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流通关一千次新手任务后》月沉星野

31、飞跃疯人院5

　　凌茵对老墨的印象不算太好，但也不糟。

　　老墨梳着背头，留着青灰色的胡茬，是很经典的硬汉形象。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叼着没点燃的烟，也不抽，就是叼着。

　　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凌茵觉得老墨是个有些凶狠的人。他右边脸颊上还有一道如同刀疤一般的疤痕，给人足够的威慑力。

　　后来，老墨在走廊处把贵妇赶走，又让凌茵觉得他并不那么好说话。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做事果断但心思并不缜密。

　　凌茵跟在老墨的后面，老墨将她带到了顶楼的一间房间。

　　“出口不是一般会在一楼吗？”到达顶楼后，凌茵故意问。

　　老墨：“我看到有人影往顶楼走了。”

　　老墨的话，凌茵难辨真假。

　　凌茵：“那为什么不喊他们也一起上来？”

　　老墨：“我觉得凶手应该很厉害，等真的打起来，他们只会拖累我们。”

　　凌茵：“那为什么是我和你上来？”

　　老墨：“你看起来就很厉害。”

　　凌茵：“……”

　　什么烂理由。

　　·

　　顶楼的房间和其他房间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空空荡荡的。里面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有几张草图。

　　草图上花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与数字，凌茵没有看懂。

　　“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她转过头问老墨。

　　老墨在柜子上翻着什么。

　　“我这边一无所获，全是一些精神医疗方面的书籍，”老墨说，“你呢？”

　　“我这边倒是有一些信息，”凌茵说，“看不懂。”

　　“我来看看。”老墨走到凌茵身边，快靠近凌茵的时候，他的右手缓慢摸上了自己腰间的匕首。

　　这一动作被凌茵尽数捕捉在眼底。

　　她向左半步，身体却没有过大的弧度，继续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对老墨说：“这符号的排列顺序很有讲究，和数字结合起来应该会是一条讯息。”

　　老墨笑笑，“看来你对这些东西很有研究，能破译出来吗？”

　　“我只能尽力尝试一下。”凌茵把纸张平铺在桌子上，用眼角余光看着老墨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几个数字从凌茵口中缓缓说出。

　　“13、16、22。”凌茵说，“前半段解读出来的数字是这三个，后面的，讲的是什么疯子……也可能是精神病人。”

　　“精神病人……是疯子卡吗？”老墨问，“我们十个人之中有两个卧底。”

　　凌茵顺着他的话继续问：“你觉得谁会是卧底？”

　　“最开始消失的那个人嫌疑很大，”老墨闭上眼睛，“至于另外一个嘛……”

　　叮——

　　匕首出鞘，在铁质的护腕上发出响亮的声音。老墨后脚一蹬，举着匕首朝凌茵冲来。

　　对老墨的突然发难，凌茵早有防备。无名指勾出金剑，在手上挽了个剑花后正对上老墨的匕首。

　　金属之间的碰撞，在狭小的空间中迸发出刺耳的声浪。

　　窗外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窗前。

　　匕首轻，只能用作偷袭，偷袭失败就犹如给这场战斗画上了句号。

　　可老墨不是一般人。

　　匕首在剑身快速划过，激起一阵火光，整个人的重心也随着匕首的下落极速改变。

　　老墨是用匕首的高手。他接住匕首的同时，凌茵的下盘也暴露在了他面前。

　　就是现在！

　　老墨抓住机会攻击，可凌茵在发觉匕首滑动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用鞋踢上老墨的手腕作为临时借力，身体反转的同时竖起金剑。

　　窗外开始打雷了。狂风肆虐着闪电，雨点被吹到凌茵的脸上。

　　雨水扰乱了凌茵的视线，也迟缓了她的动作。一片树叶被吹进屋内，短暂遮挡住视线后，树叶被一分两半，匕首直插凌茵小腹。

　　“神圣护卫！”

　　不是帮别人格挡，神圣护卫的减伤技能并未生效。格挡下来后，因为格挡姿势的错误，凌茵的手隐隐作痛。

　　但这已经够了。正面挡住老墨的攻击，凌茵身子一斜，抓住这个机会提剑划向老墨的脖颈。

　　而老墨也不是省油的灯，匕首于他的掌心轻转，再出现时，已然抵住了凌茵的胸口。

　　两人互相停留在彼此的死亡前，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随后，老墨微微一笑。

　　“本来是想要试探试探你的。”老墨收起匕首，“剑法不错，哪里学的？”

　　刚刚打斗的时候，凌茵感受出来了，虽然老墨的攻势极快，但却没有一招是致命的，他们互相都留着一手。

　　于是，凌茵也把金剑收了起来，“父亲教的。”

　　老墨：“你的父亲……”

