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53、寻找赵若欢（2）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间便过去了十三年。
　　姚然然已经二十五岁了，现在省城XX中学当一名初中英语教师。她还与一名数学老师合作，利用暑假时间，在一个小区里租了一套房子，合办了一个英语和数学补习班。因此，虽然才工作三年时间，她的存款就已有十几万元了。
　　2017年7月12日上午，姚然然正在租下的房屋里为学生们补习英语功课。上完一节课后，她宣布课间休息10分钟，并趁这个机会，拿出包里的手机，查看是否有未接来电。
　　果然，有三个未接来电。其中两个未接来电，显示的是名字。一个名字是跟他合伙的数学老师李品儒，另一个则是自己的高中同学袁媛，只有一个未接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她先给李品儒回了电话。原来李品儒明天下午有事，所以想跟她商量一下，明天上午由他先上数学课，而将英语上课时间改到下午。
　　虽然她有点不喜欢下午上课，但毕竟是件小事，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李品儒的要求。
　　挂断电话后，她又拨打了同学袁媛的电话号码。
　　结果如她猜测那样，袁媛给她打电话，是想请她和另外几名高中同学聚一下。
　　原来下周三是袁媛的生日，本想生日那天再请客的，但因为她要跟男朋友去新疆旅游，所以决定提前过生。
　　两人说完请客的事情后，又聊起关于旅游的话题。最后还是因为袁媛那边有别的电话要打进来，两人才结束了通话。
　　这时离第二节上课时间只有两分钟了，多数同学已经回到座位上，只有一名女生还在厕所里没有出来。
　　虽然时间有点不够了，但反正要等那名女生出来后才能上课，所以她还是拨打了那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电话打通了，但对方一直没有接听。
　　电话断后，那名女生已从厕所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她本想开始上课，不料对方却给她回拨过来了。她微微迟疑一下，才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
　　对方没有说话。
　　她微微一怔，“你好，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孔起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曾今十分熟悉的声音。
　　孔起雷是她初中和高中时的同学，读高中二年级时，两人开始了交往。上大学后，因为两人不在同一座城市读书等原因，最后分手了。
　　好久没有联系的前任男友，今天为何突然想起给她打来电话了？
　　“你换了新号码了呀！”
　　“呵呵，你不一样也换了新号码了吗？我问了好几个高中同学，才终于问到了你现在的手机号码！”
　　“你有什么事情吗？”
　　“嗯，其实是因为我昨天晚上遇见了一件事情。”
　　“遇见了一件事情？什么意思？”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孔起雷似乎有一点欲言又迟。
　　她虽然有一点好奇，但这时上课时间已到，见同学们都在等自己，于是说道：“对不起，我现在正在给学生上课，我们过会再联系吧！”
　　“好吧，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前几天无意间遇见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长得很象你的表妹赵若欢，觉得有点奇怪。”
　　她微微一惊，但她的手指比她的思想要快一些，孔起雷话音刚落，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虽然心里也有一点好奇，但上课时间已经到了，所以她只得暂时按捺住好奇心，将手机铃声设置为静音后，开始为同学们上课。

　　李品儒和姚然然合办的这个补习班，共有学生27名，这些学生并非来自同一所学校，但都是初中一年级的学生。除了8名学生只补习英语或者数学外，其余的19名学生都是两门学科都要补习。
　　按照李品儒和姚然然的课程安排，暑假补习时间共两个星期，第一周，上午补英语，下午补数学，第二周则交换时间。无论是上午还是下午，上课时间都是两个小时。
　　这是第一周，所以上午都是英语课。本来11点30分就已经上完课了，但有两个学生没能正确地听写出昨天学习的20个英语单词，所以放学后姚然然将这两名学生留了下来。
　　那两个学生为了早点回家，只好哭丧着脸，死记硬背。
　　趁他们用功的时间，姚然然拿起手机，准备到外面的阳台上给孔起雷打个电话。但她解了手机的屏幕保护密码后，却发现微信里有人申请加自己为好友。
　　对方留下的信息是五个字：我是孔起雷！
　　看来他是通过姚然然的手机号码，找到她的微信号的。
　　姚然然点了同意后，电话也懒得打了，直接给孔起雷发了一条微信消息：在吗？
　　不到五秒钟，孔起雷就回复了她：在，下课了？
　　她立即回了一个字：嗯。
　　于是两人开始通过微信聊天——
