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59、寻找赵若欢（8）

　　走出公园的大门时，已接近下午五点钟了。虽然离晚饭时间已不远，但姚然然却一点也不感觉饥饿，也不想回学校。
　　她正不知要去哪儿是好，恰在这时，一辆公交车停在了公园大门右边的站台前，她微微迟疑一下，便走上了这辆公交车。
　　公交车重又启动后，沿着环城路行驶了大约十分钟时间，便到了老街上的一个小转盘。小转盘右边有一栋商场大楼，商场大楼旁边有一条小路可通往滨江大道。
　　看见许多乘客在这儿下了车，无所事事、又没有目的地的她索兴也在这儿下了车。
　　刚才还同乘一辆公交车的乘客们，一下车后便各奔东西，融入人流中找不到了。
　　心情有些郁闷的姚然然，大步朝商场大楼旁边的那条小路走去。两分钟后，她就离开了喧嚣的闹市，走到了滨江大道上。
　　在夏日里，每天傍晚前后，都有很多人会来这儿跑步或者散步，现在离吃晚饭时间还有一会，但滨江大道上却已经有不少人在开始锻炼身体了。
　　从上往下，共有四条平行的散步道。每条散步道长度大约相等，都是约莫6000米左右。而每隔300米甚至500米远处，才有一坡连接这四条散步道的阶梯。
　　除了最上面这一层散步道比较宽阔，并且道路两边种有树木外，其他三层散步道都是光秃秃的水泥路。因此那些正在下面三层散步道上跑步或者健走的身影，都完全没有遮挡地尽现于眼前。
　　滨江大道下面，就是宽阔而又混浊的长江。
　　姚然然一向不太喜欢运动，且又没有吃晚饭，所以她没有走到下面的几层散步道上去，而是跟着最上面这一层路面宽阔的林荫道漫无目的地向前散步。
　　姚然然正孑然独行，忽然手机铃声响了，她从挎包里摸出手机一看，只见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一边猜想对方是不是拨错了号码，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请问你是姚然然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又年轻又陌生的女孩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点颤音。
　　姚然然微微一惊，“我是，请问你是谁？”
　　“我是你以前的同学孔起雷的女朋友，我的名字叫乐可听……”
　　姚然然惊诧地轻啊了一声，心里莫明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乐可听：“不好意思，本来我不想打扰你的，但是……因为现在出了一件事情，所以才冒昧给你打来电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姚然然听她口气有点奇怪，心里的不祥预感又加重了一分。“不用客气，你想问我什么就直接问吧。”
　　乐可听迟疑了几秒钟，才开口问道：“你知道吗？你的同学孔起雷……在今天凌晨两点钟左右，出车祸死去了！”
　　“你说什么？孔起雷出车祸死了？”
　　虽然她已经猜到对方打来电话，一定与孔起雷有关，并且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听了对方的话后，还是大惊失色。
　　天哪，孔起雷居然死了！好突然呀！
　　虽然孔起雷曾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但两人已经分手几年了，直到半个月前，才又开始联系。但他们每次联系时，谈论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一件事情，即寻找那个长相酷似赵若欢的女孩。
　　现在孔起雷突然死去，他的现任女朋友乐可听马上给姚然然打来电话，称要问她一些问题，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起车祸会与自己拜托孔起雷帮忙的那件事情有一点关联吗？
　　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了十几秒钟后，乐可听才轻呼口气，说道：“我先跟你讲一下事情大概经过吧：昨天下午，孔起雷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单位要派他出差去重庆办一点事情，要第二天下午才能回家。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昨天晚上他就开着车子回到了成都。眼看就要到家了，却突然发生了车祸，车子撞上了路边的一根电线杆，人也当场死去了！”
　　姚然然听后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天哪，太可怕了！唉，不管他到底是什么原因，提前回了成都，但都算是在出差，那么他的死应算是因公死亡吧？”
　　乐可听叹了口气，“我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的！”
　　姚然然微微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起雷对我说了谎话，他们单位根本没有派他出差！”
　　“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对你撒那种谎？”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你先听我讲吧：孔起雷昨天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上班，听说他要出差去重庆，说实话，我本来还有一点怀疑他会不会是想去见你！因为我知道你们前段时间有一些联系。
　　“他听了我的几句玩笑话后，却很认真地向我保证说，真的只是去出差。我见他急了，还笑话他自作多情，说我并没有怀疑他。虽然这件事情来得有一点突然，但我也没有多想，叮嘱了他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今天凌晨，我一个人在家里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本来还有点疑心是不是骚扰电话，谁知接听以后，对方却说他是交警大队的，那名警察告诉我说，孔起雷出车祸死了！
　　“我听了大吃一惊，急忙问他是在哪儿出事的，那个警察说：事故地点在春天路加油站附近，车祸原因是孔起雷自己操作不当，车子撞上了路边的一根电力电杆！
　　“我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对那个交警说：一定是你们弄错了，那个死者肯定不是我的男朋友孔起雷！因为他中午就已经出差去重庆了，要明天才会回成都。
　　“但那个交警却坚称他们没有弄错，他不但说出了孔起雷开的是什么车子，车牌号码是多少，而且还说他们在事故车辆里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驾驭证、行驶证等证件，那些证件上面的照片，与死者的模样一致，所以死者的身份不会有错。
　　“我又惊又疑，虽然还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对方掌握的证据又让我无可辩驳，所以我马上穿好衣服出了门，招了辆出租车急急忙忙地赶往事故现场。到了现场一看，死者果然真是孔起雷！
　　“我看见他的尸体后，悲痛欲绝，不明白他明明在重庆出差，却为何会在当天深夜就赶回了成都。虽然那时已将近凌晨三点钟，但我还是马上给孔起雷单位的领导打去了电话。
　　“因为是深夜，所以他们单位的领导和负责安全的人员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赶到了现场。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都矢口否认孔起雷是因公死亡，并称单位根本没有派孔起雷出差！
　　“我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想要推卸责任，所以今天上午我又设法联系到了孔起雷的另外几个同事，但每个同事都说单位没有派孔起雷出差。我见这么多人都否认了我的说法后，才开始怀疑孔起雷了。
　　“让我百思不解的是，孔起雷明明没有去重庆出差，他为什么要说谎呢？如果说他假借出差为名，其实是想来重庆见你的话，又为何会连夜赶回成都呢？
　　“更可疑的是，这起车祸是一起单车事故。也就是说，这起事故并非是与其他车子相撞，或者追尾等原因造成的。交警也认定孔起雷没有酒驾，所以连交警都有点莫明其妙，车子为何会撞上路边的电线杆？
　　“事故地点路况很好，虽然没有路灯，但并不影响开车，因为驾驭员开夜车不可能不开车灯。
　　“但最令人生疑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车子虽然撞上了电杆，但电杆并没有倒下，车子也受损不太严重。人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神色非常诡异，眼睛大大地瞪着，好象是因为急性心肌梗塞而死的！所以那几名出现场的交警还问我，我的男朋友是否有心脏病？我说应该没有吧，我跟他交往两年多了，从来没听他说过自己有心脏方面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