样，明明今天的经历像是暴雨，却牢固地挡在了她面前。
顾延则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纸袋。
牛皮纸的包装，他没说话，只是看起来很疲倦，把它递了过来。
樊欢怔了一下，点点头。
两个人上了车，然后回家。
樊欢到家的时候，才想着要把这个袋子里的东西给拿出来。
一打开袋子，她本以为是红糖水或者是暖贴之类的东西，结果一大包一大包的卫生巾在里面，有夜用的，日用的，还有很小包的护垫，一应俱全的感觉。
思绪拉到现实，樊欢坐在帐篷里，她想，或许那时候，她就开始依赖顾延则了。
好像有他在，什么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肚子还有点疼，她慢慢吃着蛋糕，有点甜，但是还好，不算很腻。
后来那件外套呢？
她忘了。
她和顾延则的很多回忆，都仿佛淹没在了无数个往日的时间里。
有无数件小事，却又在现在会不断地浮现，摩擦出新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纯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