　　孔起雷：现在学校都放暑假了，你为什么还在上课？
　　姚然然：我跟一个同事合办了一个补习班，他教数学，我教英语。
　　孔起雷：嗯，数学和英语老师最容易挣到外快了~
　　姚然然：都是血汗钱呀~
　　孔起雷：唉，现在还是当老师最安逸呀！不但工资、福利等待遇越来越好，而且一年有两个长假，节假日也照样该耍就耍！真羡慕你们呀~
　　姚然然：呵呵，其实当老师也没你想象的那样轻松~你呢？在哪儿发财？
　　孔起雷：我在成都这边，现在暂时在一家投资理财公司里混口饭吃。
　　姚然然：哦，那也不错嘛~
　　孔起雷：嗯，一般吧。
　　姚然然：你刚才说你遇到一个女孩，长得很像赵若欢？
　　孔起雷没有回复，不知是有别的事情，还是正在输字。姚然然正犹豫要不要直接跟他通电话，忽然孔起雷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一看见照片，姚然然全身不禁一震，甚至有一种大白天遇见了鬼的恐怖感觉！
　　那张照片明显是用手机偷拍的，图像不是十分清晰，但并不影响观看。
　　照片上面的那个小女孩，看上去果然跟赵若欢非常相似！
　　她呆了几秒钟后，才回过神来。
　　这张照片是从哪儿得来的呢？是孔起雷自己用手机偷拍的，还是从别人那儿转发的？
　　姚然然虽然很想马上给孔起雷打个电话，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先镇定下来。
　　首先得确认这张照片是不是P出来的。如果是，那么照片是从哪儿来的，并不重要，更不用理会。
　　她轻轻吁了口气，将眼睛闭上几秒钟，平息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后，才重新睁开眼睛审视手机里的照片——
　　显而易见，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晚上，地点是在某一条街道上。
　　拍摄这张照片的人，应该是坐在公交车上一个靠窗的位置上面，所以照片下面出现了公交车窗的边框线。
　　从路灯和人行道上的行人数量分析，估计是晚上20点到22点之间。因为22点之后，公交车基本没有运行了。
　　照片的中心，就是那个形象高度疑似赵若欢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虽然距离偷拍者有一点远，但还是能看得比较清楚。
　　她跟当年赵若欢失踪时差不多一样大，也就是说，照片中的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只有12岁左右。
　　不光是样子长得十分相像，而且她身上穿的那身蓝色的校服，也跟自己和赵若欢以前读初一时穿的那身校服完全相同。
　　那个小女孩显然不知道有人在偷拍自己，只见她站在一根路灯杆下面，头微微低着，正在看自己的手机。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其实这张照片是赵若欢以前在哪儿被人偷拍下来了，只是现在才被孔起雷看见而已？
　　但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这种猜测。因为照片的背景明显不是自己以前生活的那个县城。
　　照片上面的这段街景，虽然也不太繁华，但看上去象是一个比县城要大许多的城市。
　　那么会不会是赵若欢被自己的舅舅收养前的照片呢？
　　姚然然想了一会，又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舅舅收养赵若欢时，赵若欢当时只有10岁，还是一名小学五年级的学生，而照片上面的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却不象是一个小学生。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这套校服明显是自己和赵若欢以前读初一时的那身校服。
　　那么会不会是赵若欢去别的城市玩耍时被人偷拍下来的呢？
　　这种可能性应该也不存在。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赵若欢自从被她的舅舅收养以后，就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城市。
　　难道世上真的有一个长相跟赵若欢一模一样的女孩吗？
　　不会是一张灵异照片吧！
　　之所以会生出这种恐怖的感觉，是因为照片看上去不像是P出来的。但假如真是赵若欢的话，又明显有个常识性的错误——
　　十三年过去了，就算赵若欢还活着，也跟自己一样，今年已经25岁了，又怎么可能还是12岁时的模样？并且还穿着12岁时穿过的那身校服！
　　显然，当务之急是要查明这张照片是谁拍的，在哪儿拍的！
　　她关闭了微信，故做镇定地对那两个正在背单词的男生说道：“你们今天先回去吧，明天老师再考你们。如果明天你们还背写不出来的话，那老师就会生气了。”
　　那两个男生听了她的话，虽然有一点意外，但脸上都现出一种如释重负、如蒙大赦的神色。两人立即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起身向门外走去。
　　“老师拜拜！”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