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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甄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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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如歌隐约听到温客行的声音,一睁眼果然看到了他放大的俊脸。
“怎么了?”
慕如歌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残存着未睡醒的迷蒙。
“离开再与你细说。”
刚点完头,慕如歌便被温客行用斗篷包了个严实,出了房门,腰间被有力的臂膀搂着被带着飞上屋顶,而后离开山庄。
夜晚的寒风被帽兜遮了个严实,慕如歌整个人都缩在温客行的怀里。
等脚踏在实地时才把头从抬起来看向周围,是一片树林。而周子舒站在一棵树下,显然是在等着他们。
“走吧,去前面看看。”
不等慕如歌提问,周子舒率先往前面走去。
“歌儿,我们跟上。”
“噢,好。”
慕如歌抓着温客行的手臂,由他带着往前走,虽然就着月光多少能看清路,但对慕如歌来说到底还是有些勉强了。
周子舒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走得也就比蜗牛快了些的两人,一时有些无语,他刚刚为什么要等这两人?
“我们去哪?”
“刚刚三白山庄失窃,琉璃甲被偷,应是出了叛徒。我们看到人往这边来了。寻着打斗痕迹,定能发现他们。”
慕如歌听了温客行的解释,才知道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温客行跟周子舒二人都去当了一回梁上君子。忍不住在心里称奇。
三人继续往前,一路上慕如歌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全程跟着温客行走,待温客行停下步伐,她还未来得及询问,便被温客行捂住了眼睛,
“乖,我们往前看看。”
周子舒嫌弃地甩了甩衣袖,觉得这滴落的血碍眼得紧,当然,后面两人的你侬我侬也挺碍眼的。
眼不见为净地选了个方向,周子舒大步往前走,
“诶?周兄,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们。”
慕如歌,慕如歌很羞愧地被温客行抱着追上周子舒的步伐,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所以古代人翻山越岭都不带喘的!?
最后,三人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宅院,慕如歌皱眉盯着这鬼宅般的地方,看着周子舒上前推开门。
破空的声音传来,慕如歌只觉眼前景色一变,原是她被温客行拉在怀里并往后弯腰躲开袭来的暗器。
“上不得台面。”
听到周子舒嘲讽的声音,慕如歌总算回过神来,心中忍不住后怕。若不是温客行及时,刚刚可就,
“害怕就我自己去。”
“那怎么行。”
慕如歌打断周子舒,紧紧地抱住温客行的手臂,
“我相信阿行会保护我的,我们进去,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见慕如歌不再害怕,周子舒不再多言,几人一同走进院子。
院子里放着许多的棺材,周边还挂着许多白色的帆布,这场景完全可以拍鬼片,不需要一点点布置。
相安无事地走到了屋子里,慕如歌疑惑地吸了吸鼻子。好奇怪的味道。
正奇怪,慕如歌就看到周子舒傻了般的站着一动不动,察觉事情不对劲,她拉了拉温客行的衣袖,正打算问他怎么办,却见温客行疑惑地转头问她道,
“漂亮姐姐?你好熟悉啊。我们是不是认识?”
“阿行!!?”
慕如歌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纯真的人,怎么回事?
“什么阿行?姐姐你叫错了噢,我不叫阿行,叫阿衍。甄衍的衍噢,嘿嘿。”
闻言,慕如歌不知不觉地松开了温客行的手,神情有些恍惚,
“所以你名字也是假的。”
“小心。”
周子舒给自己手心划了一剑,一脚踢飞朝着他铺来的药人,转身便瞧见慕如歌背后的药人,他眼疾手快地掷出手中的剑,脚下踩着流云九宫步靠近慕如歌将她护在身后,
待得到片刻喘息后,也顾不得疑惑慕如歌为何没受影响,他朝温客行大喊道,
“温客行,醒醒,这都是幻觉。”
“不许碰他,不许欺负他。”
慕如歌眼睛直直地盯着温客行,见他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药人,脸上满是孩子气,便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这是解药,把这给他吃了。”
接过周子舒递过来的小瓶子,慕如歌看着他的背影,双拳难敌四手,知道不是任性发脾气的时候,咬着唇把解药喂到了温客行嘴里,
“糖?甜的?”
