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辩手》小楼

21、最佳辩手

　　眼泪还没有真正成为历史的尘埃。
　　从相同的位子，相同的角度，探出了相同的脑袋。
　　“杨羽，又坐在这里掉眼泪啊？”
　　他可爱的歪着头，眯着眼睛笑看向我。
　　然后就是不等我说话，熟练的翻过围墙，向我走过来。
　　当高大的身影投落下来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每次我们都是这样的相遇，时间在往返中根本没前进。
　　那又为何，我的痛苦却是不同的？
　　等到小瑞走到我身边，我没好气的看着他：“为什么每次你都可以找到这里？难道你是妖怪？”
　　小瑞懒洋洋的笑着：“因为你每次都在一个地方抹眼泪啊。”
　　“……”
　　我～！◎＃￥￥％……※××（（）
　　“那为什么每次你在这里找到我的时候，都是我最糗的时候？”
　　“因为你每次哭的时候才会来这里啊。”
　　“……”
　　我——
　　算了，我算是找到“偶遇”的源头了。
　　正在那里沮丧的伤心，忽然身边一个小小的声音传过来，仿佛是自言自语。
　　又仿佛故意让我听见的。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觉得——”
　　“你好像是故意在这里等我一样。”
　　那张干干净净的脸，就这么笑得皱皱的，说不出的得意。
　　心里轻轻的一荡。然而又有莫名的酸楚。
　　我知道小瑞说得是事实。我就是坐在这里，等着一个人安抚我的。
　　当时我真这么想——如果这个时候小瑞突然来牵我的手，我一定不会拒绝。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绝佳的时候，自己害羞的笑着，陶醉在我默认的沉默中。
　　笑得我不禁横了他一眼。“笑得跟个白痴似的。”
　　看我会骂人了，小瑞笑得更欢。他洋洋得意的看着我说：“还生气吗？还生气就发泄一顿！”
　　我冲他挥挥拳头：“你是说你心肝情愿让我揍一顿是吗？我没想到有人有这种要求……”
　　小瑞哭丧着脸：“姐姐你怎么这么暴力啊？发泄明明有很多方式的，比如××、××，还有××××……”
　　然后小瑞就带着我××、××还有××××去了。说真的，自从我认识小瑞以来，都是我把他耍来耍去的，这一次却是让小瑞扬眉吐气了。他甩出10张粉红的，很好看的东西让我尽情发泄，那潇洒的动作看的我眼睛直犯绿光。一般说来除了开学报名的时候我没见过10张以上的这个东西，这一刻我终于知道原来金钱面前人人平等我也是不能免俗的主……
　　我和小瑞兴奋的带着1000元钱出去找地方发泄，一直发泄到月上柳稍的时候才回来。
　　我心满意足的坐在跷跷板上，发出陶醉般的叹息：“原来荷包里揣着1000元钱的感觉是这么好，我将来一定要当个TMD的有钱人！”
　　小瑞坐在跷跷板的另一边，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笑意。
　　我看着他：“谢谢你哦小瑞，给我个机会让我过了一把大款的瘾。真TMD的爽，我觉得自己都变得豪爽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一样。”
　　小瑞还是微笑的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忧伤的样子。
　　我用力的蹬了蹬跷跷板，然后站起来，走到他那边去拉他。
　　“回去吧，今天感觉不错！”
　　小瑞站了起来，高高的孩子，眼里盛满了温柔的伤感。
　　他的手指缠绕着我长长的发丝。你是个好女孩。他这样说。
　　说这话的时候他迷恋的看着我，同时眼中有难言的伤感。
　　那1000元钱完完整整的躺在他的钱包里，它们曾经有段时间完完整整属于我，而最后我把他们完璧归赵了。
　　我只是享受了它们带给我的充实感，至于金钱本身，并不能够给我带来任何快乐。
　　小瑞欣慰自己没有看走眼。
　　同时他也忧伤的意识到。
　　他最富有的东西，永远不能拴住我。
　　而这，正是我希望他知道的。

　　同志们，这真的不怪我，其实两个星期前我就把这篇写好了，自己还非常得意，因为彻底把局面给搞乱了——可是，可是晋江坏了真的不是我做的！！！！！
　　虽然它后来又恢复了，我也不知道………………
　　看看上一章的回帖，我好伤心啊，真的是晋江网络害的吗？像我这样的回帖派，对于回帖少总是觉得非常打击………………
　　所以，所以大喊——甭管什么的，打分啊啊啊啊 ！！！！五分也要！！！！

