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逢尘》墨樱雪

4、第 4 章

　　第二天一早，穆砚尘来到外屋，看到桌上摆着早饭和一碗药汁，还有一个小木盒。他打开木盒一看，里面正是凝血草。他原本以为这么难得的凝血草即使得到也会晒干后封存，没想到眼前的凝血草竟是鲜活的刚从土里挖出的，还长得特别茂盛，每一片叶子都绿油油的，甚是可爱。他很是惊喜和意外。
　　这时，沈玉从外面走进来，她刚才去帮小白收拾窝去了，外面又下雪了。看到他就说：“醒了就把早饭吃了之后把药喝了，这是解毒的药。凝血草已经在你面前了，自己收着吧。”穆砚尘十分感激的向沈玉行礼道：“多谢姑娘赠药，在下感激不尽。诊金和药钱在下回去后就会给姑娘送来。”沈玉选择相信他，说了一句好。
　　穆砚尘吃完饭后，拿着凝血草就准备走了。他来寻药本就是为了救人，他已在这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如今身体好了很多，该把药带回去了。于是他拿着药去向沈玉辞行，沈玉没有说什么，知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她也不需要说什么，她不会多管闲事。她走进房间从柜子了拿出她之前做的那件斗篷给穆砚尘，说：“外面雪大，你衣衫单薄，身上伤也没好，穿着它吧。不用送回来，把钱一道给我就行了。”穆砚尘谢道：“多谢沈姑娘，在下告辞。”说完就抬脚走进大雪里，下山去了。
　　第二天穆砚尘就叫人把钱一并送到了沈玉手里。沈玉和蝴蝶的生活又像以往一样，快过年了，沈玉和蝴蝶开心的准备过年。
　　穆砚尘拿着药风雪兼程的赶路，赶回了京城的王府把药交给了大夫。
　　穆砚尘是昭齐国的王爷，封号“齐”，也是当朝皇帝的兄长。齐王一直是昭齐的风云人物，从小就天资过人还勤奋好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武功更是高强，还擅长领兵打仗，从十三岁开始就进军营，后来从跟着先帝到独自领兵取胜，打得敌人闻风丧胆，一度成为了昭齐的战神。
　　但先帝去世后新帝继位，他就不问朝政，洒脱度日了。
　　这次他亲自去寻药是为了救他的得力手下魅影，魅影不仅办事得力，更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次魅影是为了救他才中的毒，他怎么样都要为救魅影走一趟。
　　魅影所中之毒叫红渊，中了此毒就会血流不止，伤口也无法愈合，血一直从伤口处流出，直至血液干涸而死，血流成河，因得名红渊。其他的药物只能短暂压制，只有凝血草能够彻底解除此毒。
　　在王府的一个隐蔽的房间内，魅影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异常苍白，唇上也毫无血色。腰间的伤口上缠着非常厚的止血纱布，但纱布上还是浸满了殷红的血。大夫拿到凝血草后就去配置解药了，魅影也有救了。
　　穆砚尘站在床边看着魅影，心也总算是放下了。同时站在旁边的言澈也送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看着魅影的情况着实吓人，派了很多人手出去找药也没有消息，穆砚尘也没有消息，他真怕魅影撑不下去，好在穆砚尘及时拿回了药。“这下魅影总算是有救了，这些天你是不知道他的情况有多吓人，血不停的流，压制的药物没有多大的作用，药效一过就又流血不止，不过幸好。”言澈有些后怕的说道，“你是怎么找到凝血草的，这些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穆砚尘只是淡淡的回答：“机缘巧合，本王无碍。这几天有情况吗？”“放心吧，我帮你看着呢，这几天倒是挺正常的。”穆砚尘听了说了一句：“嗯。”他很相信言澈的能力。他们一边说着就一边走出了屋子，往正厅那边走去。
　　出了屋子，言澈就立马没了正行，嘴里絮叨着：“这些天可累死本世子了，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侯府王府两头跑，还得处处提防着。现在你回来了，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我不管啊，我这次帮了你这么多，穆砚尘，你得好好报答我。”他已经觊觎穆砚尘那把匕首多时了，他顿了一下又说，“最起码得好好请我吃一顿饭。”