温客行傻乎乎地问着这是不是甜甜的糖,慕如歌心中冷笑,糖?不,这是玻璃渣。
见温客行发现味道不对想吐出来,慕如歌直接两手一伸紧紧捂住他的嘴,逼着他咽下去,他则控诉地看着慕如歌,
慕如歌等着他的反应,想着这三岁小孩怕是要不待见她了。却见他红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而后义正言辞地指着周子舒道,
“周子舒,你骗漂亮姐姐,我找我娘去。”
说着,还一边喊着娘,一边往屋内跑去。
见他想乱跑,慕如歌连忙拉住他的衣摆,本以为他人高马大定然是拉不动的,却发现他很是乖顺的停住了。
慕如歌在心中叹了口气,罢了,谁让她喜欢他呢,不是早就知道他藏着掖着吗?左右不过等上一段时间,阿行会跟她坦白的。
而周子舒的情况却不容乐观,眼看着内伤即将发作,温客行依然没有醒来,他最后对着慕如歌说了一句,
“跑。”
慕如歌咬了咬牙,周子舒是她认定的朋友,还保护她那么久,她怎么能够忘恩负义地跑掉?
正急得团团转,旁边的棺材里发出了响声,慕如歌抬眼望去,还没来得及惊呼,便听到一旁温客行的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哈哈哈,我就说晚上不要说鬼吧!看,棺材板压不住了吧!”
棺材盖被掀飞,从里面飞出了一个人,手中还拿着一个铃铛,一股不祥的预感传来,慕如歌捏紧拳头,心里想着对策,阿行在困在幻境中,周絮又不敌,该怎么办?
温客行却是一脸新奇地看着从棺材里跳出来的人,完全没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那人似乎被他们的存在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后,宛如发现猎物般欣喜若狂地大笑出声,
只见他摇响手中铃铛,周边的药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变得更难对付,慕如歌担心地看向周子舒,见他不敌,倒在地上,她顾不得其他连忙向他跑去,
比她更快的是身后旋转着飞过的扇子,对着围攻周子舒的药人转了一圈后,所有的药人都被击飞到一边,而扇子也回到了温客行的手中,
慕如歌连忙把周子舒扶起来,才有多余的心思看向温客行,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气凌人的温客行,他满身戾气,眼神更是带着杀气,手中的扇子不由分说地飞向拿着铃铛那人,
随着扇子飞回,那人的脖子出现一丝血线,而后倒在了地上。
慕如歌闭了闭眼,移开视线,专心地扶着受伤的周子舒,对温客行说道,
“阿行,先离开。”
温客行气势一泄,抿着唇,又变回慕如歌熟悉的谦谦君子,大步走到二人,与周子舒交换了个眼神,带着慕如歌用轻功离开。
慕如歌回头见周子舒还有精力能飞着跟上,舒了口气。
三人在河边围着篝火坐下,慕如歌静静地抱着膝盖想着事情。
温客行察觉到不对劲,坐在慕如歌的旁边,亦踌躇着不敢说话。
周子舒见不得二人的气氛,拿出了一瓶药出来,
“那药人满身都是毒,以防万一把这吃了。”
慕如歌回过神,接过周子舒递过来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二话不说地放到嘴里。
温客行找到机会,委屈巴巴地挪动着靠近慕如歌,
“歌儿,你与周兄才认识多久?怎么他递什么你就吃什么?”
周子舒突然觉得自己白瞎了眼,才会帮他打破沉默。
慕如歌也很无语,又倒了一粒药塞进他嘴里,见他吃下去后,才说道,
“我饿了。去找些吃的。”
见温客行的目光看向周子舒,慕如歌补充道,
“阿絮他有伤在身,应该要多休息。”
本想让周子舒去的温客行只好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找吃的,离开的背影莫名地有些寂寥。不过周子舒乐见其成,甚至在心里道了声,该。
看着温客行走远,待到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后,慕如歌起身坐到周子舒旁边的石头上。
“周子舒?”
“别否认了,幻境里的阿行他明显认出是你。他就是为此才一直跟着你的。”
慕如歌说话的时候,眼中一直看着周子舒,很遗憾没能从他满脸胡茬的脸上看出什么弊端,不过她并不气馁,而是继续说道,
“我想你一定疑惑阿行为何一直跟着你,因为阿行他之前不叫温客行,他叫甄衍。他说,你是他的师兄。”
果然,随着甄衍这个名字一出,周子舒的脸色就变了,待慕如歌说完,他看着她的眼神已经从诧异变成了激动,
“你说,他是我师弟?”
