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我也是太子》十一果

2、第 2 章

　　一别经年，秦霁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少年了，他身形挺拔，比舒子琴还高两三寸，明明那个时候舒子琴比他高一个脑袋。

　　七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以前的秦霁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皇子，现在已经是个英俊挺拔的青年，只是眼神中的桀骜还一如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般，让他恍惚回到了少年时候。

　　回到京都，舒子琴就听说太子殿下性情暴戾，阴晴不定，心思深不可测，他不信，在舒子琴的记忆中，秦霁是那个明媚的少年，那个总在他耳边叨叨不停的少年。

　　迎着光看去，恍惚间透出少年时候的秦霁的影子。

　　秦霁一步步走向舒子琴，舒子琴连忙行礼道：“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这四个字不轻不重地撞击在秦霁的心里。

　　秦霁靠近，上上下下打量着秦霁，眼神冰冷，透着恨意，他贴到舒子琴耳边，一字一句道：“舒子琴，你还敢回来！”

　　语气中带着极大的愤怒和极大的隐忍。

　　舒子琴心里一紧，他不知道秦霁如今为什么这么恨自己，怕刺激到秦霁，连忙道：“殿下，臣是奉召随顾王爷和郡主回京，殿下若是不想看见臣，臣告辞便是。”

　　说完刚想离开，却被秦霁一把拽回来，舒子琴差点站不稳，秦霁还没打算放过他，将他推了几步抵在宫墙上。

　　秦霁继续用冰冷的语气道：“你猜，我有多少回在梦里想掐死你，只要掐死你我心里这不上不下的感觉是不是也就消失了。”

　　说完他真的就将一只手按在舒子琴的脖子上，眼神迷离，仿佛很认真的在思考要不要掐死他。

　　舒子琴咽了下口水，喉结随着他的吞咽来回滚动，秦霁失神一了下，那只手向上滑去，抓住了滚动的喉结，扼住。

　　这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舒子琴咳一下，脸微微一红，他仰起脖子看着秦霁，秦霁眯着眼。

　　舒子琴豁出去了：“殿下若是想掐死臣那便掐死吧。”

　　四周安静得舒子琴只能听见心跳声，不知道是秦霁的还是自己的，四目相对半晌后，秦霁撤回按在舒子琴脖子上的手，后退了一步，声音有些沙哑，“舒子琴，这几年，你越来越会藏了。”

　　秦霁一松手，被扼制的呼吸瞬间轻松起来，舒子琴咳了几下，胸口清明了许多，可不觉得秦霁是在夸他，“再会藏也没能逃出太子殿下的手心，太子殿下不是在全国悬赏通缉臣，殿下好大的手笔，臣都不知道臣竟然这么值钱。”

　　秦霁再次瞪着舒子琴。

　　秦霁旁边的老公公刘贵喜可是快吓坏了。

　　这位老公公原是皇后身边的公公，自从先皇后仙逝后，刘贵喜就留在秦霁身边侍奉。

　　别人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脾气，他可是知道的，刚才殿下分明是动了杀心，他是真的想掐死舒公子，方才就提心吊胆了一番，以太子的行事作风，真的有可能就在宫门口堂而皇之的掐死他。

　　当看见太子的手从舒公子的脖子上放开的时候，刘管家暗暗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太子殿下没那么生气了，可是偏偏舒公子一直在殿下旁边拱火，真是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不一句话又将殿下的怒气拱上来。

　　秦霁嗤笑：“既然知道一十四州都有你的悬赏通缉，你还敢出现，你还敢回来，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抓了你来找孤讨要赏金吗？舒子琴你就真的不怕孤弄死你吗？”

　　舒子琴反问，“殿下，臣有一问，为什么越靠近京都这悬赏通缉就越少呢，臣昨天进京的时候发现城内一张悬赏通缉都没有，殿下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

　　秦霁：“......”不语。

　　京都内已经被秦霁来来回回翻了多少次了，他以前常常去的地方，心情好的时候会去的地方，难过的时候去的地方，他找了一次又一次，等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确定舒子琴不在京都，才慢慢往外面找。

　　在瑞安王府中他就知道那具尸体不是舒子琴，只不过是身形与他相似的不认识的人罢了，人人都说舒子琴死了，可他知道，那人根本就没死。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秦霁一直在想，舒子琴为什么要躲着自己，难道是因为那天吓到他了？可是舒子琴岂是那种轻易被吓到的人？

　　他找啊找，几年之后他才隐约知晓其中的实情，秦霁更加生气，舒子琴根本就是不信任自己，不相信他可以保护他。

　　所以他恨舒子琴！

　　秦霁恨恨道：“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敢回来！”要走，就要走的远远的，最好永远都让他找不到，让他死心！

　　舒子琴上前，轻轻一笑：“殿下，臣自投罗网，那万两黄金可不可以给臣呢？”

　　他和顾氏姐弟在南城的日子过得也算清贫了，有了这万两黄金，就不愁之后的日子了。

　　秦霁：“......”

