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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建国借兵 ...

  •   自古以来,中国就是马上打天下,在每一位老将军心中,骑马文化便是刻在骨子里的精神信仰,他们永远相信,在战场上,哪怕天时不利,前途倒戈,只要你握紧手中的刀剑,信任□□的战马……

      它必将为你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永不背弃。

      可以说是亲人也不为过。而这个信念之于久经沙场的曹父更是根深蒂固……只见他骑着烈马,顺着马道奔驰而来,一路所经之处扬起滚滚尘沙,那朝气蓬勃的劲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

      肆意洒脱地翱翔在这诺大空旷的天地之间,不拘束,不刻板,兴奋时不禁挥鞭起舞,指天高吼,也要将这份舒坦发挥到极致。

      哪怕身边没有为其喝彩的同好,只有一个木头一般,立在终点等他归来的副官,也丝毫打消不去他半分兴致。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终是在此处落下了最强一音——伴着缰绳迅速收紧,那大马仿佛预感到有危机来临,成后脚站立状,拼命挥舞着前蹄,好似不甘于就此认输一般,头也跟着拼命摇晃,用尽全力最后一搏,誓要将身上之人甩落出去,才能一解它被驯服的屈辱。怎料身上之人早有洞察,双腿夹紧,抱颈勒绳,就将它迅速制服,前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半空中垂直落地——

      “咚”的一声,惊起万千尘沙。

      “吁”

      “我骑的怎么样啊?”曹总督勒绳下马,走到吴副官身前问道:“比你们如何?”

      只见吴副官一个激灵,立正军姿,一脸严肃地操着被训话的口吻答道:“精神抖擞,老当益壮。”可谓底气十足。

      看着不像阿谀奉承人的模样。

      “胡说。”曹总督语气急冲。好似生气,但转面便笑呵呵道:“这才跑了两圈就满头大汗了……”边说边把手伸向吴副,拿来他手中准备已久的毛巾,在额头上随便地擦了两把,继续道:“可比不了你们年轻人。”

      “人老了不服输不行,想当年,一场大战过后再让我骑马跑上这样的二三十圈,我大气都不喘一下,现在呢……不行喽。”曹总督一边调侃,一边看向吴副官,好像在等待他说点什么!

      谁知吴副官憋了半天,弱弱道了一句:“是!”便小心翼翼地接回对方手中的毛巾。

      “……”场内零星几个马奴皆尴尬不已。

      这句话不答还好,一答就妙,任谁听了都要琢磨一下曹总督的心意,看是回答前半句,还是后半句?若回答前者,那定是承认总督少年英武;若是后者,则怕有诋毁总督老态龙钟之嫌。谁道在任何人眼里都颇为复杂的事情,吴副官却回答的干脆,好像习惯使然。

      正中笑点,引得曹总督哈哈大笑。

      不知怎么得,也许是受曹夫人感染,他也开始喜欢欺负老实人了,每次看见吴副官呆呆愣愣,一脸严肃的样子,就想逗逗,仿佛在寻找天伦之乐上,通过他就能看见某人的影子一般……

      一通调皮过后,他终于言归正传,抚摸着马鬃,说道:“这马通体乌黑,像段子一样油光放亮,要不是四蹄上少了白云点缀,我怕真要以为乌骓再世了。”

      “是匹好马,不枉您幸苦一趟。”吴副官道。

      曹总督:“那可不,也不看看我用了两把多好的抢,才从老霍手里换来这一匹,仅此一匹的好马呀。”他边说边抚摸着马颈,爱不释手。

      那马似还有脾气,嘴里发出“噗噗”的声音,宣告着自己的不服。

      看得曹总督心里又是一喜,喃喃道:“臭脾气一模一样。”

      吴副官:“那位一定能够明白您的心意。”

      “不用。”曹总督斩钉截铁,“他不气我就不错了。”随手将缰绳递给马努,说道:“先去,放好。”

      这时,一守卫兵挎着长枪,颠着小步从远处跑来,走近,在吴副官耳边说着什么。只见他眼神瞥向心情大好的曹总督,自觉时机合适,便示意小兵请人进来。

      突然打断曹总督道:“那位来了。”

      “哦。”曹总督一愣,但也不是不可思议,自信道:“一定是夫人让他来的,臭小子,也算他有良心,还记得我的生日。”

      他虽然语气不善,但眉眼俱开,带着淡淡笑意,有意无意地问道:“人到哪了?”

      吴副官道:“来了。”

      只见曹建国一身军装,高大挺拔,威严与肃穆劲一点不输吴副官这个货真价实的军人。只是曹总督脸色有点不太好过,语气也听着不爽起来:“你是来气我的吗?不让你参军,你就存心穿这身皮扎我眼。”

      “您想多了。放眼全国军队不只一家,您不收我,我自会找别的去处,至于这身……更谈不上特意气您。”

      此时曹建国回答的铿锵有力,板正身姿,目不斜视,仿佛一个真正的军人。做父亲的应该欣慰了,只是不知怎的?看着他说话时不看人眼睛的模样,总觉得有点存心反抗刻意为之,气得人心里炸毛。

      但一想到他是来贺寿的,便不想训斥。没办法曹总督只能默默将这份气受了,清了清嗓子,换了个平心静气的语调,充满期待道:“那你来做什么的?”

      曹建国道:“借兵。”

      曹总督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什么?”

      “我已经找到土匪的踪迹了,请总督借兵给我。”曹建国义正辞严地解释道:“因为担心这里面可能牵涉甚广,所以我需要名正言顺的搜查资格。”

      “胡闹。”曹总督一气之下,手中的马鞭直直地向曹建国方向甩去,落在脚边。“我不是让你不要插手了吗?”

