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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灭魂”之毒 ...

  •   洛萦“哼哼”笑了两声,说道:“我若再疯魔一点,你现在已经一滴血都没有了。”
      我闭了嘴。
      以前听父亲说过,大庆国师最善行巫蛊之术,一向冷漠无情,这洛萦看起来不着调,可一向越是放纵不羁的人越是天纵奇才,我还是少招惹为妙。
      他见我不说话,轻笑一声,凑近在我耳边说了几句,促狭的凤眸挑了挑:“小丫头,又欠我一个人情,日后记得还。”说完便如轻烟一般消失不见。
      果然屋外传来脚步声,我急忙将这碗血藏在桌子底下。
      小琴推门进来,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姐不是困了吗,怎么还没睡。”
      我回道:“适才做了个噩梦,起来喝点水。”
      她顿了顿,想开口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见到你家小姐,很久没见到了。”
      “嗯,”她低着头应了一声,“上一次是我错了。”
      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上面的如意镜擦了擦,“如果不是我阻止,她已经被你害得魂飞魄散。”
      小琴“扑通”跪在了地上,说道:“求姑娘帮帮我家小姐。”
      我倚坐在梳妆台上侧头看着她,说:“你要我怎么帮她,把这具身体让出来吗?你也知道,她的魂魄到现在都没有醒来,你想让我怎么帮她?”
      “我,我……”她支支吾吾,颓然坐了下去。
      我看着她的模样,心中突然揪痛起来。
      “这是你第二次害我了。”我淡淡开口,抬眼正对上她惊恐的目光,“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做的手脚,但是只要做了就一定会露出破绽。上一次你害得苏镜昔差点魂飞魄散,这一次你又害得我几乎醒不过来,你是觉得只要我的魂魄离开这具身体苏镜昔就会回来了吗?”
      “我,我不是有意要害你……”她捂着脸说着。
      我冷笑一声,继续说:“我告诉你,如果这次我没有挺过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具尸体,而杀害她的真凶,就是你。”
      小琴跪着步步走到我面前,拽住了我的裙角:“姑娘,这次是我不对,我只是想让小姐回来,她有恨啊,她怎么能就这么离去呢?”
      “你以为我没有吗!”我甩开了她的手,蹲下身子伸手捏住她的脸,“我也是被段亦寒害死的,我和苏镜昔有一样的仇恨。论到复仇,我做的会比她狠一千倍。况且我现在在这里原本就是苏镜昔的意思,你不是忠于她吗?忠于她,就应该好好服侍我,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害我!”
      下手便是用了狠劲。她多次害我,若说不恨是不可能的,我恨不得将她的头骨都捏碎。可是她很聪敏,善于察言观色,她的能力让我不得不留下她。
      在她的嘴角流出鲜血的时候我松了手,掏出袖中的手帕扔在地上,站起身来冷声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我留你一条狗命。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这段时间就留水月在我身边。段府和苏府之间还缺一个送信的人,便由你去吧。”
      “谢小姐。”她磕了个头,捡起地上的帕子退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在我耳边都没有缓过神来。
      其实我有怀疑过,只是一瞬间有过疑问。
      刚进皇宫时乘坐着宫城里的轿子,下轿子到皇后的宫殿用了不过半刻钟,回去的时候哪怕身体不适也不该走了那么长时间。九虚殿距离宫门更是路远,我又怎么会倒在国师能捡到的地方。
      曾经劝自己是巧合,我不敢信小琴还会害我。
      直到洛萦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
      “你这屋里的药,有股南疆的味道。说起来,最像我那里前几天丢的那一副。”
      南疆。
      南疆多深林毒虫,自来最善巫蛊之术,南疆研制的药自然也非同寻常。传闻那里有一种药名曰“灭魂”,不损人身,但伤人魂。
      便是小琴在我昏迷之时也要猛灌那一副。
      我忍下心痛,长长叹了一口气。
      下午我还在考量怎样能让小琴完全归附与我,晚上就不得不将她逐出段府。
      说起来那苏兴和她交好,也不知能不能信得过。
      沈墨亦然。
      这么看下来,只觉得这里四处危机,搜寻一遍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或许正如沈墨所言,这都城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棋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利益和欲望,互为棋子,互相利用,勉强维持着都城表面的平静。
      不过别的且不想,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怎样利用好身边的一切人、事、物,查出迫害苏镜昔的真凶,顺便让段亦寒身败名裂。
      又是思虑着睡了过去。可怜我以前的脑子思考的尽是怎样上山打雁下水摸鱼,现在成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心得很。
      清晨果然是水月来叫我起床,小琴还算机灵,说是承我的恩回苏府照顾苏兴,卖了我一个人情。
      这次也算因祸得福,耳边清明了不少,身体的速度也变快了,吃完早饭和小如过了几招竟然几次险些胜了她。我正洋洋得意,小如道:“小姐的力量还是不足,若是当真碰上高手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了。”
      我坐在凳子上任水月给我揉着肩,笑道:“不至于这么惨吧。”
      “小如从不夸张说的,”思歌端着茶盘走了过来,“喝点热羹汤暖暖身子。”
      一口甜汤下肚,感觉浑身都舒坦了,我道:“我明白她说的,只是提升力量这事儿急不来。”
      小如说:“我会陪着小姐。”
      我举起碗来示意了一下,一口干了下去,烫的我龇牙咧嘴。水月在旁边说风凉话:“哟哟哟,小姐还知道烫啊,刚才喝的时候可是好一副英雄豪杰呢。”
      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给了她一拳。
      正闹着,门外有小厮探头探脑,我招呼他进来问道:“怎么了?”
