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 换神》无垠三两

11、取舍

　　第十二章

　　茶馆外，街道上依旧喧哗不止，各种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而茶馆内，却仍旧安静的很。小二与掌柜已经不知何时沉沉睡去。整个茶馆外面也被人下了重重的结界。

　　一滴冷汗顺着杨莲美丽的脸庞滑下。她已经从刚才的对话中推测出了一点，冯夷，帝俊，伏羲，羲和，这一个个消失千年名字，宛如平地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响。这四个人物，无论是哪个，她都惹不起。更别提从这个茶馆中逃脱了。更何况，杨...二哥，是怎么想的？听对话，似乎这些古神有意拉拢二哥。拉拢二哥这样的人，恐怕商议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半颗心换一个妹妹？

　　是了，在她很小的时候，确实听说过河伯冯夷是个喜怒无常的人。生了一副举世无双的样子，偏偏喜欢拈花惹草，尤好美色。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若被他人染指半分，都能惹来他的雷霆报复。而他报复的手段很是单一，就是半颗心。凡人若失去了半颗心，当然只有当场毙命的下场。若是得道高仙，不死也要重伤，修为法力能留下分毫已是幸运。

　　可是，二哥又是怎么惹上他的呢？杨莲虽然对二哥的人品虽然极为不齿，但是对于女人，一向是敬莫如宾，这点，她还是可以肯定的。就连二哥相思千年的嫦娥，他也仅仅是每夜沐浴月光罢了。

　　眼前的情势已经不容她再多想。因为羲和已经慢慢向她走了过来。

　　那凌厉的气势铺天盖地的涌来，虽然脑海中不断有一个声音提醒自己迈开步子，可身子除了不由自主的战栗，其他什么反应都被切断了。杨莲那美丽的眼睛里噙满了恐惧，望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佳人。

　　就当杨莲控制不住的想要尖叫时，羲和突然停了下来。

　　只因她已经不能迈开步子，因为她那白皙的脖子上已经留下了一抹血红。没人知道是怎么来的，甚至没人看清是谁出的手。

　　只有杨戬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冯夷诧异的望向杨戬。脸上在没了那份玩世不恭的痞笑。

　　“河伯冯夷一向说话算数，你若不与羲和联手，杨戬这颗心，便是你的了。”杨戬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锐利的眼睛盯住冯夷。

　　冯夷耸了耸肩，“成交。”

　　“你一定要与他联手？”羲和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沉，没了刚才的那份怒意。

　　“只是交易而已，谈不上联手。羲和娘娘若是有什么事情找杨戬，也要等我取了他那半颗心在说。”

　　“杨戬，我只是要你一个承诺，并没有取你性命的意思，你何苦答应冯夷的条件？人人都说显圣真君心狠手辣，从来不做对自己没有利的事情，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羲和看看冯夷，又看看杨戬。不由气苦，一个杨戬她本来就没有把握了，再加上一个冯夷。

　　“是世人谬赞了。”杨戬淡淡道。

　　“人人都说杨戬够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羲和狠狠的瞪了尤吓得不知所措的三圣母一眼，“有你这么个妹妹，我不信控制不了你。”语罢，人已挥袖离去。

　　屋外的阳光依旧刺眼无比，而羲和身边更是无比炙热。她的满腔不甘可苦了这南城的百姓。

　　冯夷没有看羲和离去的方向一眼，俊朗的面孔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疑惑。他歪着头盯了杨戬半响。“为什么？”

　　杨戬仍是沉默。

　　“你要一个人走并不难，凭你刚才那一掌，我们或许联手都伤不到你分毫，为什么还要管你的妹妹？”

　　杨戬忽然微微一笑，“人人都说冯夷做事利落，怎么今日也拖沓了起来？”

　　冯夷摇了摇头，左手忽然出现了一把通体金黄的刀子，刀上面一龙一凤相互交错，很是好看。“你这人太怪，我要真要了你的半颗心，这世上岂不会变得无趣很多？”冯夷慢慢摩挲着刀子的尖端，眼睛里忽然浮现出一抹兴奋地颜色，“你既然法力如此高强，不如便将一半真元给我，如何？这样极不爽约，又可以留下你的命。”

　　杨戬不语，只是缓缓伸出了右手。

　　冯夷会意，马上将刀子送了上去。

　　“剐魄刀？”杨戬微微挑眉。

　　“正是此物，怎么。你后悔了？”

　　“你不怕我反手剐了你？”

　　“有杨莲在这里，你不会。”

　　整个过程，杨戬没有看杨莲半眼。

　　“不错，有莲儿在这里，我确实不能怎么样你。”左手利落的解开上衣，露出那因不常见阳光而白皙无比的胸膛，右手握起刀柄，毫不迟疑的在心脏处插了下去。

　　金色的刀子直直没入胸膛，只留下刀柄在外，整个过程十分迅速，就连冯夷都被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有人知道这是剐魄刀还毫不犹疑的捅下去的。

