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魔头》十二月德

8、小小仙姑捉妖道

　　玄澜接过珠子，便觉珠子金光熠动，从前只以为玄月的项链是爹娘送的普通礼物，现在才发觉是灵物。

　　“这是沧澜珠，只要带着它，你就可以出岛了！”

　　“出岛？”

　　十六年来，他一直生活在落英山结界中，莫说出岛，他连水结界也出不去。

　　玄月点点头:“嗯嗯，出岛比试！”

　　一提“比试”两个字，玄月比谁都积极，玄澜却是面不改色，很是平静。

　　他习惯独来独往，没有过分的争强好胜之心，因此兴趣不大。

　　玄月又道:“我们收到了长陵派的请帖，邀新生弟子共赴仙门座谈会，哥哥，难道你都不想趁这次机会出去看看吗？”

　　玄澜握着沧澜珠，若有所思。

　　“听说长陵派的弟子们各个防御之术了得，看来他们一定是肥头大耳，体胖如猪！”

　　说到“体胖如猪”时，玄月还特地扮作猪的模样，惹得玄澜发笑。

　　玄澜笑罢又道:“勿要在背后议论他人。”

　　夜色朦胧，云浪翻涌。

　　一轮皎月自海底升起，整座落英山水碧浅粉，莹林璀璨。

　　＊

　　离仙门座谈会还有三日，近日长陵派弟子都下山采购用品，武场的人都少了许多。

　　清狂一个人蹲在武场某个角落画圈圈，见四周无人，便从衣襟中偷偷拿出灵眼符，埋在土里，然后默念咒语，土里就长出一个小土豆。

　　小土豆发出“啾——呦——”的声音，成功躲过所有人的视线，在整个长陵派来去自如，窥探各个峰的隐私。

　　清狂蹲在角落，小土豆看到的场景全都投映到叶子上。

　　清狂看见某个偷懒的弟子躲在厨房睡大觉

　　某师姐和某师兄互换情符被抓个正着

　　男弟子的澡堂里白花花一片，水雾腾腾，不该看的都没看见

　　好几个女弟子给言迟师兄送东西，他都没收……

　　清狂看的正起劲，忽听耳边一声“清狂”，吓得她立刻把灵眼符撤了。

　　裴莺找了半天，没想到清狂竟一个人蹲在这里，见她孤身一人，双肩颤抖，还以为是哭了。

　　这一走近才发觉她是在堆土人，两只手都是灰尘。

　　裴莺拍了拍清狂的衣裳:“都多大人了，怎么还玩这个。”

　　清狂闷闷不乐，偷偷把灵眼符塞进袖子里，委委屈屈开口:“师兄们都下山去了，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也可以下山呀。”

　　“可是我没有令牌。”

　　裴莺柔柔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物，“看，这是什么？”

　　“令牌！”清狂惊喜万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小心翼翼问:“娘，是你偷来的吗？”

　　裴莺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娘还需要偷令牌吗？是你爹答应的。”

　　清狂半信半疑:“真的吗？爹有这么好心？”

　　裴莺目光温柔，颔首笑眉:“不过可不是让你下山去玩的。”

　　清狂叹了口气，果然长陵派没有免费的令牌。

　　裴莺一眼看穿清狂所想，迁就她的脾性，仍不疾不徐道:“仙门座谈会召开在即，桌宴上还差几坛琼浆，你记得去柏梧镇买些来。”

　　递过钱袋:“这是银钱和乾坤袋，你只需在日落之前回来，其他的事，娘可就管不着了。”

　　裴莺摆明了告诉清狂，只要日落之前买了酒回来，去哪里玩都没事。

　　她这么聪明，哪能听不懂裴莺的言外之意，立即收了银钱，把乾坤袋挂在腰间，直点头说好的好的。

　　慈母担忧:“记着别跑太远了！”

　　“知道啦！”

