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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二十九章 ...

  •   君悦酒店。
      今晚聚餐的主题是为区令仪她阿妈送行,闻母特意定了这家美式扒房,请大家吃牛肉。
      不知不觉君怡已经在香港逗留近半个月,她要走,区令仪很是不舍,但比起她父亲来,她的那点不舍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自从知道她要回去的消息,她阿爸已经几天没有笑过了。
      饭桌上君怡还在哄他,伏小作低好似一位抛夫弃女的渣女,陆培文一脸受不了的样子,扔下叉子,“一个多月见不到而已,至于吗?”
      区父竟难得不同她斗嘴,默默吃菜,闻母觉得无趣,剑走偏锋,“君仪,你那边房子怎么办,难不成真不回去了?”
      闻晏被他妈这一句吓到默默离了三尺远,这位陆女士惟恐天下不乱,“可以先留着嘛,以后回澳洲也有个去处,令仪放假去住住也好……”
      区父冷冷看她一眼,“用不到。”
      一旁的闻父忙打圆场,“先吃饭。”
      食过饭男士们还有工作,两位女士要去做美容,区令仪拉住闻晏,“一起。”
      “干吗?”
      “逛街。”
      闻晏下意识要拒绝,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变成可以一同逛街的关系了,皱眉拒绝,“不要。”
      区令仪见他一脸避之不及的表情,觉得好心当作驴肝肺,幽幽开口,“别怪我没提醒你,阿砚下周生日。”
      ???
      “走。”闻晏加快脚步,几步就走到她前面。
      时间太过紧张,闻晏对生日礼物没有任何想法,虽知道投其所好的原则,但逛了一圈总觉得什么都不够好。
      区令仪抢在他前面先选了几套画册,觉得还不够,挑挑拣拣许久,选了许多觉得她用的到的,一旁的老板见她一副要将店里搬空的架势笑得合不拢嘴,走时还多送了两套进口颜料,欢迎她有空常来。
      区令仪看着两手空空的闻晏发愁,“你真的什么都不买?”
      这间店她费了好大功夫才寻到,谁知这位仁兄看过后竟一点想法都没有,她交代司机先将东西送回家里,转头看他,“我再陪你看看?”
      闻晏摇头,“算了,我再想想,走吧。”
      两人一起去寻去做美容的两位女士,到了之后却被告知她们去楼下扫货了,闻晏一听就想逃跑,上次陪他阿妈逛街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也想不到在家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母亲逛起街来战斗力竟然如此强大,他走四个小时瘫在沙发上根本不想动弹,他阿妈还能去喝个下午茶。
      区令仪怎会留自己一个受难,拉住他不放,“不行,跟我一起去。”

      闻晏百无聊赖的站在柜台前看着那三个比比划划的女人,目光复杂,他知道没有女人能抵挡的了珠宝的魅力,但是不是也有点太夸张?
      他无视区令仪向他求救的眼神,摊手,还好他不是女生,否则也会被她们当作芭比娃娃一样打扮。
      他看着柜台里闪着光的珠宝,脑中第一反应却是它的分子式,他有点想不通这种个头又大颜色又俗的宝石怎么会有人戴在身上,他摸过他阿妈的戒指,真的不嫌沉吗?
      店里有经验的柜员从进门起就盯上了这几位,见她们衣着不菲,非富即贵,都凑到几位女士面前,一位新来的年轻员工见实在是抢不过,着急的站在一旁,闻晏不忍她落单,冲她招手,“能帮我介绍一下吗?”
      女孩子第一天上班,见有客人叫她紧张的不行,闻晏也看出来了,她对这些珠宝的数据并不十分熟练,让她推荐了几款适合长辈的,拿在手里把玩。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闻晏面色微红,谨慎开口,“有没有适合年轻女孩子的,就像她那个年纪的……”
      说完指指那边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区令仪。
      “啊?有的!”店员愣了一下,从偏柜里拿出一条银色细链,“这个是我们的白金经典款,不带钻的,很适合年轻的女士……”
      闻母见儿子一直坐在那里不动,以为他等到不耐烦,过去关心,“在看什么?”
