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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黑气上门 ...

  •   浮世沉对着空气骂了好一阵子,劈里啪啦一通下来嗓子都快冒烟,却连苏洺的人影都再也没见着。
      于是路半安眼见着他气冲冲的走了,又带着他的啥都能听筒气冲冲的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新近捣鼓了什么术法,只见他把啥都能听筒往仙府门口一立,接着浮世沉那怒火中烧的声音就着啥都能听筒的放大开始对着仙府循环反复的响着。
      “苏洺你不是人!苏洺你不要脸!”
      来来往往的满天仙众八百里开外就听到了浮世沉中气十足的声音,再远远瞧见日日还蹲在仙府门口的路半安,还有他那层次有点过于丰富的小房子,向路半安投去了各种关爱的目光。
      路半安嘴观鼻,鼻观眼,眼观耳,然后耳朵选择性聋掉,沐浴在难得的源源不绝的爱与关心中,路半安又开始了他的修房子大业。
      小道消息又开始纷纷流传起来,说是元凌仙君果然不是什么长情之人,这还没几天,前些日子那么风风光光收下的属仙,就已经被她赶了出来,连路半安如何如何被苏洺踹出仙府的都描绘的有鼻子有眼,好似躲在墙后看见了似的。
      至于路半安,他的当务之急依旧是他的小房子,修房子的闲余时间,路半安闲不住又开始操起旧业,对,没错,就是他那光荣的差事,扫大街。
      可不能对不起他那闪闪发光的扫把星的名号。
      不过因着同归镯的缘故了,他就不能同之前那样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一通扫了,越是这般,路半安就更加得认真,像是非要绕着同归镯的结界扫出个楚河汉界来。绕着仙府的方圆几里的范围内被路半安扫的锃光瓦亮,好像能倒出人影来。
      路半安看着那条由着他清扫出来的隐隐的分界线,一股自我满足感打心底生了出来。
      论扫大街,他绝对是榜上第一。
      除了大街之外,我们虽然没出息但是很有上进心的路半安仙友,还开辟了新的差事领域,已经开始做一对一的□□了,当然是特别限定的“仙府”专享。包括但不限于清扫台阶,擦拭外墙,整理瓦片,以及……收拾狗窝。
      路半安看着这被自己擦的亮光闪闪仙府,成就感油然而生,特别是远远跟着仙府内的破败场景一对比,显得他的差事光辉而有意义。
      每打有仙人自仙府上空经过,路半安都骄傲的抬起头,巴不得他们多看几眼,好亮瞎他们的眼。
      苏洺偶尔自府内路过,见着他爬上爬下的倒腾,一副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的洋洋自得的样子,搞了这么吵吵嚷嚷快一个月了连个小房子都没建完,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开心个什么劲。
      苏洺想不通,想不通她就不是很开心,那感觉多少有点怪异,于是忍不住多瞟了几眼,倒是也没说什么。
      路半安自动自觉的把这两眼当成了对他无言的鼓励,更加的干劲十足。
      不多时,天界又有风起,说是元凌仙君那位惨遭扫地出门的扫把星君,为了重新夺回元凌仙君的宠爱,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都开始着手清理那灰积得可以把人埋起来的仙府了,也没见着元凌仙君出门看他一眼,惨,实在是惨。
      路半安听着,也就笑笑,苏洺是不曾出门看他,但他倒是没少从狗洞进到府内去,嗯,注意,是堂堂正正的弯腰走进去,而不是钻。
      从清拆洞口残留的木片开始,到洞口周围的墙体的清洁,到清扫地砖,归置物件,再到修剪杂草,整理花坛,路半安就这么一点一点的,一天一天的成了狗洞的常客。
      有些奇怪的是,这狗窝的范围内虽说也是一副经年无人看顾的破败样,但是比起前院倒是好上不少,虽说灰堆了厚厚一层,杂草也参差不齐,但至少不见残花败柳,乱石遍布。
      只是也不知是谁施得的幻心术余威犹在,那威风的灵犬幻影倒是随处可见,起先没少吓着我们胆比鸡小的陆小仙友,后来见得多了,路半安也就免疫了,绕着狗窝这么一圈路半安都快把灵犬这一天天的生活摸清楚了,嗯,这灵犬自娱自乐的精神特别好。