      小厮道:“回夫人,是徐家兄妹来拜访,说是来给您赔礼道歉,老夫人托小的来叫您一声。”
      “哦,”我说道,“就说我病了,不便见客。”
      小厮面露难色,看了看思歌和水月。
      思歌道:“小姐,这徐家兄妹天天来找,已经是第六次了。”
      还怪坚持不懈的呢。
      我说:“那走吧,去看看。”
      还未走到前厅就能隐约听到段老夫人和徐玉卿在谈话。老夫人道:“也不知我这儿媳还能和徐将军攀上关系。”
      徐玉卿爽朗一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前日里捉拿盗贼时冒犯了夫人,心中过意不去,所以特来拜见。”
      老夫人说:“不过是冲到车轿,我这儿媳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值得将军特意跑一趟。”
      “相府千金还不是娇生惯养,那我和妹子岂不是乡野村夫了。”徐玉卿推辞道。
      他俩这说来说去急得很,我加快脚步冲进了前厅,草草行了礼:“见过婆婆。”
      段老夫人显然对我刚才的疾步匆匆十分不满,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再看向旁边端坐的徐乐君时更多了几分怜爱。
      好嘛,这是夫君不在过来讨好婆婆了。
      我心中冷笑,自觉礼毕坐在旁边。
      徐玉卿笑道:“夫人还是一如既往行动如风。”
      我笑道:“过奖,不及徐将军半分。徐将军有事便说,我段家事多,忙得很。”
      “不得无礼!”段老夫人拍了拍桌子,转到徐家兄妹那边又笑如桃花:“乐君要是家中不忙,便在这里多住几日吧。”
      徐乐君款款行礼,面纱下隐隐露出一个笑容:“现在过年,君儿不好出来多住,等过些日子肯定来好好陪陪老夫人。”
      哇她装得好像!
      我一脸惊讶地看着她,这还是那个在大街上牵着狗飞扬跋扈,在后宫拉帮结派不可一世的徐乐君吗?
      段老夫人说道:“好好好,平日里我就一个人在家,寂寞得很,多亏你有空就来陪陪我。”
      徐乐君道:“段家二哥还不回来吗?”
      “唉,他看守皇陵,过年尚且不归,何况平日呢?”老夫人叹道。
      徐乐君走过去拉住老夫人的手,半跪在她身边说道:“是君儿的不是,不该提起这伤心事。”
      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是个好孩子,我怎么舍得怪你呢?”
      她们俩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不热闹,我笑了笑道:“既然婆婆这么喜欢徐家姐姐,不如就认姐姐作干女儿吧,徐家没有长辈,婆婆还能给他们一份庇佑。”说完我冲徐玉卿眨了眨眼。
      徐乐君怒视着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样太麻烦老夫人了。”
      我报以同样的笑容:“不会,多一对儿女孝顺,老夫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够了!”段老夫人开口喝住了我,“苏镜昔,你大病未愈,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说:“儿媳不急,徐将军不是说带着亲妹来上门道歉的嘛,儿媳可以等他们道完歉再走。”
      徐乐君刚要发话,被徐玉卿示意拦下。
      徐玉卿不愧是在都城摸爬滚打的人,能屈能伸,立马就站了起来作揖道:“前日里捉拿盗贼私自闯入夫人轿中,冲撞了夫人,还请见谅。”
      “什么?”段老夫人听到这话立马站了起来,怒指着我道:“你的轿子让外男闯入了?你,你的丫头们都死哪儿去了。”
      真是笑话,男子闯入女子的轿子中,她半点不埋怨那男子一句,竟然直指受害的女子。
      我冷笑道:“老夫人此言何意,难道还要打骂苏府的丫鬟不成?”
      这一句话,足以让她记起年前苏丞相和沈墨来时带给她的恐惧和不堪。
      果然,她颓然地坐了回去,但是语气依旧没有软下来:“下一次多带几个人出去,防了盗贼,也不给徐将军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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