　　这时，王府的管家来到两人跟前，说是晚膳做好了，请二人去用晚膳。穆砚尘微微勾唇说了一句：“走吧，去用膳，本王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吃完饭后，言澈本要离开，但却迟迟未动。穆砚尘看他一眼说：“饭已经请你吃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吧。”言澈听到他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你真行。”说完愤愤不平拂袖离去，在回去的路上还在骂骂咧咧，指责穆砚尘小气，忘恩负义。言澈就这样一脸不高兴地回到了侯府，仆从见到他这样也不知是怎么了。
　　穆砚尘看了言澈离去的样子，很不厚道的笑了笑。言澈走后，他一头扎进了书房处理他这些天落下的事情。
　　但是第二天穆砚尘就让人把那把匕首送到了侯府言澈的手里，言澈看到后爱不释手，整个人又灿烂起来了，全然忘了昨天说过别人的坏话。下人们对他的喜怒无常都见怪不怪了。
　　这把匕首极其锋利，削铁如泥，而且做工精巧，匕首上还镶了一颗红宝石，是不久前穆砚尘所获得的战利品，难怪言澈如此喜爱。
　　第三天，天空中又下起了雪，每座房屋上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雪，街道上的雪被清扫得很干净，雪都堆在街道两旁。天寒地冻，但街上行人多，很是热闹，再有两天就要过年了，京城的里每条街道都是张灯结彩的，每个店铺都开着，还有一些摊贩，人们都在准备过年的年货。
　　言澈今天坐着马车来到了齐王府，王府里也都布置成了过年的景象。穆砚尘刚下朝回到王府，他虽不问朝政，但过场还是要走，言澈就问他：“朝中可有什么事发生？”穆砚尘答道：“能有什么事发生，过年在即，左右不过是说一些年节事宜的安排。对了，查清了那些人的底细吗？”
　　听到此，言澈叹了口气：“唉！没有，我们晚了一步，我们的人去追查时，他们都撤干净了，没留下痕迹，抓到的人也审不出来，都服毒自尽了，看着像是死侍，要不要继续追查？”穆砚尘却摆手说：“不用了，既然是死侍，再查下去也无意义，平常多防着些便是。”
　　说完看了他一眼又说道：“这大雪天的你跑来干什么？闲的没事干了？”
　　言澈这时往椅子上一躺，翘着二郎腿回道：“我能有什么事儿，我懒人一个，哪比得上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大忙人。”说完还啧啧了几声，“其实我今天来呢还真有点事儿。母亲知道你回来了想让你今晚去府里吃个饭，她说她许久没见你，想你了。”
　　穆砚尘听他说完会心一笑，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今晚会去的。姑母有心了，这些日子姑母还好吗？”言澈说很好。
　　言澈的母亲是昭齐国的长公主，也是穆砚尘和当今皇帝的姑母。长公主是先帝的胞妹，容貌出众，性格活泼，鬼灵精怪的。从小就备受宠爱，先帝也是极其疼爱这个妹妹，所以就准许她自己选择夫婿，于是长公主就嫁给了青梅竹马的忠义侯世子言颂。后来言颂承袭爵位成了新的忠义侯，长公主也生下了言澈，不久后又生下了言澈的妹妹言洛。忠义候宠爱长公主，没有纳妾室，一直很恩爱。
　　言澈和言洛都继承了长公主的美貌和欢脱的性格。
　　而长公主之所以关心穆砚尘，是因为长公主曾和穆砚尘的母亲是好友，后又因穆砚尘优秀出众更加喜爱。
　　晚上穆砚尘如时到侯府参加晚宴，其乐融融。
　　除夕，朝廷举行了一年一度的大型祭祀仪式，祭天，祭神，祭列祖列宗，反思这一年的事迹，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四季平安。参与祭祀的除了皇室宗亲，还有文武百官。
　　朝廷的祭祀结束后，文武百官回到家中祭拜自家宗族，每家每户过年守岁。皇家则举行大型的皇室晚宴，皇室宗亲都到场。皇宫里灯火通明，宫宴上觥筹交错，玉盘珍馐，笙歌绕梁，舞姿翩翩，极尽奢华。
　　寻常人家也沉浸在浓浓的节日氛围里。
　　青雲山里，沈玉和蝴蝶吃过年夜饭后，两人一虎坐在火炉边守岁。屋外阵阵山风吹过，雪堆落下的声音和树叶竹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整片山林更显寂静。
　　沈玉听着屋外呼啸的山风，看着火炉里不断上下跳动的燃烧着的火苗陷入了沉思。这已经是在这里的十二个年头了，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心里不知为何总感觉空牢牢的，是不甘？是难过？是失望？她自己也不知道。但令她欣慰的是现在的一切都是好的，温和从容，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