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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胡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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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灯悠悠地亮着,顾柯低头看着手机,明亮的白光给他本就英俊至极的面容添了点光泽。
在连续滑了几下之后,确定没有新的信息,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置气一般地把手机一下子熄了屏。
“哒!”时琼把车停在了他身旁。
这一声在夜色中响起的恰到好处,抚平了顾柯眉宇间那一抹烦躁。
他不知所谓地笑了笑,拿出手机,给“顾忙人”发了一条新年快乐,再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时琼降下窗口,他就趁机伸手进去,摸够了自己舅舅那张清俊的脸,心满意足地坐上了副驾驶座。
大伯二伯都已经在老爷子家里休息了,步信浑不知人事地倒在了沙发上,身上是管家给他披的一件厚毛毯。
顾柯时琼他们两个跟时烟打了声招呼,在凌晨的夜风中驶向东街。
胡净找他们去庆祝新年。
就算是过年,东街也是一如往昔般的热闹。
零售店和商铺前面挂着大红灯笼,穿行过去的空气中似乎都带上了爆竹炸裂之后的硝烟味。
被夜风冲淡地很淡,伴随着新年的余韵,悠长而不尽。
顾柯在浅寐的舒适和悠扬的晚风中,撑着头,头向着时琼。
他吃年夜饭的时候沾了点鸡尾酒,度数不高,但是酒精的效果还是不可忽视。
整个人有点轻飘飘的,俊朗的半边面颊都拢上了淡淡的红晕。
他眯了一下眼睛,眼角有温柔的笑意,即使是微醺着,他也能从旁边这人身上汲取一丝一毫的甜蜜。
时琼腾出一只手去摸他,那手如葱根般细长,白净细腻。
顾柯还没等他摸上自己,就先忍不住伸手,牢牢地攥住了那手,放在唇边亲了好几下。
时琼感觉他把自己手背贴了上去,脸的温度传过来,不烫,却暖人。
他目视前方,声音关切:“头晕吗?”
他感觉顾柯摇了摇头,语气宠溺:“不晕,过一会酒就醒了。”
而事实是,等时琼停好车,顾柯牵着他走进“夕阳红”酒馆的那一瞬间。
顾柯的酒就醒了。
铁栅栏照样围着,复古风铺面而来,中间的立式玻璃箱里面的热带鱼受了惊吓一样的飘来飘去。
柜台上面天花板上悬着的树枝灯惨淡的亮着,柜台后面空无一人。
只剩下几个倒倒晃晃的酒瓶,还有各种不知名的液体,从柜台上面一直流下地板上。
要不是胡净提前在微信里跟他说过,这里情况很惨不忍睹。
不然顾柯会以为,他这酒馆可能是遭到洗劫了。
他们继续往里走去,人还不少。
有几个人围成一团的,举着不知道混合了什么酒的一个啤酒杯。
脸已经坨红,眼神都迷离,嘴上还欲罢不能休。
“来来来,喝!不喝不是男人!!”
有一群人混在一起的,在舞池霸占了DJ台,放着“死了都要爱!”
鬼哭狼嚎,犹如发丧,面如缟素。
另一群人不甘示弱,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机,外放起了“新年快乐!”
势要跟那边几个不知好歹的人争个高低。
于是两股势力会合,成了结结实实的噪音。
还有几个穿着暴露妆容妩媚的女人,在hi翻天了之后,对着男的就要撞上去。
顾柯近乎像是狼崽守肉一样地,把时琼牢牢地搂进了大半个怀里。
并同时想着自己为什么不能腾出多余的手,把时琼的耳朵也给蒙上。
一个女的本来醉得视线模糊,隐隐看着旁边有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过去了。
脑袋一抽,就歪歪扭扭地撑起身子来,往那边撞去。
顾柯加快脚步,同时微微低头,把时琼往那边一带。
他这一步走得恰到好处,和那女人只差了毫厘。
“砰!”那女人支撑不住,倒在了皮质沙发上。
顾柯的嘴恰好因为这个动作碰上了时琼的右耳朵尖,软软的,微凉。
他脚步不停地走着,目光却低垂下来,又恬不知足地继续亲了一下。
时琼因为男人炙热的吐息而轻轻颤抖了一下,仍然被裹挟地向前走着,全身心地包裹着。
“嗯?”他心神游荡,原本如凉玉般的声音也像浸染了什么一样,有些哑了起来。
下一秒,那裸露在外的耳朵尖就被湿润火热的口腔完完全全地包裹住。
时琼被激得手指微蜷,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地低嗯一声,卷密的睫毛不住地颤抖。
属于顾柯危险的气息在游离,在逼近,破土而出。
时琼久违地感觉到了一丝心悸,下意识地想要绷紧自己的身体。
但是顾柯的手还握在腰间,以不容置喙的力道,极热的掌心温度,能够熨平他的心绪,给他所有的心安。
他轻轻地呼吸着,渐渐放松了起来,把自己全部都交由他人。
顾柯好不容易才松开,但是没有放过他,沿着耳廓慢慢亲下去。
直到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时琼最敏感的后颈处,可能是因为醉意,或者是因为除夕的气氛。
顾柯突然就有点不知足,他将那句话在脑海里磨了许久,润泽修饰,最后缓缓吐出。
连话语的末尾都陷着缠绵的爱意:“时琼,宝贝,今晚......我能不能......”
