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师，请收我为徒！》旎旎果子

4、第 4 章

　　包厢里语笑喧阗。
　　一帮老同学把陈小瑜团团围住、一个个殷勤无比地举着酒杯抢着要给她敬酒……
　　这个社会，可真是现实啊！换作以前，陈小瑜哪有这种待遇！
　　也就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地位都提高了，大家对她的态度才有这样明显的转变吧……
　　不过，这种事，只要陈小瑜自己喜欢，谁都没资格多嘴，这个世界，再格格不入，也只能自己去适应，而不能强行去扭转其他人的想法或看法。
　　只是，在对面那么热闹的气氛的衬托下，自己这边这个角落实在是显得好安静、好冷清啊……
　　没人理的凌舟不会觉得无聊吧？
　　“内、内个，您想吃点什么吗？我可以帮您夹。”
　　林惠惠热心开口。
　　“不用。”
　　“没关系的！既然小瑜把您交给我了，我就有义务要照顾好您！我是本地人，所以也该尽下地——”
　　“我说不用。”
　　对方再次冷漠地拒绝了。
　　林惠惠涨红了脸、羞恼地转回头——
　　天哪！
　　没想到，凌舟本人脾气这么差，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真是浪费了那张漂亮的脸……不过，或许是人家怕生吧？毕竟是初次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适应也是理所当然的……最可恶就是那个陈小瑜了，居然就这样丢下自己负责的作家，管自己在那边玩！
　　林惠惠越想就越要替凌舟叫起屈来，人家好歹也是个名作家啊！居然就这样晾着他？而且他难道不能直接下命令让陈小瑜过来陪陪他吗！一想到如此稀客，竟要受如此冷遇，林惠惠气不打一处来——
　　林惠惠接着又回头问了一句：
　　“您渴吗？想不想喝点什么？我帮您去拿——”
　　这回，凌舟的反应终于比刚才稍大了一些，他将他那颗藏在兜帽里的脑袋微微朝林惠惠这边转了转——包厢明亮的水晶吊灯下，他那两颗乌黑发亮的玻璃球般的黑眼珠，散发出琉璃般的光彩……
　　“不-用-”
　　他又一次吐出的，是和之前相同的两个冰冷的字。
　　林惠惠彻底被打败了。
　　不用、不用，凌大作家您是不是除了“不用”二字就不会再说别的了！还是您特别瞧不上我，才懒得用更多的词语回答我？是，我是没人家陈小瑜那么有本事，可以有资格担任名作家的编辑，不过，我也是出于好心才问你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公众场合、稍微做做样子、互相客气几句，没什么太难的吧！还是说，您成名已久，像明星似的到处受人吹捧，所以根本也无所谓对我这种小人物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了是吧！
　　林惠惠越想越气，干脆抄起筷子、管自己胡吃海塞起来——
　　你不吃，我吃！我才懒得再去管你，省得被你嫌烦！那个陈小瑜，刚刚居然还一副施舍了我什么好事的样子，拜托！早知道凌舟是这种目中无人的人，她才不要来受这个气，她宁愿从没见过他，这下好了，之前由作品累积起来的好印象全都崩塌了，她该找谁哭去！
　　忽然，身边响动，林惠惠回头一看，发现是凌舟起身走了——
　　他要去哪儿？
　　林惠惠丢下筷子，冲陈小瑜的方向狂叫、猛招手，可那边笑浪滚滚、哪里听得到——林惠惠再回头、看到凌舟走进了卫生间——
　　她等啊等，半天没见凌舟回来——
　　该不会是掉进马桶里了吧？
　　还是在里面滑倒了、爬不起来？
　　林惠惠越想越恐怖、干脆跑过去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结果凌舟一开门走出来、就被直愣愣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林惠惠吓了一跳——
　　“你干嘛？”
　　他后退一步、黑色帽子里的脸似乎变得比刚刚的更加惨白——
　　林惠惠脸红如番茄、憋半天才吐出一句：
　　“我、我也是来上厕所的！”
　　凌舟皱皱眉、管自己走了，林惠惠看着他那摇摇晃晃的背影、歪了歪脑袋：怎么感觉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怪的，是腿没力气吗？啊！他刚刚在卫生间里待了那么久，搞不好是腹泻了！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啦？可是他明明整晚一口都没吃啊……
　　林惠惠闷闷地往回走，她越想越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了呢？……啊！她怎么搞忘记了，凌舟是作家啊！他一定是因为这个职业，每天要坐在房间里码字，然后就很少运动、也不常出去晒太阳什么的，结果就导致身体虚弱……一定是这样的！