      “没什么!”闻晏紧张到一把攥住项链,胡乱的将台面上几个首饰盒推过去,“替你们看的,都不错。”
      女孩子马上心领神会,转头向闻母介绍,闻晏见没人关心他,走到一旁仔细看着手中的项链,链子很细,吊坠是两圆环环紧扣,刚刚那个店员同他介绍说这个系列叫LOVE,致敬浪漫爱情,他想象它戴在戚砚锁骨上的样子,瞬间就决定下来。
      闻母挑了一对耳饰和一只戒指,打发闻晏去刷卡,闻晏借机与店员耳语,“那条项链帮我留下,我下午来拿。”
      那位年轻店员当下脑部了一部爱情片,男生瞒着暗恋的女生,悄悄买下项链欲向她表白,脸上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将单据与礼盒一同递给他,“没问题。”
      区令仪终于从沉重的母爱中解脱,她阿妈一副恨不得什么都要买给她的样子,誓要将她十几年来缺失的关爱补给她,衣服包包也就算了,她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哪里用的到这种珠宝首饰?
      试过好几款后,君怡遗憾地看着她,“撑不起来,等你再长两岁阿妈给你买,或者我们去私定,阿妈知道一家不错的店,一会去看看。”
      区令仪忙摆手说自己不用,君怡注意到她手上的闪烁的蓝色链子,“这条不错,你阿爸给你买的?他眼光总算好一点了……”
      “啊?是……”区令仪下意识抚摸那条蓝色手链,又想起那个人,陷入纠结。
      手链是他送的,礼尚往来,她不知道也就算了,那天戚砚说他快要过生日,自己是不是也要送点什么才算礼貌?又想起万圣节那夜与他并不愉快的见面,心里一梗。
      直到回家也没想好该不该送什么,她趁闻晏往下搬东西的时候过去帮忙,装作不经意开口,“你们男生,都喜欢什么礼物?”
      闻晏停下动作,难不成自己在珠宝店的小动作被她看出来了?他面色不变,心跳实则已经飙至一百八十,“什么意思?”
      她问出来就后悔了,他连自己送什么都没想好,多余问他,“算了算了,没什么。”
      闻晏反应过来,“你要送礼物?给谁?男生?”
      区令仪没想到他这么敏感,索性直说了,“我一位堂兄,年纪大我们五六岁,已经工作,快到圣诞,想送他礼物。”
      “五六岁……”
      闻晏开始思考,“手表?钱包?他是否吸烟?打火机也可以……”
      区令仪得到答案就要赶他走,“行了行了,赶紧把东西拎进去。”
      闻晏回到家就去翻柜子,这些年来他大大小小的竞赛奖金都在这一张小小存折上,项链近一万块,几乎将他家底都掏空,不是不能刷自己的卡,他父母一向在金钱上很宽裕,甚至早早就为他购置信托基金,收益都给他自己,但他还是愿意用自己赚来的买。
      等他拿着袋子从店里出来,又开始犯难,她万一不肯接受怎么办?于是又返回商场,买一只低调礼盒,欲盖弥彰的请人包好。
      刚到楼下就见到了在Montblanc门口的区令仪,她还是今日那件衫,看起来同他一样也是回家马上又出来的,闻晏晃晃悠悠走到她身后,突然出声,“来买礼物?”
      区令仪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索性将他拽进店里,“帮我看看。”
      她在商场里毫无头绪的乱逛,路过万宝龙的时候突然想起戚砚讲她哥换工要去坐办公室,不然就送支笔吧,总用得到。
      闻晏在店里逛了一圈,被他家的价格震惊,他对奢侈品没有概念,最大的花费也只是些球衣球鞋,一支笔就接近一万块?他开始质疑自己的礼物是否不够贵重。
      区令仪几乎马上就锁定了一只银黑双色签字笔,从进店到付账不过十分钟,闻晏见她一副独断专行的样子,叫他来干吗?都不问他意见的?