　　出了长陵派，清狂就像一只离笼雀鸟，不受拘束，随心所欲。

　　下山的路程并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柏梧镇，清狂收起佩剑，谨记裴莺的吩咐，先到醉仙居买酒。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老远就能闻到醉仙居飘来的酒香味，未饮先醉，神仙来了也得喝上两杯。

　　醉仙居老板见清狂是稀客，又听说是长陵派的弟子来买酒，便一口一个“小仙姑”的叫她。

　　裴莺没说买什么酒，清狂也从未喝过酒，于是掂量腰间的钱袋，示意老板把最好的酒拿出来。

　　老板当即领清狂到酒窖中，足足两大缸的美酒，说是昨日刚挖出来的“太清紫云”。

　　所谓太清紫云，即用紫葡萄发酵，酒成，在山中觅古松，深挖至树根，将酒瓮开盖，使松根中的液体渐渐被酒吸收。

　　一年以后挖出，酒色琉璃浅紫，便是“太清”二字由来。

　　此酒味道甘甜，饮后满口生香，余韵无穷，清狂只尝了一口，便醉的双颊绯红，云里雾里。

　　老板见状，大呼:“小仙姑，小仙姑，你这年岁尚不可饮酒，你这……还好吧？”

　　清狂甩甩头，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没事！有点晕……很快便好了。”

　　“那小仙姑可要这酒？我让伙计送到长陵山下？”

　　清狂摆摆手，晕头晕脑拒绝:“不必，不必……”

　　只见她抽出腰间乾坤袋，两大缸的美酒像长了手脚似的齐齐倒流进乾坤袋中。

　　不一会儿，酒缸见底，老板目瞪口呆，舌桥不下，心想修仙之人当真是不一般。

　　完成裴莺给的任务后，清狂如释重负，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大展拳脚。

　　她见集市好玩，应有尽有，便什么都想买。

　　裴莺给的银钱买酒绰绰有余，剩下的都被她大手大脚花了出去，一会买这个首饰，一会又抱着一堆吃不完的糕点在街上乱窜，只好施舍给路边的乞丐。

　　乞丐对她磕头拜谢，叫她小施主。

　　清狂还是头一次听到小施主，小仙姑此类的称呼，比长陵派那些师兄们成天喊她小师妹来的悦耳。

　　路边的骰子戏法，她一眼便看穿是骗人的把戏。

　　算命的道士握着长幡招摇撞骗，凡人总是宁可信其有，因此那道士摇头晃脑，煞有其事点拨两句，银钱便屁颠屁颠入了钱袋之中。

　　清狂觉得好玩，眸中精光一闪，想要会一会这个算命骗子。

　　“大师。”清狂恭敬有礼，微微作揖:“可否替我算一卦？”

　　道士吊着眉梢，尖嘴猴腮，两指捻着八字胡，上下打量。

　　见她星目盈盈，眸光闪烁，笑意荡至眼角眉梢，是个非常有灵气的小姑娘。

　　只是这身黑衣裳，显得格外老成，道士不由多看了几眼。

　　算命道士瞥见她腰间鼓囊囊的钱袋，眼睛一亮，随即摸摸胡须，故作高深。

　　他再一次摇头晃脑，两指定住，皱眉撇嘴:“看贵人，眉宇生辉，天阁丰润，定主乾坤之鸿福！”

　　清狂也学着他摇头晃脑，默念:眉宇生辉，天阁丰润，定主乾坤之鸿福

　　“然、贵人目下微有不宜之气，泛于天庭，寻助之光，散布玉海……恳请贵人赐八字，老朽为之略诊尔。”

　　道士手一伸，清狂便递给他一锭银子，又给了他长陵山下一只大黄狗的生辰八字。

　　道士收了钱，五指反复拿捏，还真憋出些话来:“贵人近日不宜出远门，若是不听劝告，恐有血光之灾，不过若想躲避，在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清狂假意发问:“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