　　林惠惠回到座位旁时，看到凌舟好像比刚刚更加缩紧了身体窝在位子里——
　　他不会真的哪里不舒服吧？
　　林惠惠赶忙跑去陈小瑜身边，把她拉到一旁说：
　　“陈小瑜！那个凌、啊，老凌，他整晚都不吃东西哎，他是不是吃不惯咱们这边的菜啊？”
　　没想到陈小瑜竟然露出一脸嫌烦的表情说：
　　“不用管他！那人一向胃口很差，没事的——”
　　林惠惠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样负责自己的作家，可她又不能强行把陈小瑜拖过去，于是她气乎乎地跑回去，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嗯……
　　身边忽然响起一声闷哼，林惠惠回头看到凌舟把手按在了腹部上——
　　哇——
　　这人居然连手也这么白，手背上的血管也鼓鼓的、好漂亮……
　　明知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但林惠惠还是没忍住、咕嘟一声咽了下口水。
　　“你在看哪里？”
　　“啊？”
　　没留神被凌舟这么一问，林惠惠吓成结巴，“没、没看哪里啊！——”
　　“我要水。”
　　“什么？”
　　“水。”凌舟说着又重重地皱起眉，但这次的表情明显不是嫌林惠惠烦、而是他身上似乎哪里痛得厉害……
　　林惠惠慌忙答应：
　　“我马上去倒！”
　　总算找到一个机会可以帮到人家了！林惠惠居然有种窃喜的感觉！明明平常绝对不会去干这类服侍人的活的，可是今晚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一遇到这个凌舟，就整个人稀里糊涂的、一个劲儿地干蠢事！
　　林惠惠倒好水走回来，看到凌舟手里已经抓着一大把花花绿绿的药，看到惠惠，他一股脑把药全都倒进了嘴巴里，然后接过水，一口气全给吞了。
　　林惠惠瞠目结舌。
　　“您、您是哪里不舒服吗？”她结结巴巴地问。
　　凌舟头也没抬：
　　“胃痛。”
　　“只是胃痛吗？那要不要紧啊？不如，我扶你到那边沙发上躺会儿吧？”
　　“不用。”
　　凌舟说着，歪了歪身子、还是把手紧紧地抱在肚子上。
　　林惠惠羞愧极了，她暗骂自己之前不该那样小心眼地吐槽他没礼貌的，幸好，那些丢人的话，她没有当凌舟的面说出来……
　　“不好意思啊。”
　　“哈？”
　　“刚刚我对你态度不好，你是不是生气了？”
　　天哪！
　　凌舟居然在跟她道歉哎！
　　惠惠立马把两只手摆成蒲扇一样：“哪里的话啊！是我太粗心了，没看出来您身体不舒服，还一个劲儿地烦您——”
　　噗哧！
　　凌舟发出笑声。
　　“您笑什么？”
　　林惠惠呆呆地问。
　　凌舟轻启薄唇、慢悠悠地说：
　　“我发现陈小瑜跟我描述的你，和我看到的真实的你，完全不一样。”
　　林惠惠好奇地问：
　　“哪儿不一样？您觉得我什么样？是不是特讨人厌、一看就不喜欢？？”
　　凌舟淡淡微笑：
　　“你自己怎么看呢？”
　　“我自己？”
　　“对。”
　　林惠惠低头抿了抿唇：
　　“我说不好，反正，我不是那种受大众欢迎的人……”
　　“继续。”
　　“我从小就不会说好听话，也不会拍马屁，更讨厌被人指使、最不愿意服从命令，可我又身无长处，至今一事无成，每天混吃等死，如同米虫，像我爸说的那样，像我这种废物般的人，就连呼吸也是在浪费地球的空气……”
　　林惠惠在把自己狠狠地贬了一通后，半天也没有听到凌舟的回应——
　　果然，就连凌舟也认同她的自我评价了吧？没错，她，林惠惠，就是这样一个彻头彻尾、无聊又无趣的人——一个无可救药的话题终结者——所以说！她才不想来参加这种人多的聚会嘛！真是自取其辱……
　　林惠惠懊恼地埋下头，这时，她的手腕突然被凌舟抓住了——
　　林惠惠惊呆了——
　　什么情况？
　　凌舟！
　　他居然抓她的手！
　　“凌、老、老、老——”
　　情急之下，林惠惠的舌头都打结了。
　　“你会开车吗？”
　　“……开车？”
　　“有没有驾照？”
　　“……啊！驾照、倒是有的——”
　　“那跟我来吧。”
　　林惠惠还没反应过来，凌舟已经拉起她的手带她往门口走，林惠惠发出惨叫：
　　“等、等下！您这是要我跟您往哪儿走哇？！！！”
　　凌舟没理她。
　　他一路拉着林惠惠的手、快步前行，他的背影、看上去又高又瘦又挺拔——
　　他真的好帅啊！
　　林惠惠忽然有种自己变身成了电影女主角的感觉……
　　凌舟一把拉开包厢门，一股风迎面吹来、吹掉了他头上的兜帽，刹那间，一头浓密的黑发涌了出来——
　　凌舟转过头、用他那波光流动的大眼睛望了林惠惠一眼后，继续拉着她的手、带她往楼下跑去……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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