　　不管怎么说，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好梦，一个很神气的梦。
　　我梦到我变成了大款，很豪气的把一千元，一千元的大钞往下扔。然后史星遥啊，寒斌啊，小瑞啊，甚至还有陆远，都在下面一边抢，一边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
　　于是我在梦里大喊着：“你们谁要是愿意当我的男朋友，我就给你们600万！”
　　然后他们荷荷的低吼着，争相沿着金山银山往上爬，一边爬一边还在互相厮打。
　　然后我在梦里幸福的流下泪来。
　　那一刻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杨羽，快起，我们要出早操了……”
　　“啊……我马上就来……”
　　“快点……咦等等……你脸上怎么好大一块青的？”
　　“这边啊——”
　　“……”
　　唉……往事不堪回首……都说人不能太得意了，那种嚣张的梦果然是违背天意的。看看，我的脸又被染色了……
　　我对着镜子死劲的擦自己的脸。顺道把我被子的祖宗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学校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伪劣产品，蓝汪汪的不仅一点美感没有还每次洗的时候都颇为壮观在水池里人造一个海洋。如果只在洗被罩的时候掉色也就算了，可是每次沾水都想倾情奉献这就有点过了，也不掂量掂量时机眼泪流下来也算创造机会吗？口水流出来了有必要照章办事吗……
　　呕……
　　“232！232！”
　　正当我跟眼泪的遗迹奋斗的不亦乐乎，楼下突然传来高分贝的男中音。
　　“唉！什么事？”我连忙从窗户上探出头去，居然看见了史星遥。
　　而他也正看着我：“下来。”
　　“咦？什么事？一会儿该上课了……”
　　“逃课吧。”
　　他不容置疑的说着。好像，发号司令的军官。
　　我心里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他真的是军官，充其量也就是堆比较神气的便便。不过那天的第一节课我还是没有上，我不知道自己的脑袋瓜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同意自己逃课走在校园的小花园里。
　　史星遥还是一副很酷的样子，紧皱着眉头不说话。说真的这副表情我不太习惯，我甚至有些害怕他。
　　“昨天下午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很抱歉，对不起。”
　　“哼哼！你还知道你错了——”我像往常一样见坡就上，“说吧，是不是打算请我饭吃了？”
　　“好啊。”他毫不犹豫的说，“你点，1000元奖学金随便你吃。”
　　我吓了一跳，心想我的胃好大哦吃人家一年份的奖学金。而我更吓一跳的理由是大史同学什么时候这么慷慨激昂的想当冤大头了？
　　而他下一句话补充了愿意当冤大头的理由。
　　“只要，你愿意坐下来，跟我好好谈一谈。”
　　我一歪屁股就坐下了。“好啊，现在就可以谈。”为了1000元我立刻驴打滚似的见坡就下。
　　史星遥有些僵硬的看着我，而最后他选择在我身边坐下，眼睛看着前方。
　　“伊雯……她是医系98的女孩，我跟她……是上学期在学生会认识的……”
　　我吃惊的看着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同时开始后悔为这1000元折的腰。我屁股在木条上移来移去，却没有勇气说离开。
　　史星遥故意不看我的脸，埋着头一通说：“第一学期打完篮球比赛后，就有不少女同学来找我。伊雯也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后来又在一起做事，慢慢就了解了一点，她虽然嘴巴有点不绕人，表情也比较冷淡，但总的说来还是一个热情上进的好姑娘，学校里追她的人也很多……后来她主动来找我谈话的时候我也很意外，不知道怎么就吸引到这么出色的女孩……”
　　我忍不住的站起来，带着隐约的喘息。而史星遥仿佛吓呆了一般看着我，目光里一片动摇。
　　那一刻，我真的有种心在撕裂的感觉。
　　“史星遥，你让我专程旷课就是为了听你的罗曼史吗？我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铁到我会成为你的爱情参谋……”
　　“杨羽……”他有些慌张的挥着手，“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由来……”
　　“关我什么事。”
　　我的声音并不大，音调也不高。但我的鼻子酸的发冲，我想我的目光一定凄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臆断的感觉，他的眼睛忽然就被蓝色的忧郁淹没了，他就那么无助的，湿湿的看着我。
　　“杨羽，我答应她的时候，是在上学期期末……”
　　“那个时候你说，再不用我多事了……”