      区令仪拿着东西出来才发现他手上的袋子,包装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很是精致,“礼物选好了?买的什么?”
      闻晏推开门向外走,“不告诉你。”

      周一很快便到,戚砚起床后久违的神清气爽,今日不用画画,更不用学习,全因小满见她最近学到颇有点走火入魔的趋势,生日这一天让她好好休息。
      起床后发现桌上已经堆满礼物,外婆为她织一条围巾,是她最喜欢的白色,小满为她置一套新衣,一身羊毛裙加贝雷帽颇有淑女风范,袋子里还夹着梁耀辉留的纸条,字迹扭曲,她费了好大劲才认出,说衣服是小满挑的,帽子是他挑的,鬼才信,他能有这种品味?
      戚砚正拿着衣裙比划,发现桌上还有一只信封,打开后是两张画展的参观券,嗯,果然是她哥的手笔,连句生日贺词都没有。
      她兴冲冲换好校服就往学校去,一整日收获不少祝福,午休时间甚至还有准备蛋糕给她,真是再开心不过。
      放学后戚砚同区令仪一起去店里,虽然家里没有布置,但糖水铺里已经是一派庆祝气氛,外婆竟然在门口贴出一张海报,庆祝戚家有女十六载,今日客人进店均打八折,戚砚目瞪口呆的进了门,先是吃过一碗长寿面,又被外婆滚了鸡蛋,这样的节目每年生辰都要来一次,家里四人谁都逃不过,外婆口中念念有词:“滚滚霉运去,滚滚好运来……”
      区令仪在旁边觉得新奇,被戚砚一把拉过,“外婆你也帮令仪滚滚,她也才过完生日不久。”
      大家笑作一团。
      大概是外婆的营销手段高超,店里今日客人很多,快到六点,外婆出门去拿蛋糕,叮嘱她们好好看店,等关向森回来一起回家,戚砚同区令仪在柜台聊天,刚坐下没多久,就又进来一帮人。
      为首的一头长发,穿一件黑色皮衣,脖间还戴一条金色粗链,跟在他身后的三人也全都是黑色打扮,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纹身,戚砚直觉来者不善,慢慢起身看过去。
      “欢迎光临,今日进店八折,要吃点什么?”
      长发男子用脚尖拉开一张椅子,慢悠悠坐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翻,那种像是估价的眼神看得她心里极不舒服,只听他幽幽开口,“妹妹仔刚放学?今日都有什么,同哥哥们好好讲。”
      戚砚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地介绍,“今日主推银耳雪梨还有糯米汤圆……”
      一头卷毛长发的男子突然打断她,看向她的目光咸湿,“哥哥们只爱喝奶,尤其是那种温温热热的,有没有啊?”
      “当然有,”小满从后厨走出来,将戚砚护在身后,“不知阿飞哥想要哪种?姜汁撞奶还是牛奶炖桃胶?不如还是桃胶吧,治痘疮,还通津,下火最好不过。”
      说着指使戚砚,“你去帮我看火。”
      区令仪刚刚见情况不对就去后面叫她,她交代令仪从后门出去,呼电话给梁耀辉,自己硬着头皮去迎客,没想到来者竟是熟人。
      阿飞见到她也是一脸惊讶,“小满?你在这做工?”
      小满知道梁耀辉几次受伤都与他有关,她没说的是,其实她与阿飞很早就认识了,她还在街上流浪的时候,庞飞已经出来混,整日打打杀杀,没想到他现在竟真成了什么头目,身上的戾气同小时候比有增无减。
      “这家店是我阿婆的,”小满看着他,试探的问,“阿飞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找阿森?”
      “阿森?”他这才反应过来,随即皱眉,“关向森?他是你什么人?”
