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82、驴友物语（8）

　　在路上，崔照真又用手机给乐观打了两次电话，但回应她的仍然是那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
　　“他不会是进哪片树林解手去了吧？”李律良说道。
　　“不会吧，我们刚才那么大声喊他的名字，他怎么可能一直不答应。”崔照真说道。
　　“那可不一定，他的性格本来就有点奇怪，要是他真的只是去哪儿解手，说不定因为害羞，故意不回答哟。”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为防万一，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又大声喊了几次乐观的名字。但回应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的声音从山林里传来的回声。
　　“乐观——”
　　“乐观——”
　　这条下河的小路又窄又陡，他们刚才下来时只走了七八分钟，但现在往上面走，却花了十二分钟。
　　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是通往卫松风家的路，右边则是去学校的那条小路。
　　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李律良喘了几口粗气后，对崔照真说道：“你去卫松风家找人，我和宋少府去学校看看。”
　　“不行，我有点害怕，不敢一个人走，必须有一个人陪我一路！”
　　李律良苦笑道：“就算有鬼，也是在那个学校里，你害怕什么？”
　　“那可不一定，说什么我也不能一个人走路。”
　　李律良只得对宋少府说道：“那你去卫松风家吧，我和崔照真去村小。”又问崔照真：“我们两人一起去那个‘鬼楼’，你敢不敢？”
　　此时时间已经六点过了，沿途的树林都已变得有些影影绰绰的，崔照真虽然有一点害怕，但如果安排两个人去卫松风家，而让一个人去鬼楼找人的话，又太不近人情。说道：“好，我们一起去那个村小看看。”
　　本来宋少府只是有点担心乐观的安全，并没有想到别的，现在经崔照真这么一闹，他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恐怖感。
　　一个人去卫松风家，路上不会看见什么吧？
　　虽然有些恐惧，但也不好意思像崔照真那样讲条件。
　　如果他提议让李律良独行，李律良又爽快答应了，那么自己将来一定会成为大家取笑的对象。
　　“好吧，”他故做镇定地同意了这个决定。
　　三人分开后，李律良崔照真两人向村小方向行去。
　　虽然这个时候去“鬼学校”有一点恐怖，但他们其实都认为乐观在卫松风家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让两人大吃一惊的是，他们走到王喜家的老房子时，却见到了乐观！
　　乐观正低着头快步向他们这边走来。因为他一边在走，一边在看自己的手机，所以没察觉到李律良和崔照真。
　　两人也没有出声招呼乐观，因为他们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天哪，乐观真的一个人跑到这个可怕的“鬼学校”来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他真的不怕自己会在学校里看见那个女鬼吗？
　　“啊，你们来了！”最后还是乐观看见他们后，先打了招呼。
　　崔照真像看怪物一样，又看了乐观几秒钟后，才问他：“你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哦，不好意思，刚才你们都下河游泳去了，我本来想去帐篷里休息一会，但又睡不着觉，河边的手机信号也不太好，上网有点卡，所以就干脆上来了。”
　　“那你怎么不给我们打个电话？”
　　“我刚才在路上本来想打电话跟你们说一声，但又没有信号。本想过会再打电话，但我到了卫松风的家里，跟他的老婆聊了半天，却忘记打电话了！”
　　“你们聊了什么？你是不是问了卫松风遇见鬼的事情了？”
　　“嗯，我问了这件事情。”
　　“那她给你讲了什么？是不是你从她那儿，听见了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信息，所以才会一个人跑到学校里来，你是想确认什么吧？”
　　乐观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找出其中的一张照片，“这是我刚才拍的照片，你们看看。”
　　崔照真惊疑不定地接过他的手机，与李律良一起观看照片。原来拍的是学校的一小段残存的院墙。
　　“你只拍了这一张照片？”崔照真纳闷地抬起头来问乐观。
　　“后面还有两张，不过都差不多。”
　　崔照真用手指翻动照片，果然又看见了两张照片。仍然照的是院墙。
　　后面的两张照片，上面的围墙只剩下了几块长满了青苔的水泥砖。只有第一张照片上面的砖头要多一些，不但能看见水泥砖，而且还从上面的几块砖头上面，看见了一点原来刷在上面的红色颜料。
　　两人看完乐观拍的这三张照片后，都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你为什么只拍了院墙，难道你发现了什么秘密吗？”
　　“虽然我现在还不敢十分肯定，但我怀疑卫松风当年看见的那个女人，其实并不是鬼。”
　　李崔二人闻言都是一震，虽然他们很想知道乐观为什么这样说，但见四周的一切比刚才更加幽暗，都认为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先离开这儿吧，宋少府去卫松风家找你去了。”
　　于是三人快步向卫松风家方向行去。
　　一路上，他们都默默无语。到了赵青云家的那个水泥坝子后，只见宋少府正站在坝子边等他们。
　　原来宋少府到卫松风家后，胡萍告诉他，乐观刚才确实来过，两人聊了一会天后，乐观说要回河边去找同伴们，所以离开了。
　　宋少府当然知道乐观撒了谎，但对于乐观的去向，他还是不敢肯定，因为他不敢相信乐观会孤身一人前往那个鬼楼！
　　虽然有点不安和恐惧，但他担心同伴们会遇到什么事情，只得大起胆子又来找他们。
　　到了赵家的坝子后，眼见天色已更加黑暗，他实在没有胆子一个人往“鬼楼”方向行去，只得在这儿等大家。
　　听李律良讲了事情经过后，宋少府虽然很佩服乐观的胆量，对他的行为还是有些生气。但大家是第一次在一起玩耍，还谈不上很熟，所以不好责怪。何况大家更感兴趣的是乐观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
　　虽然水泥坝子里没有别人，但他们为了保密起见，决定进车子里去说话。李律良用电子钥匙开了车门后，四个人就钻进了车子里。
　　乐观等宋少府看了他拍的三张照片后，才开口讲自己刚才的经历。
　　他走进胡萍家里后，一边看胡萍做饭，一边跟她聊天。聊了一会，他便假称自己从一个村民那儿听说了卫松风遇鬼的事情，并问胡萍一个问题：她的老公为什么那么肯定对方是鬼，而不是人。
　　胡萍说，乐观提的这个问题，其实以前她也问过卫松风，卫松风开始不太愿意回答，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悄悄告诉了她一个细节。这个细节正是乐观上次在听王喜讲故事时，问的那个问题：卫松风有没有听见那个女鬼跑步时的脚步声？
　　答案是：没有！
　　卫松风说，他后来也回想了几天，自己为什么第一感觉对方是个女鬼，而不是一个女人。结果他回忆起了一个重要细节，就是那个女鬼从出现到消失，都没有任何声音！
　　用卫松风的话说，那天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情景，就像在看电视时，电视发生了故障，没有声音，只有画面。
　　“这样看来，他看见的真的是个鬼呀，你为什么反而怀疑他看见的不是鬼呢？”崔照真问道。
　　“我正是因为听见了这个重要细节，所以才猛然产生一个怀疑，卫松风看见的并不是鬼！我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是对的，所以才什么也不顾，一个人跑去学校察看了学校的院墙，结果证实了我心里的那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