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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佛陀业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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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蠢东西把你们放进来了?”谢青鸢手上动作不停,今天谁也别想让她吐出手里这朵佛陀业莲,她眼神一利,脑子里疯狂地想着法子。
“冯亮,你没听我的话离开?看你身后这两个,其他人是不是都折在这老婆子手里了?”
冯亮见着眼前诡异的一幕,特别是池子中央那神情妖里妖气的佛陀,没说话。
谢青鸢见状一笑:“冯亮,你若是帮我解决掉邱氏,我便放你们出这座城,完好无损自不必说,还有丰厚的回报。”
冯亮眼神一亮,将视线投到邱氏身上。
“冯亮,她可是魔修,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胡家背后靠着的可是谁?”
邱氏心里懊恼,眼看冯亮有了歹意,情况危急,一时之间竟然乱了阵脚。
那八岁的胡家小姐脸上倒是褪去了那份懵懂之色。
她只是瞥了那佛莲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轻轻扯动了邱氏的衣袖。
看似一路上做决定的是邱氏,其实都是她护着的胡家小姐出的主意。
此刻小姐有了命令,自然无有不从的。
此时,谢青鸢手里的阵法还剩下两套环环相扣的阵,步下这等阵法的人可真是天才,且心思歹毒,这剩下的阵法,不论是解哪一个,都是陷阱,只要解开一个,另一个就会自动开始自毁程序。
若是想要那朵佛莲,那么城池连带着城池的活物都将湮灭。
若是想要救下整座城池,那么这令这满界修士垂涎的佛莲将化为乌有。
“哈哈哈,你们可看到了,这女人手里那阵法,一套是毁了城池,一套是毁了这佛陀业莲,就看你们是如何选择了。”阵灵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耳间。
胡家小姐眼神亮了一下。
就连冯亮眼神都变了。
这可是佛陀业莲,传说中的神物,超越品阶的存在,一向存在于传说之中,每次临世的消息传来,无不在修真界掀起血雨腥风,此物可肉死人生白骨,炼化一朵便可以无障碍跨越三大品级。
想想,一个练气,炼化它便可以冲开金丹,化作元婴。
可若是本就是元婴的修为呢?
“这是......真的吗?”不知是谁缓缓地吐了这一句。
若是别的人,自然抉择两难。
但要是谢青鸢,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
她有逃跑的法子,自然不怕城池覆灭,就在她要着手破阵的时候,邱氏发动了,冯亮看了场中的女孩一眼,想到这姑娘毕竟救过自己一命,若是被胡家的人得了手,依胡家往日里的手段,自己等人万没有好果子吃的。
冯亮眼神一狠。
这老婆子万万不能活了。
藏在角落里的胡家小姐,眼看着场中的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反手解开身上的储物袋,下一刻,一声嘹亮凶恶的吼声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一下子震惊了。
这东西正是外间的赤鬣狗。
看这畜生的体型,是那堆赤鬣狗里最凶猛的一头了。
“畜生,给我取了那佛莲!”一声娇喝响起。
冯亮等人这才发现,那小姑娘居然是练气八层的修为。
这一路走来,也不知道这小姑娘用了什么遮掩手段,居然看不出有修为。
胡家小姐举着零剑朝着一动不动的谢青鸢而来。
谢青鸢正要错身躲过,却发现身子像被定在了原地一样,除了两只破阵的手,居然动弹不得。
她心里一急,这佛陀业莲果然没有那么好拿。
看来这才是那阵灵将这些人送进来的目的!
“哇呜哇呜——哇呜——”
小弟——小弟————
电光火石之间,那只凶猛异常的赤鬣狗居然挣脱掉头上的符篆,离开了池子,向着谢青鸢而来,与那胡家姑娘缠斗在一起。
胡家姑娘气愤异常,大声喝骂道:“蠢东西!我要剥了你的皮——”说着,胡家姑娘往储物袋里一掏,一大把的符篆朝着赤鬣狗扔过来。
赤鬣狗不愧是智商在线的妖兽,拖着肥壮的身子,居然灵活的左躲右躲,但偏偏每次能够在胡家姑娘攻向谢青鸢的时候窜出来阻拦,让胡家姑娘气愤又无可奈何。
可修为摆在那里,加之胡家姑娘身上大把大把的符篆法宝,那赤鬣狗浑身伤痕,渐渐撑不住了,眼看着灵剑要一把破开赤鬣狗的妖丹,谢青鸢此时动了。
她随手拨动几分残阵,启动了毁灭佛莲的阵法。
“混账东西!”胡家小姐眼睁睁看着功亏一篑,恨不得将谢青鸢剁成肉泥。
灵池一下子沸腾起来,丝丝缕缕的黑气包绕着池子中央的佛莲,几片莲花眨眼之间便化作了乌有,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冯亮痴痴地望着,嘴里喃喃道:“这可是佛陀业莲啊。”
佛莲一消失,代表着自己等人能够活下来,但眼看着这么一份稀世珍宝消失在眼前,冯亮心里复杂难言。
这时,池子中央的佛陀睁开了眼。
血红中带着无边的煞气。
不好,这是佛陀的怒火。
是他们阻止了佛陀来世!
“不好!”
