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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我的驸马,是个极温柔的人。
      若硬要说他有什么不好,那就只有他不爱我这一点。
      他爱的是我身边的小丫鬟知画。
      一年前我还是宫中最受父皇宠爱的小公主慕容雪,他是那年的探花郎。其实探花本不该是他,但他长的比原来的第三名好看得多,所以才得顶了那人的位置。
      还记得他们游街那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照在骑着高头大马的他身上,加上他那张美到极致的脸和周身不凡的气度,倒显得他像从天上飞下来的神明一般。可能是听到有太监喊了公主驾到,他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只那一眼,他便闯进了我心里。
      没过几天父皇便将我叫到身边,问我有没有中意的男子,他的名字差点被我脱口而出。
      但我知道父皇问我这个问题并非真的好奇我心悦谁,而是他觉得有了一个值得牺牲一个公主来绑定的人。
      我摇了摇头,“女儿还想在宫中多陪父皇和母妃几年,是以还从未过这些事情。”
      父皇对我的回答很是满意,便让宫人带着我去了后殿。又传了早就等在殿外的人进来。
      说是后殿其实离主殿也不远,趴在门边也依稀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来人身形纤长,举手投足之间难掩贵气。他行过礼之后父皇便给他赐了座。
      父皇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也游刃有余地应着,突然,父皇话锋一转,问他可有婚配。
      他从座位上起来,跪倒了父皇面前,“回陛下,微臣现在尚未娶亲,不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父亲便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朕今日还有些折子要批,容卿先回去吧。”
      听到父皇叫他“容卿”我心弦一动,这新探花郎不就姓容吗?难道父亲要用我绑住的不是状元李未决,而是探花容远哲?
      父皇又把我叫回殿中,告诉我虽然容远哲只是个探花,但他仔细看了他和李未决之前考试中写的策论,他的谋略比李未决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希望我嫁过去之后多多提点提点他,让他好好为朝廷效力。
      父皇后面又说了很多,但我都记不清了。我只知道,十日之后他容远哲便会是我慕容雪的驸马了。
      驸马入赘常有,公主出嫁不多。我和容远哲成婚那日,京城万人空巷,我穿着尚衣局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喜服,手里捏着母妃昨日交给我的秘戏图坐在轿子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看。
      还没纠结完轿子便落了地。我匆匆把已经被捏的不像样子的秘戏图塞进袖子里,搭着那只修长的手下了花轿。
      直到拜完堂,坐进喜房里我都是晕晕乎乎的,短短十数日,我便完成了心悦到如愿以偿的全过程,世上怕是再没有比我更幸运的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打开,那双墨靴的主人一步步向我走来,他拿起白玉如意挑开了我的盖头。用那世上最动听的声音说出了对我而言最残忍的话语。
      他说——“我娶你不过是顾念着皇室的威仪,我心中早已住了一个女子,我俩约好要做对方此生唯一的爱人,所以我不会碰你。你若是日后有了心悦之人我们便合离就是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我,慕容雪,皇家最受宠爱的公主,在新婚当晚被自己的夫婿告知他心里已经有了人,甚至他还要为她守身如玉。
      荒唐!何其荒唐!他怎么能,又怎么敢如此糟践我?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但最终的结果是——我决定原谅他,顺便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身为宫中人见人爱的小公主,我就不信他能抵挡住我的魅力。于是我派人去了他的家乡新荣城,打听他来京城前可有什么爱好。
      容家在新荣城算是大家,容远哲在容家这一辈中也是最有出息的,所以我的人没费多少功夫就打听到了关于他的不少事情。
      比如他的小厮经常到路边摊帮他买云吞,比如他经常一袭白衣出入茶馆,再比如…他曾经有过一个定了娃娃亲的青梅竹马,那姑娘十岁的时候出门看花灯时被人贩子拐走了,他已经找了她五年,近两年他可能是觉得无望了,这才参加了科举。不然以他的才能,怕是早就能中进士了。
      听完手下的汇报,我松下了一口气。一个小姑娘被人贩子拐走已经起码六七年了,他就算真能找到她,估计她也早已嫁为人妇,这样一个人自然无法再与我争抢。
      想通了这件事,我屁颠屁颠地让府里的厨子教我做云吞,学会后便时不时往他房里送上一碗。
      但没过多久,我便后悔学做云吞了。
      因为如果我不学着做云吞,就不会往他的院子走,如果我不往那里走,就不会看见他抱着死命挣扎的知画不撒手。
      “驸马,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抱着我院中的丫鬟算是意思?”
      知画听到的我的声音,便抬脚狠狠垛在他的脚上。他吃痛便放开了她。
      得到自由后知画“扑通”一声跪倒我面前,“殿下恕罪,都是奴婢的错,还请殿下绕过驸马。”说完,就开始磕头。
      我冷眼看着她磕了一个又一个——方才我不在时你不是挣不出来吗?怎么我一到你就又能出来了?
      直到她额头微微有些红肿我才把她扶了起来,“你急着揽这些过错做什么?你自十一岁便跟着本宫,本宫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扶着她走到容远哲面前,“容远哲,虽然名头上是本宫嫁给了你,但本宫到底也是公主。接下圣旨的那一天你便该知道,娶了公主你就没了纳妾的资格,之前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混蛋事我不知道,也不愿同你计较。但如今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知画这拉拉扯扯,是想逼死知画吗?”
      容远哲跪倒在我面前,双手抱拳,“微臣不敢。”
      我冷哼一声,“不敢?本宫看你敢的很啊。本宫今日不妨就告诉你,知画是本宫自小就带在身边的人,等她到了十八岁本宫便去求父皇收她为义女,再为她寻一门好亲事,让她从皇宫风风光光地出嫁。所以,你若是不想落一个轻慢公主的罪名,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
      说完,我忽略了他紧紧攥着拳的手,带着知画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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