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有点弱》你真棒

43、十年后，第一次走进顾家药铺

　　曹府客厅。

　　“想什么呢？”曹母见关晴有些失神遂提醒道。“我原还怪那小子礼数不周，光送几张请柬顶什么用，心想既然他请不来你，我就替他请了吧，今天一见才知道你这般好脾气。”

　　“请柬！”关晴有点晃神。

　　也没听曹建国跟她说起此事。

　　“对呀，光送去的就有十几张了吧，我还说他温吞性子拖拖拉拉，喜欢不会上门去抢，一点他父亲的爽利劲都没有，结果他还给我急，非说你极看重长辈的态度，一定要尊重你做到礼数周全。”曹母一细边说，一边观察关晴的情绪。

　　见她神色凝滞，才惊讶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关晴被问住了，此前她的确不知，但如今一回想昨晚徐管事为何对她的突然到访如此紧张，答案就不言而喻了，那时他手里正好就握着一盒信件，准备做点什么，只是被她的突然出现打断了。

　　关晴这样想着，此时心中疑惑大胜，难道自己和建国的事情一直被三舅爷看在眼里！

　　曹母见关晴脸色难看，猜测是自己说错了话，心想曹建国一定是瞒着对方做的，忙替曹建国圆谎，将责任归到自己身上：“你看看误会了不是，都怪我心急，想要早点见到你，就催促的紧了些。原想把两家长辈拉到一起见个面把事情谈开，却没能体谅你们年轻人的意愿，风风火火就把你邀到家里来，是我失礼了。”

　　曹母这边说着就要从沙发上坐起致歉，此刻坐在对角线的关晴，一眼看出了她的意图，哪还坐得住，整个人瞬间弹坐起来，两步并作一步，凑到曹母身前，一把接住了对方作势放在胸前的手臂。谎称自己是知道请柬一事的，只是心里想事，反应慢了些，还叫曹母放宽心。

　　这才阻止了曹母接下来的动作。

　　只听她“咯咯”一笑，谁能想到曹母方才竟是做戏给关晴看的，见关晴迎上来，便顺势将关晴双手握在手中，得寸进尺道：“我就知道阿满没选错人，既然你答应了阿姨，那我就告诉你个秘密。”

　　“秘密！”关晴略显好奇，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位曹夫人没有那么简单。

　　此刻黑子与顾白也已经穿过五街十六巷，站在顾记药铺门口，只是他们迟迟没有进去。最大的原因来自于顾白的困惑，他总感觉黑子这条路领的太过顺畅，一路上都不带打听一下，仿佛曾经来过，这般信心十足。

　　顾白不解，出言试探，说话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你什么时候开始识字了？”

　　“识字怎么可能！上回被你逼已经够惨了，我可不会没事找不痛快。”黑子不假思索道。显然没有把顾白这句话当回事，直到顾白抬首望着自家的招牌，疑惑出声时：“那你怎么知道这四个字就是我顾家的招牌？”

　　黑子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担心顾白就此知道他私下调查顾家的事情，而多疑怪他别有用心，立即扯谎道：“嗨，‘顾记药铺’嘛，不过区区四字我还是认得的。”一脸大言不惭。

　　于是也跟着顾白抬头，看梁上的招牌，有模有样地照字宣读，比划起来。

　　试图想用老办法蒙混过关——想当初他因为不愿跟顾白读书，耍了点小聪明，硬是把瘦子教的几句千字文背诵一边，谎称有点底子，这才逃过了顾白的长篇大论，没有从最基础的学起，但也因此迎来了四书五经，高跳一级。虽然躲过苦修，但也让没读过书的黑子自食恶果，入坠地狱，苦不堪言。

　　没想到今天他还是不长记性，明明可以不答，偏要坏上嘴，只可惜这回顾白却再没有那么好骗，只因证据确凿，那明晃晃的匾上，写的哪里是什么“顾记药铺”啊！

　　简直相差甚远。

　　只见顾白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叹了口气，走在前面纠正道：“是济世药房。”

　　“什么！”黑子一脸诧异落在后面。四个字竟然只蒙对了一个字！

　　心中暗啐：丢人丢到姥姥家，这不明显告诉顾白自己有谎！

　　好你个瘦子我问什么答什么，连我说错了几个字也不纠正，反让我今天在小白面前丢了大脸了……黑子越想越生气，进店的步伐也跟着草率起来。

　　一个没注意，被门槛绊了一脚，踉跄着险些把走在前面的顾白撞一跟头。

　　“……”

　　巨大的绊脚声，瞬间吸引了店内掌柜的和伙计的注意，只见客人到访，掌柜的忙上前招呼：“哎呦，慢着点，慢着点。”手刚要扶上顾白的衣袖，就被顾白条件反射似的避开了，黑子看着顾白的举动，眉头微皱，示意道：“我来。”

　　说着转手扶住顾白，默默叹了一口气。

　　掌柜的眼尖，见顾白一副病怏怏气象，且脸色煞白，便不想自找麻烦，退后一步道：“不知二位客官是看病呢？还是抓药呢？”

　　都不是。黑子心想，你家少爷是来查账的……他看了眼对着药铺一直发呆的顾白，见他脸色不佳，便猜测是与掌柜没有第一时间识出他少爷身份有关，心道这个掌柜有眼无珠。

　　可放着不管，又恐这份生疏伤了顾白的玻璃心，于是黑子拼命地用眼神向掌柜示意：少爷，你家少爷……不想一会儿挨罚，还不把招子放亮。赶紧叫少爷。

　　掌柜不懂，还以为黑子被风吹斜了脸，眼睛鼻子直往一个方向走，忙领会道：“啊，我懂我懂，是睡觉贪凉，受风了吧？”