      他今日确实是来找茬的没错,自上次打同关向森打过一场之后,崇社便开始名目张胆同他抢地盘,赌场好多客人都流去他的场子,生意惨淡不说,还被老大骂。
      他找人查过之后却被告知关向森人现在不在香港,而且现在崇社的事情也不归他管。他怎会相信这种话术,新仇旧恨叠在一起,这不前段时间终于听到消息他回来,马上就来寻衅了。
      梁耀辉接到电话时正在回来的路上,不出十分钟便赶到,他见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区令仪,大致问了下情况就往里冲,临走时还不忘拉住她,“阿森哥电话打不通,你帮我继续呼,你就在门口,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别进来。”
      又交代阿金,“你从后门进,把阿砚带出来。”
      他一进门就见屋内坐着一群黑衫古惑仔,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场面,稍微放下心来,又见小满竟与为首的那个坐在一起讲话,周围一圈黑衫打手,当下就几步走上前去将人护住,“庞飞,你有什么冲我来。”
      庞飞见他一副护雏的样子,皱着眉看向小满,“你现在跟他?”
      “关你什么事?!”梁耀辉的脾气一点就着,跟在庞飞身后的几个古惑仔也站起来,跃跃欲试想要动手,顿时屋内一阵桌椅搬动的声音。
      “是,到时请你来喝喜酒,”小满一把拉住暴躁的梁耀辉,表情是他不曾见过的,“你去后面帮我看看,阿飞哥点的桃胶好了没。”
      庞飞盯着她看了一会,挥手,“不用了。”
      临走时又指着梁耀辉,“告诉关向森,我跟他没完。”
      复又看向小满,“赶紧甩了这个衰仔,看到他我都嫌晦气。”
      梁耀辉闻言火又上来了,被小满一声吼到后厨,再出来时还一脸委屈,“你怎么替他讲话?”
      小满不想讲她刚到香港的时候,流落街头,差点误入歧途,是他帮了她一把,阿飞只说,她很像自己阿姐。
      此刻她只顾得上教训梁耀辉,“你刚刚又要打架是不是?有没有脑子的?打起来我们谁能帮的上忙?我?还是阿砚?”
      梁耀辉被她训得一句话也不敢讲,见她不理自己,只能跟在她身后认错,“我错了,小满,你别不理我啊,那我不是着急……”
      戚砚与阿金面面相觑,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小满发脾气,没想到这么凶。阿金将她手里的擀面杖抽走放回厨房,刚刚他从后门进来时就看见戚砚左手拿刀右手拿杖,大有冲出去同那帮人决一死战的意思,吓得他赶紧将她拦住,谁知戚砚这个人急起来力气这么大,对着他又踢又咬,还是被她给跑了,还好,她出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戚砚一头乱发,跟着他进了后厨,“我哥呢?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
      阿金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关向森今日陪佟善群去谈合作,没让人跟,他们从上山起就没有讯号,好不容易从山上下来,就听见电话那头区令仪颤抖的声音,叫他快点回来。
      他到店里的时候就见戚砚与阿金并排坐在门口,抱着小猫,异常沉默,阿金见他回来了,借口要去买包烟,主动让出位置,关向森慢慢走过去坐在她身侧,抚摸她的头顶,“被吓到了是不是?”
      “哥,”戚砚眼圈微红,她不懂一向遵纪守法的哥哥怎么会招惹上那种人,“他来找你的是不是?你欠他钱?还是有什么仇?”
      “不是,”关向森真假参半的解释,“之前有点冲突,换了工作,以后不会有这种事。”
      “你不要骗我。”
      “怎么会,走吧,寿星女,收店回家。”

      戚砚放开初一,去洗手间寻区令仪,她一刻钟前就进去了,不知为何现在还没出来。
      区令仪站在镜前收拾心情,她早知戚砚她哥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身上的伤,还有那夜的偶遇,她可能真的会相信他是一个普通的坐班文员,这次他又会以什么理由哄骗戚砚?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面对好友?
