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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欢迎来到中立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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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机起飞开始，机舱内的气氛就有些异样，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都化为一声叹息，一路行程大家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徐徐降落，众学渣们怀着忐忑的心情，一个个走下飞机。与众人想象的不同，映入眼帘的不是被遗弃的荒凉沙漠，竟是车水马龙，一派繁荣的迹象。
虽对于帝国政府来说，这些学渣都是为减缓人口压力的牺牲品，但明面上也是有将人送过来的理由的：交流学习。
学生们会被从此分散开来，送往中立之地的各个‘学校’。
几名军官将人带入机场内大厅，一名脸上有疤痕的军官上前一步，开口道：
“中立之地共有十三个行省，二十七所院校，其中五所院校可供选择，分别是洺洲行省洺洲大学、加行大学，亚细亚行省西开大学、历浦大学，还有琉金行省的赤青学院，在各学校负责人来之前，你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考虑。”
众人哗然，偶尔还能听到几句骂骂咧咧。
对于中立之地的消息，帝国报道极少，绝大多数人也就仅仅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而已，甚至连这里有没有人都不知道。就给个校名，其余一概不讲，怎么选？选个好听的吗？
叶菲菲听着这几个名字，若有所思，突然感到后面有人接近，下一秒被人拍了肩膀。
“菲菲，选好了没？”
是一个男生，有些面熟，似乎和她是一个学校的，但她没记住名字，想了想，她摇摇头：“没，你呢。”
“那就跟我们来历浦大学吧，人多一点，有个照应，而且大家基本都认识，也能更放心些。”说着，他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几个人，这些人她的确大多都认识，基本上都是各个大赛拔尖的几个。
她抬眉，不由重新审视这个男生：“为什么选历浦大学。”
那男生凑过来，低低道：“帝国在亚细亚行省有一些话语权，于我们来讲，是最安全的地方。至于历浦大学，百年老校，师资水平就算在整个中立之地，也是能排的上号的，呵呵，可供选择的地方，也只有这里，才能配得上各位水平吧。”话毕，他轻弯唇角。
叶菲菲望着他，很是诧异，对中立之地丝毫不了解的国民来讲，这男生知道的似乎有点太多了，她扬眉，有心想多问几句，但想时机不对，便只点点头：“听你的。哦，对了，抱歉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得到叶菲菲肯定的答复，段文远心中大喜，刚想再说什么，没想到被叶菲菲第二句话直接堵了回去，他诧异，没想到同窗三年，叶菲菲竟然不认识他：
“咳咳，那个，我叫段文远，原三班班长，很高兴咱们还可以继续做同学。那个，过去会合吧，提前相互熟悉下。”
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大家心情都不好，几人了见面，简单聊聊之后便没有继续交谈，但叶菲菲能听出他们话音里对未来的忧虑和恐慌，心下自嘲一笑，她也不再说了，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时间到，停止交流，按队形站好。”一名军官朗声说完，大厅内逐渐恢复安静，随后有五队人马依次进入大厅，学生们知晓，他们定是那五所学校的负责人了。
这些负责人也不知分别属于什么学校，有的来得多，足有十二三人，也有的来的很少，不过五六个，他们由军官们带领着坐到相应的位子上，望了望这群新到的学生，眼光中似乎带着些许轻蔑。
段文远已经聚集了十来个人，大家站得不远，不时相互望望，似乎人数的增加可以减少他们心中的不安。
叶菲菲站在众人间，发现有人捅她，回头一看，又是段文远：“怎么了。”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跟紧我。”段文远语气低沉，颇为郑重。
叶菲菲不解，但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笑道：“好啊。”
一名军官上前，分别介绍这几队人：“这几位是洺洲大学的负责人，有意去洺洲大学的学生来这里集合，这几位是……”
叶菲菲的目光随着他的脚步而移动，到介绍到琉金行省的赤青学院时，她似乎想到什么，微微一愣，便没有再移开目光，赤青学院来的人很少，但统一的西装，稳重的仪容，以及被提到时礼貌的回应，都显现出与其他学校明显不同。
赤青学院的其中一人，甚至还在军官介绍完之后，说了段简短的欢迎词，一番话虽然言简意赅，但很能引起众人好感。
这是所新学校，还没有被命名为大学的资格，故而它的位置是五所学校之末，所以当介绍到他们的时候，有些性子急的学生，早就已经站到其他学校的区域。
“赤青学院看起来不错哎。”
“是啊，虽然只是个学院，但看起来好像也不比其他差。”
“要不去这个？”
“好啊。”
“好多人都想去那个学院呢，要不咱们也……”
一时间，不论是先前选好的还是犹豫的，关于赤青学院的议论在所有人群中扩张着。
段文远走近叶菲菲，犹豫道：“菲菲，你不会也想去吧？”