      有时候一恍惚,路半安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觉得他同灵犬有半分相似,忍不住要同他打个招呼。
      当然了,只是残留的幻影,自然不会理会他。
      过不了几天,随着狗窝一点一点被清整出来,那幻影也就散的找不到了。这一块小小的,坐落在仙府最最最偏僻的一角的地界,总算露出了它原本绿草如茵,林深枝茂,构架精巧,曲径通幽的原貌。
      路半安今天在刚被清理过光秃秃的花坛里埋下一整片花种,细心灌溉,明天将清理出来的断枝细细削了,照着门洞的形状重新制了个木门,自然是比先前苏洺那个好上不知几百倍。
      这一来二去,这块地界眼见这就成了整个仙府最有样的地方,比起前院也好,主殿也好,都是光彩的多,一时叫人分不清,这结界圈起来的,到底哪边是人住的地方,又哪边是狗窝。 苏洺日间于前院练习功法,偶尔移步登高,少不得看见这仙府角落里闪闪发光的地方,越是看越是心气不顺,那种明晃晃的他人入侵的痕迹,晃得她心里一万个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但那天说出口的话也没有翻脸的道理,于是“砰砰砰”的震天响,惨的还是前院的花草山石。
      路半安一面听着前院的动静,一面给他刚撒下去的希望的小种子洗脑,告诉它们这世界原本就该这么“安静”而“祥和”的。
      说回仙府之外,浮世沉那走了歪路,活成了喇叭的听筒在仙府外来来回回的叫嚷了半个月之后,也不知道玄极又答应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件,终于见着他悠哉游哉的镀着步来收。
      浮世沉远远看着忙上忙下的路半安,还有焕然一新的仙府外围,再看看门内的萧条景象,连连摇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路半安半月来难得见着浮世沉,见他心情大好,这方才凑过去同他边招呼边话家常,迅速的从浮世沉嘴里听到天界这样又那样,谁谁谁跟某某某这样又那样的。
      话叙到一半,就听浮世沉边拍着他的肩膀边提起,“路兄,哎,你这日日困在仙府周围,孤孤单单的一道小身影,小生真的是心疼你啊,不过过几日,元凌在三重天有一场学要听,你可以趁机出去透透气。”
      听学?路半安倒是一次听说,好奇的问道,“哪位高人讲学?我家仙君也得去听?”
      “不是哪位高人讲她非去不可,是帝君点的非去不可,”浮世沉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学会,隔一段时间总会开。若是下界有德高望重,才识见闻都无可挑剔的人离世归魂,天界九重司就会在其入轮回前邀其上天讲讲人世见闻啊,人生道理啊,人情世故啊诸如此类,邀天界各担重任的仙官亦或者潜力无限的后起之秀前去听学。”
      “原本苏洺去不去也没人管着她,只是帝君觉着近日里关于的传言元凌多了些,瞎操心啊,旁人觉得你家仙君是不是闹了一番关了个禁闭就不受天界重视了,于是上赶着在发诏令请你家仙君去,以示重视咯。哎,有爹疼的孩子,真的是像块宝,小生羡慕啊。”
      浮世沉说着酸,但脸上却是笑意没落,路半安觉察出些许怪异,于是道,“浮兄,小仙可瞧着你满脸的得意劲,总不能是为我家仙君开心吧。”
      浮世沉笑得更欢了,凑上来小声道。“因为啊,这个学会啊,小生有幸也听过一两回,可谓是......无聊透顶,正好适合你家仙君修身养性。”说到还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嘴里连连叹道,“可惜了,这学会顶多也就开一两天,便宜她了。”
      得了,难怪这么心情舒畅,看来少不得是他的馊主意。
      提到学会的事情,又提到三重天,路半安这才想起有一事要问,忙拉着浮世沉的袖子问道,“浮兄,小仙有一事要问,先前匆忙没来得及打听。”
      “什么问题?”浮世沉瞧着他整日绕着仙府转,还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会能有什么要打听的?“又是问你找的那人?不是小生说,路兄你这身量依稀记个八分,声音辩不得九分,相貌忘了个十成十,这上天下地,天官在籍的都乌泱泱一大片,别说这山间四遍的游仙了。再者说了,听你提的,这人升没升仙都两说,小生上哪给你打听?”