　　凌茵说：“是一个剑道教练。”

　　“真好，”老墨发出由衷的感慨，“我本来也想教我女儿的，但是她一直不愿意学。”

　　凌茵：“你也是剑道教练吗？”

　　老墨笑起来，“不是，我没有那么专业。我之前是特战队员，学过匕首格斗。”

　　“那也很厉害了，”凌茵坐下来，“如果我是你的女儿，我一定会和你学。”

　　老墨明显愣了愣。

　　“是吗？”他笑起来，声音洪亮而中气十足，“等以后有机会，我也可以教你点防身的技能。”

　　天际间一声惊雷，两人一同往窗外看去。

　　“雨又下大了，”老墨自言自语，又突然转头问凌茵：“你怕打雷吗？”

　　“为什么要怕打雷？”凌茵反问道。

　　“不知道……但我女儿怕打雷。”

　　“你女儿？”凌茵扭头，“她多大了？”

　　老墨摸了摸鼻子，“和你一样大。”

　　这么大的人还怕打雷吗？

　　凌茵没有说话，反而是老墨一说起他的女儿就喋喋不休。

　　“你看见我脸上的疤了吗，这就是我女儿小时候用指甲抓的。她那时还小，一哭起来我就要抱着哄她，我一抱她，她的手就要到处乱抓……”

　　窗外的雨慢慢停了。等待听雨的这么久，老墨一直在和凌茵说他女儿的事情。

　　看来是很久没有人听他说这些话了。他的表达欲很旺盛，从他女儿刚出生时就开始说，一直说到她女儿考上大学。

　　“后来呢？”当老墨停下来时，凌茵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老墨却摇摇头，“雨停了，我们走吧。”

　　他们带着找到的那些密码一同下楼，大家都在一楼等着。

　　看到两人都完好无损，好几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知世第一个迎了上来。

　　“找到了一些密码，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凌茵把手中的纸展开，“我大概破译了几个数字，至于其他的实在是想不明白。”

　　“让我看看。”谢晏走到最前面，接过凌茵手中的密码，“这好像是几种不同的加密形式融合在一起了，其中应该有摩斯密码。”

　　他努力看了好久。

　　“我只能看出摩斯密码，其他的有些太杂了，可能得花费一些时间。”

　　“那你带回去慢慢破译吧。现在已经五点半了，再不回去可能会有麻烦。”凌茵把密码交到谢晏手上，一群人一起往回走。

　　快到房间的时候，直树发出了疑问，“元浩到底去哪里了？一天都没有看见他。”

　　凌茵也有这个疑问。如果说元浩是疯子牌，想要通过离队行动击杀的话，那也应该会看到他的踪影才对。

　　可事实上，别说他了，他的痕迹都没有看到。

　　“你说元浩？”走在最前面的知世突然转过头，“他在房间门口呢。”

　　听到知世这么说，全部人都警觉了起来。

　　老墨也拔出自己的匕首，挡在身前作为攻击的准备。

　　“他手上有武器吗？”凌茵问知世。

　　知世摆摆手，“大家不用这么紧张，我觉得他应该没法伤害我们。”

　　凌茵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举着金剑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知世身边，这才看见元浩。

　　不对，准确来说不是元浩整个人，而是元浩的脑袋。

　　“你们可算回来了！”元浩的脑袋被卡在栅栏里，身体却还在病房中。他撅着屁股，努力以一种舒服的姿势被卡住，但长时间的弯腰站立依旧让他腰酸背痛。

　　凌茵突然就明白了，元浩根本就不是中途离开了，是根本就没有跟上大家。

　　当时他伸出脑袋查看四周环境时就被卡在了栅栏里，直到现在才被人发现。

　　凌茵：……

　　突然觉得有点滑稽。

　　“别愣着看了啊，赶紧来帮帮我！”元浩嚷嚷着，“再不帮我我要累死了。”

　　直树赶紧跑过去拉住元浩的腰，连拉带踹也没有把元浩拔出来。

　　反而是元浩在原地疼得嗷嗷叫。

　　“直树你不要拔了！你再拔我腰要断了！”元浩推开直树，“知世学姐，快来帮帮我。”

　　知世撇了撇嘴，走到元浩身边，不情愿地抓住铁栅栏，然后嘎啦一声，铁栅栏被扯宽了几厘米。

　　“拔吧。”她和直树说。

　　直树点了点头，手上与腰间都同时用了些力气。

　　“啊——”
　　随着一声惨叫，元浩摔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凌茵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关切问道。

　　元浩对凌茵还是敌意。他白了凌茵一眼，转而揉着屁股对知世说，“知世学姐，真谢谢你，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好啊，”知世欣然答应，“你出去不要说你认识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她啧了一声，回到自己的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