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谢绝假言

104、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电话（1）

　　尽管现在离高考已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了，但学校这次还是大发慈悲，让高三年级跟其他年级一样，可以享受两天半的五一假期——五月一、二日放假，五月三日下午返校上课。虽然只有两天半假期，但对于任赞语来说，已经非常满足了。
　　任赞语是一个比较宅的女孩，很多同学都趁放假出门玩耍了，她却整天宅在家里玩手机、看电视和看小说。
　　此时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节目，是今年春节期间票房成绩还算不错的一部贺岁片，虽然这个节目是任赞语自己挑选的，但她并没有看，而是坐在沙发里用手机阅读网络小说。
　　任赞语之前已经通过一些媒体评论，知道观众对这部电影的评价并不太好。她用电视遥控板选中这部电影，纯是带着反正不用花钱买票，就随便看一看的心理。结果不出所料，电影在各方面都可说乏善可陈。无厘头式的搞笑，是意料之中的主元素。任赞语不知是受到父母的影响，还是她正处于青春期，本来就有一点逆反心理的缘故，总之她跟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对现在的影视剧无论什么题材都大搞无厘头的做法有些反感。因此她只认真观看了几分钟电影内容后，就没有了兴趣。
　　“饭做好了，你们两爷子快洗手吃饭。”
　　妈妈一边将自己做的一盆番茄排骨汤端到餐桌上面，一边招呼任赞语和她的爸爸。
　　今天晚饭时间比平日要晚一些，任赞语肚子本就有点饿了，听了妈妈的话，当即取下眼镜，放在茶几上面。又将手机接上充电器，想趁吃饭时机，为手机充一会电。
　　在书房里打游戏的爸爸肚子早就饿得在咕咕叫了，听说饭做好了，立即退出游戏，手也不洗，就在餐桌边坐下来，拿起碗筷开始大快朵颐。
　　“嗯，今天的菜做的真不错！特别是这个麻婆豆腐，味道特别正宗，我觉得比馆子里的师傅都要做得好吃一些！”
　　“吃慢一点，又没有人跟你抢！赞语，还在啰嗦什么，快去厨房洗手。”妈妈一边说话，一边往女儿的碗里夹了两块比较好啃的排骨。
　　任赞语洗过手后，在自己的老位置上面坐下来。还没拿起桌上的筷子，妈妈又往她的碗里舀了两汤匙热腾腾的炖鸡蛋。
　　一家人坐在餐桌边，边吃饭边东拉西扯地闲聊。
　　六点二十六分，任赞语放在沙发上面正在充电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133********。
　　“是谁打错电话号码了吧？”任赞语心里暗忖，用手指按下屏幕上面的接听图标。“你好！”
　　对方没有说话。
　　任赞语又喂了一声，对方仍不回应，她等了两秒钟，见对方还是不出声，于是将电话挂断了。
　　“是谁打的电话？”妈妈问道。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神经病？打了电话又不说话！”
　　“会不会是同学打的电话？”
　　“不可能，跟我关系较好的同学，我都有她们的手机号码，刚才打来的那个电话号码我根本不认识，估计是个骚扰电话吧。”
　　爸爸看了女儿一眼，分析说：“也未必就是骚扰电话吧，也许是因为信号不好，比如在电梯里或者乡下什么地方打的电话……”
　　“不会是哪个男生打的电话吧？”妈妈瞟了丈夫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试探女儿。
　　“想多了，班上除了两三个男生跟我比较熟悉外，其他男生都不熟。”
　　这话倒是实情。虽然任赞语并非一个冷漠的女生，但她跟班里大多数男同学都没有交往。其中有十名左右的男生，她到现在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有几个男生，如果在大街上遇见的话，她甚至有可能认不出对方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爸爸妈妈以前也听女儿谈论过她跟班上男同学的关系，虽然都感到有点惊讶，但也能够理解。现在的孩子跟父母亲那一代人完全不一样。这代人因为很多是独身子女，被家长宠爱惯了，所以多少都有点以自我为中心的毛病，除了手机外，好像对什么都有点漠不关心。
　　“嗯，不管这个电话是不是男生打来的，反正你在高中阶段，不许谈恋爱哟！”
　　每次跟女儿谈到这方面话题，妈妈都会说几句告诫的话表明自己的态度。
　　“放心吧，我才没那个兴趣呢，再说班里的男生，没一个长得帅的！”
　　“呵呵，也不能一棍子把人全打死了。”爸爸边笑边低下头去，将一块已经被吃得光剩下骨头的排骨吐在面前的一个小盘子里。
　　任赞语听了爸爸妈妈的话后，本来以为对方可能会再打来电话，但手机铃声却再未响起。她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懒得猜想。
　　第二天，任赞语刚走进教室，就听见很多同学在议论一起车祸：昨天傍晚，一辆从XX县开往楚雄洲的大客车与一辆大货车相撞了，造成九死四伤的特大交通事故。这个新闻任赞语昨晚已经在网上看到了，见大家在热议这个新闻，于是也加入了讨论。
　　因为这起车祸就发生在楚雄洲境内，所以同学们都很关心。有些同学还听说了一些网上尚未报道的细节，但总体上跟网上报道的内容没有大的出入，只是死者人数今天早上又增加了两名。
　　同学们议论一会后，便开始上课了。任赞语和同学们本来以为那起车祸与自己没有关系，不料晚自习第二节课时，班主任却向同学们宣布了一件令大家非常震惊的消息：
　　他们班上一名叫聂云辉的男同学，就是这起车祸的遇难者之一！
　　原来聂云辉的父母早已离异，聂云辉一直跟自己的父亲生活，这次趁学校放假机会，他去XX县妈妈家里玩了一天，因为今天要返校上课，所以昨天他特意乘坐末班车回楚雄，不料却因车祸丢了性命。
　　任赞语虽然也跟同学们一样，听了老师的话后，非常震惊和伤感。但她的伤感，并非因为自己与聂云辉有什么交情，事实上，她不但与聂云辉毫无交情，甚至连聂云辉这个名字，她都好像第一次听说一样！
　　下课后，任赞语问坐在自己后面排的那个男生：“聂云辉是谁呀？我完全想不起来他的样子！”
　　那男生知道任赞语有这个“毛病”，所以对这种很白痴的问题并不感到惊讶。
　　“你连聂云辉也不认识呀，他的样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嗯，我也说不上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总之属于很普通的那一类吧。”
　　任赞语微皱眉头，“那他干过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没有？”
　　“这个嘛……”那个男生想了一下，说出了几件有关聂云辉的事情，但任赞语还是想不起来。直到旁边一个同学提到有次班上大扫除，聂云辉和一个男同学打闹时，不小心伤到了鼻子，还流了鼻血的事情后，任赞语才终于想起来了。
　　虽然是一个跟自己毫无来往，甚至从未说过话的男同学，但想到那么年轻的生命，就突然结束了，任赞语还是颇有点唏嘘和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