　　看着秦霁被噎的样子，舒子琴心情明朗起来，就好像七年前一样，他最是喜欢拿话噎秦霁，看着秦霁手足无措的时候就会捏着他的脸再逗他笑，每次秦霁都会气急败坏的说“舒子琴，别胡闹！”

　　只是如今已不能。

　　不一会顾安澜和顾海棠出了宫门口。

　　两人拜见太子殿下，秦霁冷淡的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舒子琴便离去了。

　　秦霁离去，舒子琴连忙问顾安澜，“怎么样，圣上都说了什么。”

　　顾安澜便将宫中的情况都告诉了舒子琴。

　　皇上只是关心问候顾氏姐弟二人在南城是否过得安好等等，然后就是跟顾安澜和顾海棠一起对顾绎怀念了一番。要将顾海棠赐婚给太子殿下的事情圣上自始至终只字不提。

　　顾安澜心里的不安微微放下来，道：“子琴哥，那个消息应该是无中生有的吧，皇上似乎一点意思都没有呢，我和阿姐也不敢问。”

　　不管怎么样，舒子琴总算不算之前那般提心，可是既然圣上没有那个意思，那这个消息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舒子琴让顾安澜姐弟回府。

　　自己中途下车，往反方向走去。

　　城东，沿着热闹的主街往前走，过了小桥往右边转，就来到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上，再沿着那条街往前走，就会看见一个小面馆。

　　面馆是一对老夫妇开的，这家面馆他们已经开了十几年了，他们家的面吃起来很筋斗，给的料非常足，面汤也非常好喝，舒子琴以前在京都的时候就常常来他们家吃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味道依然没变。

　　他刚到不久，刘一也到了。

　　刘一是宫里的小公公，跟着刘福在御前侍奉圣上，也是刘福的徒弟。

　　这些年舒子琴知道京都的消息都是刘一传来的。

　　说起来舒子琴还是刘一的救命恩人。

　　那年冬天，刘一才十岁，刚刚进宫的他瘦瘦小小的，还总被别的公公欺负。

　　寒冬腊月的因为犯了一点错误就被罚跪在雪地里，冰天雪地，刘一穿着单薄，差点就冻死在宫强角落里。

　　舒子琴逃课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这快要被冻死的小公公便救了他一命，将身上的大氅给了刘一，知道他饿了几天，便将手中的所有糕点都给他吃了，知道他身世可怜后，怕他再受欺负，便托刘福公公多多照顾，刘福看这小公公很机灵，便收他为徒弟，跟着他一起殿前侍候皇上。

　　刘一感念舒子琴对他的救命之恩，舒子琴离开京都回南疆后，他便一直为舒子琴留意宫中的动静。

　　只要事关南疆的，他便会暗暗通知舒子琴。

　　“舒公子”刘一见到舒子琴很激动，就要跪下，“您终于回来了！”

　　舒子琴将他拉起来，“刘一，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跟小时比壮实多了，看来在宫里你过得挺好。”

　　刘一不好意思的笑笑：“舒公子，师父对我很好，处处提点我，有师父的关照，我在陛下面前也很受宠，在宫里已经没人敢欺负我了。”

　　舒子琴吃了一口面，寒暄几句后，直接问道：“刘一，将平云郡主赐婚给太子殿下是皇上亲口还是太子殿下亲自提的？”

　　刘一低头想了想，“那日太子殿下进宫找皇上说有要事，我跟师父守在殿外，隐隐只能听见太子殿下提到什么南疆，云平郡主，赐婚，其他的就没听清楚，太子殿下离开后，皇上便去祥凤殿找太后去了，我当时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赶紧告诉公子。”

　　见舒子琴不语，刘一以为自己做错了，便要下跪，被舒子琴一把捞起，“舒公子，我是不是做错了？”

