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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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终于稍稍冷静了一些，史蒂夫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布鲁斯看着史蒂夫蓝色的双眼，握住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我不知道塔利亚将他送来有什么目的。”
塔利亚并不和她的父亲拉尔斯完全相像，甚至和他曾有过短暂的合作，但她仍然是个艾尔·古尔，与杀戮、邪恶为伍，蔑视生命。
“不管是什么目的，”史蒂夫捏了捏他握住自己的手，试图让他放松一些，“达米安是问题的关键。”
布鲁斯却反而皱起了眉，“我不该带他去蝙蝠洞，他受过训练……”
“不，”史蒂夫在他越想越深前连忙打断，“我的意思是说，达米安是你的儿子。”
布鲁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所以呢，他还是个危险分子”。
“达米安并不是你预料中的孩子，而且，就像你说的，过去是艾尔·古尔在训练他。但，你是他的父亲，你可以教育他、影响他、爱他，让他成为一个……我不知道，好人？”
“是吗？”想起那男孩的出身以及言语举止，布鲁斯很怀疑他是否能成为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更何况，他自己就不是。
”好吧，“史蒂夫轻笑了一下后，接着说道：“不论怎样，我们总不能送达米安回刺客联盟，让一个孩子在那儿长大太残忍了。”
布鲁斯沉思着点了下头，“当然。”
如果说杰森的桀骜不驯是可爱的，带着孩子气的倔强和不安，那么达米安的桀骜不驯就是非常难以让人喜欢的。（“这该死的小混蛋！”罕见的被惹怒的提姆语）
首先，他对阿尔弗雷德非常不友善——这在这个家庭里绝对是头等重罪。
“如果是我，就不会雇佣你这样不懂礼仪的仆人。”
“很高兴，你不是我的雇主。”阿尔弗雷德淡淡回应道。他并不为此生气，等到晚餐，他总会让达米安知道不尊重老人的后果。
而生气的另有其人，比如，一旁黑着脸的布鲁斯。
再者，达米安对任何人都非常不友善。
“你为什么笑得像个傻子？”
在接受达米安会成为这个家里的第四个孩子后，试图承担起作为大哥的责任，让对方融入家庭的迪克微笑僵硬在脸上。
“战士要是离开战场就一定是懦夫。”
拿着手机的杰森正忙着和摩根隔着网线斗嘴，根本没觉得达米安是在对自己说话。
“你是个懦夫，陶德。”
杰森看了他一眼，“滚远点，小屁孩。”
达米安自觉非常大度地没有计较他对自己的不敬，而是抽出刀，“拿出你的武器，让我看看你为什么会被父亲选中。”
杰森真的非常不想打架，他知道自己要是在屋子里动手，晚餐就只有干面包吃，晚上也一定会被阿尔弗雷德赶去睡草坪。
所以，在放下手机拿出靴子里的匕首前，他给摩根发了条消息：“安排飞机来韦恩庄园接我【快点，不然我就死了.jpg】”。
又是一整晚没睡的提姆在走廊上凭着肌肉记忆闪过突如其来的一击，手里端着的咖啡洒得衣服上、地板上到处都是。他看向拿着长棍一脸挑衅的达米安，表情逐渐扭曲。
“我要杀了你！！！”
“你不能在庄园里使用任何武器。”在阿尔弗雷德告诉布鲁斯最近家具更新的频率有些过于频繁后，他找到了一切不安定的源头，如此通知道。相应的，阿福向达米安并无歉意地一笑后，开始搜查他的房间，没收所有刀具、枪\\支、棍棒、飞镖、以及可疑药品……
“你没权利这么做！”达米安冲向阿福，布鲁斯一把拦住了他，在他开始动手时困住了他的手脚。
说实话，这并没有听起来那么轻轻松松，虽然布鲁斯是蝙蝠侠，但达米安也不是什么普通小男孩。
相隔不远的书房里，史蒂夫听到动静走到外面，想了想后还是并没有过去。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还是两只眼都闭上吧。
