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失忆后我被拐入正道》筝度

6、何为真相

　　“我也觉得！昨日我去给王妃端洗脚水，王妃像是受了惊一般把脚抽出去不叫我碰，还叫错了我的名字。”

　　“还有还有！王妃以往多食素，昨日回来后，居然连吃了好几块肉，还直说好吃。”

　　“你们说，咱们王妃这趟出门不会是撞邪了吧？”

　　关于轩辕墨此次出门失踪的真相，只有少数几人知晓。

　　昨日轩辕墨进宫赴宴，回到马车上便要去郊外别庄。楚英几番追问缘由，她都只暗自垂泪不语。

　　到了别庄，轩辕墨说想要独自走走。因是自家别院，楚英未曾多想，只道她独自散散心也好。

　　可谁知后来直到日暮都未见轩辕墨回来，楚英这才着了急，吩咐所有的下人紧急去寻。

　　此间，云渊却意外前来，说此事他来解决，不由分说封了那别苑，将楚英带回王府，并命府中侍卫守于门外。

　　楚英自幼浸淫于宦宰之家，又亲自带着相府千金长大，自然不是傻子。

　　自昨日小姐失踪已觉不对，只云渊来得太及时，她还未将消息递回相府便被禁锢了脚步。

　　眼看着她们越说越不像话，楚英眉头深皱，现了身形，“妄议主子，究竟谁给你们的胆子？”她犀利的目光扫过几人：“你们既然如此着闲，不如去洒扫后院去！” 那几个小丫头此刻早已跪伏于地瑟瑟发抖，半字不敢多言。

　　“还不去敬事堂领罚？！”

　　几名小丫头目露惶恐，抬头望了一眼楚英，看到她身后，又连忙鹌鹑似的低下头去，战战兢兢，肩膀微抖。

　　楚英回眸一望，只见菩墨一袭雪白素衣赤脚立于廊上，三千青丝尽散脑后，晨间微风拂起裙摆，飘飘然如瑶宫仙娥，又恍似幽谷魅灵。

　　“娘娘，您怎地起来了。”楚玉忙回身行礼。

　　菩墨瞥了一眼跪地的几人，未多理会，轻笑伸手将楚玉扶起，“姑姑，还请您随我来一趟。”

　　菩墨其实是被青鸟唤醒的，昨日至今，她思索良久，终是决定迈出今日这一步，只不知那结局是好是坏。

　　想要扮演一位于自己毫不相干，未有交集的人本就很难，更何况她乃洪荒出世的菩提子，未经人世，亦不晓人事，从未与红尘有过纠葛。想要在这里扮演一人更是难上加难，更何论还要瞒过自幼将轩辕墨一手带大的姑姑。

　　从昨日初来至今，连小丫头都察觉出了些许的不同寻常，楚英姑姑又怎能不晓端倪，只怕是时日尚浅，未有明说罢了。而且个人有个人的习性，菩墨想，有些东西她是不愿将就的，既如此，那固然会有部分脱离原轩辕墨的轨迹，而楚姑姑便是那个不能越过之人。

　　屋内，铜炉内香烟缭绕而上，纱帐掩映，楚英跪伏余地，泣不成声，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印出血痕。

　　满室寂静，只闻楚英低低的啜泣和努力压抑的声音：“我们姑娘，离去的当真太冤了，魂归何处无人知，甚至没有人替她上一炷香，加一抔土。”

　　语落她抬起头，深深看了眼菩墨：“姑娘，您既能如此坦而相告奴婢这件事，奴婢愿信您是个好人。而您既能……”她顿了顿，好整理措辞，“既能借我们小姐之身来到这里，定也不是凡人。奴婢定会遵您所嘱，助您立足，而奴婢只有一个心愿，那便是替我们姑娘报仇雪恨！让害她之人粉身碎骨、不入轮回！”

　　菩墨俯身，莹白的手搭在楚英肩头，手抬起，留下一方绢帕。

　　楚英道了声谢，拭净眼泪，才听菩墨开口：“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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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之后，院中小丫头皆觉楚姑姑对主子的态度有些不同了，可是究竟哪里不同，却也明说不来。

　　这日，菩墨在院中小憩，那株繁盛的梨树终于过了花期，雪白的花瓣洋洋落了满地。楚英站在摇椅后亲手替菩墨打扇驱赶蚊虫。

　　经过数日的排解，她终于从当日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中缓过了些许神来。这几日，菩墨念她初闻噩耗，对外只称替她放了病假。如今楚玉的眼睛还带着些许浮肿。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容貌同轩辕墨一模一样的人儿，这般奇闻轶事，曾经她几度想来都觉恍如梦中。有时她觉得这就是她们小姐，可有时又确确实实好似另外一个……人？

　　她究竟是个什么呢？楚英一直没敢开口。

　　“你是不是一直在好奇，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楚英思绪抽回慌忙跪地，“奴婢不敢。”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菩墨噗嗤一声乐了。

　　她示意楚英起身，“我既借用了她的身子，自也要为她做些什么。她对你好，我也会对你好的。以后大可不必这样诚惶诚恐。我来到这里，是我与她的缘分，又何尝不是与你的缘分。你往后只当我便是她，不然，你都不信，别人又岂会相信。”

　　“是，奴婢只是一时拧不过弯来。往后再也不会了。”楚姑姑何等通透的人，自比再不多纠结此间之事。

　　藤缠树，树缠藤，或许她与小姐便同这藤与树般，因缘际会，彼此不离。

　　“至于我的身份，今时今日自不可言，不过此间事了结，或许可以同你透露一二。”

　　楚英忙称惶恐。

　　“楚姑姑，记得，这是最后一次了。”菩墨咯咯一笑，转身离开。

　　“以后，我就是轩辕墨。”

　　那夹着袭人花香的风里传来轻轻一句，落在楚玉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