　　舒子琴将他按在凳子上，“刘一，别动不动就要给我下跪，这些年要不是你帮我留意京都的动向，我们在南疆的日子怕是过的不会很安稳，你也是我在京都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刘一心里一热，偷偷抹了一下眼眶，“公子，您这次回来是为了云平郡主的婚事？”

　　是，也不是。

　　刘一走后，有一人悄悄来到了舒子琴面前，“公子。”

　　舒子琴脸色严肃：“月天，可是查到了？”

　　来人真是舒子琴在三年前暗中派遣往京都一支暗卫玄月首领，舒子琴到底不是很信任这位圣上，为了以防万一。

　　月天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公子要查的事情，属下查到了一些，都在上面了。”

　　为了不引人瞩目，月天将那封信给交舒子琴后，舒子琴就让他离开了，继续等待暗中行事。

　　舒子琴将那封信看完，面无表情的往不远处处炉灶里扔进去，看着它燃烧殆尽。

　　上面的内容他早就预料过的，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七年前瑞安王府的那场变故果然不简单，正是那位作为。

　　信上最后写着一句话让舒子琴心生不安“闵和太子可能还活着”。

　　从刘一那里还打听到，秦霁是从他离开京都后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外面的人都道太子殿下如今暴戾，阴冷，不可理喻。可舒子琴知道原来的秦霁不是这样的。

　　他还记得那一天，他和顾安澜像往常一样进宫跟皇子们一起上课。

　　下学出宫的时候，顾安澜看见跑过去一只兔子便追上去，没看见脚下的石块，把手掌心都噌破了，顾安澜抱着舒子琴就哭，舒子琴任他抱着安慰了半天，才将小顾安澜哄好。

　　秦霁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板着脸，好像很不高兴，舒子琴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他一句，舒子琴还上去问他：“殿下，你今天不舒服吗？”

　　小殿下把脸扭到一边，看着顾安澜，舒子琴以为是顾安澜惹到了小殿下，便为他说话，“是安澜惹到殿下了吗，他还小，请殿下多多包涵，不与这孩子一般计较。”

　　话里话外都是向着顾安澜。

　　秦霁的脸色更黑了。

　　回瑞安王府的路上，舒子琴还在想，秦霁今天为什么兴致不高，一抬头就看见秦霁就在前方。

　　他上前刚想说话，秦霁一把拉起舒子琴匆匆向前走，走了一段路后停下，舒子琴看着不知所以的秦霁，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结果秦霁直接道“舒子琴，我心悦你。”

　　舒子琴心里想着秦霁今天为什么反常，没听他说了什么，随口答，“嗯嗯，我知道，我也是，嗯......殿下你说什么？！”

　　他看着秦霁，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信问道：“殿下，你刚才说什么，殿下心悦我？”

　　秦霁脸颊微红，小心解下腰间的玉佩，塞给舒子琴：“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说是以后要是遇见心仪的人就将玉佩送给他。”

　　这其中的意义，舒子琴自是明白。他只是不明白，这小殿下怎么就突然跟他说心悦于他？

　　舒子琴到底没敢接，“额，殿下，容臣好好想一想，过几日再说好不好。”

　　秦霁眼神黯淡的收回玉佩，没关系，舒子琴说过几日，并没有直接拒绝，也就是说他并不讨厌他。

　　他也并不想逼着舒子琴做出决定。

　　谁知道当天舒子琴就带着顾安澜姐弟逃离京都，从此失去了他的消息。

　　......

　　天色渐渐暗下来，舒子琴将信上的内容消化完毕，抄小道回去。

　　这条小路也是他以前常常走的，从这条路回去很快就能到阑院。刚拐过一个角，突然觉得身后有异，还没等舒子琴转身，一只大手捞过他的腰将他按在墙上。

　　舒子琴闻到熟悉的味道，心不由得乱跳起来。

　　秦霁。

　　容不得舒子琴有任何反应，秦霁快速解开他的腰带将他的两只手反绑在身后，低下头，“别动！”

　　温热的气息扫过舒子琴的耳朵，再加上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靠近，耳框瞬间红了，他低声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秦霁低声笑了一声，言语不明道：“干什么？你不是想知道孤是不是要娶云平郡主吗，你大可亲自来问孤，孤一定会告诉你，没错，是孤向父皇说要娶顾海棠，孤也知道那个刘一一直为你传递宫里的消息，孤就是故意让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你。”

　　秦霁深呼吸一下，哑声问道：“孤问你，如果没有顾海棠，你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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