      随后疯狂地在原地乱转,看这样子真的是气急了。

      手一边搔着为数不多的头发,一边指着无辜的副官吼道:“谁借人给他了?”

      “……”

      事到如今不难想象,曹建国其实一直坚守着回国时曹父教给他的任务,即便施令者已决定放弃,但他仍在坚持。只是要怎样在没有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完成这个200人都无法完成的任务?

      说没人帮他,曹父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他所有能用的权力和身份都已经被自己尽数斩断,谁有那么大胆子敢给他送人?曹父深思……自上次剿匪失败后,自己就借故卸了他的权,不只如此,更在人前命令副官们不许重视他的身份,称他为少爷,一律直呼姓名即可,欲挫他锐气。只是吴副官觉得不好,才以“那位”称呼,方显尊重。

      吴副官一脸难言之隐,眼神在这对父子之间流转,随即吞吞吐吐道:“我、我……”

      半天也说不明白,只见曹父满脸不可置信。

      这样的情绪说气愤不是气愤,因为他深知吴副官身为自己的心腹,断然没有抗命自主的道理,想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方便公开的理由,才吞吞吐吐,做这样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曹父思来想去,示意吴副官上前说话。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挡住嘴角,趴在曹总督耳边说道:“是我们的人……”

      什么!?!

      早在曹建国回来时,曹父就在他身边安排了一批暗中保护的人,只是时间久了忘了,再加上这批人突然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视野里并为曹建国所用,让人有点触不及防。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吴副官也没有违抗军令,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变通——最开始这帮人跟在曹建国身边还算顺利,那是因为他有自己的事情在忙,不曾注意。后来他的权力被削,就有了充足的精力,将这些影子一个个挖掘出来。

      只是这对父子隔阂太深,他不由分说就将这些人当成了监视自己地爪牙,一并退给了吴副官。为此吴副官陷入两难,既不能告知他总督的真实用意,又不能让曹建国缺了这份生命保障,便只能换个说法将人从新安排回去,既正大光明地守在曹建国身边,还不让他起疑的方法。那就是……

      “这与吴副官无关。”曹建国见曹父眉头紧锁,急忙替吴副官说话:“是我跟他要的人。”

      ——这话没错,只是当时吴副官顺水推舟,给的稍微痛快了些。

      曹建国心想:“与其浪费资源在我身上,不如为我所用。”

      他语气生硬,丝毫没有一点犯错人该有的自知。

      “我有说他错了吗?”曹父表情极其失望,没想到在儿子眼里,自己竟是这样一个喊打喊杀,不分对错的父亲。他长叹一声,显得尤为沧桑。

      吴副官最先注意呼唤道:“总督……”

      想要替他解释的话还未出口,就被曹总督伸手制止。

      “你是怎么做到的?”曹父疑惑不解,毕竟自己只给了他6个人。“我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无功而返。”

      曹建国道:“并不是我有本事,只是人无完人,百密一疏。他们如果一如既往躲在山上,任谁也拿他们没办法,要怪就怪,他们之中有人受伤,露出马脚,这才给了我机会。所以不是总督的人无用,只是我运气好。”

      全程他虽然不骄不躁,但尾音多少有点小得意了。

      “……”曹父满脸认真地听着曹建国这套说辞,虽然表情严肃,但心里却暗暗高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能抵得住名利的诱惑,在名誉面前,不争功冒进,还知道为弱者开脱。属实让他惊喜不已。

      毕竟有此问时,他并未想要多么了不起的答案。能有此状,也只是出于好奇,和缓解方才几欲破口大骂的尴尬罢了。

      但结果超出预期,确实让他开心不已。

      曹父道:“谁说我的人无用,你也是我曹家的人。说吧,人在哪?我让吴副官走一趟。”

      “……”曹建国略显迟疑,“请给我人,我可以自己去。”

      “别耍小孩子脾气,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母亲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呢。快点把地址告诉吴副官,在等一会儿,人都要跑了。”曹父不以为意。“还愣着干什么?有什么理由能比抓住这群匪寇,绳之以法来得更为重要。”

      曹建国犹豫再三,终于脱口:“济世药房。”

      曹父惊讶道:“顾家。”

      ……

      这边顾二爷一接到掌柜传来的消息,便放下手中的生意,匆匆赶来。一个人,三步并作两步,踉跄着从车上下来,独自迎上门外等候多时的掌柜的,着急问道:“人呢?”

      满脸迫切之情难以掩饰。

      掌柜的微微扶了个边,说道:“里面隔间坐着呢,杜大夫才过来开过药,不过并不严重,都是些刀伤滋补用的……慢点。”他边说边做请的姿势,引导顾二爷向里间走去,“人来的突然,我们没有准备,又一直询问我李大夫的事情,瞧着说的有模有样,我就留了个心眼,想着二爷的嘱咐这才不得已把您亲自请来……”

      这时,顾二爷哪有心情听他邀功,短短一句“你做的对”,便应付过去。

      只见他立于门前,双手用力一推,“嗞噶”——门就这样轻易被打开……

      只是此时室内空空如也。

      掌柜的大惊:“人呢?不该呀!我一直派人在门口守着,确定不曾有人出来过。这怎么?难道他们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二爷您一定要相信我,今天真的有人来问过李大夫,不说他们有直接关系,但也一定是认识的,这样您等我一下,我这就派人出去找。”

      掌柜的费劲解释,试图想让顾二爷相信一二。

      “不用了。”顾二爷突然出声。没再多话,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右手边的药墙,便转身离去。

      没再深究。

      吓得掌柜的头上一把冷汗。

      难得顾二爷这次没有迁怒于人,是转性了?还是转运了?

      掌柜的一时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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