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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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看着手中喷香的糕点得意，这下那个暴君肯定没话说了吧。
他最近靠着自己的机灵和暴君相处得算是融洽，昨天陪着批阅奏折的时候，看着南方发大水而暴君却无动于衷的时候，有些忍不住说了一些僭越的话，代价就是他要亲手做暴君没有品尝过的美食。
折腾了一晚上，新盖了壁炉才烤出来这样的糕点，锦云首先就给亲哥送去了。
楚燕绥看着弟弟殷勤的笑意，忍不住嘴角上扬，拈起糕点品尝了一下，滑嫩的口感带着鸡蛋的浓香，倒真是别有风味。
“嗯，没想到笙笙第一次下厨，就做得如此美味，怎么想起来做这样的糕点样式？笙笙是和谁学的？我要好好赏赐。”
亲哥夸赞让锦云有些不好意思，他白净的小脸儿扬得高高的，纯净的眸子中盛满璀璨笑意，“也没有啦，这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自从病好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突然开窍了，没想到还有些天赋，一次就做成了。”
楚燕绥深深看了他一眼，阿弟确实不一样了，原来虽然和常人无异，但是眼神呆滞，全无灵气，而现在就像是躯壳中注入了灵魂似的，整个人机灵讨喜多了。
罢了，总归是因祸得福。
锦云在大门口遇上正要上朝的齐国公，他爹笑呵呵地说：“笙笙的糕点好吃，给你娘你哥送了吗？”
“送了送了。”
“那这食盒里的是......”
锦云：“这是献给天子的。”
齐国公满意点头：“我儿做得好，我们一食一禄都来自天子的恩泽，你伴在天子身边，自是要恭敬待上，不得懈怠，时时刻刻都要想着天子，还要规劝天子对朝政上心......”
锦云苦着脸听着他爹唠叨了一大堆的对天子效忠之类的话，那拳拳肺腑都要溢出来了。
他感叹，他爹可真是暴君的脑残粉啊，看人都带了一层滤镜，就暴君这样晚期的，还能有什么救？
楚燕绥及时过来解救了他，和他一块儿上了车。
锦云好奇问：“哥，你也是要去上朝的吗？”他怎么没有听说世子有什么官职啊？
“只是在礼部挂了职，算不得正经官职，也不用上朝，顺路到衙门。”
国公府自然希望世子走文途仕达之路，可惜他没有什么兴趣，上辈子随了爹的心愿，即便位及人臣又有什么趣味？还不是该护住的人护不住？还不如饮血裹尸来得痛快。
楚燕绥看着车里角落里的食盒，轻笑一声：“还以为阿弟是孝敬哥哥，原来是为了天子啊，笙笙可没有为我亲自下过厨呢。”
来了来了，这熟悉的修罗场味道，锦云眼皮一绷，看着带着温和笑意的亲哥心里拉起警报，谨慎地回答：“那不是我和天子打赌吗？糕点一出来我就送给哥哥吃啦，你可是第一个品尝到的呢。”
楚燕绥看阿弟鲜活地想办法敷衍他的样子，不禁朗笑起来，这小模样还挺招人喜欢。
锦云见他笑了，自己也傻笑起来。
楚燕绥收了笑意之后，对着弟弟说：“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爹自己愚忠蠢钝效忠天子也就罢了，他弟弟可不能学了那套忠君体孝。
摸了摸弟弟的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就罢了，听到了吗？”
锦云点头，和哥哥分开之后，他就到了暴君的宫殿，不知为何，近来其他伴读暴君好似忘了似的，就可劲儿招他一个人伴驾。
吩咐小厨房端上糕点后，他在转角处突然遇到了安王。
此时春和景明，旁边是开着的轩窗，一枝桃花横侧斜逸出来，灼灼映在来人的脸上。
楚锦云都被这美人美景恍惚了一下。
“安王殿下。”
安王带着和煦的笑容，琥珀色的眸子中荡漾着几分温柔，“是阿云啊，好巧。”
锦云被他亲昵的话激起了鸡皮疙瘩，有些局促地说：“臣还要去给陛下送甜点，就不打扰殿下了。”
安王看着眼前的人，眼眸里有几分失落，连脸上也带出几分落寞来，他嗓音低沉：“啊，是给皇兄送吃的啊，好羡慕皇兄有阿云这样贴心的伴读，还没有人为本王这么用心下过厨呢。”
他穿着一身宽袖长袍的白衣，身姿修长清癯，充满清逸之气，此时低垂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几分阴影，却无端地有些可怜。
锦云局促不安起来，感觉怪怪的，有些不忍心，但又说不出把糕点送给他的话，只能干巴巴地笑了声：“啊，是吗？”说完就有些后悔，他这是说的什么呀？
安王勉强地笑了一下，善解人意地说：“阿云不必感到负担，本王已经习惯了，只不过皇兄也太不爱惜你了，要是本王有阿云这么贴心的挚友，可不舍得让你亲自下厨，做这样的粗活。”
他牵起小伴读的手，满脸关怀和疼惜。
锦云很别扭，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一时间呆在原地。