达米安像捕猎中的猫科动物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正坐在阳台上吹风的史蒂夫的身后，开口问他：“为什么你会和父亲相爱？”
此时太阳刚刚落山，天色即将被浸染成完全的夜色，史蒂夫转过头，只见达米安的脸隐在灯光照不到暗处，看不清神情。他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示意达米安来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母亲说在父亲身边能让我学到很多，成就比祖父更伟大的事业。”达米安走到灯光下，脸上既有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的理所当然，又有些疑惑，“但父亲并不想教导我。”他在椅子上坐下，姿态神情如同一位即将加冕的王，拥有与生俱来的高傲和野心勃勃。
“他只是不想教导你怎样伤害别人。”至于其他方面，史蒂夫都能整理出“布鲁斯告诉达米安不能做的事一百件”了。
在达米安开口反驳前，史蒂夫的目光转回自己的平板上，“布鲁斯也并不希望你成就像你祖父一样的事业。”
“因为他讨厌艾尔·古尔？”
“当然不是。”史蒂夫抬眼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达米安和他对视着，显然想要得到更多解释。
史蒂夫看了他两秒，只好先关上平板，“我想是因为他们理念不同。”他顿了顿，举了个例子道：“如果你有一个仇人，你非常非常恨他，他也做了数不清的坏事，你会杀了他吗？”
达米安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
“你父亲不会，他从不杀人。”
“母亲说这是因为他愚蠢的仁慈。”
史蒂夫对这个来自艾尔·古尔的评价既不惊讶，也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我知道你大概从很多人的嘴里听过蝙蝠侠是怎么样的，也从各种资料上看过布鲁斯·韦恩是什么人，但你自己并不真正了解他。”
达米安皱着眉，思考着他的话，也是直到这时才终于显露出一些孩童的稚气。
“现在，他就在你的身边，为什么不试着自己去了解他？或许这也是你学习变得更强大的开始。”
达米安离开后，史蒂夫重新打开平板，沉思片刻后，想着自己并没有回答的第一个问题，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论生活怎样鸡飞狗跳，时间总是在一天天过去，渐渐地，布鲁斯发现了达米安的改变——他仍然傲慢、盛气凌人，但终于稍稍懂了些尊重，尊重他人的好意，尊重生命。
难道时间真有这么大的魔力？布鲁斯有点不解。
“为什么不想想可能是你让他改变？”史蒂夫微微仰头问道。
大大的浴缸里，两人泡在热热的水中，史蒂夫坐在布鲁斯的腿上，倚着他的胸膛。
布鲁斯一手环着他，一手搭在浴缸边沿上，侧头吻了吻他的鬓角，“可事实是，杰森都要比达米安听话十倍。”
在他和达米安不长的相处中，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你不能这样”、“你不能那样”。布鲁斯或许不了解别的，但他也曾是一个孩子，他很清楚孩子们并不喜欢听大人说“你不能”，更何况是达米安这样……不普通的孩子。
“可你要知道孩子们总是会模仿身边的大人。”
“你是说我成为了一个榜样？”布鲁斯眼睛里浮起笑意，对于来自所爱之人的赞美，他还是很乐于接受的。
史蒂夫在他怀里转了下身，浴缸里的水溢了出去，流在地板上。他的手抚上布鲁斯的胸口，那里就在心脏的位置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伤疤。
布鲁斯握住他抚在自己胸口的手，目光描摹着他的脸庞，眼中的笑意渐渐变成了温情。
“你本来就是榜样。”
“叮、叮”
“先生们，注意你们的餐桌礼仪。”