　　原来花落是有声音的。
　　原来呼吸是有声音的。
　　原来睫毛扇动是有声音的。
　　原来——心跳是那么大声的。

　　他伸出手来想握住我的手，但我轻巧的避开了。
　　我的手可以让小瑞牵，但我不愿意让他牵。
　　当初就想逃，现在更是忍不住想逃。
　　那时因为害怕而选择逃避，而今就算我心中肯定过什么，也不禁在这一刻——动摇了。
　　都是那么倔强的性格，连相互伤害了，都不知道。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明明喜欢他，却一直自己都不肯承认。
　　我看不到我跟他的将来，我不知道做决定的那一刻到底是幸福的开始，还是痛苦的起源。
　　而现在我们都在波涛汹涌的浪尖上，无助的对望着。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要发生什么，也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你们两个怎么不上课？第一节没课吗？”
　　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像是给风起云涌的海面劈开了一条海道。
　　是寒斌。
　　他那么干干净净的站在清晨的阳光里，好让我羡慕。
　　我曾经也是那么干干净净，而且热情泼辣站在阳光里的，而现在却在混沌的漩涡里。
　　“啊……你们在谈事情是吗？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聪明如他立刻就看出我们脸上不寻常的神色，尴尬的道歉准备离开。
　　“寒斌等一下。”
　　我听见一个女声这样叫着，然后才惊奇的发现那个声音是我的。
　　寒斌从耀眼的阳光下回过头来。
　　“去教室吗？”
　　“嗯……”
　　“我也去，跟你一块走。”
　　我转过身向他在的那个方向走去——只要给我任何一个机会逃离这个混沌，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逃离！
　　“杨羽——”
　　大史的声音在我背后是痛苦的。我背后是我痛苦的回忆。
　　“我说的话请你记住。也请你……认真考虑……”
　　我在两个人的中间，背着我的书包。
　　“给我点时间。”
　　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寒斌沉默的看着我，他敏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东西。
　　然后，我就迎着那耐人寻味的目光，走进他的阳光里。

　　从小花园的距离到教室，真的不算长。
　　而今天，我希望它越长越好。
　　我不仅需要寒斌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而且更主要的是，我想让自己想起我曾经迷恋旁边这个人的事实。
　　我在比较这两种喜欢，却奇怪这两者居然不可比较。
　　我会轻易陷落在寒斌清水一般的目光里，等到清醒的时候就会分外痛苦。
　　而面对大史的时候只会斗志昂扬，等到失去的时候又会觉得痛苦。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难道喜欢跟喜欢，还可以不一样吗？
　　“刚才，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唐突的事情了？”
　　正当我怔怔的出神，寒斌低声问道。
　　我恍惚着回应：“哪有啊……你救了我……”
　　“什么？史星遥他打算做什么吗？”
　　迎着寒斌吃惊而严肃的目光，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什么让人误解的话。
　　“啊啊……没有，我就是觉得气愤，气闷，气憋，还有气……”
　　我傻傻的笑着，在寒斌无可奈何的目光里。
　　他摇摇头，似乎决定放弃自己的好奇心。
　　“好吧，我也不是有意打断你们的谈话的，实在是有东西交给你。”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封信。
　　“陆远从家寄来的信，让我转给你。”
　　他微微踌躇了一下。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不过……”他秀气的眼睛望着我，“如果不太麻烦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信里的内容？”
　　我想，我和寒斌都意识到陆远这么做的含义，他也许就是想让寒斌知道什么，而寒斌选择了尊重我的方式。
　　我点点头，在接过信的那一刻有些忐忑。
　　信封上没有地址没有邮戳没有邮票，看来外面还有一个大信封，应该是给寒斌的信。
　　现在，一纸雪白的纸签在我的手中。

　　杨羽：
　　你好！突然给你写信，会不会吓到你？^_^
　　不过想到这个打击一定不会有我离开来得突然，所以我也就放心的再给你一个惊喜了……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每每出人意表自己还挺得意！）
　　突然决定离开，就是在那个所谓世界末日的早上。
　　当我看着那轮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候，我想有关我的那个过去真的应该结束了。我在学校呆了5年，有4年都是混混沌沌过的……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真是不可想象啊。
　　而在这四年里，由于自己的任性，伤害了很多人……到了自己都不忍心回忆的地步。现在想想，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会爱的那么苦……所以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深为自己的愚笨固执感到可耻。
　　而在我所有伤害的人中，只有你，是我最不忍心的。因为你是最无辜，也是对我最好的女孩，我却只因为一个嫉妒的理由，就把你栓在了身边……
　　杨羽，对不起。
　　如果可以我还想当你的朋友，因为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想娶的女孩子。
　　如果我喜欢的是女孩子的话。
　　我想你大概已经猜到了，那个让我动情不已，在雨中漫步仿若洛神翩然的人，根本就不是女生。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应该就站在你的旁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信封里另一封信的内容。
　　很可笑是吗？
　　爱他爱了整整四年，最后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今后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忘记他。
　　所以不想再给自己犹豫下去的理由，想逃开那份无望的痛苦，想寻找我新的生活。我会一个人过得很好，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所以，我也想把所有掏心的话都告诉你……告诉你……
　　寒斌根本就不是同性恋，校园里的谣言，是我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故意造出的谣。
　　他不是为了我才进学生会的，而是我为了留住他，用约定强迫他留在我身边的。
　　知道寒斌对你映象很好，所以强迫你当我女朋友，这样恶毒的打算，简直不配得到原谅。
　　所以，我所作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心中那个犹如洛神般美好的男孩。
　　只可惜，我所作的一切的一切，也都是我的单相思而已。
　　寒斌喜欢的人是你。
　　你知道吗？

　　我站在教学楼幽静的走廊里。手捏着信纸簌簌发抖。
　　寒斌喜欢的人是你。
　　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