见二人离得过近，叶菲菲不着痕迹地退了一小步：“不了，就去历浦大学吧，毕竟已经跟你说好了。那个，段文远同学，你还是叫我叶菲菲吧。”
“哈哈……”段文远笑得很开心，就当没听见第二句话，他回应道：“菲菲，你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啊。”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学生离开人群，去赤青学院处报道，段文远等了会，随后重新聚集一下人，一起往历浦大学的方向走去。
因有赤青学院的缘故，他方才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小团体缩水了小一半，本是十来人的队伍，现下只剩七八人，但看他的面色，似乎也并无不快，若仔细听的话，甚至还能听到小小的哼歌声。
叶菲菲发现了，很是无语：“你倒是心大。”
段文远笑了笑，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我自然知道赤青学院不错，咱们这一拨有人去，我很高兴的，毕竟，那边也需要熟人去拓荒。”
“拓荒？”叶菲菲不解：“什么意思？”
段文远刚要回答，一道声音倏然响起，二人断了交谈，顺着声音望过去。
“老师抱歉，我们想改到赤青学院去，麻烦您把我们的名字划掉吧。”
由于声音不小，几乎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加行大学有四名学生想换学校。
此刻，想换学校的学生们面对着的是加行大学负责人、一名约莫三四十岁的男性。那人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望着面的四个人，面色和蔼，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听闻来意，这负责人笑了笑，徐徐开口：“想换学校的除了他们还有谁，反复改也麻烦，不如一起吧。”
听闻这话，四人不禁松了口气。不刻，从队伍中又陆续走出十来人，显然都是想换学校的，先前没出来，大抵是因为胆子小，也想先看看那四人的交涉结果。
负责人坐直了些，拿过后面人递过来的名册，望向众人：“就这些了么？还有没有？”
又等了会，这次便没有上次多了，只出来三个，似乎是经过了很长的思想斗争。
直到再也没人出来，他打开名册，一一将所有人的名字勾了出来，勾完后，他挥了挥手：
“归队吧。”
站出来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命令，所有人都愣愣地不知道怎么办，不刻，在最先的四人中，有名男生鼓起勇气，开口发问道：“老师，我们是要去赤青学院的，为什么是归队？”
那负责人放下名册，徐徐起身，走到男生面前，唇间依旧是淡淡的笑意，但此刻却有些令人发寒：“不忠心的狗，自然要提前记好，免得不知什么时候被咬一口，还不知道从哪里找。”
话毕，整个大厅顷刻间寂静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个个呆呆地看着那个负责人，他们听到了什么？幻听了吗？这是一个学校老师会说出来的话吗？
段文远将叶菲菲拉到自己身后，向后退了退，面色沉重。
那男生似乎吓坏了，支吾好几声都没说出一个字，他心脏跳得飞快，不自禁地就要往后退，但当想到他身后还有那么多人，便强迫自己定了神，不能退，不能退，他是所有人最后一道防线了！
强定下心神，那男生清清嗓子，缓缓说道：“老师，我们来这里之前，对中立之地的一切一无所知，无论是帝国，还是中立之地的各位，都没给我们了解的机会，除了随便乱选，我们也无……”
侃侃而谈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瞬间空气仿佛停滞，大家呆呆地看着男生迅速变白的脸、以及脖间喷出的一条血线，和开始倒地的身体，见此，所有人似乎一时间灵魂出体，目光呆滞，一动也动不了。
气息微弱的身体缓缓倒下，应声落地，咚地一声。
砸在所有人心上。
好几秒后才有人反应过来，下一秒，人群就像轰然炸开的锅，尖叫、哭喊、抽泣，一时间大厅内乱作一团，一些人疯了似地朝军官们大声质问为什么对此无动于衷，更多的则是大叫着朝各个出口乱跑，他们要离开，离开！
大家的脑海里已经混乱地无法正常思考，他们会死吗？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太危险了，太可怕了！他们不要待在这里！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吗？那里吗？
嘈杂的人群间，所有学生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唯有两名学生仍旧静静地站在原地，并未受周遭环境的影响。
“方才你问我，为什么要拓荒。”段文远声音低沉而宁静，他静静地望着嘈杂的人群，平和的语调似乎与杂乱的周遭分属于两个世界，他唇角微勾，平静道：“因为，我想活着。”
随着‘砰’地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是一个哆嗦，攒动的人头刹那间静止，就如一下子拔掉大功率播放的收音机电源，一瞬间，大厅内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
先前那名负责人手中正拿着一把枪，枪口朝上，此刻还丝丝冒着烟。见所有人安静下来，他缓缓放下枪，环视了一遍厅内的所有人，用一种极有磁性的声音徐徐开口说道：
“欢迎来到中立之地，贱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