      “不是这事。”路半安摇头道。
      “那又何事?”浮世沉一脸好奇的问道。
      “小仙听闻昊乾王的府邸就在着三重天上,想问问,这昊乾王的府邸,星月台是具体是立于何处?”路半安问。
      一提到昊乾王,浮世沉就像被扎了一下的立马跳脚,立马想起了苏洺前不久对他做的好事,转头一通劈里啪啦,“昊乾王?路兄你好好的打听什么昊乾王?是不是你家仙主又要做什么缺德事了!!!”
      “浮兄,不是这样的......”
      路半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浮世沉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转头也不理会路半安没说完的话,跟见鬼了似的溜得比兔子还快,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的蹬了仙府一眼,心里将苏洺连同苏洺的祖宗都骂了个遍,对,骂的就是那坐在正阳殿里玄极。
      玄极一边批着他小山堆似的公文,一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忍不住感叹,这正阳殿是不是建的太高了,怎么脖子后丝丝的冒凉气。
      路半安叹了口气,浮世沉现下听到昊乾王的名字都吓得不轻,估摸着是留下心理阴影了,看来还得另外去打听打听。
      前脚说到打听,后脚仙府就破天荒的迎上门一个客人,一团浓厚到化散不开的,铺面而来的黑气。
      经过路半安坚持不懈地努力,他的小房子依稀有了即将竣工的雏形。他正在满意的看着他那快搅成晕染失败的水墨画卷的小房子,心里对自己的勤劳正毫不吝啬地施以夸奖时,眼见这远处一个小黑点正向着仙府而来。
      路半安定睛一看,觉得有些眼熟。
      对,你没有听错,我们路小仙友现下对着一团黑气觉着眼熟。这可不就是他那天在正阳殿上的角落看到的那一团向着苏洺的方向进了又退的黑气吗?
      就见着那黑气团越来越大,压暗了一角的天空,盖过了他的头顶,接着四周开始呼啸着刮起阵阵凉风。
      路半安听着“嘎吱”一声,眼见着那块歪歪斜斜的“仙府”牌匾又往下坠了两分,接着“吱呀”“吱呀”的响声在他身后响起。
      路半安还来不及回头,只见“轰隆”一声,他那辛辛苦苦,倾注心血,一砖一瓦搭起来的小房子随着声响轰然倒塌,砖瓦扑头盖脸而下,正中红心的将他压了个结实。
      一时间尘土飞扬,路半安被埋在一堆砖瓦中挣扎了半天,方才将自己的脸扒拉出来,但见外头已是暗无天日,凉风吹着浓重的烟尘,一派萧条。
      一个身穿苍白麻衣,头戴白布帽子,脚踩麻绳编成的草履,一脸面无血色,满眼泪光盈盈的女子正双手绞着一方被捏的皱皱巴巴不成样的锦帕,咬着嘴唇看向自己。
      见自己冒出头来,女子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扑了上来,嘴里还边哭边念叨着,“呜呜呜呜,官人,你好狠的心啊,奴家还以为你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呜……”
      眼见着眼前的女子有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容颜,赛雪的肤色,弯弯的黛眉,仿佛水墨画卷的起伏远山。此刻那双细细描摹的细眉正轻蹙着,衬着盈满泪水的灵动秀眸,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惜。还有那淡若樱花的双唇,晶莹如玉的贝齿,脸上哪哪哪都写着我很美。
      路半安觉得应该是自己被砸出幻影了?路半安又努力了半天,从废墟里扒拉出了一只手,狠狠的拍了几下自己的脸,想着他难不成长了张大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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