此刻周子舒也顾不得其他,他本以为四季山庄只剩他一人,人生除了赎罪早已没有任何意义,现在依照慕如歌的意思是,他失踪多年的师弟,如今就在眼前?
“不然啊行为何一直跟着你,又为何处处帮你?”
慕如歌扔了跟柴到火堆里,没好气道。见周子舒眼中的死谭总算起了涟漪,拍了拍手,郑重地问道,
“心中有了在乎的人后,是不是就不会想着死了?”
“呵,你说得对,不过!”
周子舒扯了扯嘴角,映着火光的眼中满是复杂,慕如歌不知为何心中涩涩的,静静地等着周子舒的后文,
“世事难料,也许人生自有定数,多的净是遗憾。不过,能活着见到师弟,得知他已然娶妻,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娶妻?”
慕如歌反问道,娶了什么妻?他们可没有拜过堂。
“怎么生气了?我教训他。”
以为慕如歌说的是气话,周子舒安慰地说道。
周子舒现在看慕如歌,不单单带着秦九宵的滤镜,还带着师弟妹的滤镜,哑然成为了一个长辈的角色。
慕如歌叹了口气,拿着一根木棍胡乱地扒拉着炭火,
“阿行他许多事都藏在心中生怕人知道,我虽一直安慰自己以后他总能坦白,可是,这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
“江湖上的事,我也不甚了解,你可知阿行的过去?他与你们分开后的日子或许是非常不好的吧,才惹得他现在这般。”
没错,这才是慕如歌自暴温客行身份的原因。
周子舒的为人她信得过,且看得出是江湖里排的上号的人物,对于江湖的事,或者说对于温客行以前的事,肯定比她更清楚,
所以,周子舒是一个很好的求助对象。
“这琉璃甲显然是一个突破点。”
似是想到了什么,周子舒皱眉,琉璃甲,青崖山鬼谁与悲!容炫,五湖盟,是了。
“他的目标是五湖盟。”
周子舒笃定道,他当年还小,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当年的事显然与五湖盟脱不开干系。
“不可能,阿行不可能灭张成岭家满门的。”
慕如歌摇头否定,她认识的温客行,承认的夫君,不是这样的人。
“我的意思是,五湖盟有我们想知道的真相。他们跟当年的事有关联。”
“当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在说什么?”
温客行猎了两只兔子,一手提着一双兔耳朵回来。
慕如歌与周子舒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话语,
“你怎么打了两只兔子回来?兔兔这么可爱。”
慕如歌率先开口,在温客行脸色突变,以为慕如歌喜欢兔子这一种动物时,接着道,
“烤着吃更可爱了。”
周子舒:。。。
“周兄,你怎么了?”
温客行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过来,因为周子舒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对着他不再是满脸嫌弃。
他去河边杀兔子的时候,跟着一起去给他帮忙,还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他,似乎是欣慰?
“周兄,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说着,还转身看了眼慕如歌。
周子舒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师弟能娶妻应该是上天垂怜了。慕如歌瞎了眼才喜欢他。
“周兄,这才是你嘛。”
见到周子舒翻白眼,温客行明显地舒了口气,道。
“噗呲,”慕如歌没忍住笑出了声,见二人看过来,摆摆手道,“无事,你们继续。”
温客行挑了挑眉,扔掉手中的兔子,用手碰起水作势要往慕如歌泼去。
慕如歌见状,站了起来,脱下披着的斗篷,也跑到岸边,挥着水泼向温客行,
安静洗兔子的周子舒惨遭波及,不好泼回慕如歌,只好针对温客行。
三人玩闹成一团,最后,慕如歌因为二人的体贴完好无损,温客行衣衫全湿,周子舒也差不多湿透了,脸上更是一阵黑一阵白,看得慕如歌笑得直不起腰。
周子舒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觉得这样的生活,美好得让他心中盈满了暖意。最后,他到底还是把脸上的伪装卸下,恢复本来的样貌。
三人吃完温客行烤好的兔肉,勉强修整了一番,便以天为被,以地,噢不对,慕如歌是以温客行为席,斗篷为被,直接在篝火旁睡下了。
待察觉到温客行睡着后,慕如歌睁开了双眼,抬手轻抚温客行的脸庞,眼中净是柔情,
“阿行,你若不在了,千山暮雪,此世间我行只孤影,该向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