“快走——”
下一瞬,佛陀眼睛全部睁开了,血色里全是怨恨:
“阿弥陀佛。”
一道光闪过,密道里所有东西一瞬间消失,彻底归于平静。
紧接着,一座巨大的城池消失在了空气里,徒留一片广阔的地皮。
日出日落。
两年过去。
距离青州道还有几百里的地方。
一座古朴的飞船在半空中飞行,飞船里的修士都静默不语。
飞船里达到落针可闻的地步,安静得不可思议。
可私底下的传音却快要把飞船都掀翻了,嘈杂又喧闹。
“掌门师兄,啊啊啊,师叔祖什么时候下船啊——”
“是呀,早知道这次师叔祖要上咱们的船,我都不报这次试炼了!”
“话说,师叔祖不是都挚爱御剑飞行吗?”
“可不,每五年一次的传道大会,次次批判炼器堂,说飞船碍了弟子们修行!”
“话别扯远了,青右师兄,师叔祖应该是要代表我们宗门去参加落仙宗的千年礼的,他是不是到青州道才下船啊?”
“师叔祖还是快点走吧,跟他呆在一条船上,我觉得我呼吸都是错的!”
“别说了,一想到师叔祖看我等渣滓的眼神,我就头晕,心慌,胸闷,心悸,脸红,害羞——”
“好家伙!你连师叔祖都敢意淫!”
沧山宗掌门弟子青右眼神闪了闪,想到上次偷听到的内容,面上做出一副高人做派,对交好的弟子道:
“好好试炼,说不定这次有人会走大运了!”
弟子们听得心痒痒,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师兄在卖个什么关子,可青右借口要去向师叔祖汇报,脚底抹油地溜了。
半晌,铃铛轻响。
青右面色严肃恭敬地站在门外。
“师叔祖,弟子有事要报。”
门内传来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何事?”
“师叔祖,马上要到青州道了,两年前一夜之间消失的雾邺城便是我等试炼之地,这三月以来,那处空地每每子时都往外满溢煞气,惹来不少精魅,勾了不少人类魂魄,可离奇的是,这两者都消失了。”
里面没有传出声音。
青右微微弯腰,声音越发恭敬:
“师叔祖,您可有何吩咐?”
“知道了,”就在青右心里一松,又听见里面的人道:“既然是试炼,你去把弟子们身上那些高阶符篆和法器收了吧,沧山宗的修士,只靠一柄本命法剑便可纵横天下,依靠外物太多,终是会坏了弟子的心性。”
青右:“......”
师叔祖是想他这个掌门大师兄被弟子们打死吗?
“可——”青右语气艰涩。
“作为掌门师兄,虽然你只是负责弟子们的安危,不用亲身试炼,但也要做个表率,把你身上的法器都交出来吧。”
青右:“......”
要不是实力不允许,真想欺师灭祖!
“是,师叔祖。”青右垂头丧气。
等青右离开,一身穿紫色华丽衣袍的男子现了身,他摇着扇子,看着青右离去时尤为凄凉的背影,笑得不能自已:
“师叔啊师叔,本来你那戒律堂在宗门里就很不受欢迎了,你还这么做,等这帮弟子们历练回去,戒律堂的弟子日子又要难过了。”
屋内的声音依旧清冷,话里却透着一股严肃认真的味道:
“这是对他们的历练。”
卫轩仪随意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虽然屋内这人辈分比他高,修为比他深,但到底是年岁相近,好友之间,也不用那么客套。
屋内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道骨仙风的修士,身材颀长,坐姿板正,一身白衣,袖边和衣领绣有滚滚祥云,隐隐浮现,他头上挽了个简单的道髻,一根青簪穿插期间,若是别的修士,打扮上绝不会像此人这般一板一眼。
便是卫轩仪,头上发髻虽然说不上松松垮垮,却也不会扎得那般紧,端的是一个自然之态。
对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脊背挺直,眼神冷淡。
“你这性子,怎么想到跑飞船上来了?我看你的流星剑好好的也没坏吧?”卫轩仪自顾自地坐到好友对面,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站起来惊道:
“这——这不是藏物阁里的云方八卦镜么?”
卫轩仪又坐了下来,语气依然疑惑:“你随身带这玩意儿干什么?你不是将之搁置到藏物阁了么?”
衍清道尊视线延伸到窗外略过的浮云:
“师父说,我该收弟子了。”
“收徒?”卫轩仪诧异道:“老祖一百多年前飞升的时候讲过这事儿么?连徒弟都给你选好了?”
衍清道尊微微颔首。
“那就奇怪了,既然老祖已经给你预测好了,你不呆在宗门里等着徒弟上门,跑这儿来干什么?”
衍清道尊看向那桌上的八卦镜,难得眼神有些迷茫。
卫轩仪眼见八卦不了,又懒得跟这老古板聊天,很快便撤了。
等他走后,衍清摸了摸心口那处地方:
“有些奇怪。”
明明打算去落仙宗的,怎么突然改道上了宗门的法船。
这事儿,衍清也觉得怪异。
下一瞬,云方八卦镜面上像起了几层涟漪,等到动静消失,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出现得很快,消失得更快。
但衍清也记得清清楚楚:
“这,便是吾——”
“命定的徒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