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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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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池寒来说自然是翻天覆地的事情,只不过从小的经历把他性子磨得有些冷淡,突然跳出来的一票亲戚亲妈也不能给他多少感动,更何况从来都是见面熟悉的。以前是什么面孔,如今又是什么面孔,一时半会儿想要忘记也不容易。
下人到他跟前传话嚼舌的多了,他倒也分外留意着池凌的消息。
他总觉得王秋玲要不给池凌好。她现在姑且还留念着昔日养育的情分,等回头再一想指不定血就冷了。
他差王传去暗中打听了池凌关的地方,才知那一晚,长孙扁是活活给打死了,林氏留着防以后再有话要问,现在同池凌一起锁在厨房后头的屋子里。
池寒做事也素来果断,立刻取了自己一直以来存下的银子,让王传带路去池凌那儿。
到了那儿遣人开了锁,让王传到屋外守着。他自己拿了银钱进屋。
这其实便是林氏、长孙扁的住处,池寒幼时也是以此为家,总还是很熟悉的。
池凌经此打击,旧伤复发,病势又沉重起来,林氏正在一边给他煎药,屋内生火搞得烟味呛人。
见有人进来,林氏便抬头观望。一望之下又是触动心弦泪如泉涌,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只上来几步给池寒跪下了,又是追悔又是道歉求原谅,哭得不能自制。
池寒这些日子见眼泪见得有些头疼,伸手便拉她起来,向她道:“一来你是长辈,二来名份上你做过我娘,你不能跪我。”林氏见他虽冷淡,却也无怒意,便哆嗦着收了眼泪。池寒便叫她去忙自己的。
等池寒到了池凌床边坐下,池凌才恍惚地摸摸他的手,问:“孙寒,你来看我了。”
池寒便把他手塞回被子里,把被角掖好。又把二百两银票拿出来放在他被上,问道:“感觉怎么样,现在能下地的么?”
池凌便答:“就是受了寒,再加些外伤,不碍事的。”
池寒道:“那就好。听着,等过两日你能活动自在了,就和你娘走,去北疆找父亲。你们母子再留在这里,夫人恐怕要对你们下手。”
池凌一听便激动起来:“怎么可能,娘怎么会害我?!”
池寒便冷声道:“她不是你娘,她是我娘。”
一句话说得池凌黯然下去。
池寒也不愿他伤心,劝道:“不管怎样父亲总不会赶你的,你就留在他身边,也混点出息出来。等父亲退休了,再同他一起回来就是。到时就没人敢奈何你了。”
池凌又伸出手,摸摸池寒的手,又摸摸他的腿,委屈道:“你总是对我好的。连娘亲都会变脸,只有你对我是最好的。”
池寒听了心生感触许多,也不愿接他的话,反而把他的手再按回被中,口里道:“你毕竟是我亲兄弟,我总是要帮你的。”
这话算是彻底刺激了池凌,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抓住池寒问:“孙寒,你恨我是不是?”池寒叹了口气,又帮他拢了拢歪斜的衣襟:“我哪能恨你呢?恨你我今天还来这里么?”
池凌就哭了:“你喜欢我么?你喜欢过我么?”
池寒看了他片刻,推他下去躺好,又合好了被子:“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了。慢点我会让王传给你们这里送点吃穿的过来,明日或者后日,晚上我让人给你们开锁,你们就从边上浣衣场的后门走,别在京城逗留。父亲在北疆军的地址你总是背熟的吧,这二百两该足够你们过去了。”
池凌也只是落泪,见池寒要走,便拉他衣襟:“那你还来看我么?”
池寒拿袖子给他擦了脸:“再说吧,你保重。”
便出了小屋,只留池凌捧着那两张薄纸泣不成声。
是夜池寒正在穿花院心神不宁。王传之前来和他说了池凌身体情形,说是能动利索了,池寒便安排下去,让他们母子两人从出屋到后门,甚至连马车都给他们备好了。只等亥时四刻到了就能行动。
不料他在榻上翻来覆去,竟等来了个不速之客。