　　没有半丝血从伤口处涌出，杨戬的脸上依旧什么表情没有，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要不是冯夷看得仔细，看出眼前这人身体已经开始了微微的颤抖，他还真以为杨戬无魂无魄，一点感觉没有。

　　插进去的时候无比利落，可拔出这刀却似乎耗尽了杨戬的全部力气，右手微微颤抖的将刀子递给冯夷。嘴唇紧抿，脸色苍白的仿佛要消散了去。

　　冯夷迟疑的接过刀子，运起法力在刀柄处查探了一番。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杨戬的真元，果真是可怕，仅仅是一半，也足以让他这个号称洪荒以来便笑傲三界的古神有所忌惮。

　　刮魄刀，顾名思义，此刀伤人，从不伤身，只伤人的魂魄，而中刀者的魂魄永远都没有在复原的可能。人人都以为这刀已经跟着古神的涅槃而彻底消失于三界。没人知道冯夷早早便将此刀封印在了自己的魂魄中，方便自己拈花惹草的同时，惩罚一下那些肖想他的女人的人。说是这么说，冯夷倒还一次没有用过。他是有些心术不正，却还没有凶残到那种地步。他不是没见过别人魂飞魄散前的那副面容扭曲的样子。那种场面，相信没人愿意看见第二次。

　　不过此刻，冯夷开始怀疑起这刀的性能来。不是中刀的人应该感觉比凌迟更痛苦百倍的锥心折磨么？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冯夷无趣的将刀子重新封回自己的灵魂，看来他要闭关一阵子，如此丰盛的晚餐，够他消化一阵了。

　　“你怎么样？用不用我扶你回灌江口啊？”毫无诚意。

　　“不必。”巧妙的将自己眼中那一瞬闪过的悲哀隐藏好，杨戬费力的吐出这两个字。右手扶住桌沿，用力想要站起来，一旁似乎已经呆掉的杨莲反应了过来，慌忙向前扶住哥哥。

　　杨戬微微一愣，深邃的眸子便对上了杨莲的双眼。

　　那是怎样的眼神。竟然一瞬间能够完成由焦虑到喜悦，由喜悦到不解，由虚幻到实际，由实际又复归缥缈，最终定格在冷漠之上。

　　杨莲微微张乐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这样复杂的眼睛盯住，不自在的向后退了一步，放开了双手。

　　“二哥，你自己可以回去的吧？”她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如果她有足够的勇气，或许她可以看见这双眼睛因为她的话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无可奈何的绝望，孤独，寂寞，脆弱。

　　或许连杨戬都没有发现。虽然关于妹妹的记忆想不起。但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保护这个女子，甚至失去了他惯有的理智与冷静。

　　“我说.....你们兄妹难得重逢，我就不打扰了。”冯夷虽然不愿意错过接下来发生的戏码，可是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闭关了。

　　“对了，你以后离宓妃远一点。”收回已经踏出了的左脚，又望向了杨莲，“至于你.....好自为之吧。”

　　茶馆纷纷扬扬的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二哥，你.....”杨莲此时有很多要问，比如那些人的目的，比如为什么自己会被搅进去，比如....他又有什么计划了？可是看到那样苍白的脸色，那控制不住的急促呼吸。她话到嘴边有吞了回去。

　　杨戬费力撤出一个笑容，低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一阵尴尬的静默，杨莲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杨戬是根本没有力气去说话。

　　“你若没其他事，我要回去了...小玉，她还在等我，而且，你知道，这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沉香的。”迟疑的抬起头盯住哥哥的眼睛，似乎一提到儿子，她总能勇敢许多，“沉香他现在也是司法天神，他不同你，有些事情，他做得很好。所以，不论你和那些古神们有什么纠葛，算我求你，二哥，不要伤害到我的儿子。”

　　话说到最后，三圣母狠狠心，跺跺脚，头也不回的抬步也离开了。

　　终于，茶馆客人只剩下了一位。

　　杨戬仍旧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其实不是他不想多与妹妹聊聊，他也有很多话要说，比如，莲儿怎么和那些人碰上的。比如，莲儿可曾伤到了？比如....最近最好不要出远门，最好时刻带着宝莲灯。

　　可是，他还有力气说么？或者说，他怎样才能在不吐血的情况下和妹妹好好谈谈呢？他那紧抿的唇，已经浮上了一抹妖艳的红。剐魄刀，果然厉害。钻心的疼痛让他头脑已经昏昏沉沉。不然，他才不会让刚刚脱离危险的妹妹就这样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不想让杨莲担心他。

　　他再次挣扎的起了下身，却只是晃了几下，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