这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了上来，楚燕绥眼睛紧紧盯着安王，一字一句地说：“不劳烦安王大驾，下官自己的弟弟自己会疼。”
他握住安王的手把他从弟弟的手上拿出来，力道有些大，看着安王微皱的眉头，平静地请罪：“下官不知轻重，还请殿下恕罪。”
安王赵南玙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也不动怒，只是说：“本王没有那么娇贵，阿宴一定不是成心的，对吗？”
他双手轻轻扶了一下，就把对面恭敬弯腰赔罪的人扶了起来。
楚燕绥面无表情地顶着一张俊美的脸，实在看不出什么歉意来。
赵南玙温和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本王怎么会怪你呢，阿云是你的弟弟，本王自然是要多关怀的。”
楚锦云吐槽，这话说得我哥跟你有多亲密似的，实际上还不是塑料兄弟情，想起哥哥对他说离安王远一点，就有些佩服安王的厚脸皮。
“殿下厚爱了，只是臣这小弟自来单纯不知事，恐怕冒犯了王爷，那就是臣下的罪过了。”
赵南屿玩味一笑：“那阿宴是不会躲着我了？”
楚燕绥：“殿下说得让臣惶恐，臣从未避着殿下，只是不赶巧而已，殿下记挂着臣，自然是臣的荣幸。”
赵南屿看着面不改色说着违心话的世子，眸色微沉，“阿宴说的是真的才好。”
楚燕绥一本正经：“不敢欺瞒殿下。”
楚燕绥护着弟弟，送他到了金明殿前：“以后在宫里遇到安王绕着走，听到没有？”
锦云冤枉死了，是安王自己凑上来找他说话，还老是暗示他和哥哥的关系很亲密，要不是他和哥哥求证，就真的当他是一个关心爱护人的大哥哥了，他可没招惹他。
“哥，安王怎么会知道你的小字，你俩到底关系好不好？”
“以前遇上了也曾一起喝过酒，逢场作戏时无意告知的，也算是君子之交，只是近来避讳，见面的少了。”
哦，那就是见不了哥哥就来堵弟弟？太没有武德了吧。锦云心里腹诽。
楚燕绥揉了揉弟弟的脸，“别想那么多了，要真遇上了，你敷衍几句就是了，快进去吧，陛下要等得心急了。”
锦云进了殿，就看见皇帝赵渝肆跟盯紧猎物的老虎似的，整个人从慵懒的状态变得有攻击性，眼睛眯了眯，哼了一声。
锦云连忙端着糕点过去，笑得软和跟个小包子似的，还是溏心馅儿的，“陛下这是怎么啦？好吃的过来啦。”
赵渝肆不屑撇嘴：“孤不稀罕。”
锦云有些失落，“真的吗？陛下要是不吃的话，那臣就吃了。”说完，拿起糕点要吃，却被一只手压住，天子跟猛虎护食似的，爪子紧紧压住自己的猎物。
“孤允你吃了吗？”
锦云愣了一下，然后讨好似地把糕点递到他嘴边：“陛下快尝尝，这可是臣亲手做的呢。”
赵渝肆看着身边人清澈的鹿眼，漫不经心捏了捏他两颊的软肉，纡尊降贵地尝了尝，墨色眼眸愉悦地眯了眯。
宫中日子无聊，暴君两三日便会去郊外的兽园找乐子，那里面全是各地献上来的猛禽，还包括一些大型的老虎野熊。
礼部的老油条们要呈给暴君关于先皇皇陵维护修缮问题的折子，都知道先皇和暴君关系不好，谁都不乐意去触这个眉头，就把这事儿推诿到刚进礼部的齐国公世子身上。
楚燕绥不怕皇帝，也不在意上官们的小心思，左右他不会在礼部干很久，还能顺道去见见弟弟。
礼部老大人们看世子乖乖领了差事，一时间对这个沉默寡言又冷面的后生小伙子起了好感，看看，看看，小伙子虽然不爱说话，但他爱干事儿啊，真不错。
他不知道阴差阳错博了波好感，骑马去了郊外的兽园。
路上正遇到亲王的仪驾，他本不欲生事，却有小厮过来说话：“给世子爷请安，我们家主子请您过去。”
楚燕绥望见了车旁招手笑意盈盈的某人，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耐，面上还是那副沉静表情：“带路。”
安王今日穿了一套广袖飞肩束腰长袍，银白色的衣襟上是绣花暗纹，整个人清俊似天外仙，又含着一双温柔多情的琥珀眼眸，颜色稍浅淡，更显得如琉璃映水般明澈。
“阿宴，你来了，可正巧这马车坏了，倒叫本王遇上你却是幸事了。”
“王爷言重了，下官担待不起。”
“阿宴何必如此，我们是好友不是？”
楚燕绥抬起头，坦然直视安王：“是不是殿下心里不清楚吗？”
安王端详了他半晌，眼里的笑意一点点褪去，“阿宴这是不愿与本王同行了？”
他知道安王说的是以前他们心照不宣的事，摇了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南屿板着的脸忽然笑了，“那如果本王非要同行呢？阿宴可愿意载我一程？”他伸出手，袍子落下露出手腕，清秀白皙，隐隐透出其下青色的脉搏，光日照耀下更显透白。
王爷都这样说了，楚燕绥再是拒绝就有些不妥当了，他心中有些气闷安王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睛一眯，微微侧身弯腰，一把捞起安王的腰，将他放到了马背前面。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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