　　“啊！”黑子一脸无奈，心里暗叫这个掌柜脑子不够灵光，着急解释：“不是我，是他，他是……”

　　“看病。”顾白及时打断黑子。“不知李大夫此时是否在馆，我想请他帮忙看看。”

　　“……”黑子一脸诧异，惊得半天摸不着头脑。明明家里就坐个洋大夫，哪还需要出门看病？黑子心里想着：说谎都不带眨眼睛的。一面佩服顾白脸不红心不跳的淡定，一面却在纳闷他是跟谁学了这些不好的习气。简直误人子弟。

　　“李—大—夫”掌柜的说话明显迟疑，“怕是您记错了吧，我们这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李大夫，杜大夫倒是有一位，如果您还想看我这就把他请来。”掌柜的态度很好，听的黑子都有些信了，默默给顾白递眼神，让他见好就收，谁道顾白却依旧坚持。

　　“真的没有吗？麻烦老板好好想想，李大夫是顾大爷在世时就在这干的，如今算来也有十几个年头了。”顾白道：“或是店里没有，可以去药庄找找看！”

　　面对顾白刻意纠缠，掌柜的不耐烦道：“我看二位不像是来看病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他这边说着，边给店里扫地的伙计使眼色，黑子一看，这是要叫人的节奏，哪还能等啊，忙解释道：“误会了，误会了，我们看病的，看病的。”他下意识地挺身挡在顾白身前，“你看我家小孩一看就病的不轻，脑子一根筋，看上谁就认准谁，要我说啊谁看不是看呢，咱没李大夫，看杜大夫也是一样的。”

　　“你说是不是？”黑子用胳膊肘猛怼了一下身后发呆的顾白，希望他能给点反应，毕竟那伙计就站在把门处蠢蠢欲动，只要掌柜的一声令下，随时准备关门放狗，解决他俩。

　　“是不是呀！”黑子咳咳直喘。终于迎来顾白的回应：“那就麻烦了。”

　　这才打消了掌柜的怀疑，只见他携伙计直奔后堂，而顾白和黑子则被留在了前厅问诊室的隔间里，无人打扰。

　　此时黑子手戳了一下立在身旁的顾白，就见他仿佛被打开了开关一样，旁若无人地在店里瞎转悠，不是翻翻这，就是翻翻那。黑子好奇道：“你怎么进自家药铺还跟做贼似的？就差乔装打扮了，搞那么麻烦做什么，随便亮一亮你少爷的身份，要什么答案没有，何至于这么麻烦。”

　　“……”顾白微顿，“答案是会有，只是真假难辨，所以不提也罢。”

　　黑子道：“也是，你这个少爷名号确实不怎么好用，还没我一个土匪头子说话管用。不过我挺好奇，你起个大早走这一趟，就只是为了找一个姓李的大夫这么简单！”

　　此刻黑子的眼光正跟随着顾白的脚步，停在一排药橱面前。只见顾白眼神流转在各个药名之间，像是寻找什么，一心两用道：“他不是简单的大夫，父亲在世时，他是掌管药庄的管事，在医馆和药庄拥有很大的权力。”

　　黑子不解：“所以能？”

　　顾白道：“所以账本最有可能在他手里。自从上回查阅旧账后，我就被限制出入帐房，失去了查阅当年账目的一切权利。”，“不用猜，一定是你二叔干的。”黑子自言自语道。

　　顾白不置可否：“……所以我想来找他调查一下当年的事情，看他是否知道父亲临终交代的那本账本藏在哪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总感觉身边好像有两股力量，一股引导我去找账本，一股却在阻止我靠近它……仿佛是有泼天的秘密隐藏其中。”

　　“那你可有眉目了？”黑子道：“记得之前你曾说过，这和你遗失的记忆有关，最近你又总是夜不能寐，是不是代表你已经想起什么来了？”

　　黑子正说着，顾白的手突然一顿，略微尴尬地绕开黑子的话题惊呼出声：“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黑子不解也跟着凑上前来。

　　“当归。”顾白若有所思地将手放在这格药橱上，喃喃道：“这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药材，不为别的就为它寓意好，也要在每日开业前，亲手将格子塞得满满当当。”

　　黑子问道：“什么寓意？”

　　顾白若有所思地看了黑子一眼，说道：“当归且归，这是承诺。父亲曾说……如有一天你人在外面，只要看到它就该知道，路行再远总有一个人在家等你，心就不会孤单。”

　　黑子郁闷：“啊？”

　　顾白道：“就是你该回家了。”

　　“……”黑子被顾白赤裸裸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仿佛千言万语都汇成了这一句话，紧张的喉咙干涩，手脚无措，就连靠近顾白的手都成了一种罪过，慌张之际用力一拉，黑子便将刻有“当归”二字的格子，应声拽了出来，伴着实木摩擦的挤压声，黑子惊呼道：“空的！”

　　二人面面相觑。

　　此时掌柜的已经藏在后面，观察很久了，尽数将他们的怪异行为看在眼里，不动声响地拉上帘幕，吩咐店内唯一的伙计：“你去顾府通知二爷，就说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打听李大夫的人上门了，请他速速来一趟。”

　　“是。”

　　“回来……走后面。”

　　待伙计走后，掌柜的便请出杜大夫给他们诊治，原还想当面监视，不料，却被黑子以隐私为由轰了出来。无奈他只有默默走回柜台，从新翻阅起手里的账本，一边坚守着大门，一边继续监视。

　　只见大门外，人影闪烁不定，掌柜的奇道：“奇怪！是我眼花了？他们是在看我吗！”

　　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眼就认出了门口隐藏的两位，正是前几日来他店里打听人的两个大兵，现在不知为何？一直隐藏在街贩摊和人群里，时不时地向这里看上两眼……

　　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