阿尔弗雷德轻敲杯口的声音让布鲁斯从回忆里回到此刻，他抬眼一看，只见孩子们在阿福严厉的目光下不情愿地各自在座位上端正坐好，转过头，便看到史蒂夫正在专心又愉快地吃着牛肉馅饼。
“怎么了？”注意到布鲁斯正看着自己，史蒂夫问道。
“没什么。”布鲁斯说道，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角。
史蒂夫轻轻笑了一下，回吻了下他的脸颊。
刚刚才让孩子们安分下来好好吃饭的阿尔弗雷德咳了两声。
吃过午餐，布鲁斯和史蒂夫一起来到书房，史蒂夫坐在书桌前开始查看娜塔莎刚发来的情报，布鲁斯坐在书桌后整理刚刚得到信息。两人时不时交谈几句，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家里的事、超能力罪犯的事、联盟的事。
这样的场景几乎十年如一日地发生，两人意见相同时越说越有谈兴，意见不同时也会发生争执。
布鲁斯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只有他和史蒂夫待在一起，无话不可谈，没有秘密，没有阴谋，只有对彼此理解和爱意。
处理完各自手头的事务，两人一起下到蝙蝠洞，在格斗室里活动活动手脚。
史蒂夫比较偏向于力量型，这并不是说他没有格斗技巧，正相反，他十分懂得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服敌人。只是在并不紧要的关头，他更习惯一力降十会，一拳一腿大开大合。
布鲁斯则十分擅长以技巧取胜，他精通数百种格斗术，并且在任何一场战斗中，哪怕只是练练手都会拿出十分的谨慎。就像现在，他用数个连环假动作和一记抱摔将史蒂夫按在地上。
今天打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史蒂夫便也躺在地上并不挣扎反击，他的呼吸尚且平稳，只有脸色因为运动泛着红。
布鲁斯一手撑着地，一手按着史蒂夫的肩膀，他重重地呼吸着，深深看进史蒂夫明亮的眼睛里，俯下身吻住他。
带着汗水和灼热的体温，这个吻持续着，仿佛永远也不会结束。
傍晚，当风开始吹来几分凉意时，布鲁斯和史蒂夫坐在阳台上，看着夕阳和哥谭城。
“时间过得真快。”布鲁斯说。
“为什么这么说？”史蒂夫有些讶然，毕竟布鲁斯可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我想起我收养迪克时，你对我说，我会是一个好父亲。”布鲁斯看着他说道。
史蒂夫听完后有些失笑，调侃他道：“哦，大概你也是上了年纪了，要知道人老了的确会喜欢回忆过去。”
“而你是我祖父辈的人。”布鲁斯不甘示弱，“还是曾祖父辈？”
他说完，两人一起笑了起来——史蒂夫仰着头，眼角满是快乐的细纹，布鲁斯微微垂着头，头发里已掺杂了几许白丝。
笑过之后，史蒂夫看着布鲁斯的头发，伸手抚了抚他的鬓角，“别担心，你只是头发白得太早了，你的脸、你的身材，都还是那么英俊强壮。”
布鲁斯握住他的手，吻了下他的手心，“这就是为什么你依然还爱着我吗？”
史蒂夫笑了起来，抽回手故意道；“一点儿没错。”
布鲁斯轻轻扬了下嘴角，然后看着史蒂夫故作认真道：“你太伤我的心了。”
史蒂夫靠在椅背上，仰着下巴问：“那我怎么才能补偿你？”
布鲁斯认真地想了想，“一直陪着我。”
史蒂夫听后想起他们这些年来的异地恋就有些好笑，然而看着布鲁斯郑重的样子，他便也领会了他的意思。
由于从事着”太过特殊的职业”，他和布鲁斯都是经历过不止一次死亡的人，甚至也都在对方的墓碑前深深感受过失去所爱的悲痛，直到今天仍能坐在彼此身旁，不得不说已是上天给予的最大的奇迹。
史蒂夫握着布鲁斯的手，轻笑着道：“我尽量。”
夜深了，蝙蝠侠即将出发去巡视他的城市，史蒂夫也将要返回纽约继续履行他的职责。
在分别之前，两人交换了一个吻和一个拥抱。
“我爱你。”
“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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