      她关上水龙头,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走了出去,戚砚就在门口等她,说人都回来了,大家一起回家。
      关向森从她一出来就盯着她看,区令仪无视他想要搭讪的念头,牵住戚砚的手,“好饿,我们快走。”
      出门时戚砚看到正在穿外套的阿金,看在他今日老实交代的份上,大发慈悲的邀请他,“阿婆下厨,晚饭一起吧。”
      关向森也点头,今日多亏有他和阿辉在,才没出大事,“便饭而已,走吧。”
      阿金浑浑噩噩被带去了戚砚家,看到桌上的蛋糕才反应过来,今日是戚砚生日,他什么都没准备,两手空空上来吃白食,当下就要逃跑。
      外婆早就等在门口,将他拉近门来,问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大家十分默契地讲今日客人太多,没露出一丝异样。
      阿婆与小满在厨房忙碌,戚砚带着区令仪进了房间,关向森进房间同梁耀辉讲了几句也出来帮忙,阿金独自坐在客厅内,如坐针毡。
      “他是谁啊?”区令仪小声同戚砚咬耳朵,“没见过。”
      “他啊,我哥手下的员工,之前在店里帮忙。”
      区令仪拿一只杯子去倒水,刚站定就听到身后传来关向森低沉的声音,“今日多谢你。”
      她保持不动的姿势,今日一事后她越发认识到自己对他的不了解,他到底是什么人,送冰工?古/惑仔?还是□□大佬?反正不是办公室里的普通员工。
      “没事。”
      区令仪语气冷淡,微微摇头就要离开。
      关向森拉住她的手腕,“今日在山上,手机没有讯号,”他停了一下,又开始解释,“那日,那日是陪我老板应酬,我没碰。”
      同她解释这些干什么?区令仪奇怪的沉默,想要挣开,奈何力气敌不过他,几次下来手腕都红了,咬唇,“放手。”
      “你信不信我?”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急。
      她还是不理睬。
      关向森强硬地将她掰过来面对自己,四目相对,“信不信我?”
      区令仪终于肯看他,一字一顿盯着他的眼睛,“你该解释的人,不是我。”
      关向森拉着她的手终于松开,在与她擦身而过时轻轻开口,“对不住。”

      每年生日的例行许愿,戚砚总是那几句,祈祷家人体健康,工作顺利,今年又加一条,希望明年会考能顺利通过,保佑她上大学。
      阿金早在开饭前就拉着梁耀辉询问,自己没准备礼物怎么办,还好他说他们的礼物早就送过了,没留他一人尴尬,吃过晚饭就早早告辞了。
      饭后两姐妹同阿婆一起在卧室里聊天,不知不觉已经很晚,梁耀辉与小满不知何时走的,出来时客厅空空荡荡,关向森房门紧闭,似乎也不在,下楼时她拉住戚砚,“阿砚,我有礼物给你,在楼下车里。”
      戚砚跟着她下楼,果然有一辆车在等,区令仪蒙住她的眼睛,悄悄打开后备箱,“我数到三再睁眼哦,一、二、三!”
      只见车里亮起暖黄色小灯,后备箱里摆满大大小小数十个礼盒,区令仪站在一旁紧张的看她,“时间太紧张,我只来得及准备这些,不比你的礼物来得用心,你不要生气啊……”
      “怎么会!”戚砚激动之余又开始不好意思,觉得实在是太多,“这也太多了吧。”
      区令仪以为她是在担心怎样搬上楼去,她抬手向远处骑着车的闻晏招手,随即退后两步,留空间给他们。
      闻晏刚从车上下来,整个人都冒着热气,戚砚惊讶的看他,“你怎么来了?”