他话都还没说完,前面出现了两个人影。
胡净正吃力地扛着一个醉的犹如烂泥的伙计,往这边艰难的移动着。
眼睛一瞥,看到了过来的顾柯,抬手慌张地招了几下:“过来!!帮忙。”
两人扶着那位伙计一直到了沙发上,顾柯重新站回时琼的身边,问道:“你这怎么回事啊?”
胡净一脸一言难尽地抹了抹脸上的汗:“说来话长。”
很快顾柯和时琼就见识到了这个说来话长。
在那舞池的后面,几个长桌子被摆在一起,上面残汁碎屑,鸡飞蛋打,惨不忍睹。
近处远处都倒着那么零零散散几个人,个个醉的是酣畅淋漓。
这都是放假不能回家的酒馆伙计。
“夕阳红”酒馆本来打算春节打样,好好放个年假。
但是因为胡净店里的伙计一些都不能回家,或者是说不敢回家,也没有能回去的家。
于是胡净为他们摆了一场年夜饭,一直闹到了现在。
不清醒的意味弥漫在这四周。
有人抱着干干净净的磁盘子舔着:“我还能吃十条鱼,谁都不能跟我抢!!”
有人从冰桶里取出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大喊道:“我要投诉!!今年的春晚没有兰花妹妹!!”
还有几个人摸出个收音机,转了几个频,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归于平静,变成一首悠扬的音乐。
伙计激动起来:“啊!这是我跟父老乡亲点的歌,啊哈哈哈哈!”
他这一激动,其他也激动起来,一片群魔乱舞。
一向脱欢的胡净,也只能长叹一声,认命地收拾起残局起来。
作为一个被打工人坑惨了的老板,他无限风雨凄凄飘雪凉凉。
他守着柜台,顾柯跟他摆着前面的酒,忍着笑听着胡净不断叹气。
“我现在,有点理解我家里那位老父亲了,狠什么不成什么来着?”
顾柯把还没有开封的啤酒放回大冰柜里,回答他:“恨铁不成钢。”
时琼过来了,把沾湿的毛巾递给胡净。
胡净眼皮上都写着疲倦和惆怅,接过毛巾,嘴快说了一句:“啊,谢谢舅舅。”
这会换顾柯不高兴了,他面无表情地从胡净手里抽出那块雪白的毛巾:“谁是你舅舅。”
随后二话不说地开始擦柜台上的酒渍。
胡净顿觉人生苍凉,靠近旁边那个俊雅清秀的男人,低声说道:“他是吃醋了吧?”
虽为嘀咕,实则控诉,往大里说是恩将仇报,往小里说是在打小报告。
时琼摇了摇头,眼底有着细润的光泽:“他没有。”
顾柯看着这两人说这话,轻轻咳了一声:“我耳朵还没聋,你离我舅舅远点。”
胡净被顾阎王支配的恐惧又席卷过来,他挪过去,无声地向时琼做着表情。
口型:“你看我没说错吧,他就是小心眼!”
顾柯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做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表示自己很规矩。
等到这三人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人也都抬到舞厅旁边的沙发上面,酒馆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三教九流,男男女女,又把酒馆的氛围带了起来。
带着除夕夜不通宵就不是好汉的思想,这群人玩起来一个比一个猛。
就差要把酒馆的顶给掀了。
时琼和顾柯坐在柜台前的高脚椅上,两人面前都放着一杯酸酸甜甜的柠檬水。
胡净看形势难以控制起来,忙打了个电话,想要把调酒师找回来。
几个身上盘龙居凤的混混开了几瓶鸡尾酒,喝高了,迷迷糊糊往那边柜台一瞥。
一脸像是见了鬼的表情,连酒意都清醒了大半。
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拍了拍他同伙的肩膀:“那是顾柯吧,他又回来了?!”
顾柯这个名字,让整个东街的人都闻风丧胆,如雷贯耳。
他声音不大,但是同伴反应很大,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一口啤酒差点没当胸喷出来。
“靠!!”
这动静惊了不少人,尤其是混混,还有那些对这位街霸有肖想的女人。
有人看到了时琼,大加揣摩,无限臆测。
“我靠,这是那找来的男的,长得好俊。”
“这种样子,肯定不少钱吧。”
有人知道一些内情:“别他妈瞎说,那是顾柯他舅。”
有人嘿嘿一笑:“啊?!这玩的真大。”
“竟然还摸上了腰,艹!真不要脸!”
几个聚在一起的女伴,偷偷摸摸地看着那边。
“看他那眼神,我感觉都快溢出水来了。”
“真受不了了啊,谁来扶我一下。”
角落一个女人,她缓缓抽了一根烟,吐出的烟雾照了她半张妩媚的脸。
她先是对着这群人只敢小声逼逼,不敢大声张扬,表示了由衷的鄙夷。
她抽了口烟:“人家喜欢,你们背后说个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再说,你有人家有钱吗?”,灵魂之问。
“打架厉害吗?身材好吗?” , 梅开两度。
“有人家帅吗?”,致命一击。
那边的顾柯浑然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只是摸着时琼的腰,想要把自己的吸管伸进时琼的杯子里。
俊脸上带着不容错认的温柔和宠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尽力了,呜呜呜!!
对不起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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