      闻晏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几次欲张嘴又讲不出话,区令仪过来解围,“正好你在,帮阿砚把东西拿上去吧。”
      闻晏抱着礼盒往楼上走,以往每到周一他都见不到戚砚,虽有点想念还算是能忍得住,但今日不知怎么了,从早上醒来那种想见面的冲动就已经按捺不住,礼物已在书包里藏了整整一日,才想起今日根本见不到她。
      骑车回家的路上,都走了一半又回过头去宁波街,冬天的风吹在脸上有点疼,但他觉得此刻浑身都在发热,只知道自己非常非常想见到她。
      此刻的戚砚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她真的以为闻晏是来接令仪回家的,完全没注意到他话里的漏洞,既然来接人,为什么还要骑车?
      闻晏在还有一层的地方停住了,之前他与戚砚来回两次,总算将东西全都搬完,现在手里只剩一只礼盒,还是被他花了心思留下的。
      戚砚见他停在这里,忙将东西接过来,“谢谢你送我上来,太晚了,早点回去吧。”
      “等等,”闻晏拉住想要上楼的她,“我有东西给你。”
      戚砚进悄悄打开门,确认她哥不在客厅后才进去,刚刚闻晏将她堵在门口,一副你不收我就不走的样子,她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闻晏,连一句推辞的话都讲不出口,闻晏见她肯收下礼物,又恢复了平时那个温柔的样子,摸摸她的头顶,“生日快乐,上楼吧。”
      关向森站在窗前,看着那辆黑色汽车渐渐消失,他默默打一支烟,回到床上,最后还是没忍住丢了打火机。
      他不懂自己在懊恼什么,阿婆最近精神不错,妹妹平安长大一岁,小满与阿辉的婚事也已经敲定,今日上山,他所调查之事也总算有了点眉目,可他还是因为女孩那一句不该好心情骤降,戚砚许愿时也拉他一起,他在暗自祈祷希望早日结束一切时,又加了一条。
      希望她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了。
      像是从不曾认识一般。

      关向森洗过澡,看着堆在门口的礼盒也是吃了一惊,连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了,坐到戚砚身边,“这些都是她买的?”
      各种画册画具,仿佛将整个店都搬来一样。
      戚砚点头,叫住他,“你等等啊,”她从一众礼物中抽出一支黑色盒子,“给你的,令仪讲谢谢你上次送东西给她。”
      “给我的?”关向森一愣,还是伸手接过,“她还说什么了?”
      “没了。”戚砚正忙着拆礼物,根本没空搭理他,完全没注意到关向森脸上有点失落的表情。
      区令仪送她的礼物基本都与她有关,各种绘画类书籍与画册,甚至还有美术史这种东西,笔纸颜料一应俱全,还不止一套,戚砚越拆嘴越大,“哇,我钟意这套很久了,一直舍不得买……”
      突然发现关向森盯着盒子不动,也凑过去,“哥,令仪送你什么?”
      他当着戚砚的面拆开包装,一只很精致的黑色签字笔,上面还有他名字的字母缩写,戚砚睁大眼睛,“好漂亮……”
      关向森用指尖摩挲那几个字母,她什么时候买的?不是还在生气?那她还肯送礼物给自己,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收了笔,“好了,早点收拾睡觉,我先进去了。”

      戚砚等她哥关上门才敢拿出藏在沙发背后的袋子,“怎么包这么紧……”她忍不住小声吐槽,仅盒子外面就有两层包装,拆的她指甲都痛,终于摸到盒子了,熟悉的黑色绒布,她哥上次从澳门带回来的就是这种包装,不会是什么首饰吧?
      盒子看起来很普通,深蓝色绒布,戚砚没来由的紧张,感觉像是在开盲盒,她慢慢打开盖子,一条细细的银链躺在盒中,吊坠是两个相扣的圆环,简洁又精致,她喜欢的不得了,立马奔向镜子前比划,刚刚好到锁骨,衬得她脖子修长。
      开心不过一分钟,又开始担心,这么精致的项链会不会很贵,她仔仔细细翻过包装盒,连个logo都没有找到,这才勉强安心。
      链子在手心里转来转去,怎么都舍不得放下,戚砚满足的依偎在外婆怀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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